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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苏联〕高尔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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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直述木柴事件中无耻卑鄙的行为时,他最多只是眯起那对灰眼睛,说上几句严厉的话。举个例子谈吧,他说苏斯罗夫:“你都胡子一大把了,干吗还要昧着良心做事呢?”
把个老头说得恨不得白胡子都变红。“您知道这样做损人不利己,会令您失去威信。”
苏斯罗夫点头表示赞同:“是的,的确没任何好处!”
事后,苏斯罗夫跟伊佐尔特说起霍霍尔:“他是个领导天才,要是让这样的人做官就好了……”
洛马斯极为简单明了地告诉我,他去喀山后,我应该做些什么,看来他早就把火药事件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如记不得被蚊子叮咬过一样。潘可夫跑来看现场,阴沉着脸问道:“这样吓坏你们了吧?”
“嗨,没什么值得怕的!”
“这是一场斗争!”
“好了,咱们吃茶吧!”
“我老婆在家等着我呢。”
“你刚从哪里来的?”
“渔场,伊佐尔特那里。”
他转身离开。 走过厨房时却又咕哝了一句:“这是一场斗争!”
我一直纳闷,潘可夫和洛马斯之间似乎有一种十分深的默契,所以他们说话十分简洁,其他的话不用说他们就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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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会了。我还记得有一回,洛马斯讲完伊凡勒帝时代有关的历史故事后,伊佐尔特先发言:“这个沙皇真是没劲!”
“纯粹是个屠夫!”库尔什金脱口而出。但只有潘可夫非常坚定地认为:“我真看不出他有什么超人之处,他杀掉大地主,让更多的小地主取而代之,还别出心裁地招来一批外国人,这一点特别错误。”从某种意义上讲,小地主比大地主更加可恶,譬如苍蝇和狼,狼还可用枪来对付,可苍蝇却不行,它到处乱窜,比狼更让人生厌。“
库尔什金一面提了桶泥砌坏了的砖,一面说:“这群坏蛋的主意简直太妙了,连自己身上的虱子都炸不死,还想炸死人!”
“哼,咱们走着瞧吧!”
“对了,安尔内奇!你以后不要一下子办回那么多货了,采取多运少货的方法。不然的话,看看吧,再来上一把火!
他们现在正在势头上,你又有特别任务,必须小心意外之祸呀!“
所谓“特别任务”就是我们前面提过的苹果合作社,这事可触怒了村里的富农。 霍霍尔依靠潘可夫、苏斯罗夫和其他几个明白人的协助,就快把这事办成了。 许多农民改变了对洛马斯的敌对态度,这从杂货店里买东西的人数增加上就能看出来。这次活动范围十分广,并得到了大多数村民的认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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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巴里诺夫和米贡这类无赖之徒,也来为霍霍尔呐喊助威了。我越来越喜欢米贡了,尤其爱听他那优美哀婉的歌声,他唱歌时很陶醉和投入,眼睛使劲儿闭着,痛楚的脸也忘了颤抖。在没有月亮的浓云密布的夜晚,我经常能听到他那迷人的歌喉。一天晚上,他小声邀请我:“快到伏尔加河上去吧!”
等我来到岸边时,见他独自一人坐在船尾,两条漆黑的小罗圈腿悠闲地垂在黑色的河水中,他正在修整已禁用的捕鲟鱼的刺网,他小声嘟囔着:“地主老爷们欺负我,我还能容忍,谁让人家比你有钱有势呢?
但是咱们自己还窝里斗,我根本接受不了。 都是农民,还有什么高低贵贱分别呢?我看区别就在这儿:他们口袋装着卢布,我却只有几个戈比!“
只要一不歌唱,米贡的脸同样开始抖动,眉毛也活跃起来,他的手指灵活地使用锉子锉刺钩。 而后无比亲切地对我说道:“我是小偷,没错,我犯过法!但是你看看,内外看看,又有哪个人不像强盗似的活着呀,他们互相吮吸,互相咀嚼。哎!没有办法。 上帝不喜欢我们,魔鬼又捉弄我们,我们这些可怜人呀!”
全部世界一片漆黑,黑的河水、黑的云彩、黑的夜色,就连对岸青草丛生的草原也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了,只有波浪温柔地冲洗着河岸的沙子和我的一双赤脚,脉脉的河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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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要带我进入那无边的黑暗里吗?
“人总得生存呀!”米贡叹口气说道。远处传来狗吠之声,我象在梦中一般寻思着:“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一种活法吗?”
