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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蝴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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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摸了摸梅兰的眼睛,果真是干的。
你不恨他?
梅兰说我开始恨他,说明我爱他,我还想报复他。我想把自己杀了,至少把自己摧残了,我没有别的办法报复他,只有作践我自己。可是你都看到了,他一点怜悯都没有,他一点都不心疼。我心彻底凉了,毛毛,你说我的爱情究竟是什么爱呢?我连自己都找不到了,把自己全都变成了他的影子。我明白了如果爱得不清醒就不是真正的爱,迟早会破碎的。而且我们爱得太不公平,他在天上,我在地上,我们一点都不平等。现在终于看到结果了,我真的解脱了。也许以后我再也不用写那些狗屁的情诗了,也许会疯狂地写,谁知道呢?毛毛,我有些担心,他会缠上你,我这么说决不是因为我嫉妒,真的不是,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怕你走上我的老路。你告诉我你能吗?
毛毛相信在这个夜晚梅兰的话都是真的,发自内心。但是她不想跟梅兰谈她和桑巴,事实上她也谈不出什么,她心里还被赵一夫占得满满的,根本没有一点空儿放置桑巴。而且,她忽然觉得爱情是一件可怕的事儿,太可怕了。爱情已经把她折磨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爱情还把梅兰害得割腕自杀,鲜血淋漓。可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她们谁也说不清。她说梅兰,说实话,我真的没想过我会与桑巴有任何瓜葛,没有,至于以后我们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会记住你说的话,记住这个夜晚,还有你的鲜血。
梅兰说可是就算我得不到桑巴,我也会爱这个梦。你不用劝我,我什么都懂。我们的爱已经破灭了,我死他都不在乎,说明他心里没有一点爱了。但是他有没有没关系,只要我还有。我会一辈子都等待着他,等他,毛毛,你记住我的话,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更不会跟什么人结婚。他是我遇到的最有魅力的男人,我不能容许我的生命与平庸相伴,那样的话我宁愿不要。跟桑巴的那些爱情已经够我回忆一辈子了,我很满足,至少我还有回忆的东西。
毛毛看着这个梅兰,真怀疑她是不是神经有点问题,说话颠三倒四的,前后矛盾。
你不要紧吧,梅兰?
没事儿,我好好的,你听,我给你背一首诗,是我的最新力作:
将灰烬投入你的怀抱,不必躲闪
不必有什么忧郁
死于火必生于火
我依然是你的小爱人,单纯又暧昧
这个夜晚,无论如何,毛毛都无法阻止梅兰说话。她不停地说呀说呀,直说到东方大亮,还是没有一点睡意。毛毛觉得再这样下去,梅兰真的会崩溃的。她便在梅兰的水杯里悄悄地放了一片安定,喝完水的梅兰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才终于闭上眼睡着了。
第三部分从最心痛的时候开始告别(1)
1.第二天,毛毛终于送走了梅兰,心情很沉重。可一个电话又给了她当头一棒。北北问她是否去送赵一夫?她完全地懵了,赵一夫,他要去哪儿?
北北惊讶地问你还不知道?赵一夫调北京去了,今晚的火车,你要去的话,我们在车站集合,晚上八点,记住了。
北京?
是啊,他去做那个国刊《华夏作家》的主编了,他现在红得很呢!
是他一个人走吗?
这次是,不过听说等有了房子,全家就都过去了。
我知道了。
她缓缓地放下电话,感到自己的手是那么的凉,凉得像一块冰。
她先是愤怒,为他的逃避,也为他的不辞而别。继而是悲哀,难道他连一句话都不肯给她吗?他可以告诉她他不再爱她,甚至可以说以前的那一切都是个虚幻,是个假象,她都能理解。可她实在无法接受他不声不响。
她有些跌跌撞撞地来到车站,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张站台票。她期待着赵一夫的出现,然而当他真的出现时,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不可能跟他说话。他的身边跟着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当然还有一大堆文联的人,以及他的朋友。他与他们说着话,他的目光却在四处寻找。她不知道他是否在寻找她,她只是那样希望着。她远远地尾随着,一直到站台上,看见他与所有的人握手告别。她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奔腾,瞬间都变成了熊熊的火,它烧得她的五脏六腑都焦脆了。她只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只想接触到他的皮肤,他的脸,他的宽厚的大手,想把他从那些手臂中夺过来。然而他搂着妻子和女儿走向车箱。
那些人站在月台上等待着火车开车。一会儿,哨声响了,他的妻子和女儿走下车来。火车徐徐地开动了,她涌起想追赶火车的欲望,她知道这一刻她才真正地告别了他,永不再见。但是当她的脚步刚要挪动的时候,她看见那个女人跟着火车走着,看见他伸出车窗的手,在不停地摇动着。那女人跑起来,她泪流满面……
她知道那列火车带走的不仅是赵一夫,而是她的青春和爱情。她呆呆地坐在月台上,看着眼前的人们在渐渐地散去。空空的月台上,一会儿又盈满了人。她不知道他们都是谁,被一列火车从这里带到那里,像一个人的生活。她努力地回想着赵一夫在车窗里的脸,那最后消失的一瞬,然而她的脑海里是空的,一片茫然。
嗨,毛毛,你怎么了?
