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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深圳 作者:月明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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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浮躁,与水土不服有很大关系。酒没喝多少,菜也没吃多少,李桑田一伙极力劝酒。后来我看明白了,是劝老婆喝酒。老婆情急中干了两杯,脸上红晕朵朵泛着亮堂堂的光,真的透着点儿性感。 




        李桑田说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与家乡人在一起喝杯酒了,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我说,家乡的父老乡亲都很羡慕你啊。他说那就羡慕去吧,妈的我对那地方没好感。类似的话在以前我俩的电话中我也听到过,他说即便没有道士观的事他也会离开家乡的,“那是口深井,在里面怎么晃荡都脱离不了这口井。” 




        他曾有过短暂婚史,媳妇长得也还端正,离婚原因仅仅是“性生活不和”。他说前妻阴道狭窄,形如细线,怪异刻薄,每次行房时那话儿都冻凉了也找不到门缝儿,第一次竟是摩摩挲挲捏进去的,“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在深圳据他说也曾谈过几次恋爱,后来无疾而终,具体原因是什么说不清,但给人感觉都与阴道狭窄有关。 




        谈到搞对象,老婆晕乎乎地插话:“深圳的女孩只认钱,不认人的,纵是你有才华有品德有志向,没钱就不是好男人——这话不是讽刺你们哦——是真的。” 



        我笑眯眯喝口酒:“包括你吗?” 



        “我?”老婆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我是人家老婆啦,只认人不认钱的。” 



        “好了好了,家里扯淡去,看着眼晕。来,喝酒。”李桑田端起杯子。董方和肖晓酒力不凡,但不像李桑田这般吆五喝六的。东北人吃饭,大多喜欢喊叫,这与我的性格不符,但我喜欢凑这种乱哄哄的热闹。后来李桑田喝多了,突然扬手啪地摔了个酒瓶子。饭店里吃饭的几十桌人停止咀嚼齐刷刷地看向我们,董方和肖晓慌忙起来将李桑田架出去,最后是肖晓买的单。 




        《早安,深圳》2(2) 



        李桑田嚷着没喝多,要去喝茶,对我老婆说:“小眉你别见怪,萧寒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今天是高兴。” 



        董方也说:“喝点茶醒醒酒也好。毕竟大家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李桑田开车拉着我和老婆,董方坐肖晓的奥迪,这车是他们单位的采访车。我们被拉到一家装修辉煌气派的茶楼。喝上了茶,心境朗然舒缓,酒劲也被压下许多。 




        大家都平静下来,董方慢悠悠地告诉我深圳守则:别提借钱,在深圳有要钱的可能,但借钱没可能;不要热心肠,你只顾把自己管好就成,别乱学雷锋,做了好事没准弄一裤子屎;相应地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没人真心帮助你,即便接受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不要听信任何承诺,承诺都是假的,如果别人有真情实意就用不着承诺了;不要找“鸡”,越贵的“鸡”患艾滋病的可能性越大;不要吸毒,吸上一辈子就完了…… 




        老婆吐完后躺在床上就静静地睡起来。望着闭目养息面色平和的她,夜色中宛若一尊规规矩矩的雕像,安宁静谧。我心里悸动一下,转瞬将聚拢到脑中的那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猜测否决。奇怪的是,乱糟糟的猜测如苍蝇,在我斩钉截铁地轰撵之下又伺机左偷右袭地包围而来,可能也与酒喝多了有关系,脑子竟开始一丝一丝地阵痛。 




        也许是刚来深圳,突然间觉得老婆也好、李桑田也好,包括家乡人肖晓和董方在我眼中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我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弹力十足的透明的塑料薄膜。我试图忽略它的存在,但它却一时间真真切切地让我感觉有层东西在阻碍着我与他们的对视与交谈。早先的真实是什么感觉?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李桑田今天的表现让我不得不猜测他与我老婆在深圳是不是有过什么勾搭,或者目前还在继续着?而我在他与她之间是个不论有意无意都能唬得住的小傻娃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除了我的感情与婚姻,我的人格原来也是悲哀的。这比当了绿毛龟还他妈的让人恐怖!——他们会是这样的吗?如果我的猜测仅是一种极端的话,那么我情愿当上一回绿毛龟! 




        我当然相信自己的老婆,这种相信的依托是我们4年的婚姻生活,如果深圳真能改变人,甭说4年的情感基础,我猜便是14年的基础也是说塌就塌的。现实是一把刀子,在诱惑面前,现实肯定是冷漠无情、铁面无私而又锋利无比的。 




        老婆一直患有比较严重的咽喉炎,刚结婚时我就知道,有时候痛得说不出话来。偶尔也觉着嗓子恶心,但并没有过连着两天都干呕的! 