伏尔加河寂静无边,给人的感觉不免阴森可怕,河面上那种湿润的夜色仿佛在无休无止地绵延。“他们定会整死霍霍尔,你也不例外。”米贡咕哝着。 突然他亮开歌喉,打破了夜的沉静:
想起当年妈妈深深爱着我她温柔地告诉我哎哟,我的宝贝,我的亚沙啊快快成大吧……
没多久他又习惯地闭上眼睛,说也奇怪,这样一来歌声仿佛也变得更优美、凄凉了,这时他手中活儿几乎要停下来了。但是我不听妈妈的话唉呀呀!我为何不听……
这时候有一种奇异的幻觉袭上心头,我感觉脚下的土地仿佛被永无休止的河水倾覆了,我身不由己地滑落进暗无天日的深潭里去了。米贡又突然停止放歌,就像刚才他猛地亮开嗓子一般,他一言不发推船下水,坐上船很快就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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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活着干啥呀?”
我的朋友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了,就连巴里诺夫也成了我的好友。他这个人毛病多了,比如说办事马虎、好吹大话、喜爱挑拨离间、整日游手好闲,总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浪汉。他曾经住过莫斯科,一提起在莫斯科的那段日子,他就直吐唾沫:“莫斯科和地狱简直没什么两样,虽说教堂有一万四千零六座,但是那儿的人却无一幸免是骗子!
“他们脏得浑身长疥,不信你就瞧吧,从商人、军人到市民都是一路走一路抓痒痒。 这就是莫斯科的城市特征。”是的,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法宝——‘大炮王’,它是彼得大帝专门用来殴打暴动的人们的。“甚至有个贵族夫人由于爱情也反对彼得大帝。她和彼得大帝同居七年之后,因为彼得大帝的冷漠终于抛下他和三个孩子。”你知道吗?
老弟!
大炮响一下子就结束了六千三百零八条人命!彼得大帝自个儿都为这辉煌战绩震惊了。“他告诉大主教费拉里特封住这门魔鬼炮,之后大炮就真的被封了……”
“你全都是信口开河。”
我给他的评价他很不满意。“上帝呵!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这事我是从一个有学问的人那儿打听来的,你却……“
他还去过基辅,到那朝拜。 因此提起基辅,他又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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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威之见:“基辅和我们村儿一般地建在山区,也有一条河,我记不得叫什么名了,当然他们的河与我们的伏尔加河比起来,只是条小水沟罢了。”那儿的街道高低不平,弯曲起伏,很不整齐。“市民吗?
大部分都是乌克壮人,和洛马斯可不同,是鞑靼人和乌克人的混血种人。“他们喜欢胡说八道,从没正经话,不注重清洁,脏兮兮的,连头都不梳。”喜欢吃蛤蟆,那儿的蛤蟆都是特号的,大概十斤重;他们以牛代步,牛长得怪怪的,最小的牛也比我们这儿的大得多,大约重八十三普特。“那里教堂最大,共有五万七千个修士,二百七十三个主教……
“怎么你不信我?
这全是我亲眼目睹的,你还没在那儿住过?没有吧。 这不得了!我这人就是喜欢准确……“
巴里诺夫是个不修边幅的人。他不讲卫生、头发乱糟糟、衣衫褴褛。他的脸蛋儿真不应该埋没,卷卷的可爱的小胡须,大海般碧蓝的双眸,看上去和库尔什金有某种神似。“这么长的数谁会读呵!”
巴里诺夫还有过一个特别经历:两次去里海捕鱼,他常常无限陶醉地叙述那段美妙无比的日子:“老弟呀!没什么能和大海相提并论!人一到了海面前,你就渺小得不值一提了!
“海上生活是多么美妙呀!
吸引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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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的院长也跑到海上来了,他竟然会干活儿!还有一个厨娘,她以前是一个检察官的姘头,这运气别人想都不敢想呢!可是她因为对海一见钟情,竟也和检察官分手了。“不论是谁只要看一眼海,就算把心交给海了。”海、天都是一样广阔无边,任你自由飞翔,没有人会压制你,你能为所欲为,无拘无束!
“我真想回到大海上,再也不和这些讨厌的人们相处了!”
我想当个隐秘的帮事,就如米贡用歌声取悦于人一样,他靠讲故事赢得了村民。 听到高兴处,他们会说:“他真会胡说!但是倒是挺有意思!”
他的故事常常是被广为流传,他能把莫须有的事儿说得跟真的似的,就连最务实的潘可夫也信以为真了,例如,有一回,这个从不轻信人言的农民告诉霍霍尔:“听巴里诺夫说,书本上对伊凡勒帝的描写不够完善,有些环节被省去了。伊凡勒帝本事可大着呢,他会七十二变,最爱变成老鹰的形象,因此后来人的钱币铸了一只鹰,以示纪念。”
这次我感觉到越是虚构的、荒诞的故事越引人入胜,反倒是那些正经教育、带生活哲理的帮事倍受冷落。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霍霍尔,他笑着说道:“这只是暂时的!
