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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5-永恒情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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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缝了一个新口袋，装了两条肥羊腿和一些面食。
第三天，部队出发的时候，回族同胞一群群地跟在红军后面，喊着口号来送行。道路两旁也摆满了茶水，人们不停地喊着：“红军先生，喝碗茶吧！”
毛泽东特别兴奋，他指着陈昌奉背的大口袋问道：“陈昌奉，你背了些什么？”
“吃的东西！”陈昌奉回答。
“哪里来的？”
陈昌奉看着毛泽东，高兴地说：“回族人民送给我们的！”
毛泽东又笑着说：“这下子不为你那半袋干粮不高兴了吧？”
陈昌奉笑了，笑得好开心。
红军走远了，陈昌奉回头望去，回族同胞还站在庄头上向红军招手送别。
毛泽东也回过头去，向回族同胞招手致意。
回羌拥军回族人民也是穷苦人，是我们的阶级弟兄（1）
王树声说：“回族人民也是穷苦人，是我们的阶级弟兄。”
1936年，甘肃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秋风呜呜地刮着，好像千百只野狼在齐声嗥叫似的。红四方面军总部教导团团长王树声率领部队历经千难万险的长征之后，在甘肃会宁同红一、二方面军会师了。但他马上又接到命令，西渡黄河，发动“宁夏战役”。谁知，出师不利，先是受到敌机的狂轰滥炸，渡河的红军被截成两段，前进的部队打得非常艰苦。继而，军情突变，“宁夏战役”被迫放弃，不得不重新调整战略部署，改称西路军，向新疆方向进击，以打通国际路线。但由于对手系盘踞西北多年的马家军阀，部队多为骑兵，作战机动灵活，而红军是远离根据地，孤军深入。所以，在古浪、永昌等地，屡遭挫折，不但得不到休整、补充，反而由过黄河时的两万余人，锐减5000多人，困难日渐加剧了。
就在这危难之际，王树声受命挑起了西路军副总指挥兼第九军军长的重担。
在河西走廊倪家营子，他和他的战友们，与数万强敌先后两次血战月余，终以粮弹不济，伤亡惨重，被迫于3月5日夜突围，并决计向祁连山转移。谁料，刚抵祁连山的梨园口，敌骑兵就紧追而至。担负后卫的红九军在王树声的指挥下，虽抢占了制高点，力抗追敌，可敌众我寡，难挽狂澜。及至他们边战边撤，退入祁连山区，全军连同大批伤员在内，仅剩下1500余人，且又被山下之敌重兵包围。
在此生死存亡的关头，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决定将余部分编为左、右两个支队：右支队千余人，由李先念等率领，向新疆方向隐蔽前进；左支队500余人，由王树声等率领，与敌周旋，向黄河方向东移。
梨园口恶战之后，红九军剩下的人就更少了，加上后来队伍边战边有伤亡，边战边失散，当部队甩脱敌人、突围出来往南进入到祁连山腹地时，军部只剩下王树声及作战处长和机关人员、警卫员等十余人。
在一个狭小的山坳里，大家稀稀落落地坐在一起，一边怀念着牺牲的战友，一边考虑着今后的出路。怎么办？和党中央的联系断了，要人没人，要枪没枪。在这荒山老林，困死、饿死、冻死、病死，随时都可能发生。这里人烟稀少，冰天雪地，无路可辨，敌情不明。但是，大家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要回到陕北，找到党，找到部队，重整旗鼓继续干。可是，怎样才能渡过眼前这困境呢？
正当大家惘然若失时，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空气：“天下事难不倒红军！”大家抬头一看，是王军长。只见王树声激动地说：
“今天，我们暂时受了点挫折，这算不了什么！只要我们一条心，团结战斗，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克服目前的困难，走出祁连山，回到延安，找到党中央和毛主席！”
短短几句话，坚定有力，叩击心弦。
王树声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过身，站在一块石头上，对着眼前的茫茫林海、连绵大山，坚定地说：
“你们看，这漫山冰雪，满地野菜，高高密林，丛丛野草，吃的、喝的、睡的，大自然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敌人困不死咱们，更饿不死咱们！只要坚持忍耐，我们一定能生存下去，一定能看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从现在开始，我们更要发扬团结友爱精神，互相关心体贴，保养好身体，保证不让一位同志掉队，为革命多保留一颗种子。记住：石在，火种是不会灭的！”
