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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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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啊!”荆轲替她高兴,又说,“你原就是该得宠的。”    
    “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你美、聪明。”夏姒抢着说,语气尖酸,嘴角却含着极自然的微笑。


第二章入秦之计(7)

    荆轲怕再说下去,会弄得彼此红脸,下不了台,所以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公主今年多大?”    
    “二十二。”季子答说,“生日可真大;正月初一出生。”    
    如果早一天生在除夕,便是二十三了。二十三岁的公主还养在深宫,不能不说是一件异闻。“怎的不嫁?”他率直地问。    
    “有谁能叫公主看得上眼?”    
    “这一说,公主必是绝世之姿?”    
    “请荆先生问夏姒好了。”季子答道,“要我来说,你一定当我言过其实。”    
    “都说公主的容貌琴艺,燕国第一。”夏姒接口答道,“琴,我们可不懂;容貌嘛,可又没有法儿形容。反正荆先生将来总见得着的——自己看吧!”    
    “不见得见得着!”季子脱口说了一句,自知失言;微一咋舌,急忙陪笑,“荆先生是太子的上客,公主多半肯出见的。”    
    荆轲做了个矜持的微笑,不置可否。心里却是一直想着公主,不知是怎么个惊才绝艳、心高气傲的人?又记起夏姒所说,公主的琴艺,也是燕国第一,心更向往。辗转反侧,折腾了半夜,突然想到田光之死,太子的爱重,以及肩上的责任,顿时如泼头浇了一桶冷水,一切绮想,尽皆息灭,只剩下深深的自惭。    
    第二天一早,太子丹果然派了车来;荆轲直入东宫,太子丹降阶亲迎。    
    引入密室,太子丹把荆轲奉为上座,用极亲切的态度,絮絮不断地询问他的饮食起居,以及对夏姒和季子是否中意?荆轲也殷殷致谢,特别表示,季子为公主所最宠信的宫女,竟蒙遣来照料他的生活,深感荣幸,也深感不安。    
    太子丹听他这样说法,显得极其欣慰。然而,他并没有再谈到公主——这使得荆轲微感失望,他心里存着一个疑问,季子究竟是公主自愿派遣,还是太子丹强索来的?如果属于后者,便是夺人所爱;应该把季子送回来才是。    
    不过,这说来实在也是件不关紧要的琐务,既然没有机会表达,便暂且丢开。看看寒暄告一段落,他整顿全神,等待着太子丹开口商谈国家大计。    
    “荆卿!”太子丹的神情转为严肃了,伸直身子,膝行数步,与荆轲面面相对,“田先生不知我之不肖,举荐大贤;这是天怜弱燕,不忍相弃。荆卿,愿奉教!”    
    一面说,一面俯首下拜,荆轲以极迅速的动作,扶住了他的手,惶恐地说:“太子,荆轲只恐才力不称,惟有尽忠竭智,勉图报答。”    
    “‘报答’两字,千万休提。我只有一个希望:你我之间,无分彼此。但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自然。”    
    “然则请教,以弱燕而敌强秦,其道如何?”    
    “太子,恕我率直,你这第一句话,我便不能苟同。”    
    “请问哪一句?”太子丹愕然——根本还没有谈到见解,哪里来的异同?    
    “燕并不弱,秦亦不强。所谓‘弱燕’、‘强秦’之说,不过世俗之见而已。”    
    太子丹瞿然动容,凭空感到一阵兴奋:“请说下去!”    
    “就表面看,秦国带甲百余万,车数千乘,骑万余匹,灭韩亡赵,代楚窥燕,势焰嚣张,看来极其强大;但如进一层剖析,便知不足为惧。”    
    “何以呢?”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秦王暴虐不仁,劳师远征,死亡枕藉,兼以役使民力,滥无止境;请看,那些宽广的驰道,那些在咸阳兴建的壮丽宫室,何处不是用秦人的血汗脂膏所筑成的?大工大役,征发民夫,动辄论百万计。太子,你久居秦国,难道就未曾发觉秦国的民怨沸腾?”    
    “你知道的。”太子丹愧赧地答道,“我在秦国没有自由,住的地方是被规定好了的,行动是被限制的,走一步都有人跟着——有时候也让我到各地去看看,却必有人前后监视,遇到的秦国老百姓,都称颂秦王如何如何圣明,听了叫人肉麻,所以我也懒得动。其实,也不尽是我为然,各国使臣,或者到秦国去游历观光的,都是这样的待遇。”    
    “这就是秦国的致命伤!”荆轲问道,“请问,秦王为何要监视得如此严密?其故可思!秦人实在是敢怒而不敢言——‘偶语者弃市’,只得暂且隐忍。”    
    “秦法严峻,倒是真的,”太子丹点点头说。    
    “严峻亦有限度。如秦国的‘七科谪’,几乎人人有罪,谪戍的罪犯相望于途;天怒人怨,秦必不久。”    
    “话是不错。”太子丹说,“然而我们不能坐待秦之自亡。”    
    “是!”荆轲深深点头,“当然不能坐视,应该有所作为。”    
    话说到紧要的所在来了,太子丹更靠近了些,促膝相并,上身前俯,用极轻但极清晰的声音说:“请为燕国划策!”    
