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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9-瑞典火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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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辉说,在我的想像中,瑞典到处都是森林。我知道瑞典有个爱立信公司挺厉害,有个瓦尔德内尔更厉害,和好几代中国乒乓健儿都死掐过。    
    岳子行说,小时候我看过一本叫《瑞典火柴》的小人书,那时我还不知道瑞典是个国家,以为它是一种火柴牌子。斯文森听完大笑起来,笑完就大口地喝酒。几个中国年轻人对瑞典的印象,成了他最好的下酒小菜。    
    斯文森说,你们说的都很好,但都忘了说瑞典有个伟大的路尔公司。这是个低级错误,气得我今晚都不想买单了。岳子行等人都尴尬地笑,斯文森却忽然沉默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杯子,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可伟大的路尔公司,竟然在中国开不了张。


第一部分她是个不会做爱的女人

    岳子行回家时,冯筝和孩子已经睡了。家里黑漆漆的,弥漫着浑浊腻人的气息。他先到小屋,打开床头灯,静静地看了会儿熟睡中的孩子。特特光着屁股,戴着红色的小肚兜,睡态安详可爱。他愧疚地想,有些日子没领小家伙玩了,改天一定抽时间让他高兴高兴。可转念又酸楚地想,如果自己离婚了,这个家不存在了,不知儿子还会不会睡得这样香甜。    
    岳子行上床后,长舒了一口气。年复一年地为生存奔波,每天的栖息之地也就是这么大一张床。结婚前以为床上有两个人就塌实了安全了,可现在看来,多一个人反而少了一份自由和安全。他嗅到了冯筝身上淡淡的清香,就悄悄扭过头看她。他知道冯筝没睡着,就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两把,以示友好。冯筝含糊地娇哼一声,呼吸立即加重了。两人已很久没有过身体接触了,岳子行知道,冯筝在期待。他心念一动,就翻身压到冯筝身上。冯筝一下子就狂热了,急促地扭动着迎合他。可她是个不会做爱的女人,自己的力量正好抵消了岳子行的冲击,搞得他很难受。岳子行皱了皱眉说,你别动好不好?冯筝立刻就不动弹了。岳子行忙活了几下,很快就灰溜溜地滚了下来。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欲望,之所以弯弓搭箭纯粹是为了照顾冯筝,可惜能力有限,没照顾好人家。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曾有过,起初他很不安,以为自己不行了,后来发现和谭璐在一起时依旧生龙活虎,就放下心来。冯筝的身体已经很难让他兴奋了,可她毕竟是自己的老婆,有权利让他勃起,哪怕是逼他吞下一颗蓝色菱形的伟哥。这或许,已成为了一种责任和义务。    
    岳子行叹了口气说,酒劲儿上来了,不好意思。冯筝说,我够了,想睡了,你也睡吧。岳子行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琢磨着冯筝说的话。她够了,什么够了?是做到那个程度就满足了呢,还是对他这副德行够了呢?    
    第二天早上,岳子行刚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欣然。岳子行有些意外,她从未给他打过电话。欣然现在到底是不是朱旗的正房,岳子行不清楚,不过他知道朱旗对她还不错。岳子行见过几次欣然,都是朱旗带她参加聚会时见的。谭璐也见过欣然,夸她又漂亮又懂事。岳子行对欣然的印象也很好。她是吉林人,大学毕业刚两年,比朱旗小十岁。岳子行骂过朱旗,说他狼心狗肺,连这样的花季女孩都不放过。可朱旗似乎对欣然动了真情,自从跟她好上以后,便和别的女人减少了往来。也许,朱旗是玩得累了厌了,想停下来休息了。    
    岳子行出了宏誉大厦,在街旁的一株梧桐树下见到了欣然。欣然的衣着还有些学生气,样式和面料都很普通,但这使她看起来更显天生丽质。欣然是来找岳子行借钱的。她的大学女同学任紫月住院动手术,急等钱用。任紫月从吉林跑来大连还不到两个月,刚找到工作就要割阑尾。欣然工资低,攒下的钱多半寄给了上大学的弟弟,手头的钱全交给医院都不够,只好借了。她不想朝朱旗借钱,又没有别的可借钱的朋友,想来想去想到了岳子行和刘大昆。刘大昆刚离婚,她只得向岳子行开口了。    
    岳子行稍作犹豫,很快就取了三千元给欣然。岳子行在家掌管财政,他的花销冯筝从不过问。今天这钱,岳子行再不情愿也得借。他相信欣然,又是为了治病救人,不借的话面子和心里都过不去。只是她守着粗腰粗腿的朱旗不借钱,却跑到他这儿来,多少让他犯合计。欣然似乎明白岳子行的心思,临走时说,岳大哥,我不想找朱旗借钱,是怕他误解我。有人说如果一个女人想体面地甩掉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他借钱,因为男人最怕他们最爱的女人和他们谈钱。我怕这是真的,就不敢找朱旗。谢谢岳大哥帮我,我俩很快就能把钱还上。还有,别把我借钱的事儿告诉朱旗。欣然的话让岳子行很受感动,他欣慰地想,这钱该借,就是回不来也认了。    
    岳子行有点感冒,身上发冷,脑袋昏沉,还有点恶心。下午一点多,他实在挺不住了,就跟斯文森请了假,打车回家了。到家后他吃了几粒感冒药,然后上床捂着毛巾被睡觉。正睡得天昏地暗,忽被手机铃声惊醒。他此时浑身酸痛,大汗淋漓,懒得下床取手机接听,就静静地躺着,等待那恼人的铃声停止。可打电话的人吃了秤砣,一遍接一遍地打,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他骂了一声,咬牙起床接电话。    
    电话里一个男人不耐烦地问,你是岳子行吗?我是分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岳子行气愤地说,去你妈的,都新世纪了,咋还玩儿这一套,换个新鲜点的不行吗?    
    电话里的人厉声说,你这人嘴真臭,吃什么了?我真是分局的,找你了解情况,不是闹着玩儿。说完通报了姓名,正而八经地说,我想了解一下有关倪约的情况。