王树声一席话犹如一盏明灯，把大家的心照亮了。
祁连山里，零零星星住着一些以打猎为生的回民和藏民，其中回民居多。他们常常捕捉山禽野兽，卖钱度日。
由于国民党反动派长期宣传欺骗，这一带的群众对红军缺乏了解甚至怀有偏见。加上反动头子马步芳利用种族观念在回民群众中到处散布谣言，说什么红军专杀回民和外族人，汉人是回民的死对头等等，蓄意在汉回人民之间制造民族隔阂，挑拨离间。所以，当地的群众对红军一般采取怀疑、不友善甚至敌视态度。他们不准红军通过他们居住的村寨，不准红军在他们寨子附近宿营，甚至常常采取跟踪、设埋伏阻击、搞突然袭击等方式来骚扰红军。他们使用的武器是自制的长筒土猎枪，弹药用碎铁粒和碎石粒加火药制成。
一天中午，王树声带领大家刚翻过一座山岭，走进一片林带，大家又累又饿，打算在这里煮些野菜充饥，休息休息。当“饭”快要煮熟时，突然，“沙沙沙”一阵声响，石头、瓦片雨点般地向他们袭来，又急又猛。王树声急忙下令隐蔽。大家以为是碰上了搜山的敌人，立即掏出枪，做好战斗准备。过了好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连个人影也没见。又过了一会，才逐渐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话音里辨出是回民，由于树丛遮挡，看不见人踪。
红军战士们捡起满地的碎石子，摸着腿上、手上被砸的伤口，看见盛野菜的铁锅被打翻在地，里面混和着黑色火药和石头块块，心想：这顿“饭”算是吃不上了！这可是大家用了一个上午时间在山里辛辛苦苦采集来的呀。一些战士满腔愤怒，正欲冲上去跟他们拼，猛听得王树声大喝一声：
“站住！”
众人一愣，停住了，回头望望王军长，只见他脸色发青，消瘦的脸显得异常严肃。大家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王军长发这么大的脾气。
回羌拥军回族人民也是穷苦人，是我们的阶级弟兄（2）
过了一会，王树声温和而激动地对大家说：
“你们说说，我们是谁？是强盗？是土匪？是专门欺压老百姓的国民党兵痞？不是！我们是有高度政治觉悟的工农红军！工农红军是替穷人求解放的队伍。回族人民也是穷苦人，是我们的阶级兄弟。天下穷人是一家嘛，一家人怎能自相残杀呢！这伤天害理的事只有蒋介石这个独夫民贼才做得出来。眼下这些回民打我们，是因为他们受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宣传欺骗，受了回族人民中的反动分子马步芳的愚弄挑拨。这要归罪于蒋、马之流反动派！我们的仇恨只能往他们身上发！枪口应对准他们才对！”
王树声那句句入理的话语，说得大家心悦诚服，心中的怒火平息了。
祁连山是一条东西绵亘千里、由无数座山峰组成的山脉，海拔4000多米，山上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
王树声和红军战士拖着疲乏不堪的步履，在丛林深处艰难地前进着。累了，闭上眼歇会儿；渴了，抓把雪嚼；饿了，拔起草根啃。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们几乎一天换一个地方。在厚雪地上行走，后面留有脚印，就轮流殿后，边走边用树枝抹平。
开始，他们还能找些野菜之类充饥，渐渐地，野菜找不到了，只好吃野草根。由于长期缺乏营养，同志们一个个皮包骨头，虚弱得厉害，连举腿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天，他们费了好大劲才爬到一块草坪高坡地，一坐下，大伙都趴在地上不想动弹了。有些人口吐白沫，脸色苍白。王树声独自坐在一边，双眉紧蹙，突然，他站起来，向大伙一招手，说：“有办法了！”他指着山下说：“在山下小河沟附近搭着几个简易的草棚子，可能住着一些淘金游民。晚上下山去向他们商讨买粮。”
大家听后很高兴，但又担心这些游民是回民，会走漏消息。王树声说：
“要相信红军在群众中的影响和威信。只要我们做好宣传解释工作，群众会拥护我们的。”
晚上，王树声带着几人悄悄摸下山，找到了游民。他们只有十余人，当中果真有戴着白帽子的回民。看见王树声他们一个个荷枪实弹，吓得浑身发抖，以为碰上兵匪强盗。其中一位老者边跪下磕头，边战战兢兢地说：
“我们都是穷苦汉子，没什么值钱的，求老总开恩放过我们吧！”
王树声笑了笑说：“老乡，别害怕。我们不叫老总，也不是坏人，我们是……”
老者似乎没有听清王树声说什么，依然言辞恳切地说：“老总，我们四海为家，天当屋，地作床，实在是一无所有呀！求求老总大发慈悲，饶我们吧，饶我们吧！”说完，把头伏在王树声脚前，一动也不动了。
王树声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弯下腰，双手扶起老人，把老人拉到身边，和老人并肩席地而坐，然后亲切和蔼地对老人说：