    荆轲成竹在胸,侃侃而谈:“为燕国谋,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太子愿先闻上策,还是愿先闻下策?”    
    这话说得奇怪!太子丹直觉地感到,必有深意在内,不敢随便回答,只愈益谦恭地询问:“请明示,上策如何,下策又如何?”    
    “上策,荆轲愿身任其事,尽平生所学,努力以赴;若是下策嘛,”荆轲徐徐说道,“我只设谋,不与其事。”    
    “原来如此!”太子丹很快地答道,“荆卿,你知道的,我一心仰仗;不管哪一策,我都希望你来主持大计。”    
    “那么,我先奉陈上策,不瞒太子说,田先生在未蒙宠遇以前,已经为燕国做了许多事;他大散资财,派遣密谍,探访各国消息。因此,我深知方今天下人心,无不反秦,西起巴、汉,东至齐、楚,都把嬴政看成毒蛇恶兽,表面畏惧,内心惟恐去之不速。这同仇敌忾的人心,便是我们有恃无恐的由来。”    
    “是。”太子丹说,“我也知人心可用;然而他国之事,燕国何能为力?”    
    “当然可以。一百年前,已有成例。”    
    “请教!”    
    荆轲伸两指,轻说二字:“‘合纵’。”    
    一听这话,太子丹大失所望;提到“合纵”,他立即想起苏秦——心里像无意中吞下了什么龌龊东西似的非常不舒服。    
    出生在东周洛阳的苏秦,据说是鬼谷子的学生。学成以后,周游列国,却是一事无成,潦倒归来。为家人冷言热语所讥嘲,因而重新发愤读书,日夜揣摩太公的一本《阴符》;整整一年,大有心得,自以为可以说服任何一位君王了。    
    于是先在当地求见周显王。显王左右都知道他浮浅而轻视他,以致其言不用。西入咸阳,与秦惠王话不投机;转往赵国,赵肃侯的弟弟奉阳君作宰相,不喜欢苏秦的为人,依然不得要领。    
    最后到了燕国,苏秦时来运转了。


第二章入秦之计(8)

    那时是燕文公在位的第二十八年,他颇为欣赏苏秦的联合六国,共同拒秦的“合纵”之谋,大赐车马金币,派为使者,游说六国。    
    由燕南下,第一站到赵国。卷土重来,声价已非昔比,赵肃侯接纳了他的建议:赐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双、锦绣千束,把他送到韩国。    
    自韩而魏,自魏而齐,自齐而楚,各国大致都赞成他的计划,订立了“从约”。苏秦本人,亦因此暴发,身佩六国相印,回到赵国,受封为武安君,踌躇满志,不可一世。    
    其时秦惠王已收到六国的“从约”,大为不安;于是派人到齐、魏两国活动,破坏“从约”,共伐赵国。赵肃侯大怒,责问苏秦,何以从约盟国,自相攻伐?苏秦慌了,拿话搪塞了一番,找个机会溜到燕国。燕国正在办喜事:燕文公的太子,娶了秦惠王的公主。这一下,六国的“从约”,整个儿垮了。    
    喜事办了办丧事,燕文公去世,新婚的太子即位,就是燕易王。易王的生母新寡,不耐空帏寂寞,不久私通了苏秦。    
    这就是太子丹心里的隐痛屈辱。苏秦发迹于燕国,最后在赵国站不住脚,又以燕国为托足之地,却做下这样伤害燕国自尊的丑事,实在忘恩负义到了不可恕的地步!    
