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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皮沟情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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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皮沟的早晨总是温暖而舒服,阳光从青蓝的山头那边把金线抛过来,撒在沟里赤红的花和深绿的草上。臭爷早上起来喝过茶,看见满山满野抽着绿意的枝子,觉得心情极为爽快,于是便揣上两个月前从温大财主家大儿子手里得来的单筒黄铜望远镜,骑着马走出山沟沟。
那天早上沟外头隔着几重山的田里,十里屯村最亮丽的女儿秋秋正弯腰插着春天的秧。秋秋把粗黑油亮的辫子盘在脖子上,用牙齿咬着红线绑扎的辫梢,伸展着长长的手臂将嫩嫩的秧插出去。她是个种田的好手,她的秧插得很快,也很轻松,当臭爷来到离十里屯村最近的山头上,用望远镜扫看田里的女人们时,秋秋丰腴的影子就这么一下子扑入了臭爷眼里。
这是个漂亮而且身体结实的女人,弯着的脊背呈现出一条柔和的曲线,随着手臂与腿脚的不断运动,刚刚成熟的身体在夹衫下流动出青春的气息。臭爷在望远镜里带着惊诧和欣赏的目光看着秋秋插秧的样子,意识到这样一个既赏目又极有可能好生养的女人对于夹皮沟而言可能是个人丁兴旺的开始。
秋秋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山头窥视着她,这天早上她已经插了大半天秧,成排的秧苗如一条条绿线从她手中织了出去,织在清亮的水中。秋秋泡在水里,她感觉得到背后青色的山象个摇篮温柔地拥着她,偶尔她抬起头看看远处,便可以看见别的田里弯着腰劳作的农人。十八岁的秋秋并没有意识到那个早晨是她一辈子中最大转折的开始,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的平和,阳光在山间和田里蜿蜒流淌,照在田间的土路上泛射出一种宁静的金子般的光泽,秋秋在听到一阵踏水辗泥的马蹄声前,一直沉浸在某种超脱于嘈杂的愉快心情中。
急促的马蹄声向秋秋驰来,这使秋秋很诧异的从田间抬起头,然后她看见一匹棕色的大马,那马飞快地奔出树林,跃过土埂,跳进她的水田里。秋秋惊诧地直起腰,手里提着两把滴着水的秧,她看着棕马毫不迟疑的冲到她身边,驮来一个青衣的汉子。
汉子的黑发在风中飘动,秋秋看着那山.那林.那马.那人,忽地就想起了头日里在大戏里看见的武生小叫天,当她绯红着脸站在黑暗的台下仰着头,望着台上背着背靠提着红缨马鞭转圈的武生小叫天时,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他骑着真马奔驰的英武模样。秋秋迷惑于眼前骏马疾驰而来的风景,她一直以为那只会是出现在梦中的她的秘密,然而那棕色的大马确实踢踏着青草而来,它驮来的青衣汉子向她伏下身,伸过一只长长的手臂把她从水田里一把捞了起来。
秋秋的眼前开始晕眩,大地在悬空的脚下颠簸,她听到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马蹄溅起的泥与水在眼前飞舞,手里紧抓的两把秧苗也飞了出去。汉子用手把秋秋紧紧地压在马背上,担心着这个健壮的女人会因为用力的挣扎而从马上掉下去。但秋秋没有挣扎,她害怕着飞驰的速度和呼啸的风。“你要干什么?放下我!”秋秋惶恐地大声喊,她看到远处田里的农人们抬起头来朝这边看,但他们只是看,没有一个人跑过来。
“给你找个好男人。”她听见掳他的男人大声的回答,然后她看见他腰上别着的一把枪。
秋秋大哭起来,她忽然明白了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想象着她的末日已经到来,因为这里只有两种人会带枪,一种是住在江家大宅子里的团丁们,另一种是传说中住在大山里头的土匪,秋秋想她一定是遇见了土匪,因为只有土匪会带着抢来的东西往山里跑。
一直以来,夹皮沟的土匪劫财不劫色,所以秋秋被臭爷掳走的这一天成为了十里屯村村史上值得纪念的日子,在村里流下了很多传言。有在田里耕作的农人看见了掳走秋秋的那个人的样子,他说那人凶神恶煞,长着粗糙的络腮胡子,坦着长满黑毛的胸部,腰里还别着一把大斧。所有用于形容土匪的粗俗言语对于这个掳人土匪都是适用的,人们议论说,秋秋落入了狼口。
趴在马背上的秋秋没有看到络腮胡子,当她努力地侧过头,试图看清这个土匪的嘴脸时,看到的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线条柔和的脸。她听到这个穿着整齐,脸相并不凶恶的土匪轻言细语地对她说:不要挣,我不要你,只是给你找个好男人。
秋秋只有吓得痛哭。
十里屯村最亮丽的女儿秋秋便是在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被骑棕马的臭爷掳进了夹皮沟。
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亮,把夹皮沟照得一片通明,土匪们的首领杜十爷便是踏着这样一地清如流泉的月光走进了我们的故事。
杜十爷很满足地提着他的布袋子走进夹皮沟的土匪寨,袋子里有化装下山后从山下赌场赢来的金银财宝,杜十爷很满意地提着他的战利品走向他的屋子,并在屋子外得意地把布袋扔给了等候着的臭爷。
十爷贪赌,臭爷贪财,若是赢了,皆大欢喜。
当杜十爷毫无戒心地一个人走进屋后,他听见臭爷在外面把门上了锁。
干什么锁门?
