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生同衾死同穴予城暮-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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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邪哥哥你们还会回来看我吗？”可怜兮兮的看着吴邪，眼里啜着泪水，明摆的就是要说，你要是说不我就立刻哭给你看。
琴卿你是太了解吴邪心软才对着他可怜兮兮吧。
果然，吴邪抵不过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神，很是无奈的回答。“好……”
这时一旁不说话的盘马老爹走到吴邪面前，欲言欲止的看着吴邪，像是有什么事情不知该不该告诉吴邪。
吴邪也显然看得出盘马老爹的顾虑，是有什么事让他这样难以开口呢。“盘马老爹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最终盘马老爹叹息一声，“我昨晚闲着没事给你们两个人占卜了一卦。”然后看了看一旁坐着望房梁的张起灵，再转向吴邪，十分沉重的说。
“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全是诧异之色，当然张天师还是一脸面瘫，不过也已经把目光从房梁上移下来了。
“胡说什么呢！小哥只会保护天真，怎么可能害死他！”胖子反应过来就大声控诉，张起灵一直护着吴邪他都有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害死他。
琴卿愣了愣反应过来也跑到盘马老爹身边不解的问。“师傅你是不是算错了，这怎么可能呢。”
盘马老爹转向琴卿看着她。“琴儿你待在他们身边那么久都没有算过他们的命格吗？”盘马老爹此话一说，琴卿顿时哑口无言，她确实是从来没有算过吴邪和张起灵的命格，可是不应该相冲才对呀。
三人一直争执着，而两位当事人却一直默不作声。张起灵把目光移到吴邪身上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此刻迷茫沉默着的人。
吴邪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脑海中重复着盘马老爹那句“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就像胖子所说，张起灵只会保护他，不会伤害他，甚至已经救了他很多次。所以如果正如盘马老爹所说的，那么只会是他害死张起灵……
他不怕被张起灵害死，但是他怕他会怕死张起灵。
吴邪看向张起灵，突然发现张起灵一直看着自己，猛地移开了目光。张起灵看到吴邪闪躲的目光，蹙起眉头。
“我不怕吴邪害死我。”也不会让自己害死他。
“小哥……”吴邪再次转向张起灵，看着那依旧面无表情的面孔，只是那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吴邪看到了一种名为坚定的情绪。
吴邪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很温暖，然后他转向盘马老爹，缓缓启齿。
“我不怕小哥害死我，他救了我这么多次，这命早就是他的，就算我真死在他手上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我只怕我会害死他，所以小哥，你一定不要让我有这样的机会。”一样温和的语气，温暖的笑容，只是此时就算怎么隐藏，也隐藏不住眼底那丝不安。
是的，吴邪很不安，像他说的，他不怕张起灵害死他，就算张起灵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他唯独害怕他会害死张起灵，他害怕自己待在他身边是不是会给他带来灾难，他不想张起灵有任何意外。
所以此时吴邪唯一的想法是：他要不要离开张起灵。
“不会。”不知何时张起灵已经走到了吴邪身边，两个字，彻底让吴邪所有的不安一瞬间消逝殆尽。
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也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虽然只是简单含糊其辞的三个字，但是这一次吴邪却能清楚的理解。张起灵是在向他保证，告诉他就算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害死彼此。
“好。”他信张起灵，所以只要张起灵不开口让他走，他是不会离开的，因为他说过要陪他一起去寻找他的记忆。而另一个决定，在吴邪说出“好”字时，已经悄悄的做下了决定，只是他没有想过，是劫终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在命运面前不堪一击。
“盘马老爹，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就此别过了。”吴邪笑容可掬的对盘马老爹说，看了琴卿一眼便挥手转身离开。吴邪不愿在这里多待片刻，虽然这样的举止行为很不礼貌，但是他生怕待多片刻盘马老爹又会说错什么不好的预言出来。他不是不信盘马老爹的话，盘马老爹的占卜掐算是可信的，他只是不想从他口中再听到什么话，因为他怕那些事情会成真。
“哎，小天真小哥你们等等我……”胖子见张起灵跟着吴邪离开也不耽误片刻的跟上去。只留下屋内盘马老爹与琴卿两人，面面相觎。
良久之后，待确定三人已经离开，琴卿才开口。“师傅，你是不是有话没有告诉他们。”肯定的语气，师傅的占卜之术她是不用怀疑的，可是刚才她稍稍掐算了一下，虽然她的能力不及师傅，但是不可能有太大的差误。所以师傅刚才那样说，只能证明师傅还有事情隐瞒着他们。