        4个月前,我们的每一次房事都是加了安全措施的,昨天没采取措施是因为小别胜新婚,另外我清楚地记得这几天是她的“安全期”。我坐在黑暗中的床上开始思考从见到老婆时起一直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怎么想怎么感觉老婆似乎真的在隐瞒着我什么,这种隐瞒挺隐约的。而我自信以她处世简单的风格又无法永远地隐瞒下去。 




        自从老婆来到深圳,我在家乡每天都过得缺乏睡眠。下班回家后草草吃掉晚饭,就坐在电脑前玩电脑游戏,一般都玩到凌晨3点。几个儿时伙伴聚餐时都面带红光羡慕地问:自己一个人在家,晚上闲不住吧?我如实回答:打游戏。众哥们就稀里哗啦地笑:记者说话就是文雅,不说打飞机说打游戏。 




        我无暇同他们理论,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全乎着,他们对我独自在家的想象更多是在发泄自己的意淫。这帮子哥们都工作在基层,我强些,坐办公室。在东北家乡那座小城市,工资差别并不是很大,要说多赚我不过比他们多赚百儿八十块钱。大家的工资额度都在1000块钱上下晃荡。标准是国家定的,与地方经济有密切关联。可喜的是大家都很知足,偶尔奖金多出50、100的还能可贺一下子。所以当道士观事件结束两年以后,也就是说同李桑田通过第一个长时间的长途电话以后,我对深圳开始蠢蠢欲动。 




        谁都爱钱,我尤甚。 



        分离的4个多月间,我自己独住在北方家乡我们真正的家中,那是一间很小的房,一室一厅,厅小到一臂宽两臂长。我打通了厅与厨房的隔墙,这样才可以称为“厅”。是这个小家促成了我对未来的憧憬和追求,同样是人,人家比尔·盖茨怎么那么牛逼,大房子住着大宝马开着……这话虽扯远了,但理儿在那摆着。奋斗啊奋斗,不在奋斗中爆发就在奋斗中灭亡。于是我用了近大半年的时间劝老婆向南发展,“展开双翅尽情地飞吧,到了那边,你会惊讶地发觉自己原来是只雄鹰。”最初老婆不屑一顾,反问我:“你为什么不出去?”“我不是差着文凭嘛,我要是本科我早就颠儿了。”我是大专函授,进了报社以后进修的,在这个社会上函授文凭像浮萍,摆在哪儿都无根无基,顺水一冲就无影无踪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老觉着自己照李桑田之流矮一头的原因。 




        《早安,深圳》3(1) 



        上午8点半,我与老婆挤上满登登的破中巴,据说此类报废的中巴专跑短途,活一天少一天,直跑到散架瘫痪才算寿终正寝。在深圳经常能听到“黑车”这个名词,“黑车”当然包括走私车、无照车等等,更泛指这种在关外运营的报废车。有时候看着握方向盘握得颤颤巍巍的司机真怕他突然间骑着前轮拐别处去,扔下一车人不知所向。 




        我们坐到布吉联检站。从草埔站坐大巴到她所在的公司得用去一个钟的时间。 



        我对每次“入关”要亮出身份证和边防证很不适应。老婆说一定要适应,身份证件在深圳至关重要,有时候光有边防证也不行,边防证满天飞,走在大街上随时有被抓去收容遣送的可能。老婆所在的那家印度公司为员工办理了暂住证,暂住证比本土身份证在人格上说来差一节,但要比单薄的边防证更显得有国格。 




        据说在边检大厅内外,终日游荡着“人蛇”,这帮人专门盯着无证过关的人,无证人以为“过关”大不了就是穿越个铁丝网什么的,在“人蛇”的诱惑下还寻思要体验一把别开生面的野战游戏哩,于是乐呵呵屁颠儿屁颠儿跟着“人蛇”后头跑。结果混账“人蛇”将这可怜虫带到后山,一声呼哨之后冲上来一群同伙将无证人劈头盖脸痛殴一顿,抢光钱物不说严重的把内裤都给你扒了。时常有面色惶恐的裸奔者四下打听派出所在哪儿——除了精神病就是这样的倒霉蛋儿。 




        所以在深圳衡量一个人不光看他钱多钱少,还得看他有证没证。 



        老婆冲我喊了一声“祝你好运”便挤上大巴,透过车窗向我微笑招手,我豪情壮志地对她点点头。 



        独自走在深圳的街道我有些孤单,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离家这么远的城市里走路,昨天晚上我在日记里这样写:“对于城市来说,一个人的到来就像尘埃洒落;而对于一个人来说,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等于换了一种人生。”我边走边想,我将像蜕皮一般这样走着走着就告别了自己的陈旧人生,即便将来活得不如从前也是我的新生。 




