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我以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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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声说完，尤利耶儿也收起笑容，说：　　　　
　　　　“我来也是为此事来的。拉斐尔透露一个讯息给我，我有点担心……”　　　　
　　　　“什么讯息？”　　　　
　　　　回声与索西特异口同声问。　　　　
　　　　尤利耶儿优美修长的手抵着下巴，想了一下，最后似乎下了决定，说：　　　　
　　　　“……在我还未知悉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前，还是别让它形成语言或文字，比较安全。”　　　　
　　　　“为什么？语言与文字有如此大的威力吗？”索西特问。　　　　
　　　　“当然！‘创世纪之秘’不正是一种语言吗？”　　　　
　　　　尤利耶儿以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索西特，似乎在质疑火之精灵王怎么可以不知道这种事。他说：　　　　
　　　　“语言或文字这东西，在人世间总是以难以想像的粗糙形式呈现，虽然在人界、自人类的口中说出的威力已然不多，但是依然不安全。”　　　　
　　　　“你们天使就是不干不脆！喜欢打哑谜！”　　　　
　　　　索西特烦躁地叫着，回声则以不赞许的眼神盯着索西特。　　　　
　　　　尤利耶儿微笑，不置可否。叹一口气，他说：　　　　
　　　　“杰伊斯既然不在——其实我早料到他不在，他总是和我们的神一样不在……不过能见到你们也是不错的。”　　　　
　　　　“你要走了？不等杰伊斯？”回声问。　　　　
　　　　“我看……他不会来了，我还是先走了。再见，回声。”　　　　
　　　　美丽的天使转过头，对索西特说：　　　　
　　　　“再见了，我高贵又可爱的精灵王，希望下次能看见精灵小猫们的诞生。”　　　　
　　　　“我……我哪来的小猫诞生？滚——臭天使！”　　　　
　　　　索西特大叫。　　　　
　　　　笑声在玻璃门上的铃铛响起时消失，尤利耶儿离开了，也带走了那丝毫无法遮掩的天使之光，只剩下放在四周的银色醒月花之光于黑暗中绽放　　　　　
　　　　。　　　　
　　　　“走了！讨厌的天使！”　　　　
　　　　虽然索西特依然在嘴里叨絮，但回声知道那不是真话。


第一部分　天使远离的城市你相信传奇吗？

　　　　一起回到丽姊家的途中，他们聊起流传在这座城市的传奇。　　　　
　　　　“城市传奇之中，你总共知道几个？”回声问。　　　　
　　　　“很难算出正确的数量来，我也还在收集啊！大部分的人都说有七件——哪止七件啊？到处都是怪事，不过其中许多传说根本是人们在乱传的　　　　　
　　　　，这城市的人真是喜欢造谣！——所以要找出那七个真的传奇也蛮费功夫的！”　　　　
　　　　猫形索西特边走边念，回声问：　　　　
　　　　“你怎么知道是真或是假？”　　　　
　　　　“你有够笨！去传说地点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不就知道了吗？”　　　　
　　　　面对索西特一成不变的恶劣口气，回声要用很大的意识力，才能控制与压抑自己想把它踩成柿饼的意念。　　　　
　　　　进了门，回声看一下丽姊的房间，房门关着，可能还在赶工作吧？——她最近接到电视剧本的案子，似乎很伤脑筋的样子。　　　　
　　　　回声直接转到夹层楼上，却看见索西特在抓丽姊的房间门。　　　　
　　　　“索西特！你在干嘛！不要一回来就去打扰丽姊！”　　　　
　　　　“开什么玩笑？我若不让她知道——我根本就没发什么人间猫的情、也没有四处交配生孩子，不说清楚岂不是造成我的名誉严重损失吗？”　　　　
