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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普罗旺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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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鹅和鸭的脂肪。 听到这些,传统的饮食思想和人们普遍接受的烹调方法只能大惑不解。
第8章 寻找完美的开塞器长寿的肥鹅肝(4)(图)
普罗旺斯人离不开脂肪,土豆要用脂肪来烤,什锦砂锅中的豆子要用脂肪来闷,蜜饯要用脂肪来保存。肥鹅肝更是只有天上才有的美味了(肥鹅肝实际上是罗马人发明的。由于法国人见到什么好吃的东西,马上会冠以法国名字纳入国粹,再加上他们传统的谦虚的品格,所以理所当然地就相信那是他们自古相传的国宝了)。 这个又肥又腻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健康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呢?然而如果有一天,根据营养学精心调配的菜单上只剩下了豆腐、豆子之类单调乏味的食物,而删去了肥鹅肝,我们的生活还能有味道吗? 脂肪对人体真是毫无益处吗? 这恐怕首先要看脂肪究竟是来自哪里,虽然食物警察们并没有那份闲心为你区分这些。多年来,他们一直郑重告诫我们,要警惕脂肪的危害,不论哪一种脂肪都是有害的。 在加利福尼亚,你可能会对那些浑身上下除了皮、骨头、肌肉和仅够维持健康的硅酮之外一无所有的人大感惊奇。我也听说过,那里的营养学权威曾严肃地考虑过要宣布脂肪为禁食物质。即使在法国,食品也要在商标上犯了罪似的承认里面包含了百分之一的脂肪。看来,脂肪真是恶名卓著了。 所以,当在法国这个角落里,看到人们对那些高脂肪、高胆固醇、对动脉构成巨大威胁、真可谓罪大恶极的东西如此热爱,真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为了探询肥鹅肝和健康之间究竟存在何种关系,我翻阅了好几本有关饮食和营养的书,但却发现里面的理论都是一个口径,只是进行了不同的包装。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众口一词,即都认为脂肪是杀手,如果经常食用,会使你因血管阻塞而英年猝死。 为了寻找一个不同的、未必是科学的意见,我决定追溯法国营养学的起源。首先,我想到的是向一个厨师去咨询。但我所认识并且尊敬的厨师更关心的是菜的味道,而不是你心脏的状况。他们认为前者才是他们的主要职责,而后者则是你自己的事。他们能告诉我的只能是哪里的肥鹅肝最好吃,而我需要的则是一个更加全面、客观的观点。 法瑞苟勒先生虽然很少能提供什么不偏激的观点,但我还是决定去拜访他,只是希望能借用一下他在学校当老师时积累的那些有关营养学的知识。可是,最终我发现他依然坐在酒吧里他的老地方捍卫着法国的传统,脾气也还那么大。 我的研究从雷格斯那里也没有得到什么助益。一般情况下,他是法国生活方式的狂热拥护者。肥鹅肝对你当然是有好处的,他说。这是众所周知的。你尝过加斯克尼的利沃丽姐妹做的肥鹅肝吗?那真是棒极了。可一旦提及确切的医学证据,雷格斯便一脸茫然。 最后,我不得不去找葬礼鉴赏家马利斯。有一天早上,他把我叫到咖啡馆里,显然是有什么情况,但不等他开口,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可以吃你喜欢的任何东西,”他说,“这没有太大的区别。年纪大了,身体自然就不好,这跟你吃什么没有关系。这毫无疑问。”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开始放光,身子往前探过来,告诉了我一件才发生的有趣的死亡事件。就像往常一样,当他谈起另一个人的死亡时,总是压低了嗓门,一脸严肃。但很明显,这一次马金的事情让他感到开心。 已故的马金先生毕生都致力于购买国家彩票。出于对发财的渴望,每周他都会买一张彩票。为了保险起见,这些彩票珍藏在他惟一的那件西服的上衣口袋里。这套西服被锁在一个大衣柜里,终生只有两次机会一见天日。一次是去参加一个暂短的婚礼;另一次,是法国总统路过这个村庄,带来了具有纪念意义的五分钟。 每周的同一时间,马金都要将柜子打开一次,将前一张不幸的老彩票换成一张新彩票。马金的这个习惯保持了三十年。在这三十年里,他从来没有赢得过哪怕一分钱。 在那个夏季最炎热的时候,马金先生突然地走完了他的最后一天,他带着他三十年苦心积攒下来的彩票离开了人世。人们按照他在社区里的地位以适当的方式安葬了他(他曾在当地的邮局工作多年)。 生命真是不公平—一周以后,人们惊奇地发现,他最后一张彩票中奖了—虽没有数百万元之巨,但也相当可观,足有好几十万。 