        坐上18路车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来到深圳市人才大市场。这个市场给我最刺激的印象是它的大,大得每个人在里面都像条小泥鳅钻来挤去的。昨晚肖晓告诉我,在人才大市场一般只能找到月薪5000以下的工作,所以说对初闯深圳又无依无靠的人来说这里是认知深圳的一个窗口。你可以从人才大市场寻觅到最基本的保障你生活的工作,同时你也能在这里真实地认清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 




        如果我能找到月薪5000的工作,我就乐得忘了自己半斤八两了。我说。 



        肖晓说,月薪5000的工作在人才市场里凤毛麟角,你先别指望,能找到3000的就不错了。 



        肖晓来深圳时就是在人才大市场里找到龙岗电视台的工作,最初月薪3000元,但听说上班第一个月光红包就拿了5000多。后来深圳电视台大规模招聘,他报名去了。董方就是他这时候从家乡拉过来的,两个人同时应聘入深视,从扛机器摄像开始到后来分别调入不同的节目组当上了编导。我就很是感慨他们的一帆风顺,总是认为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真是个硬道理。机会这东西有时很像瞎了眼的蛾子,无意间就能把你当团烈火晕头涨脑地撞向你。也许早些来到深圳我也能赶上他们那样的好机会,但现实是不容许“也许”的,所以我就得掘地三尺地找呀找,这又能怨谁呢? 




        人才大市场是学生们的天下,30岁的我混在中间多少显得成熟。同那些无社会和工作经验的大学生们相比,我的工作经验是竞聘资本。我带着一摞子刊发我作品的报纸和获奖证书,前前后后问了四家招聘“编辑、记者”的公司,这些公司大多招聘内部刊物的所谓主编或广告策划,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他们倒是痛快,先告诉我试用期1500、期满后月薪3000。我分别一一留下复印资料。 




        “我们会一周内打电话给你。”他们留下这样的话打发了我。后来老婆帮我分析,在竞聘工作时,用人单位是最迫切的,如果他们相中了你根本用不着“一周内打电话”,而是立马就同你谈条件,谈妥的话第二天你就可以上班了。老婆的一位同学在这里竞聘成功,考官当场收摊紧三火四把这同学拉上汽车直奔公司,同学还以为遭遇绑架,下车后脸儿都吓白了,听到公司老总和蔼地说“我们能提供给你的工资是每月3500元”时才恍然大悟:咱被录用了! 




        转了半天我转累了,到大厅里的士多店买了瓶水,下楼。走到门口突然被一个眉清目秀学生模样的女孩拉住了衣角,我警惕地问:“干哈?”——一着急脱口说出了东北话,这是让我忌讳的,我不想给人以刚到深圳的感觉。 




        “您好,请问您找什么样的工作?”女孩礼貌地问。 



        “关你什么事?” 



        “如果您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的话,也许我们公司会有适合您的岗位。”她微笑着。 



        我仔细打量这个女孩,个头不高、皮肤嫩白、模样挺俊,周身透着南方女性特有的单薄和纤细。她很职业化地看着我,但眼睛时不时警惕地望向我的身后。 



        “你什么公司?”我问。我心里很坦然,当然知道自己此刻也许位于陷阱边缘。听说深圳有很多陷阱,不少还都是以美色勾引,虽然这女孩看起来不像。另外,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就是掉馅饼也不可能在人才大市场里砸我头上。我现在算个什么东西我知道。李桑田曾在电话中同我说过这样的话:“深圳流行一句话:从零开始!即便你曾经是个总统,到了深圳也得从头混。这边很现实。”所以我对自己目前的身份很清楚:一无业混子。我现在除了一条命就是兜里的57块钱,心想就是上当了又能被骗成什么样?反正都是闲着。 




        《早安,深圳》3(2) 



        3月的深圳天儿挺热。想想家乡的3月还是黄沙漫天、恶风呼号,女人们脸上都罩一纱巾跟恐怖分子似的,纱巾里都是一副颦眉蹙鼻苦大仇深似的脸。而面前这女孩子风仪清丽、轻盈整洁、面带微笑,给我感觉倒挺新奇。刚刚在市场里挤了满头热汗,在门口同她逗逗嘴也算解乏了。 




        女孩眼睛亮闪闪小心翼翼地说:“我是丰收保险公司的。”她又冲我勾了下手指,“这 样,我们到外面阴凉处谈好么?” 



        我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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