臭爷没有回答,站在门外端起了酒壶。
然后杜十爷看见睡在自己床上五花大绑并塞着嘴的秋秋,秋秋的眼睛如黑夜般忧伤,带着晶晶闪亮的泪花。
你打什么鬼主意?
杜十爷用力拍着门板叫,臭爷在门外喝了一口酒。
给你找来的压寨夫人,你要是个男人,就收了她吧。
当杜十爷发现窗子也被钉死了后,他破口大骂。
臭虫你他妈的小混蛋,你哥不要女人。
臭爷在门外的反应是不愠不火。
哥你不能骂我妈,我妈就是你的妈,你骂我妈就是骂你妈,这个叫不孝。我们做土匪的从来不服皇帝儿,那个叫不忠,已经不忠就不能再不孝,不忠不孝不好听。
杜十爷骂一句,臭爷喝一口,就好象十爷的粗话是下酒菜。等到十爷骂累了,臭爷才正经开了腔,他说女人我已经给你放到了床上,酒菜也给备下在桌上,该怎么着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跟你说一句,鬼混了这么多年,收收心吧。
然后臭爷提着空酒壶和十爷的布袋子踩着一地的月光离开了杜十爷的屋子,那天的月光真是出奇的亮,臭爷心情舒畅地走在寨子里满是野草的路上,看着夹皮沟的寨子里星星点点黄色的灯光,忽然有了唱戏的冲动,“我手持钢鞭将你打……”臭爷得意地唱,他把布袋子背到了肩上。
秋秋听见了从屋外远远的地方传来的臭爷尖细而古怪的唱腔,那唱腔穿过夹皮沟寂静的山寨,如一条细长的小蛇直往她的耳朵里钻,钻进她的体内并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体里四处游走,最后紧紧地缠缚住她的心,令她几乎窒息。
屋子的梁上挂着一盏烧油的马灯,秋秋仰卧在散发着男性汗臭的木板床上,看着那灯花向她闪动着恶毒的眼神。“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秋秋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微的“格格”的响声,那是被堵住嘴巴的她所能发出来的唯一的呜咽。
杜十爷也听见了臭爷离去时得意的鬼唱,他甚至还听见臭爷用脚踢飞小道上挡路的石块后的大声咒骂,当他确实地意识到这间屋子在接下来的整个夜晚中将只属于他和那个躺在他床上的女人后,一种原始的血液在杜十爷的身上慢慢地沸腾起来。
杜十爷突然间停止了对臭爷的咒骂,因为秋秋黑夜般忧伤的眼睛和眼睛里星星般的眼泪闪到了他的眼前,使他对于咒骂在瞬间失去了兴趣。十爷并没有仔细地去看那个床上的女人,但踏入门后看到秋秋的第一眼已经足够在他的心里为她留下一个完全的印象。十爷回想起那个女人眼睛的同时也想起了她细嫩的线条柔和的脖颈,那段引人的肤色从被解开的领口毫无遮掩的露出来,并斜斜地向下方薄衫隆起的地方延伸下去,在那里露出了月白色的圆肚兜的边缘。
女人的衣领是臭爷帮着解开的,十爷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臭爷在冷笑着解开这截藏春掩娇的薄衫时,眼睛里闪烁着的某种对于男性原始本能的嘲弄神态。臭爷这种活得太明白的人有时是令人讨厌的,但他可以给你做出最体贴地道的安排,这种安排在杜十爷身上产生了无可抗拒的效用,当杜十爷转过身来时再次凝视床上的秋秋时,眼睛深处燃起了两团炽热的火焰。
秋秋看清了十爷眼里的那两团火,当她听到十爷咒骂着臭爷时,曾经一度希望着这个看上去凶悍暴躁的土匪真的不要她,但当她看到那两团火焰时,她清晰地感觉到死神正慢慢地走到面前。
梁上的马灯嘶嘶的燃烧着,秋秋看到墙上的一个巨大黑影向她一步步压过来,马灯的昏光给黑影边缘镀上了一层奇怪的色调,仿佛一只猛兽在将它所有的利爪獠牙舒展开来,预备将它的猎物撕个粉碎。
秋秋的喉咙里再次发出了绝望的悲鸣,那是宛如猫叫的闷哼。
杀了我吧……
杜十爷终于甩掉了身上的夹衫,他感到身上那股原始的血液已经热得发烫,在还微寒的春夜里,彪悍的匪首绷紧着脸走到床前俯下身去看他的猎物,而他的猎物则看到温暖的雾蔼在他的背脊上升起,他肩上健美的肌肉则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种金黄色的野性的光泽。
土匪就是土匪,光劫财不劫色并不值得杜十爷骄傲,十爷是个完全有能力随心所欲的男人,是男人他就没有理由不接受臭爷送上的厚礼。十爷用粗壮有力的手臂环抱住秋秋的腰,毅然决然地低下头,用力地在秋秋脖子上亲了一口。
几乎在同时,十爷感觉到秋秋的身体软软地沉了下去,然后他发现秋秋闭过气去。“真他妈的没用。”这不禁让十爷有点扫兴,他几乎是赌气地将塞住秋秋嘴的布块抽了出来,然后,十爷总算看清了秋秋的面容。
那时候杜十爷突然感觉到有一把冰剑从他的脚心插进来,从脚心一直插到头顶,把他所有沸腾的血液都凝固下来。十爷出了神地凝望着这张脸,仿佛一个佛徒在虔诚地注视他的观音,然后,十爷颤抖着伸出手去,拉过了秋秋的大辫子。