    不过,这是难言的隐痛,更不可用作反对合纵之谋的理由——要反对,只有从这一计谋的本身去找理由。    
    荆轲见他沉吟不答,便催促着说:“太子命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所期求于太子者,正复相同。”    
    “荆卿!”太子丹显得有些窘了,“合纵、连横之事,时隔百年,史实模糊,容我细思。我在想,当年六国出兵伐秦,至函谷关一战而溃,六国兵马纷纷引归的往事。”    
    这就是说,合纵的计划是失败了的。荆轲自然懂得他的言外之意,率直地驳道:“太子,恕我无礼!太子仅知其一,不知其二。”    
    “愿闻其详,”太子丹平静地说。    
    于是荆轲为太子丹细讲六国伐秦,不胜而还的前因后果。当苏秦死后,他的两个弟弟苏代、苏厉随同燕国的质子在齐,根据他们长兄的构想,继续策动合纵的计划,终于促成了楚、齐、燕、韩、赵、魏六国联军,大举伐秦的行动。    
    这支联军的组成,由苏代、苏厉在齐国策划,自然得到齐王的全力支持;但联军统帅——“从长”的荣衔,却落在楚怀王身上,使得齐王大为不悦。所以六国出兵,“齐国独后”,故意命他的兵马迟迟其行,便是不合作的表示。    
    “正是这话!”太子丹振振有词地抢着说道,“列国各怀私见,绝难齐心。所以联合拒秦之计,设想虽好,做起来可真不容易。”    
    “不然!彼一时也,此一时也。”荆轲紧接着又说,“彼时六国伐秦,各为自己的利益打算,不免猜疑;此刻则是非联合不足以求自保,存则皆存,亡则皆亡,大敌当前的生死关头,私见纵不能尽去,异中求同,合力打开一条死中求活的出路,应该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    
    太子丹无法驳倒他的话,便深深点头,表示同意。    
    “太子!”荆轲的神情更显得庄严了,“还有一说,当初苏氏弟兄策划合纵,既然发扬正义,亦非有爱于六国,只是为了猎取他们自己的功名富贵。而荆某不然:我感于知遇,力图报效,生死尚且置之度外,更有何个人的功名富贵可言?只此一念,自觉可质诸天地鬼神,自信能感动列国君王。太子,”他捉住太子丹的手臂,激动地提出要求,“请赐我以车马,许我以燕国使者的身份,东游大梁、临、寿春,我必说动魏、齐、楚三国,率师西来,共摈暴秦!这里,请太子招纳韩、赵两国不甘受秦屈辱、流亡在途的仁人志士,共兴义师,不患大事不成!”    
    太子丹真个为他慷慨激昂的情绪所感动了。然而,也实在不敢立即答应他的要求,只是噙着两滴眼泪,喃喃地说:“荆卿,荆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感激你!”    
    话虽如此,却无行动。深沉的荆轲,很快地把一腔激情,化为冷静的思考——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太子丹的态度,有些莫测高深。    
    “荆卿!”太子丹终于说了句比较明白的话,“处大事,须从容。相处之日正长,且先作游宴!”    
    “是!”荆轲很沉着地答了一声。    
    于是同车出游;太子让他坐在左方,表示尊敬。车出西城,迤逦而去,约有十几里地,陡见一座正在修葺的园林,匠人极多,忙碌异常,看上去是在加紧赶工。    
    荆轲细看那座园林,照门墙宽广的规模来说,应是一座离宫;虽已年久失修,但林木蓊郁,台阁掩映,可以想见当时的构筑相当讲究。特别是地势占得更好,在北易水之南,倚山而筑,东抚平原,直抵燕城;南面另有一座遥遥相对的小山,土红如血;四面的景物,完全不同,一日间朝晖夕阴,想像中必是赏玩不尽的。    
    于是他脱口赞了一个字:“好!”    
    “你真的满意么?”太子丹微笑着又问,“且仔细看看,构造上,可还要添些什么?”    
    荆轲真的细看了一遍,提出建议:“东面最好建座高台,便于眺望。”    
    太子丹立即命东宫舍人传话下去,仿照“聚乐台”的建制,增筑高台。聚乐台本名“候台”,相传是周武王建来占天象的;燕昭王就其遗址,改建为“聚乐台”,极其闳壮华丽,是燕国有名的一处建筑。    
    这时荆轲倒有些不安了。聚乐台是燕昭王为了招纳贤士,相聚作乐而建的,而且,其时的燕国,物力丰盈,稍涉奢华,还不妨事。现在看来,这离宫不过是太子丹个人的行乐之地,大敌当前,国力不裕的时候,大兴土木,应该加以劝阻,不想反倒怂恿他浪费,实在有愧于“爱人以德”的明训。    
    但是,他更深的不安,还在后面;太子丹说出一句话来,可真叫他吃惊了!    
    “切嘱匠人,务须在一个月以内完工,”太子丹吩咐东宫舍人说,“好让荆先生早早搬了过来。”    
    “怎么?”荆轲一听这话,不由得失声问道,“太子,这是为我准备的么?”    
    “是的。”太子丹遥指着南面那座红土小山说,“樊於期将军穷愁来归,我尚且为他筑馆安置;对荆卿,你,我自然更要好好作个打算。”    
    “不,不!”荆轲使劲摇着手,“人之相知,贵相知心,不必在形迹上面。而且这是离宫上苑的建置,我怎敢僭越?”    
    “这不算僭越。我有二十位勇士,都供养在后宫,没有人说他们僭越。而且我只是把废弃的一所屋子修葺了一下,内心已觉得太委屈了你。”    
    太子丹的话委婉而尽情理,荆轲一时倒驳不倒他。想了又想,只好这样说:“然则筑台的话,只当我未曾说过,无论如何要请太子收回成命。还有,一切工程,务从简约;否则,就修好了,我也不敢搬来住。”    
    “荆卿!”太子丹踌躇了好一会说,“你总得让我尽一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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