马利斯略一停顿,好像在对这种不公正进行深刻反思,我惊奇地发现他的杯子已经空了。在继续他的谈话之前,他扫视了一下周围,仿佛在确保他的话不被别人偷听,他说,有个小问题,那就是马金先生死的时候,穿的就是他那件惟一的西服,这当然无可非议。问题是,他的口袋里还装着那张中奖的彩票,被埋在了六英尺深的地下。而领奖的规则又非常严格—没有那张中了奖的彩票,任何人都拿不到钱。怎么办呢?将遗体挖出来吗,那会破坏坟墓。要是不去管它,又会损失一大笔钱。 “是不是很有趣,啊!”马利斯点着头笑了,只要命运影响的不是他自己,他总是有不尽的勇气对命运的无情报以微笑。 “可对那个家庭来说,一点都不好笑。”我说。 “啊,你别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故事还没结束。知道这事的人太多了。” 我的眼前立刻浮现出盗墓者在夜色中潜入村子墓地的情景—铁锹挖到棺材时刺耳的响声,找到彩票后满意的低吟声。我说,肯定能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家庭不受影响就得到这笔奖金。 他冲着我点了点他那意味深长的食指,似乎是觉得我的建议太过天真,根本不会实现。规矩就是规矩,他说,如果开了先例,以后就会有形形色色的彩票丢失的故事蹦出来—让狗吃了,风刮走了,被抽水马桶冲了—那就没有个完了。马利斯摇了摇,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伸进他军用夹克的口袋里。 “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考虑合作。”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卷着的杂志,将封面的折皱抹平,“看看这个。” 这是一本叫做《哈罗》的杂志,内容多是一些二流名人的风流韵事。几乎每个理发店和牙医诊所都会常备这种杂志,其中刊登了大量的社会名流要人休闲娱乐的彩色图片,偶尔也有关于葬礼的图片,马利斯的想法正是基于这里。 “你干过广告,”马利斯说,“应该能看到其中的机会。”
第8章 寻找完美的开塞器长寿的肥鹅肝(5)(图)
他已经有了全盘设想。他的计划是创建一份友情杂志,专门登载那些刚刚过世的名人。在法国可以叫它Adieu,在英国就可以叫做Goodbye。杂志的内容可以是从报纸上摘录的各种讣告,再配上人物生前的照片。 “这叫快乐的往昔。”马利斯说,里面还应该设一个固定栏目,叫做“本月葬礼”。广告费用将由死者家属、花圈商、鲜花商、棺材商共同承担。而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不能遗漏了餐饮业,任何重要的葬礼都离不开它们。 “怎么样?”马利斯说,“主意不错吧,嗯?这是个巨大的金矿。每周都会有重要人物辞世。”他将身子向后靠去,眉毛高高挑了起来,我们俩默默地坐了好一阵,考虑着死亡和金钱。 “你在开玩笑。”我说。 “没有,我是很严肃的。这是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的。比如说,你,”他说,“你一定也想过你希望怎么死。” 我所希望和接受的死亡方式只一个词就可以概括:猝不及防。但这个词对马利斯来说显然远远不够。这个贪婪的老家伙对所有细节关怀入微,在哪儿,怎么死。我无法回答,他就不满地摇摇头。 对这生命中可以确定的有数几件事之一,我却没怎么认真考虑过,更多的只是想眼下这顿饭准备吃什么。而他却为此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临终的胜利,欢乐的结束,令每个有幸在场的人都难以忘怀。 他怀着满腔的热情,激动地描绘着他盼望已久的那种礼遇—如果一切如他所愿,将会是这样: 首先,那是一个美丽的夏日:正午时分,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淡淡的白云,微风徐徐,树丛中的蝉鸣奏响了故事的背景音乐。如果死在雨中,马利斯这样说,也应该是个很迷人的时刻。其次,必须当时胃口正佳。因为马利斯已经决定,他的最后时刻应该在饭店的一张餐桌上度过。 饭店至少得三星级。店里的阁楼里储备着各种各样品质和价值都无以估量的葡萄酒:金黄的白兰地、一级的波尔多、十九世纪末的伊坤、最老的葡萄藤上酿下的香槟。这些酒不论其价格如何,都在用餐前的好几天就已经准备停当。这样,厨师才能有时间制作一席佳肴来配这些美酒。 马利斯端起盛着价值十法郎红酒的酒杯抿了一口,遗憾地耸耸肩,又投入到自己的描述中去了。 在人生末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有个投缘的朋友也非常重要。马利斯早已经为自己选好了一位合适的伙伴—伯纳德,他的一位多年老友。 伯纳德在本地还是个传奇人物。由于怕打扰口袋中的钱,他总不愿意把手伸进兜里去,也因此而声名显赫。他把节俭已发展成了一门艺术。在他们多年的交往中,马利斯只记得伯纳德在咖啡馆里付过两次钱。都是因为当时厕所已人满为患,付账时他再也找不出离开的借口。