“老乡，我们是红军，是专替穷人闹翻身、谋幸福的。按你们的说法，是‘替天行道’的绿林汉子。红军和专门杀人放火的国民党、马匪的军队不一样。红军对穷人不偷不抢，不打不杀。”
说到这，王树声拔出驳壳枪说：
“这个东西是专打日本鬼子，专打国民党反动派的！来，拿着这家伙，我再和你谈谈心！”
说着，把枪往老人怀里一放，哈哈笑了起来。
老人被王树声的话语和举动所打动，疑惧逐渐消除，慢慢恢复了常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随后，王树声严肃地向老人说明了他们的处境及意图。老人听后，略微想了一下，回头对其同伙挥了挥手。同伙们一个个会意地钻进了草棚，拿出些米和面，捧到王树声面前。王树声用银元向他们购买了一些。离开时，老人频频叮嘱：“吃完了再来拿。”他还关照说，这阵子，马匪搜山搜得厉害，要注意躲藏好。
粮食解决了。在回山的路上，大家十分高兴，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红军真是仁义之师！仁义之师！”
1935年9月，红军进入甘肃南部地区后，董必武告诉勤务员小钟和马夫说：
“这一带居民以回族为主，咱们可要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把上级发的《回民地区守则》多看一看，千万不要出问题呀。”
小钟和马夫认真地听着。他们跟董必武这么长时间，深知他对人民群众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清楚地记得1934年底过贵州时发生的一件事：
一路上，董必武见老百姓穿得褴褛不堪，有的甚至一丝不挂，钻在稻草堆里御寒，心情十分沉重。他指着一间间在寒风中摇晃的破草房和一伙伙流浪乞讨的老百姓说：
“贵州老百姓苦哇！苦哇！”
这时，五六位要饭的老百姓畏畏缩缩地围上来乞讨。董必武同情地打量着他们，摸遍了浑身上下的衣袋，把仅有的十几枚铜板送给了他们。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
“受穷不是命，是地主官僚资本家剥削的，是他们榨干了我们的血汗。要想不受穷，就要起来革命，拔掉穷根！”
这一带比贵州情况略好一些，人口稠密，牛羊成群，可就是缺水。小河虽然有水，但又苦又咸，根本不能喝，河边的乱石上到处是白白的硝盐。人们吃水用水全靠水窖储存雨水。这水窖很特别，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深一丈左右，上留一个小口，旁边有几条水渠，让雨水流进去。由于窖内的水存放时间长，又腥又臭。但就是这样的水，老百姓也视为命根子，若外人随便动用，是敢拼命的。
这一天晚上，红军在一个回民村宿营。夜已经很深了，董必武仍然在煤油灯下学习。小钟看董必武走了一天，晚上还看书，太辛苦了，便劝董必武早点休息。董必武听了，呵呵笑着，放下书，手抚着八字胡说：
“路上亟想读书而时不可得，晚上时间如此充裕，不抓紧岂不可惜！小鬼你放心，我不但累不坏，精神还会更好，书也是精神食粮呀。以后，你的学习也要搞好啊，过一阵子我要检查喽！”
回羌拥军回族人民也是穷苦人，是我们的阶级弟兄（3）
小钟怕打扰董必武，就悄悄地走了。他看夜已很深，便回到粮仓里准备睡觉。走了一天，钻进麦秸里觉得又柔软又暖和，不久就睡着了。马夫仍然惬意地仰卧在麦秸里，“吱啦吱啦”抽着袋烟过烟瘾。
这马夫40多岁，特爱抽烟。他大口大口地抽着，抽得烟袋锅子“嗞啦嗞啦”响，火星子四迸。睡梦中的小钟忽然听到马夫着急地大声喊起来：
“火，火，着火了，快起来，帮我灭火！”
原来，马夫在抽烟时，一不小心把火星溅到麦秸里，干燥的麦秸顿时燃烧起来。
小钟猛地跳了起来，和马夫手忙脚乱地扑打着。可是火势太猛了，火苗上下舞动着，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熊熊的大火像猖狂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很快吞噬了这座粮仓。
董必武跑出来了。他望着废墟上冒着的黑烟，看看衣服都烧焦的小钟和马夫，气得胡子都抖动了，厉声问道：
“我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的责任心都哪里去了！我们是红军，保护人民群众利益是我们的责任！你们忘了吗？”
小钟他们第一次见董必武发这么大的火，又害怕又惭愧，嗫嚅着说：
“没，没忘……”
“没忘记？那好，我问你们，入甘前上级是怎样要求的？”
小钟的心“嘣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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