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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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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律师让我住哪里,我就住哪里,要不然我就找一个单独的住处,请你放心吧。谁也不会知道我们中间的秘密的。但是我却想结识我们的对手,和他们交朋友。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试试能否不通过法庭手段解决这件事情。因为无论如何,铁布赛总归是你的亲戚。”
铁布·哈齐汗·穆罕默德赛原来是阿布杜拉赛的近亲。
听到我说有可能在法庭外解决这个案子,阿布杜拉赛似乎有点意外。然而我到德班已经六七天了,现在我们应该说相互有些了解了。我已经不再是一只“神象”了。所以他说:
“那……好吧。能够在法庭以外和解是最好了。不过我们都是亲戚,都非常了解对方。铁布赛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让步的人。只要我们这边稍微有一点点疏忽,他就会利用一切机会来对付我们,而且不整到底不罢休。所以你如果想要有什么行动的话,请千万考虑清楚了。”
“这点请您放心。”我说,“我不用和铁布赛谈什么,也不用和别的任何人谈起这件案子,我只需要向他建议进行庭外和解,而不必进行一场不必要的诉讼。”
我在德班住了七八天后便动身了。他们给我定了一张头等座位的火车票,照惯例,如果需要租用卧具,另付五先令。阿布杜拉赛劝我租用卧具,但是由于固执和骄傲,也为了节省那5个先令,我谢绝了。阿布杜拉赛警告我说:“请你想好,这里的情形和印度不同。感谢上帝,我们还花得起这一点点钱。你需要什么东西,我能为你提供的,请你不要拒绝。”
我再次表示感谢,并请他放心。
火车到达纳塔尔的省城马利兹堡的时候,已是晚上9点多钟了。车站照例是在这一站送上卧具来,有一个乘务员来问我要不要卧具。我说:“不要,我有自己的铺盖。”他便走了。可是接着便来了一个乘警,从头到脚打量我一番。见我是一个“有色人种”,他的神色便有些愠怒。他很快离开了,转眼又带了一两个官员回来,他们开始没说什么。这时又来了一个官员对我说:“跟我来,你必须到货车厢里去。”
“可是我买的是头等座位啊。”我说。
“那不算数,”另一个反驳道,“我叫你到货车厢里去。”
“我在德班上车时就被准许坐在这里,我一定要坐到目的地。”
“不行,”那个官员说道,“你不准留在这里,否则我只好叫警察拖你出去了。”
“随你的便。我决不能自己出去。”
警察果然来了。他抓住我的胳臂,把我拖到外面去。我的行李也扔出去了,我不肯到别的车厢里去,火车也就开走了。我到候车室里坐着,手里带着我的提包,其他的行李放在原处,由铁路当局负责看管。
那时正是冬天,而在南非的高地上,冬天是非常寒冷的。马利兹堡地势很高,海拔有上千米,所以我更觉寒冷。我的外衣放在行李里面,可是为了避免又受到侮辱,我也不敢去拿,所以我就坐在那里发抖。候车室内没有灯光,十分黑暗。大概在半夜里有一个乘客进来,似乎想要和我讲话。但是我却没心情和他说话。我开始想到我的责任。我应该为自己的权利进行斗争呢,或者干脆回印度呢,还是忍受这个侮辱而赶到比勒陀利亚去办完这件案子再回印度?如果我没有完成自己的责任即跑回印度,就是个懦夫了。我现在所遭受的痛苦是很难堪的,这是种族歧视的流行病的病症。如果可能的话,我应当设法把这病的根源拔除,为了寻求打破种族歧视观念的方法,我准备遭受一切痛苦与挫折。
于是我决定搭下一班列车赶到比勒陀利亚去。
第二天早晨,我发了一个长途电报给铁路局长,并且通知了阿布杜拉赛,他立刻去见那位局长。局长认为铁路当局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但告诉阿布杜拉赛说,他已指示站长使我平安抵达我的目的地。阿布杜拉赛打电报给马利兹堡的印度商人和别的地方的朋友,请他们一路上照顾我。所以我每到一个车站,就会有几个商人到站来看我,他们还把过去所经历过的种种磨难和苦处讲给我听。他们告诉我,我所碰到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借此来安慰我。他们还说,印度人出门坐头等或二等舱位,会经常遭受铁路官员和白种人旅客的侮辱。那一个白天,我就在这样听着他们诉苦的过程中过去了。后来夜车到了,有人已经给我在上面定下了一个床位。这样,我便在马利兹堡购买了我在德班时不肯购买的卧铺票。
火车把我送到了查理斯城。
第2部·南非生活不公正的待遇
