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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没有假如-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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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享受到独家表演,这算是否极泰来了?
念夕淡然起身,走向里屋摆琴处,施施然落座,一双素手抚上琴弦。
在一旁捣腾熏香的楚嫣听了塞楞额的话,忍不住嗤笑开来,“爱公子还真是爱说笑啊,头先小厮跟你说今晚姐姐会登台,你不也毫无反应地转身就走,如今倒变成了仰慕姐姐已久了?你们男人的甜言蜜语啊,可还真是随心所欲,张嘴就来呢。”
只见楚嫣熟络地将一小块已烧透的炭块轻轻放进金丝拉花铜炉,握起香铲用细香灰埋填,拿出云母片质地的“隔火”,随后便打开了放置一旁的香盒,一双香箸夹起几粒香球,放在“隔火”上。便见香气缓缓散发,塞楞额顿感香风袅袅,低回悠长,心头一阵舒畅。
倒也无视塞楞额讪讪的表情,楚嫣兀自沉浸在把弄熏香的乐趣中,不时还闭起眼陶醉一番。
听了楚嫣的嘲讽之言,念夕并不多语。略一沉吟,指尖流转,那把七尺二寸的伏羲氏古琴便在她指下传出天籁之音,只见她右手一抹一挑,左手带起,沉郁的琴声就将塞楞额的注意力吸引了去。如泣的歌声道出愁肠百结,似有诉不尽的哀伤,却又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声回旋在不大的屋里,楚嫣不知何时翩跹起舞,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惊艳他飞龙。分明是个娇艳的尤物,却又在这般的歌声里演尽无限落寞。再侧首看看正专注抚琴的念夕,塞楞额有了片刻两女乃一体的错觉。
一曲唱罢,塞楞额已是数杯桂花酒入喉,这样的歌声,这样的舞姿令他看得入迷,眼前的两个女子似乎就是一道谜题,让人忍不住去猜测,却又舍不得揭开谜底。
这般戏剧化的相邀,倒是无人觉得不妥,席间没人提起缘由,尽情畅饮。酒逢知己千杯少,背负着各自故事的三人,倒是不负韶光,不多时便醉意顿生。趁着尚存一丝清醒,塞楞额起身告辞,若是再逗留下去,怕是要引起非议了。
“两位姑娘,多谢今日相邀,在下先告辞了,若是两位不弃,他日定当再聚。”摇晃地撑着桌子起身,塞楞额努力保持清醒,作揖后便转身颤微着走了出去。
还未走远,隐约从屋里传出一声低叹: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罢了,姐姐,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待会就要登台了。那些个登徒子们估计已经急不可耐了。”放下酒杯,楚嫣眼里恢复了清明,似乎再多的酒也无法将她们灌醉,若是心是醒着的,再饮千杯也徒然。
陪在阿玛和大哥身边的纳兰慧娴在席间闷得发慌,却又不得不维持着名门千金的端庄礼仪,可这顿饭真是叫她如坐针毡。尤其是安亲王福晋一番打量,直瞧得她心里发毛。今日里安亲王与福晋还有嫡子玛尔珲都来了,却唯独少了那个人,难道他的身体还未康复?
不知怎地,慧娴有些失望,虽说两人订亲,凭的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心里却也仍不住的想见见他。之前听阿玛说他身体有恙,不知如今怎样了,今日里也不见同来,想来是病的不轻。难怪前些日子里,当自己向大哥问起塞楞额,他总是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
寻了借口出了厢房,纳兰慧娴被楼下的喝彩声给吸引了去。循声探去,只见一名身着大红紧身舞服的艳丽女子正轻移莲步踏上舞台,一双藕臂在笼纱袖子里若隐若现,一双柔嫩的裸足踏在软垫上,仍叫人觉得心疼。正朝楼梯走去,喝彩声愈发此起彼伏,扶着楼梯,慧娴看见另一位女子抱着琴登了台。这琴慧娴倒是认得,乃一把仲尼式古琴,看起来已颇有些年月。碧绿翠烟衫,绿草百褶裙,精心梳理过的发髻插着华贵的碧玉簪,此人便是今晚众人翘首以待的正主,京城第一琴——念夕。
坐定,琴声悠扬,一曲平沙落雁配上楚嫣妖娆的舞姿,赢得满堂喝彩。慧娴虽是赞叹念夕的琴技,却也听出了这其中的玩弄技艺,敷衍之声,想来应酬这些个文人墨客,也是桩不得不为之的烦心事吧。
轻轻摆了摆首,慧娴继续朝外走去,不料迎面被一个满身酒气的冒失鬼撞到。“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撞人就是被撞。”还没等慧娴嘀咕完,就被眼前之人给惊到了。
“姑娘,对不起,在下冒犯了,还望恕罪。”摇晃着抱拳,那人撇撇嘴,便又继续沿着好不容易找准的方向继续走去,之前在后院里绕了许久才找到了这出来的路,可不能又失了方向。
“你。。。。。。”纳兰慧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已走开。他不曾听见慧娴口中那一声未叫出的“塞楞额”,也不曾见到身后台上那两位与之前对酌时截然不同的女子。
这人,不是该在王府养病么,怎会喝得如此醉?或许,这是今年上元节慧娴无法猜出的谜。
作者有话要说:昂~祝各位周末快乐!