是桑巴的声音,她听出来了,是桑巴,他总是在她最倒霉的时候出现,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仿佛某种宿命。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萎黄的脸,僵直的表神,他打趣道,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经他一问,她的泪水立即奔涌而出,噼噼叭叭地落在地上。他有些慌了,急忙去抱她,她咧开大嘴,一下子伏在他的肩头上,痛哭失声。他拍着她的背,不停地给她擦眼泪,还开玩笑说,你这种哭相太不雅了。她不能说话,她的泪水都堵在她的喉咙口,她开不了口。她的话语就是那些眼泪,它把桑巴的脸、脖子和衣服都弄得湿湿的。她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就那样与桑巴紧紧地搂抱着,站在深冬的风里,被寒风吹落的泪水很坚硬地落在地上。
他半抱半搂着她往外走,路灯似乎变得很凄惨,像一个个怨妇的眼睛。他把她塞上一辆出租车,他一直搂着她,来到一家咖啡厅,在昏暗的灯光中,他像个亲人似的,用面巾轻轻地把她的脸擦干净,又逼着她去洗手间洗了脸。
她回来,感到清爽了很多。她问他,为什么你总在她倒霉的时候出现?他说他刚从一辆火车上下来,他看见了那个送别的场面,他最后才看见了她。因为他也是个倒霉的人,所以是倒霉碰上了他。
她们喝咖啡也喝酒,她喝得很多,她想告诉他赵一夫的事情。他说他已经明白了,不让她说下去。那晚她喝醉了,一次次地呕吐,把胆汗都吐出来了。那晚她被他带回了他的家,全身烧得像起了火。他不停地为她倒水,按摩,降温,直到她不再折腾,沉沉睡去。
清早她醒来,看见桑巴正在煮着牛奶。吃早餐的时候,她似乎才刚刚从那种伤心欲绝中解脱出来,因为她喝到香甜的牛奶,那股子冲鼻子的热气让她的心头一酸,是的,为了这么好的牛奶,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酒劲已完全过去了,她想起了梅兰,那个高高瘦瘦的大三学生。她试图要跟他谈谈梅兰,可是他不让她说,他还幽默地岔过去。她想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份不想见人的隐私,她有,桑巴也有,人人都有,既然桑巴不问她的私事,她为什么要问他的呢?
2.冬天的日子里,她继续跟着桑巴吃饭店。他同样说她的吃相很不雅,而且吧嗒嘴的声音太响。然而她丝毫不介意,在他的面前,她可以随意说话,全然没有顾忌。这与她跟赵一夫不同,赵一夫令她崇拜,更令她卑微,她也得小心翼翼地感受着他的心境。他们在一起从未谈情说爱,他们是一对朋友,不分男女,没有性别,更像是一对兄弟。
快到春节的时候,桑巴说他的钱用光了,他得去南方做笔生意。
一天,一个叫“包子”的人来找他,他们谈了半天,才叫她过去。桑巴告诉她他要南下。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叮嘱他小心。他没头没脑地笑了笑说,出了事你给她送饭。
这句话更叫她担心了,居然不加思索地说你可别做什么犯法的生意。
他拍了拍她的肩头,说没事儿,哥们儿最懂法了,你帮我照顾好房间的活物就行了。你要是想我的话,就想想男人没有好东西。
他的话让她想起赵一夫,想起遥远的北京。她忽然沉寂下来,原来她一心要回避着的事情却一直都在她的身边,碰一下都疼。
桑巴连忙搂住她的肩头,以示安慰,对不起,他说。
她努力对他笑了,虽然眼里涌上些许的泪光。
桑巴走的时候她没去送他,他说他最受不了那种场面,太悲壮了。是的,在他的性格里,似乎一切都是心不在焉的,轻描淡写的。而她也不想再去车站那种伤心之地,那里让她想起赵一夫。
桑巴走后,她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很少参加北北他们的文学沙龙。她隔几天就去一次桑巴的房子,给花浇浇水,吸吸尘,开窗透透气。
这天又是周末,北北打电话给她说,你要再不来,我们可就把你开除了!