以后人们会慢慢认识到的,什么巴里诺夫、库尔什金呀,他们不同于常人,应归为艺术家或演说家,我想基督大概和他们的品性极为相近。“因此我说,虚构的东西同样有美妙的……”
我接触这么多人,很少听到人们谈论上帝,似乎不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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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只一个苏斯罗夫老头还算得上敬畏上帝:“全是上帝的旨意!”
虽然这仅仅是短短的七个字,但我还是从中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万般无奈。多年的乡居生活开阔了我的眼界,我和一些村民关系处得很融洽,也从他们每晚的闲谈中获取了不少知识。洛马斯认识问题十分深刻,他所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是植根于现实生活中的,这些根深蒂固的问题一旦返还现实生活,愈加茁壮丰硕了,结出了无数朵鲜丽夺目的花朵,我感觉我自己便是这沉甸甸的枝头成长起来的果实。 也许正是靠了书本中的丰富营养的滋润,我说起来也满怀自信了。霍霍尔曾不止一次地夸奖我了:“马克西美奇!您进步飞快呀!”
我打心眼儿里感激他对我的称赞和鼓励!
除上述一些熟客常来常往我们的小铺外还有一些人造访。潘可夫就带他老婆来过,这个女人身材矮小,善良的脸上闪动着一对聪明灵秀的蓝眼睛,和潘可夫一般,也穿着城市的时髦衣服。她一般都是默不作声地躲在房间角落里,紧闭双唇,极其认真地听男人们谈话,可她有个毛病就是间歇性地张大嘴巴、瞪瞪眼睛。 有时碰到什么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就会含羞地一笑。潘可夫一边使眼色,一边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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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她明白了!”
到我们这儿来的还有一些行动诡秘的不速之客。 霍霍尔带他们上我住的阁楼,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常常是留宿在阁楼上。阿克西尼娅殷勤地伺候他们饭菜和吃茶,当然除我们俩,再没第三个外人知道这事。这个厨娘对洛马斯如狗一样忠诚,崇拜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夜半时分,这些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由伊尔特和潘可夫划船送上过往的轮船,经常则直接送到罗贝什卡码头。我高兴地跑上阁楼,目送着小船上离去,河水有时是漆黑一片,有时则如银色波浪,这当然由月光决定了。 他们为了突出目标,常常在小船上挂盏灯。呵!
我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自个儿也参与了这次秘密行动。还有一件事需要提提的,就是玛丽亚。 捷里柯娃也到我们这儿来了,可是她的眼睛再没有可以激起我痴迷的东西了。她的眼睛和别的小姑娘没什么不同,她的确长得很美,又有一位高个子大胡子男人的热烈追求,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高个大胡子男人对她说话和对别人略有些差别:手捋胡子次数增多;眼光更加温情。捷里柯娃的说话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只是声音里洋溢着欢快的音调,她穿蓝色外衣,同头上的天蓝色丝带遥相呼应,小嘴不住地翕合,哼唱着小曲。 两只婴儿般的小手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总是要抓住点儿什么似的。我不知为什么,她身上的某些东西总能激起我对她的反感,除非万不得已我决不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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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七月中旬,伊佐尔特忽然失踪了。 传说是落水淹死的。 两天之后,这个说法得到了证实:人们从七里之外发现他的小船泊在河对面杂草丛生的岸上了,船底及船舷都已经破碎。人们说法不一,一般以为是伊佐尔特在船上睡着了,小船顺流而下和三只抛锚船相撞,才发生这一悲剧的。出事那天,洛马斯人还在喀山。晚上库尔什金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跑来,坐在包装麻袋上,他低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又抽着烟,问我道:“霍霍尔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他用力用手掌搓他那张布满伤痕的脸,小声用肮脏的语言骂着街,喉咙里发出骨头卡住狗脖子般的怒吼声。“你到底怎么了?”
他紧闭双唇,神情严肃。 我发现他眼睛发红,下巴在不停抖动,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这副光景真让我担心弄出什么事来。 最后,他渐渐平静了下来,冲大街上看了看,断断续续地对我说:“我和米贡去看了伊佐尔特的小船,船底明显是用斧子砍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伊佐尔特是被人蓄意杀害的!
……“
库尔什金的痛苦样儿看了就让人受不了,他欲哭无泪,喉咙里不时发出哽咽的声音。他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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