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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我所亲历的三次国共谈判-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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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视察黄埔军校旧址,我亦随往,发现军校校舍陈旧破败达到极点。回京后,曾向国务院、党中央提出两个建议,其一是趁黄埔的人尚多在世,应将军校旧址复原,并对蒋介石重新评价。其二是建议恢复中山大学原有孙中山遗墨。经过若干年,这两个建议都通过组织分送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常委,后来从黄埔同学会负责人处得悉:黄埔军校旧址业已由广东方面恢复,但中山大学孙中山先生遗墨则无消息。
第七部分附:抗战时中山大学迁滇西行小记(2)
罗定小县城有三件怪事
中山大学迁校,第一步是从石牌迁返文明路旧址,结果法学院则迁往芳村花棣某助教家,他家房舍众多,足容纳全院有余,我们还搞过歌咏救国宣传工作,演出过流行的小话剧《放下你们的鞭子》。
法学院不久随全校迁往罗定县小县城,初来乍到,发现罗定县有三件非常稀奇的事:第一件是厕所都是高楼,高达一二丈,毫无粪气,非常卫生。第二件是米店不卖米,都卖豆豉。原来罗定县苍蝇特多,米筐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苍蝇,远看是豆豉而淹没了大米。第三件是看不到报纸。当时有一同学带了一个最原始的收音机,我会速记,由我每夜收听整理成小新闻,印发各院系。当时法学院院长黄元彬因事未到院,院务由几个知名教授:范扬(范是政客,我到军委政治部任张治中机要秘书时,他是第三厅副厅长)、漆琪生(漆是名教授,我上过他的课,印象不错,他的夫人黎缇维是我预科时同级同学,是个诗人,我对她有好感)和老教授薛祀光、郭冠杰等主持。漆淇生还到我的住处慰问我说:“你的简报虽然很小,但对我们很有帮助,希望你继续办下去。”
第七部分附:抗战时中山大学迁滇西行小记(3)
日机空袭下的一幕惨剧
当时日机空袭频繁,校内挖了好多防空洞。我们无知胆大根本不躲避。某次我去大操场,敌机临头,头上但闻咻咻响声,不久爆炸声大作,咻咻是炸弹尾翅冲击空气之声。名教授孙寒冰家的楼前死伤枕藉。孙教授从上海调来,所写抗战文章,甚得我们好感。
轰炸刚过去,我即回宿舍,门口呈现一幕惊心动魄的惨剧,防空洞口落一炸弹,树上挂了一条大腿。这是日寇欠我们的一笔血债。通常空袭我都避入此防空洞,但此次我却在大操场,否则这大腿可能就是我的,好险呀!
对此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不敢怠慢,每次警报一拉响,我兄弟即拔腿走去法学院院长郑彦家,他家住东山一栋三层钢筋水泥的建筑,有地下室,比较安全。他是我的顺德小同乡,对我兄弟特别好,富于乡土感情,留我兄弟躲避和吃饭。建国后他逃台湾,仍时有联系。他的部下都是我的熟人,如侨务委员会的副委员长朱集禧是我预科时的同班同学。国家安全委员会副秘书长董世芳,是法学院同学,他是台湾国民党,后是候补中委,每年春节都互有贺年卡往来。台湾国府新闻局局长肖自诚、曹圣芬是蒋介石的机要秘书兼随从秘书,我是张治中的机要秘书兼随从秘书。因工作关系,在国民党中委会或政治委员会上时有相遇,蒋到柳州召开军事会议时,肖和我同任会议记录。建国后,肖的儿子肖湘留在大陆,在宁波中学教历史,与我有书信往来。
第七部分附:抗战时中山大学迁滇西行小记(4)
贵县、南宁、龙州沿途见闻
以后经过长期准备,租了几艘电船,足以容纳全校职工和图书仪器,由各学院派押运员负责押送。我是法学院的押运员,预科时的同班同学陈伯中是理工科押运员。电船悠悠荡荡溯河而上,经梧州、贵县、南宁、龙州入越南转火车到海防、河内去昆明。
西江水浅滩多,船每过滩,我们为减轻船负,避免搁浅须集体上岸步行,涉水而过,大家欢笑和洽有如旅行。西江匪多,常有劫船之事,各船均带枪支自卫,由青壮年晚上值班。我是壮年人,每夜荷枪上船便值班。月黑、风高、星稀,别有风味,到天明鸡啼才下船睡。我当时有小诗一首,颇能表达当时心态:
过去一滩又一滩,西来见月几回圆。
群山踽踽崖簪树,二水溶溶石作关。
晓角吹开千岑雾,晨鸡啼破五更寒。