早上,火车到了查理斯城。那时候,查理斯城和约翰内斯堡之间未通火车,只有驿站,中途要在斯坦德顿过夜。在车站上有一辆可载客的马车在等候。我本来有一张车票,虽然在马利兹堡耽搁了一天,但此票依然有效;况且阿布杜拉赛还早已打过一个电报给查理斯城的驿站管理员了。然而那个管理员看见我是一个外地人,便想找借口阻止我上车。他对我说:“你的票已经失效了。”我告诉他车票仍然有效,据理批驳。实际上他想把我落下的真正理由,并不是因为没有空位,而是另有打算。乘客本来都应该坐在车厢里,但是在他看来,我是一个“苦力”,又是一个外地人,那个被叫作“领班”的马车管理员——是个白种人,认为我不配和其他的白种人乘客坐在一起。马车车厢外边本来另有两个座位,其中一个按例是给领班坐的。这一次他却坐在里面,把他的位子让给我。我知道这完全是不公正的,而且对我是一种侮辱,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因为我无法强行坐到车厢里面去,如果我提出抗议,这辆马车就会不带我走了,把我丢在一旁。这样便得再延误一天。谁知道第二天又会有什么变故呢。所以我心里虽然十分气愤,但还是咬紧牙关不声不响地在车夫旁边坐下了。
大约在下午3点钟的时候,马车到了巴德科夫。这时领班却想坐到我的位子上来吸烟,或者想呼吸一点儿新鲜空气。于是他从车夫那里拿了一块肮脏的麻布铺在脚踏板上,对着我说:“沙弥,坐到这里来,我要坐在车夫旁边。”这种侮辱未免太过分了,我实在无法忍受。我回答说:“是你叫我坐到这里来的,我本来是应当坐在车厢里面的。我已经够受你欺侮的了。现在,你要坐到外边来吸烟,却叫我坐在你的脚下。我不能答应,不过我倒愿意坐到里面去。”我还在吞吞吐吐地说这些话表示抗议的时候,那个人便走过来用力地给了我几个耳光。他抓住我的胳臂,想要把我拉下车。我用力拉住车厢里的铜栏杆,情愿手指断了,也不肯下车。车里的乘客们全都看见了这一情景——那个蛮不讲理的家伙不停地骂我,还拖住我打我,而我还是不动声色。他力气大,而我是孱弱的。有几个乘客看不下去了,出来排解道:“汉子,放了他吧。别打他了。他说得有理。如果他不准坐在那里,就让他进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吧。”“不行”那个家伙叫道,不过他突然显露出轻蔑的神色,不再打我了。虽然他放下了我的胳臂,但嘴里还是不住地骂我。然后他叫坐在车厢另一边的那个赫顿托特仆人过来坐在脚踏板上,自己坐到那个空位子上去。
乘客们回到各自的位子。一声哨响后,马车又呼啸着出发了。我的心乱跳不已,暗自思量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顺利抵达目的地。那个家伙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我,用手指着我厉声说:“当心点等我到斯坦德顿,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坐在那里默不作声,暗自祷告请神灵保佑。天黑以后,我们赶到了斯坦德顿。我看见了几个印度人的面孔,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我刚从车上下来,这些朋友便对我说:“我们在这里等候你,是接你到伊沙赛的店里去的。我们接到了达达·阿布杜拉的一封电报。”我非常高兴,便和他们一起到伊沙·哈齐·苏玛尔的店铺里去。他和他的店员们围坐在我身边。我把路上的遭遇都告诉了他们。他们听了很难过,一面劝慰我,一面也把他们自己的不幸经历讲给我听。
我想要马车公司的总经理知悉这件事的经过。于是我给他写了一封信,叙述了路上我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并特别请他注意那个“领班”对我进行恐吓的行为。我还要求他保证第二天早上我们再次动身的时候,让我和其他的旅客一齐坐在车里。公司的总经理回信说:“从斯坦德顿起,我们有更大一点的马车,并且换了马夫和领班。你告发的那个人明天不在车上,你可以和其他客人坐在一起。”这样我就有一点安心了。我也不愿追究那个侮辱我的人,所以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第二天早上,伊沙赛派人送我上车。我得了一个很小的座位。当天晚上,我们顺利抵达约翰内斯堡。
斯坦德顿是一个小村庄,约翰内斯堡却是一个大城市。阿布杜拉赛本来已经打了电报到约翰内斯堡,还把穆罕默德·卡山·康鲁丁的商店的地址写给我。商店派了人到站上来接我,可是我当时却没有看见他,他也不认识我。于是我决定去住旅馆。我搭了一辆车直奔国民大旅馆。我见到了旅馆经理,要求开一个房间。他看了我一眼,客气地说:“很对不起,客满了。”还对我说了一声再见。于是我叫车夫送我到穆罕默德·卡山·康鲁丁的商店里去。我发现阿布杜尔·甘尼赛正在那里等我,他对我表示欢迎,并热情接待我。等我把我在旅馆里的经历告诉给他,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怎么居然妄想旅馆会给你开房间呢?”“为什么不能?”我问道。
“你在这里住几天,自然就会明白的。”他说道,“在这里我们已经非常受优待了。但是如果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要赚钱的话,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忍受一些侮辱。就是这么回事。”然后他告诉我关于印度人在南非所受虐待的一些事情。
关于阿布杜尔·甘尼赛的情形,以后我们还要谈到。
他对我说:“这种地方是不适宜像你这样的人居住的。现在睡吧,明天你就动身到比勒陀利亚去吧,你只好坐三等车厢去。德兰士瓦的情形比纳塔尔还要恶劣,印度人从来不让坐头二等车的。”
“你们为什么不设法要求改善这种待遇呢?”