　　　　索西特一边说，继续爬抓合板门，发出“嘎嘎嘎嘎”的刺耳声音。　　　　
　　　　回声转身正要下楼阻止，可是丽姊的房门打开了。　　　　
　　　　“索西特？”　　　　
　　　　一把抓起来，丽姊对自己的宠物说：　　　　
　　　　“好啊！小帅哥！风流快活还知道要回来？跑哪里去花啦？——哼？”　　　　
　　　　“我……我没有风流快活啊……”索西特辩解。　　　　
　　　　“嗯？”　　　　
　　　　情急之下，回声拿书包朝猫头狠狠打下去，省得它吐出更多人言。　　　　
　　　　“回声！你干嘛打它？”　　　　
　　　　“丽姊，我替你教训它啊……”　　　　
　　　　“那也不必这么用力啊！——奇怪？刚刚好像听见它在说话？”　　　　
　　　　“对啊对啊，丽姊！索西特它每次鬼叫的声音都像在说话，说不定我们家索西特稍加训练，可以像电视上报导的那只俄罗斯蓝猫一样会说几句　　　　　
　　　　英文呢——”　　　　
　　　　回声笑着接过丽姊手上头冒金星的索西特，赶紧朝房间冲去，一面还听到丽姊嘀咕：　　　　
　　　　“我家的猫要是会说话，我就发了……”云云。　　　　
　　　　一味地否认，只是让人更加存疑，所以回声早已经学会怎么去平息这样的事情了，毕竟——家中因为索西特与一些妖精所引起的怪力乱神之事　　　　　
　　　　，已经多到足以让丽姊以为自己神经不正常了。　　　　
　　　　回到自己的房里，她将半晕的索西特放在床上，放下书包坐在床上发呆。　　　　
　　　　“创世纪之秘”事件落幕之后，她的世界完全变了。　　　　
　　　　常常在万籁俱寂时，仔细地检视这一切是否为一场梦境？　　　　
　　　　回声其实不擅长思考——她并不是不聪明，只是，她习惯接受别人给她的一切，从来不会去怀疑任何人、任何事。　　　　
　　　　现在当然也是，她接受了她的命运，接受了她的双生天使给予她的身份……　　　　
　　　　她接受了别人希望她接受的一切。　　　　
　　　　——或许，这样大家都会幸福吧？　　　　
　　　　她一厢情愿地如此认为。　　　　
　　　　“好啊——你这人类敢敲我的头？”　　　　
　　　　索西特突然清醒过来，伸爪一抓，将回声的衣服勾岔了好几条线。回声大惊，叫：　　　　
　　　　“哇！坏猫！布料绽线很难处理耶！”　　　　
　　　　“气死我了！我干嘛留在这里受你们这些笨人类的气啊？我要走了！”　　　　
　　　　索西特说完，跳向窗边，用猫爪推开窗子。　　　　
　　　　“你要去哪里？”　　　　
　　　　回声一边搓揉着衣服上的线，一边问。　　　　
　　　　“今天晚上有一项传奇将要上演，我要去查一下。”　　　　
　　　　“咦？真的吗？”　　　　
　　　　“某条大马路的天桥上听说有位算命女子——这是最近在高中生当中非常流行的传闻。”　　　　
　　　　“啊！是我放学时听到的那一则吗？我不懂为什么半夜天桥上有位算命女子在帮人算命，这也能变成传奇？我认为这只是招揽生意的一种噱头　　　　　
　　　　而已。”回声说。　　　　
　　　　索西特瞪着猫眼，瞪得瞳孔一大一小，说：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听说这算命女子算得非常准，但是算得准本来就是算命师的职责嘛！会被称为传奇，主要还是去让她算命的人，　　　　　
　　　　有一半会获得愿望的实现，一半则从这世界消失，所以才叫做传奇啊！”　　　　
　　　　“啊！这是真的吗？”　　　　
　　　　回声惊讶地站起来，问：　　　　
　　　　“不得了！若这传闻是真的就太严重了！我知道许多传闻传到后来都残缺不全，最危险的部分都会被刻意隐藏……”　　　　
　　　　索西特甩动尾巴，说：　　　　
　　　　“才怪！你怎么知道人们不是为了‘一半的人会从这世界消失’这部分而去？我说过，人类已经厌倦美好、已经吃腻了糖啦！”　　　　
　　　　她想起索西特在“奇遇”那里对尤利耶儿所说的话……　　　　
　　　　想一想最近几年发生的事，再对照到流行趋势——　　　　
　　　　人们对这项传奇趋之若鹜，说不定不是因为美女算命师与百发百中的预言，而是被其中血腥恐怖的部分所吸引……　　　　