第一部分在海边做爱的细节都没有隐瞒

    岳子行的脑袋嗡地一声,热汗未干又冒出了冷汗。他哦了两声,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人简要介绍了一下倪约失踪的情况,并说有人能证明她失踪前曾和岳子行在一起,让他立刻去分局协助调查。    
    岳子行支吾着说,我病了,正在发烧,能不能明天早上去?    
    那人说,我不习惯等人,你最好是马上过来。    
    打完电话,岳子行怔了片刻,愤怒逐渐压过了恐惧。他马上给倪婉打手机,一接通就破口骂道,你个贱人,拿老子好心当驴肝肺了,干嘛让公安局的人骚扰我!    
    倪婉默默地听他骂完才说,岳先生,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岳子行大喊,不是你是谁?只有你知道我和倪约的事儿。你太他妈不地道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公安局传唤过呢。    
    倪婉也生气地说,这不是传唤,是调查,配合调查就是帮倪约。算了,你这人太粗俗,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了。实在对不起,拜拜。    
    岳子行呆立原地,木然地思索着对策。他想,自己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何必心虚呢。也许正如倪婉所说,向警方说明情况对寻找倪约是个帮助。他现在只担心这件事情传到冯筝和谭璐耳朵里,那样的话他会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他决定给赖世强打个电话,让他帮着参谋参谋,他媳妇宋美玉在市局搞后勤,万一有什么不测还要指望她出手照应。    
    赖世强在电话里说,这是一般的走访调查,你不用怕。他们那套路子我清楚得很,你只要没犯事儿,就敢跟他们拍桌子瞪眼。你给我个实话,没朝那姑娘下毒手吧?岳子行说,没有,绝对没有。赖世强说,那好,那人叫什么名字,我找人过个话儿,让他别难为你。岳子行说了那人的名字,要赖世强快点儿回话,并嘱咐他在宋美玉跟前遮掩着点儿,别什么都说。赖世强说他从不找老婆办事,守着警察老婆这么多年,公安战线也认识了个把人物。    
    一口气打了三个电话,岳子行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他去卫生间用湿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坐在客厅里等赖世强的电话。他怕万一赖世强不好使,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分局。他在惶恐不安中熬过了半个小时,可赖世强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看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起身准备出门。刚站起来,他的手机就响了。岳子行的心狂跳了一下,来电号码不认识,一接听才知道是分局的那位伙计。他说,你不用过来了,咱们在电话里聊聊就行。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警察叔叔问得很详细,也很简明,主要强调了四个问题,一是岳子行和倪约的关系,二是倪约的精神状态和衣着打扮,三是打她的那个男人什么模样,四是岳子行和倪约的分手时间,以及他是否记得那辆载她离去的出租车牌号。岳子行一一如实作回答,连和倪约在海边做爱的细节都没有隐瞒,因为他不敢撒谎,怕以后陷入被动。那人最后对岳子行的配合表示感谢,要他别有什么顾虑,如果以后有必要再联系。