灯光把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影投到对面的墙上,屋里开始回荡起一种低沉的呜咽,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在绝望地等待死亡前发出的悲号。杜十爷用那根辫梢上系了红绳的粗黑油亮的大辫子围住自己的脖子,把脸贴在秋秋的脸上悲伤地哭,当眼泪浸湿秋秋的鬓角时,十爷收住了他的悲声,他毫无欲望地把辫子从脖子上解开,坐起来离开他的床。
杜十爷确切地感到了春夜的寒意,迫不及待地抢过被甩到地上的夹衫,紧紧地裹在身上。秋秋没有睁开她的眼睛,她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发生,她在床上瑟瑟地发着抖,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
杜十爷的身影象一座山,庄重而无言地立在钉牢的窗前,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椅子,当觉得无法再攥下去的时候,十爷举起椅子向窗子砸了过去。
魁梧的身影和破碎的窗户一起跌落到窗外的土地中,杜十爷翻过身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皎洁的月亮和耀眼的星星,淡淡的草香弥散在他周围夹皮沟的夜色里。
杜十爷一动不动地仰面躺着,听着寨子里小崽们向这边奔跑的声音,嗅着四野熟悉的草香,这草香让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十爷突然意识到臭爷记得那个叫小紫的女人的模样,当年他用牛车拉着一家人的尸首去埋葬,在路边看见裹着小紫尸首的破席时,臭虫正坐在牛车上。“臭虫你个混蛋!”杜十爷喃喃地骂道,“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小崽们惊恐万状地冲过来,“十爷!”小崽慌慌地叫。杜十爷大大咧咧地摊开四肢躺在地上懒得动,“都给我滚!”他没好气地骂。小崽们犹豫着,不敢挪地方。然后十爷听见臭爷的皮靴尖子踢石头的声音,听见他走过来。
臭爷的脸板得象个铁块,拿靴底子在十爷的脑袋上踢了一脚,“起来!小崽们都看着呢。”十爷没有吭声,把手伸到脑袋顶上抓住臭爷的脚,然后,用力一甩,就把臭爷狠狠地摔到地上。
杜十爷象豹子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敏捷地扑过去,扼着臭爷的脖子把他压在地上。
你抓这个女人算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给你做压寨的夫人。
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独抓她一个?
废话!看她的脸不就知道了!
杜十爷听见这话失了神,臭爷趁机掰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土,走进十爷的屋里去。
小崽们瞪着眼睛看,十爷嘟哝着骂一句,手腕子青筋暴露,团着大拳在地上狠狠地击了一下,站起来跟着进了屋。
秋秋丰润的脸蛋红得象桃花,水灵灵的眼睛在灯下忽闪忽闪。臭爷站在床前,看着依然五花大绑的秋秋发呆。
“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长时间都不下手。”臭爷喃喃地问。“把她给我撵走!”杜十爷大声地命令,他的声音在屋里轰轰回响,“我要哪个女人也不会要她。”“连她都下不了手,你还要得了别的女人?”臭爷冷笑,“这个女人最合适你。”
秋秋羞得再次闭上眼睛,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直露地谈论这种事。某种令人不快地东西横亘在十爷和臭爷之间,使整间屋子都充满了一种沉闷的气氛,这气氛连对他们的交谈完全不知所以然的秋秋也明显感觉得到。
“杀了我吧……”秋秋发出了猫叫般的呻吟。
杜十爷回答她的是沉默。
臭爷回头看门口,小崽们挤拥在那里,怯怯而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三个人,十爷的眼神如瀑下深潭,冷不见底。
“这是个好女人。”臭爷说。
“我知道。”十爷回答。
“土匪想要的女人没人能拦。”臭爷又说。
“这个我也知道。”十爷又回答。
“那还等什么?”臭爷突然发起怒来,“还是你认为她不象那个破席里的死人?”
十爷的脸白了,“臭虫,你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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