　　　　想着想着，回声突然想到：　　　　
　　　　“啊！对了！我有同学好像今晚要去现场耶——不行！我也要跟去看看！”　　　　
　　　　捷运车站上，她特别竖起耳朵接收这则谈话，没有想到那两个同学却突然谈起她来，让她窘得恨不得当场消失……　　　　
　　　　所幸她很快地搭上车，了结那一场尴尬——虽然不可能有人注意到。　　　　
　　　　“哼！我干嘛要带你去啊？”　　　　
　　　　索西特挤眉弄眼。　　　　
　　　　“你不必带我去，我可以自己去。”　　　　
　　　　回声伸手将索西特推出窗外，关上窗子，然后换下校服。　　　　
　　　　“——这死丫头！越来越不怕我了！这种水火不融的感觉只会发生在天使身上……可见她真的是天使！”　　　　
　　　　索西特恨恨地嘀嘀咕咕。　　　　
　　　　多亏他反射神经真的快要与猫同化了，勉强在瞬间用利爪抓住窗前的树，才没有掉到楼下去。


第二部分　月夜之约教堂之夜（1）

　　　　夜幕掩上——　　　　
　　　　我是属于你的！　　　　
　　　　就像天空属于夜幕一般。　　　　
　　　　为了见你，　　　　
　　　　我会将那一疋　　　　
　　　　欺天瞒地的阻隔撕开！　　　　
　　　　过了12点，回声知道，丽姊以为她应该在睡觉了，警觉性会低些，所以她起床换上衣服，打开窗。　　　　
　　　　正想爬出去，便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休利耶尔。　　　　
　　　　回声知道自己认识这个人，但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确定对方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　　　　
　　　　“……休利耶尔？”　　　　
　　　　回声小声地、惊讶地以问语呼唤。　　　　
　　　　休利耶尔坐在回声窗前树上的某一截树干，回声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也明白休利耶尔就算来到她的窗前，也不一定会叫唤她，回声就常常在他　　　　　
　　　　离去之后，才发现他来过。　　　　
　　　　她不太能理解他的习惯与想法，所以也不会去多做揣摩。　　　　
　　　　事实上，休利耶尔时常吓到她，只是她并不知道他自己清不清楚这个事实？　　　　
　　　　休利耶尔此刻一反回声所知道的样子，他虽然仍旧是一身黑衣，管它是衬衫或毛衣加牛仔裤，他总是一身黑，但是现在，他最不一样的地方，　　　　　
　　　　是那一头如丝的披肩中长发……　　　　
　　　　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是休利耶尔，回声开口说：　　　　
　　　　“休利耶尔？你——你的头发……？你开始留长头发啦？”　　　　
　　　　黑天使将那张漂亮的脸整个转过来，对着回声，看着她错愕、惊喜的脸。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样的头发才是我原来的样子……”　　　　
　　　　看着回声那惊讶的表情，休利耶尔多少感觉到有些受伤。　　　　
　　　　这个人类女孩——她多么不了解他啊！　　　　
　　　　从一开始，回声与他的差距就是如此大，而且他们之间似乎从未拉近距离，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如此地为她着迷？　　　　
　　　　“原来的样子？特意留长的吗？”　　　　
　　　　“不……”　　　　
　　　　想起自己死去的时候，他的金色头发比披肩还长一些，喝下灵魄晶水，成为黑天使之后，头发变成黝暗的黑色，长度却没有变。　　　　
　　　　他耐着性子解释：　　　　
　　　　“平时我剪短头发的样子只能维持几天，要它一直不变长的话，需要随时以法力维系，一不注意，它就会恢复成现在这样了……”　　　　