“我们也提出过抗议,但是我得承认,我们的同胞们倒也并不一定坚持要坐头二等车。”
我找到了一份铁路规章,仔细读了一遍,发现上面有一些漏洞。德兰士瓦的旧法令的文字本来就不怎么准确,铁路规章更是混乱得很。
我对甘尼赛说道:“我想坐头等车去,如果不行的话,我宁肯乘马车到比勒陀利亚去,好在路程不长,总共也不过37英里吧。”
阿布杜尔·甘尼赛提醒我,这样做既花时间又多花钱,但是对我坐头等车的意见却表示赞成,不过我们先要向站长请示一下。于是我们就给车站站长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上特别说明我是一个律师,出门总是坐头等车船的。并且说我需要尽早赶到比勒陀利亚,因为来不及等他的回信,我愿意到站上和他面洽,并且希望能买到一张头等车票。我想,如果能当面得到他的答复,肯定对我是有帮助的。因为在站长的心目中,一定对我抱有“苦力律师”的成见,因此如果站长采取书面答复,他一定是不同意的。所以我准备穿最讲究的英国式服装去见他,和他面谈,如果可能还要说服他,让我能买到一张头等车票。于是我穿着一件礼服,打好领带,到车站上去。我摸出一个英镑放在售票台上,说要买一张头等车票。
“那封信是你写给我的吗?”他问道。
“正是。你如果能给我一张车票,我将不胜感激。我今天要赶到比勒陀利亚去。”
他微笑着,和善地对我说:“我不是德兰士瓦本地人,我是荷兰人。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对你深表同情。我愿意给你一张头等车票,但是有一个条件:如果查票员叫你转到三等车厢里去,你不要把我牵连进去;这就是说,你不要控告铁路公司。我知道你是一个绅士。祝你一路平安。”
他说完后,便卖了一张车票给我。我向他道谢,并答应了他的要求。
阿布杜尔·甘尼赛到车站来送行。这件事的顺利办成使他很高兴,但他还是叮嘱我说:“你能平安到达比勒陀利亚,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我担心查票员不会让你坐到头等车厢,即使他不加干涉,别的乘客也会反对的。”
我坐上了头等车厢,火车开动了。到了日耳米斯顿,查票员上来了。他见我也坐在那里,很生气,用手指头做手势叫我到三等车厢里去。我拿头等车票给他看。他说:“这不算数,到三等车厢去”
车厢里只有一个英国乘客,他为我打抱不平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麻烦这位先生?难道你没有看见他有一张头等车票吗?他和我坐在一起,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便。”然后他转过头来对我说:“请在这里坐下吧”
查票员嘟囔道:“你既然愿意和一个‘苦力’坐在一起,我也管不着了。”说完就走开了。
当晚8点钟左右,列车到达了比勒陀利亚。
第2部·南非生活到达比勒陀利亚
我原以为达达·阿布杜拉的律师会派人到车站来接我,因为我已经特地答应过不住印度人的家里,我知道不会有印度人来接我。没想到那位律师并没有派人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正好是星期天,要去找人来接我是很不方便的。我觉得很为难,不知道到哪里去才好,因为我担心没有一家旅馆肯同意留我住宿。
1893年的比勒陀利亚车站和1914年的情形是截然不同的。那时灯光异常黯淡,旅客稀稀落落。我等所有的旅客都走了,心想等收票员快要结束工作时,我便把票递给他,随便请他指点我到一个小旅馆或其他我可能投宿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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