盘马老爹叹叹气，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琴儿你说的没错，但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怪只怪那是他们命中的一个大劫，能不能渡过只能看他们自己了，天机不可泄露啊……”
他昨晚掐指算出的这个大劫有扭转的机会，只是一切的造势都要看他们两人，只能但愿他们能战胜天命吧。
　　　　　　　　　　　　　　　　　　　　　　　　　　　　　　　　　　　　　　　　　　　　　　　　　　　　　　
第14章　【第十四章】初遇云彩


吴邪离开盘马老爹住处之后便一直走在前头，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郁闷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只是一味的向前走。
突然一股阻力制止了吴邪前进的步伐，回头一看，是张起灵捉住了他的手。
“吴邪。”
“啊，小哥怎么了？”吴邪不解的问。
“小天真你再走前一步就要撞树了。”张起灵没有回答，不过追上来的胖子倒是替张起灵回答了。
吴邪转头一看，那棵大树离他只有一点点距离，他要是再往前一步铁定撞上去。吴邪尴尬的揉揉脑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连路都不看了？如果不是张起灵及时捉住他，就算撞上去不会怎么受伤至少也得毁一下容。
“天真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从盘马老爹那儿出来就一直不在状态。”胖子觉得这个状态的吴邪很是不对劲。
张起灵也同样的看着吴邪，嘴上没说，但眼里同样是询问的神色。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吴邪有所回应，胖子忍不住开口。“天真你是不是还在意盘马老爹那番话呀？”
旁观者总是看得更清楚，吴邪不是不知道自己烦什么，只是心里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　虽然在里面他说的很清楚，也做下了决定，但是要他做到完全不想不介意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还是会担心，他跟着张起灵走会不会真的验证盘马老爹那句话。
他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可以假装不介意，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个时候会不会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呢。
“小哥……”要不我离开吧。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间怎么也说不出口，嘴巴张合几次却仍然无法把想说的话说出口。或许是因为吴邪潜意识中根本不想说出那样的话，他根本就不想离开。
“别担心。”张起灵看吴邪这个样子，也知道胖子说中了，吴邪就是在烦这事情，与其说烦，倒不如说他心里仍然不安，仍然还怕他会拖累他们。
“对呀小天真，说不定那老头的话不准呢！你看他那么会占卜算命怎么就没让琴卿留在家躲过这一劫呢！我看他八成就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胖子从盘马老爹说了那句话后就对那老头的印象大大打了个折扣，这不是摆明要拆散人家俩夫夫，这怎么可以！
虽然这两人这样安慰他，但是吴邪心里还是有顾虑。只是这样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他，既然决定要相信张起灵，那么就不能继续这个样子。
事情没来，何必杞人忧天呢。他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强不会拖累张起灵，而不是在顾虑不安中沉淀。
这样想着，吴邪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点，然后笑着对张起灵和胖子说。“我没事了，放心吧。”笑容很灿烂，也没有丝毫虚假的成分。
张起灵点点头，松开了一直捉着吴邪的手，和吴邪并肩走。
“小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往泉山吗？”吴邪心里倒是不想那么快去，听琴卿说过那里存在的危险不少，而且还加上盘马老爹那么一句话。吴邪只是觉得，他还没变强，现在去他肯定帮不上什么忙。
所幸，张起灵只是摇摇头，然后道。“先回京城。”
“嗯。”吴邪点点头，反正他除了小时候被家人带出青丘到过京城一次后就没有离开过青丘，所以他对这些地方一点都不熟悉，反正跟着张起灵就对了，他又不会卖了自己。
“小哥终于想到要回京城了呀，胖爷我都想念我的炼药房了。”张起灵在京城里有一间宅子，本来仅仅是一个歇脚休息的地方，因为张起灵这些年一直到处奔波。后来被胖子赖上后胖子也自来熟的住了进去，还弄了个炼药房，闲着没事就窝在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药都能弄出来。
吴邪只记得记忆里京城是个很繁华很热闹的地方，所以对京城甚是好奇，一路上一直跟胖子攀谈听听胖子半真不实夸张添足的转述，倒也一路不会无聊。
而张起灵只是一直旁听从不发表意见。
从远处传来一些声响，吴邪敏锐的听到了那声音。不是妖兽群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听到像是有什么人在低声哭泣。
“小哥，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吴邪转头询问张起灵。后者看向另一个方向，正是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显然，张起灵也听到了。