话说我手欠了~又弄进来俩女,烦躁~飘走!
第32章 狭路相逢(倒V)
望着塞楞额的背影消失在宾客中,纳兰慧娴愈发意兴阑珊;出来溜达的时间也不短了;便又匆忙回了厢房。阿玛与安亲王频频举杯,在外人看来;这场盛宴并未因为缺了那人而有丝毫的遗憾。也许;他们都只不过是这场政治联姻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转眼已到亥时;安亲王发话散了众人。从暖风阁专为贵客准备的特殊通道离去;众人在各自家丁备好的马车前话别。不多时,两辆豪华马车一前一后消失在繁华喧闹的京城大街。
“王爷;臣妾瞧着您倒是很满意纳兰家丫头。确实,长得是不错;就是话少了些,怕是闷了些;也不知今后与塞楞额处得怎么样。”从托盘中拿起一粒梅子轻轻柔柔地喂送到岳乐嘴边,赫舍里氏附在王爷耳边叨叨了几句。
倚靠在软垫上养神的岳乐张嘴含住了梅子,缓缓睁开眼,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福晋,颇为无奈,“你呐,这些个干醋也吃,在我眼里,慧娴那丫头不过是个孩子。”
“臣妾也没说什么啊,这不是担心日后若是进了门不好相处么。”撅了撅嘴,赫舍里氏听了岳乐的回答,倒是收起了那副小女人心思。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明珠的家教自是不会失礼,慧娴话不多,那叫守礼。再说了,做得了我岳乐的媳妇,自是能与塞楞额相处融洽的。”对于赫舍里氏的担忧,岳乐倒是不以为然,今日里见到的纳兰慧娴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非但容貌出众,身上透出的那份从容冷静更是令他赞许。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端庄优雅之姿,可谓是超出岳乐预期,这个媳妇他是认定了。
“额娘,今天的那位姑娘就是纳兰姐姐吗?好漂亮啊!”一整晚几乎都在神游的玛尔珲听了阿玛与额娘的对话,才渐渐恢复了清醒。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向额娘求证,让自己惊为天人的女子到底何许人也。
“嗯,不错。再过两年,你就要改口叫她嫂嫂了哟。瞧你,只比她小一岁,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赫舍里氏抬手用帕子将玛尔珲额头渗出的汗抹了去。
“噢,原来她就是纳兰姐姐啊,噢不对,是未来嫂嫂。”得到额娘的肯定回答,玛尔珲不禁起了念头:塞楞额心中的语儿姐姐与纳兰姐姐,谁更美呢?
“天下也许没人会比纳兰姐姐好看的了。唔,要是塞楞额今晚来了,说不定他也会这么觉得的。”玛尔珲暗暗在心里给了自己答案。
纳兰府的马车恭敬地跟在安王府车架之后,始终保持着二十米开外的距离。车上三人倒也无话,一时间车厢里寂静的有些渗人。
“慧儿,怎么,今日里玩的不尽兴?一整晚都闷不做声。”明珠先开了口,对于女儿今夜的表现,他倒也并非不满意,只是与平日里的她大相径庭。怕是之前与容若赏灯时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在席间,也不便多问。
“阿玛,女儿没事。只是之前随大哥前去赏灯,有些倦了罢了。”今天是纳兰慧娴第一次见到安亲王与福晋,想着日后要将其奉为公婆,一时间心情不免有些紧张又夹杂着些忐忑。听闻那人乃庶子,不知他又是如何与福晋还有那位席间一直两眼发直盯着自己的嫡子相处的。
“本想多留你几年,不过难得安亲王有此意,阿玛也不想你就此错过这桩姻缘。塞楞额那孩子阿玛与你大哥都觉得不错,虽是庶子,但自幼就得宠,自己也有些本事,若是跟了他,你日后也不算吃亏。”
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眼前的慧儿越来越像已经逝去多年的发妻觉罗氏。在为他留下这个幺女后,相伴十数年的妻子便因产后大出血而离去,闭眼前,只留下一句:“能为老爷留下一女相伴,此生无悔。”如今,这心尖上的宝贝就要成了别人家的了,明珠也只得黯然叹了气。
坐在一旁的纳兰容若思绪回到了前些日子,阿玛将自己召到书房,说是安王府福晋已是正式前来提亲。此前向明珠提亲的朝中大臣倒不算少数,都被其以慧娴年龄尚幼为由给推了回去。
“阿玛,您决定了要将小妹许配给塞楞额?”容若对于这个结果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与安亲王联姻,虽非王府嫡子,但受宠程度却更甚嫡子,这在早些年里便在八旗子弟里都传开了。