第一部分最毒莫过妇人心

    岳子行的感冒不太重,在家静躺了一天就好多了。上班后岳子行给赖世强打电话,让他托人从侧面打听一下倪约失踪案有无进展,越快越好。赖世强说,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岳子行说,搞不到有价值的情报,我扒了你的皮。    
    刚给赖世强打完电话,刘大昆的电话就过来了。刘大昆语无伦次,口气急得像在冒火。岳子行说,你说的是汉语还是英语啊?一样一样地来,别掺和着整。刘大昆理清思路把事情说了一遍,大意是昨晚他爸妈来电话,说已经买好火车票,三天后到大连。岳子行说,咱爸妈来是好事儿啊,你怎么急成这熊样?刘大昆唉声叹气地说,唉,这事儿叫我咋说呢。    
    原来,河北老家那边听到了刘蓝二人离婚的风声,母亲心急如焚,一天一个电话追问刘大昆。尽管他百般抵赖,可老人哪里肯信。离婚时,刘大昆和蓝青约好了,暂时先不跟家里人说,免得他们伤心挂念。现在二老突然要来大连,分明是听到了小道消息,想来探探虚实。    
    事情来得太突然,搞得刘大昆心神大乱,叫苦不迭。他知道没法瞒父母了,可瞒不住也得瞒呐。再过一周就是老娘的六十大寿了,他想瞒一天算一天,等给她老人家拜完寿再说。老娘就大昆一棵独苗,眼看黄土埋到脖根了,孙子没抱上,儿媳妇还跑了。若不瞒着,这寿还有个过么?他是个孝子,不愿让老人为自己的婚变伤心,更不愿母亲的六十大寿为此蒙上阴影。    
    刘大昆思前想后,决定先和蓝青商量一下。蓝青在一家中港合资的食品公司做东北区销售经理,成了些气候,通俗点说已经和刘大昆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刘大昆说,我妈眼看要过六十大寿了,要知道咱俩离婚了,这寿真没法过。所以我想让你回家住些日子,把他们高高兴兴糊弄走就行了。    
    蓝青听后非常为难,沉吟良久说,大昆,老两口来我当然欢迎,肯定也能过去看他们。可是要让我回去住,这事儿我得考虑一下。    
    刘大昆说,蓝青,这事儿还用考虑?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呀。    
    蓝青说,什么杀马杀驴的,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以为这是件小事儿?    
    从放下电话的那一刻起,刘大昆就开始焦急地等待蓝青的答复。不过他还是笃定地觉得,这个忙蓝青还是会帮的。离婚是蓝青提出的,刘大昆虽不想离,但怕蓝青觉得他是个死缠烂打的男人,又深知强扭的瓜不甜,于是百般无奈地缴了枪。    
    从处对象到结婚这么多年,他几乎没让蓝青受过什么委屈,当然也不会让她为离婚头疼。他就这德性,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被蓝青踹进粪坑了,还怕屎尿飞溅到她身上。离婚以后,刘大昆对蓝青还抱有幻想,总觉得有那么一天,她会想起他的好,还能回到他的怀抱和他重新开始。世上还真有这么一类痴情人,为情忘了自我,为爱失了心智,一棵树吊到底。    
    蓝青给刘大昆回电话时,他正满头大汗地在家收拾屋子。蓝青说,对不起大昆,我不能回去。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你想想,糊弄他们几天倒可以,可是能糊弄多久呢?纸里包不住火,他们迟早会知道的,知道了会更难过,那又何必呢?再说,你让我回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一想到装模作样的别扭劲儿,我就难受。    
    刘大昆没想到蓝青会拒绝。他很失望,也有些怨恨。他没想到至今让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如此冷酷无情。他忍着眼泪说,蓝青,我不勉强你。可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向我提出类似的要求,我会义不容辞,根本不用考虑。我了解你的为人,你刚才所说的话,我想不一定出自你的真心,我真的希望你是在撒谎。蓝青,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不方便出来?    
    蓝青说,这个问题重要吗?    
    刘大昆说,很重要!如果你是为了照顾别人的情绪,不方便出来,我可以原谅你。除了这一条,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记恨你一辈子。    
    蓝青没料到刘大昆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个善良宽厚的男人,从来都是不温不火,习惯了看她的脸色。现在话已至此,表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她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震动和麻木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刘大昆把蓝青的语噎当成了沉默,心中更加悲痛。都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回他算是领教了。    
    岳子行听完刘大昆的叙述,骂了蓝青一通后说,大昆,少了她一个萝卜头照样炒菜,到时候哥几个好好安排,保证把老妈的六十大寿办得热热闹闹。刘大昆叹了口气,把心一横说,实在不行就硬着头皮上吧,瞒也瞒不长远。岳子行献计说,要不,干脆花钱雇个老婆算了,哪儿还找不着个妞呀。刘大昆说,你小子正经点儿行不?再出骚点子当心我削你。    
    就在刘大昆父母抵达大连的前几个小时,蓝青给刘大昆打电话,说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回家陪陪两位老人。但她只能在家呆一天一夜,然后以出差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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