除此之外,他是个好伙伴,很有情趣,两人在一起时可以在酒桌上一聊就是几小时。 至于菜嘛—死亡菜单—马利斯斟酌着该点些什么菜。要有炒得烂熟的葫芦花来提味。当然得有肥鹅肝,或者茄子羊奶布丁,或者蜜鸽子,或者艾蒿慢炒猪肉(由厨师来作出决定,马利斯对此很是欣慰),然后是迷迭香烤山羊奶酪,接下来是牛奶蛋糊和樱桃馅饼或鲜桃马鞭草汤…… 他顿了顿,目光朦胧,仿佛已看到了这顿未来的盛宴。我不得不怀疑如果桌上如此丰盛,他怎么会有时间或者有欲望去死亡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回到了那丰盛的宴席上。 “生命就这样过去了,”他说,“我们已经吃完了一生的饭。我们曾像国王那样喝酒,我们曾开怀大笑,还聊过天,吹嘘自己有过多少艳遇,为永恒的友谊发过誓,喝光了瓶中的最后一口酒。然而下午还是下午。我们还没准备好离开。再来一两杯吧,还有什么比我出生的一九三四年产的白兰地更好的东西吗?我举手招呼侍者,然后——啊!” “啊?” “致命的心脏病突然发作。”马利斯示范似的向前一倒趴在桌上,又转头看着我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但脸上却浮现出了微笑。”他眨了眨眼睛,“因为伯纳德要付账了。” 他又在椅子上正身坐好,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噢,就是这么个死法。” 那天,我牵着狗到勃艮第上面的克拉玻利得斯高原散步。已是傍晚时分,山的东面月亮已经升起了四分之三,明亮皎洁地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上,与日薄西山的太阳形成鲜明的对比。空气温暖、干燥,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这是滋长在岩石间土壤里的小花散发出的。荒野非常寂静,只有轻微的风号,惟一的人迹是几码外倒入灌木丛里的干石墙。这景致可能一如几百年以前,甚至几千年以前,仿佛在提醒人们,人生苦短。 我想起了卡尔蒙夫人那长达一百二十二岁的生命,那是由巧克力和香烟支撑着的生命,当然还有普罗旺斯的专家们向我推荐的五花八门的长生不老药:几瓣生蒜,每天来一勺浸在水里的红辣椒,薰衣草淡香槟酒,给人安慰的橄榄油润滑剂。 今我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专家提起过肥鹅肝,也没有人提到一种更为重要的因素—通达乐观的精神,一种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乐趣的能力。 这种精神表现在日常生活的一些细节上:咖啡馆里兴致盎然的打牌娱乐,集市里喧嚣而不乏幽默的讨价还价,村子节日里爽朗的笑声,餐馆里周末聚餐前那殷切的期盼。 如果长寿有个公式的话,也许不外乎这些:吃、喝、愉快的心情。而更重要的,是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第8章 寻找完美的开塞器橄榄油的发现(1)(图)
我出生时,英国的美食学还处于黯夜之中。当时绝大多数美味不是干脆没有,就是实行配给制。黄油和肉类按盎司计量,如果运气好每周也只能分到一次;新鲜鸡蛋则极为罕见;土豆被磨成粉末—我隐约记得当时称之为POM—加水搅拌就成了温热的黄白色糨糊。 六岁时我第一次吃到了香蕉,那已是战后了,当时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剥皮。巧克力更是不敢想像的奢侈品,橄榄油则压根儿就没有。 橄榄油最早出现在英国时,只是被当作来自英吉利海峡对岸的一种新玩意儿,不宜用来炸鱼、炸土豆条、烤牛肉或做约瑟布丁的配料。如果哪位厨师富于冒险精神,想买些这种可疑的外国液体,只能去被称为“药剂师的靴子”的连锁药房。这里有治咳嗽和拇囊炎的药、假牙清洗剂、胸部按摩油或去头屑的洗发水。在这堆药物旁边,或许会幸运地看到一个与药瓶相仿的普通小瓶子,上面只标着“橄榄油”字样。 当时人们大概认为没有必要在商标上写上更多细节,比如产地、生产商或橄榄油的生产作坊什么的。橄榄油那时刚在英国现身,所以还没有创意出像“特别清纯”之类能够激发英国人想像力的煽动性词汇。在那个年代,橄榄油充其量只是一种商品,甚至连普通商品都算不上。 然而,在橄榄油有意无意地被局限于南欧已经两千年后的今天,它已经传播到北部那些因寒冷而无法种植橄榄树的国家。它还继续向西传播,一直越过了大西洋。但橄榄油在美洲大陆上的传播历经坎坷,一开始它就被打入冷宫,放进加冰块的马丁尼酒里饱受折磨。 幸运的是,当今世界的文明进程有了飞跃的发展。虽然吧台后面还是能够看到橄榄,但橄榄油的地位已大大提高了,不但首先进入了厨房,最近还进入那种要瓶矿泉水也得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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