可又想到那日在御书房里,塞楞额伏地哀求圣上赐婚,口中说出的却是另一个女子的名讳。这事阿玛与慧娴都不知晓,那安亲王与福晋可又是否知悉?御书房里的事,是绝对不能向外人提起的,这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规矩。纳兰父子自是懂得,故而明珠从不问,容若也从不提。
“身份、年纪相符的八旗子弟里,也就塞楞额是我看得上的,虽说嫁了庶子为妻是有些委屈慧儿,可总比做了那些嫡子正妻却仍要与蒙古贵族争宠要好。那些个王府嫡子们哪个不是将来要与蒙古台吉联姻的?”虽是对容若说的,却更像是明珠在安慰自己。
是啊,自己的心肝宝贝,放在心头疼了十五年,如今却要嫁予庶子,怎么舍得?可不舍得又如何,相较于被选进宫,与王府嫡子的侧室们整日争宠,明珠更希望女儿能过的舒坦。
纳兰慧娴撒娇地叫了声“阿玛”,挽着明珠的臂膀,将头轻轻靠在了阿玛肩膀。收回思绪的容若见到此景,复又联想到自己。最后也只得在心里为妹妹祝福,希望塞楞额将来不要辜负他与阿玛的期望。
毫无征兆的一声嘶鸣,马儿高高抬起了前蹄,将安王府的马车晃得摇摆不定,玛尔珲便径直从软榻上滑了下去,额头微微碰到小方桌的边角,将赫舍里氏吓得不轻。
“玛尔珲,你怎么样了?快叫额娘好好瞧瞧,可有磕着碰着哪儿了?”赫舍里氏连忙将玛尔珲拉扯了起来,双手捧起儿子的脸仔细瞧了又瞧,直到确认只有些许红印这才放心。
“库斯勒,怎么回事?怎地如此不小心!”今夜里负责驾车的乃是安亲王身边多年的亲卫,这等低级错误本不该犯,岳乐隔着车门便发出了质问。
“启禀王爷,刚才前面忽然冲出来两个人,厮打在一块儿,小人一时避让不及,这才叫马儿惊了。请王爷恕罪!”被突如其来的挡路者弄得措手不及的库斯勒对于自己的失误也十分懊恼,面对王爷的质询,一时间自责、懊悔和沮丧皆涌上心头。
“噢?有人拦路?你去看看,若是寻常百姓,绕过去便罢了。”既是有人突然蹿出,那也怪不得库斯勒。只是这事还得仔细盘查清楚了些,莫叫别有居心者钻了空子。
“是,属下这就去打探清楚。”领命的库斯勒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朝前面厮打激烈的两人走去,可是那身影,怎地如此眼熟?
“启禀大人,安王爷的马车停下了。”跟在后方的纳兰府马夫看到安王府马车停靠在路边,便也拉了缰绳,向车内的明珠通传请示,生怕视而不见,过而不止便犯了大不敬。
“噢?那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对了,莫要惊动了王爷。”听了属下的禀报,明珠略做斟酌,还是决定遣人前去打探番。
夜色浓幕下,两个身影揪扯在一块儿,不多时便见一人被偷袭了下盘,本就虚浮的腿脚根本就无法站稳,“扑腾”一下,就跌倒在地面,另一人趁势跨骑上去,将对方试图反抗的双手狠狠制住,尔后又死命向其脖颈处压去。
被压制住的那人倒也不消停,上身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果,最终凭借本能,弓起左腿,膝盖狠狠一顶,只见本处于上风的人立刻松开了手,弹开身子向左侧倒去,双手死命捂住后/庭,夜色下倒也叫人瞧不清狰狞痛楚的表情。地上的人晃晃悠悠地站立起来,本想摆脱纠缠后便离去,却还是被人给拽住,估摸着是被伤了后/庭之人的仆役,此时一声喝止划破夜空:
“住手!”来者何人?正是安亲王岳乐是也。
原来库斯勒看清楚了这撕扯之人乃府里的八少爷,趁着八少爷已扭转局势,便匆忙前去禀报了王爷。怎料此番却看见少爷被几个家丁反扭了双臂,动弹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这天子脚下,京畿重地,莫要多管闲事的道理你们不懂吗?”被随从搀扶起来的人哼哼唧唧地警告。
“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哪路神仙。我乃本朝安亲王,不知阁下是何高人?”待得走得近了,岳乐自是看清了夜幕中耀武扬威的人正是此前在他麾下效力的蔡朗廷。而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其父,留守京中候旨的湖广总督蔡毓荣。
“下官给安王爷请安,犬子酒后忘形,失了礼仪,望王爷恕罪。”蔡毓荣连忙上前将一时间愣住的儿子拉住,一同跪了下来,丝毫不见刚才观战的冷漠与阴险。
“蔡大人,本王倒是觉得令郎酒后非但会失态,还喜欢口出狂言,怕是终有一日祸从口出呐。这酒,今后,还是少碰的好。”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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