不过……“哎，胖爷我怎么听不到有声音的？你俩确定没有听错？”　吴邪选择默默无视这人，跟着张起灵往声音方向走去。
哭泣声越来越清晰，吴邪已经听出来是个女子的声音，这深山野林里怎么会有女子呢。
再走了一会儿，吴邪远远便能看见绿绿的林中，一抹粉红艳丽的身影很是明显。
“谁！”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女子停住了哭泣，警惕的唤了一句。柔柔的声音，听来是个年轻的女子。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胖子靠近点时也已经听出了是个女子的声音，此时首当其冲的走在吴邪和张起灵前面，见那女子如此警惕，适时出声解释。
胖子这话一说，三人也走到了那女子面前。那女子先是看到胖子，听到胖子的话还踟蹰了会，然后看到胖子身后吴邪和张起灵两人，看着也确实不像坏人，一颗悬起的心也暗暗放下，松了一口气。
“姑娘你怎么会一人出现在林中呢？”吴邪问。
然后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清秀艳丽的让人眼前一亮，并不是那种绝色佳人，但带着年轻女子的小家碧玉，也有温婉气质，看着很是舒服。此时双眼微红，脸上还有着泪痕，那模样弱不禁风的，显得楚楚可怜。
那女子抹抹眼角的泪痕看着吴邪愣了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小女子名唤云彩，是隔壁叭乃村里的，原本打算跟爹一起赶往京城投靠亲戚，只是不料半路遇到一只奇怪的猛兽，爹为了救我，不惜以自己做饵引走了那猛兽，方才我听到爹凄惨的叫声，怕是……”　后面的话云彩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不过听了前面的话大致也能推测到她想说什么。
吴邪皱皱眉，看样子她只是听到声音，并没有亲眼看到她爹的尸首。　　“胖子，你在这照顾下云彩姑娘，我去前方看一下。”是死是活看个清楚还是必要的，如果没死这儿不是还有个药师吗，胖子的医术还是很靠谱的。
吴邪正要自顾自的往某个方向走，身后似乎有人跟上来，回头一看。“小哥，怎么了。”
“我跟你去。”毫无波澜的语气。
“哦，好。”吴邪愣阿愣的回答。然后就继续往某个方向走去，吴邪的鼻子还是很灵敏的，早已经闻到了血腥味，按这血腥味的浓度来看，似乎情况并不乐观。
很快，吴邪的猜想就被认证了。皱着眉强忍着扭开视线的冲动看着树下那团血肉模糊的尸首。浑身是血，缺了一只手，腹部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的肠子，而下半身早已不知去向，容貌尽毁，如不是云彩说过她爹被猛兽袭击，他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人。
吴邪在青丘一直被家人宠着，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呢，虽然脸上还维持着镇定，但是那张煞白的脸早已出卖了他。吴邪在强迫自己适应这样的景象，他需要变强，如果连这种血腥情景都害怕，那更别提什么要变强的话。
吴邪盯着那团尸首的视线突然被强行转移了，再看到的是张起灵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时阴阴沉沉的，似乎有着怒气？
张起灵是有点微怒，虽然不显于色，但是已经用行动表示了。吴邪根本就是在硬撑，青丘什么地方他不是不知道，那么平和安宁的一个地方身为吴家长孙的吴邪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的情景。
“不要勉强。”
吴邪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张起灵指的是什么。摇摇头，把苍白无色的脸从张起灵的手中移开，张起灵的手有一点点薄茧，大概是他用刀的缘故。移开的时候微微触碰到张起灵的手，有点痒痒的感觉。
“小哥，我没事，我要学会适应这些呀。”吴邪突然觉得他最近似乎经常说“没事”两个字，难道他看上去就真的那么弱不禁风？呸……这词是形容女子的。
吴邪抬头看看张起灵，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只是那不易察觉的怒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代之的是……担忧？
难道他给人的感觉真的那么弱吗……
吴邪无奈的叹叹气。“小哥，我不能一辈子被保护着呀，所以我得靠自己的力量变强。”
或许有一天还能保护你呢，吴邪心里暗暗的想。虽然这个想法有点遥远，但至少他现在应该要能保护自己。
“我不会勉强自己的，我只是在挑战自己。”吴邪微微一笑，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也像是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嗯。”张起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应了一声。
其实张起灵想说，你不必勉强自己，你可以不需要变强，他会保护他的。
但是，这些话只适合藏在心里作为一个决定而已。吴邪不是女子，他有自己的尊严，他不会允许自己一直弱下去。
他想努力想要变强那么他就守在他身边，陪着就好。
“小哥，你说他怎么办？”吴邪指指那团血肉模糊的尸首，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回去告诉云彩，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父亲临死居然身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