这是毛毛第一次到北北家,一进门,她就被满屋子的裸体美女油画给吓住了。北北看着她有些好笑,开玩笑说毛毛,什么时候你也能给我做回模特,我觉得我要是画你肯定是最捧的。她说我不敢。北北说你不是想成为小说家吗?为什么观念那么陈旧,都八十年代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呢?只要你愿意。毛毛摇着头说我不愿意。北北看着毛毛觉得把她吓着了,便笑了说别紧张,我不会勉强你的。来帮我做吃的吧,一会儿他们就都过来了。
于是他们两个来到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谈话。他问她为什么没去送赵一夫,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他们的沙龙都活动好几次了,大家都希望她能参加。说着他拿出赵一夫写给他的信,里面问候了所有人,也包括她。当他说到赵一夫她便颤抖起来,牙齿止不住地嗑动。他惊讶地问你怎么了?她说她有点冷。他急忙找件大衣给她披上。
她是真的从心里往外发冷。她知道赵一夫给大家来了信,她也是大家中的一员,他没有特别关照她一下,也没有特别地把她忘记。她宁愿相信这两种可能都是他还惦记她的证明,然而没有,她跟大家一样。她脸色渐渐地变了,北北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是。
北北说那你就休息吧,我一个人来。
那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毛毛走进屋里,躺在床上,浑身奇怪地发抖。赵一夫还在她的心里,让她真心实意地恨他,恨着想念他。她一遍遍地回想着也是这样躺着,百无聊赖的一个雨天,他奇迹般地走进来,他温暖的嘴唇和坚硬的皮肤,他眼神里闪烁着的光芒。她爱那光芒。
门被撞开,然而进来的不是什么赵一夫,从那一瞬间她相信他是真的离她远去了。老洪带着一群朋友喜气洋洋地破门而入。他们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的食物,还有鞭炮、鲜花。
她急忙起床,笑迎着他们,从两个女孩子梅兰和蚊子的手里接过大方便袋。梅兰冲她笑笑,虽然有些飘忽但还是平静的,但她显然还没有从桑巴的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有了一种沧桑感。不知怎么,她却有一点小小的酸楚,为了梅兰与桑巴的爱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她也说不清。
他们把那些熟食都装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里,打开啤酒,在碰杯之前,北北把一挂鞭炮用竹竿挑到窗外,当那噼噼叭叭的声音炸响的时候,她的眼泪忽然就盈满了眼眶,她觉得她很孤独,与这热烈的气氛丝毫不相适宜。她怕让他们看见,就装作低头去倒啤酒,而她泪水滴落在杯子里。
她想这种时刻,如果赵一夫能给她打个电话,她一定幸福得要命。不,也许是桑巴送来一声问候,她也会感到快乐。
北北发现了她的伤感,他用眼神询问着她。她端起酒杯,擦掉泪水,说又是一年了,想起来有点难过,我一到节日里就有这种难过,对不起,来我们喝酒!
他们喝了酒,之后便开怀大唱、大笑,弄得震耳欲聋。他们唱《橄榄树》、《是否》、《外面的世界》、《再回首》,小乔还哼起了《毕业生》里的主题曲。唱着唱着,又有人轻声地哭起来。1986年,见鬼去吧!不知是谁喊出了这句话。
也许每个人内心里都有一份不能言说的忧伤,或者是一段秘而不宣的恋情,借着这个节日的气氛,让它们都随风飘散吧!
北北问毛毛最近看见桑巴了没有,她说没有。
他说我看见了,在大北马路上,他跟一帮人打架,凶极了!
她差点惊得跳起来,说不可能,他去广州了,都一个多月了,你肯定是看错人了。
北北说千真万确。
她一时感到脑袋空空的,对桑巴的惦念更深了,这时梅兰凑过来对她说,毛毛,桑巴经常跟我谈起你,说你是当下最有希望的女作家。她脸色铁青着,无言以对。
北北很吃惊地问梅兰你也认识桑巴?
梅兰说岂止是认识,他是我男朋友。
北北十分吃惊,你跟他谈恋爱?
梅兰说怎么,不行吗?
北北不再多说。
毛毛的心一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梅兰与桑巴又好上了?她问梅兰,桑巴真的回来了吗?
梅兰说他从来都没有走哇,他一直都在的!为了强调他们的亲密,梅兰说我们昨天还约会来着呢!就在一个烛光晚会上,那气氛好浪漫好温馨啊!他还给我朗诵了他写给我的一首诗,我诵朗给你听啊!
她听见梅兰的话觉得心哗啦一下像是散了,头晕目眩。她哑着声音说不用了,等以后有机会的吧!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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