　　　　——这是印记。　　　　
　　　　标示着他自身的死亡的印记，让他自己能够在几百年之后，还能记得自己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你没有看过我这个样子吗？”　　　　
　　　　低头说完，神智有些恍惚，但是回声没有回音，休利耶尔抬起头来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啦？我长头发的样子很奇怪吗？”　　　　
　　　　“……不会，一点都不会！”　　　　
　　　　回声先是吞吞吐吐，而后是兴奋大叫。她脸上发光，说：　　　　
　　　　“我觉得这样子很好看！真的！”声音稚嫩兴奋。　　　　
　　　　——多像漫画里的美少年啊！回声好高兴，这种兴奋不亚于看到天使们。　　　　
　　　　这时，休利耶尔真想站起来狠狠踢自己一脚——他竟然会因为回声的话而感到喜悦？　　　　
　　　　其实回声就跟封印之境里那些的一部分魔兽一样，一直认为休利耶尔是真正的天使，她一直都以为他是从天界堕落凡尘，回不了家的可怜飘泊　　　　　
　　　　者。　　　　
　　　　休利耶尔有着属于天使才会拥有的美貌，这是无庸置疑的，他的光辉与天界使者相似到恍若出自同源。　　　　
　　　　“你要出门吗？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休利耶尔突然问。　　　　
　　　　“休利耶尔，你待会儿有事吗？”　　　　
　　　　回声想，要不要邀休利耶尔一起去那天桥，目睹一下城市传奇呢？　　　　
　　　　“没什么特别的事。”　　　　
　　　　“那……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啊！——去哪里？”　　　　
　　　　回声简单地将自同学那里听来的、与索西特所说的城市传奇，都告诉休利耶尔了。　　　　
　　　　休利耶尔听完，没有说什么，静静地想了一下，黑色的发丝轻掩过半边脸。　　　　
　　　　“黑夜降临教堂的黑天使？”　　　　
　　　　“不是你吗？还有其他的黑天使吗？”　　　　
　　　　回声问完，见休利耶尔轻轻地摇头，低吟般地，也不像在回答回声，他说：　　　　
　　　　“以前的同伴中，的确没有其他黑天使了，不过，要用一些方法让人类以为自己看到了黑天使，这是很容易的事。”　　　　
　　　　“真的吗？”　　　　
　　　　回声非常诧异，因为她除了听觉、视力变得很好之外，也只是会飞而已，根本不会变戏法。　　　　
　　　　她倒是没有纤细到会去思考为什么魔兽可以变魔法，而她一个堂堂天使的孩子却什么也不会，只是非常羡慕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罢了。　　　　
　　　　一会儿，休利耶尔伸出手，将回声拉出窗户，低声说：　　　　
　　　　“我们到别处去说吧！省得吵醒你的丽姊。”　　　　
　　　　“啊！对喔！”　　　　
　　　　回声的房间就在丽姊工作室的楼上，这虽然是设计得很漂亮的挑高屋，隔成了两层以增加空间，不过隔音设备可就不能跟一般大楼比了。　　　　
　　　　休利耶尔的心思比她细密多了！　　　　
　　　　回声小心的关上窗子，两人展开翅膀，朝着夜空飞去。


第二部分　月夜之约教堂之夜（2）

　　　　在高空飞了一会儿，他们一起在某处没有人车的地方降落。　　　　
　　　　“我想，如果有很多人等着要去那座天桥上找算命女子，我们也不好直接飞到那边去吧？从这里走过去好了。”　　　　
　　　　“就是啊！不然我们两个，一黑一白的天使降落在天桥上，这肯定又会成为另一则传奇了。”　　　　
　　　　回声笑着说。　　　　
　　　　他们走在没有行人的路上，偶尔会有一两部机车呼啸而过，或是几辆夜行的计程车冲过去，不过行人倒没有见到半个。　　　　
　　　　回声呆呆地看着走在身边的休利耶尔，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