岂无去里离家梦,还将怒气上刀环!船到贵县融县,是沙田柚子的故乡。甚价贱,一元钱可买一大篓,饭后大家争开柚子,交换品尝,大快口福,状甚欢乐。同船有教授、副教授、讲师、助教、一般职工,亲如一家,十分难得。南宁是大城市,繁华热闹。同行熟友有黄闰科、谈荣森、副教授卢干东等。
龙州是民族杂交地区,我们入市玩耍,东西极贱,大家置了许多东西,吃的、耍的都有,由于要办理过境手续,停了几天。一出镇南关(时易名友谊关)便到越境同登市。过境时,关吏对行李诸多滋扰,给予一元几角便顺利通过,我当时心里想,怎这样腐败?海防、河内是大城市,人民习惯不吃内脏下水,我们每餐都大吃一顿,以为猎奇。在河内,我却在偏僻处看到妇女挑担,站在街尾行小便,心想何等不文明礼貌!火车转入云南,须经第一站老街,书名“牢该”,心下有奇异感。过牢该须办签证。办公处法国人跷腿桌上,满脸流氓气,态度傲慢,我们很气愤,有一位教授大怒,拂袖而去。有人告诉我:“法国派到越南的统治者都是文化很低的市井之徒”,这与我平日所想象的法国人印象相去甚远。
河内至昆明是轻磅轨的小火车,千山万丛中蜿蜒逶迤奔驰,车头常与车尾相接,遥遥相望,蔚为奇观。山洞隧道特别多,一个接一个,煤气烟雾弥漫颇不好受。
第七部分附:抗战时中山大学迁滇西行小记(5)
离开中大展开军政生涯
昆明是云南首府,闾阎辐NFDA4,市事繁华,人物众多,长途跋涉后,在此休整,多日大家畅游风景名胜,十分欢畅。给我们最深刻印象的是“金鸡”、“碧马”牌坊,孙髯翁的长联以及西山昆明湖大观园,一一细览,印象美好。我爱好古典诗词,颇多收获,最后游西山写下七律一首:
湖水溶溶万顷开,无边春色自东来。
西山卧佛天为帐,北NFDA5长蛇地作阶。
仰望龙门星可摘,环观南泽海无涯。
朗吟髯老千秋对,万众长怀绝代才。
中大迁校的地址是澄江,距昆明尚有一二百里,中站是呈贡县,图书仪器以此为中继站,我们息足于此,我则以押运员名义每隔二三日押一批图书仪器到澄江去,运输工具是骡马,骑的是毛驴,我因不熟谙畜生性情,鞭打前面的骡马,被踢一脚,剧痛几乎翻身落骑。又受到小驴子的欺负,很生气。但此种押运生涯,日有不少补贴,生活不错。澄江渔产丰富,但风浪颇大,风景优美。
到是年秋,我因桂林行营政治部主任梁寒操的邀请,辞去中大法学院图书馆职务,到桂林任职。由昆明到桂林,路途不近,路经曲靖等地,居民特穷,有住山洞者,我确曾见大姑娘不穿裤子,叹为观止。
过毕节县时适值中秋,日寇犯桂甚急,夜宿“鸡鸣早看天”小客店,臭虫极多,夜不成寐,起吟小诗如下:
戎衣铁马未遑眠,屈指行程路八千。
欲拒还迎峰宛转,乍明乍暗水无边。
灯花昨夜空成蕊,寇火今朝复漫天。
衣带渐宽终不悔,家园东望又一年?
到桂林是四五月份了,谒梁寒操,被任用为同少校秘书,从此展开了我漫长的三十多年的军政生涯,奔走于渝、兰、新、宁、沪之间,主要是军职,曾到抗日最前线,并参加了蒋介石亲自主持的柳州军事会议。
旧址重游写下小诗六首
中大西迁,由广州出发,又回到广州,终结了不寻常的此行。我没有随校到韶关、坪石,到1945年国民党惨胜,才回到广州。重游中大预科宿舍,这是古文庙,大革命时是农民讲习所,我曾住此三年。至此随校西迁最终结束,旧址重游,感慨万分,曾写下小诗六首:
(一)
犹记当年入泮游,红棉如血径通幽,
风华往事成追忆,前度余郎今白头!
(二)
秋到人间落叶知,风高云淡送凉时,
书声朗朗出偏殿,瓢饮箪餐志不移。
(三)
宫阙昔为孔家店,农民曾作救国场,
鼓声惊断渔阳梦,誓扫倭氛赴国殇!
(四)
当年战场是礼堂,鱼龙混杂斗玄黄,
邓楼孙马称领袖,居然夺印作文章。
邓时通、楼桐茂、马景曾、孙某某是当时学生领袖,常主持大会。某次学生大会中,认为校长许崇清不称职,将其大印夺来,提出宋庆龄、汪精卫、蔡廷锴、邹鲁为校长人选,请中央选任,结果邹鲁当选,任中大校长十年。
(五)
戴朱余孽皆党阀,汪宋蔡邹称英雄,
岂意西山元老派,十年蹉跎负孙公。戴季陶、朱家骅曾任中大校长,人称其同伙为戴朱余孽,邹鲁以政客作风办学,本身又非学者,十年内除能建石牌新校址、平山堂等建筑以外,无何特殊建树。
(六)
马革戎装八春秋,沙场不死作孺牛,
重游故土惊鬓白,未许此身老沧州!
自北平和谈起到现在,我在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下,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已五十年,今年虚岁八十有七矣!
2000年三月十五日于北京(原载香港《春秋杂志》2000年7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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