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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4+case+of+reincarnation-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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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妳根本就没有抵抗他的意思,对吧?妳一直在等待他粗暴地穿透妳的身体,对吧?」
「……我没有。」
澪企图摇头否定,但这样的动作也被对方限制住。
「妳不想伤害他,却反而期待被他伤害,对吧?妳被他粗鲁地推倒、以暴力侵犯——妳从以前就不停想象着如此的光景自慰,对吧?」
「我没有!」
「被对方暴力相待时妳下面反而更湿了,没错吧?那种粗野的举动让妳很兴奋吧?妳很痛苦……但又很满足,没错吧?就是这种感觉让妳确认了自己的存在,没错吧?」
圣满怀爱怜地抚摸着澪的脸颊。澪的嘴唇微微发抖,一边环抱自己的肩膀一边「不对」地喃喃自语着。
「结果,相坂和也不过是妳的道具。妳把他当作支撑身体的手杖,像人偶一样对待他,又把他当作能刺穿妳的登山刀——全都是为了要获得『能确认自己存在的疼痛』。」
「别再说了!」
澪把桌上的陶器与花瓶挥落地面。高价的茶具就此粉碎,热水与茶汁洒了一地。澪蹲在这杯盘狼藉景象的正中央,拚命否定圣无情的批评。
「不、不对……我对和也……」
「妳不必再否定了,我说得完全正确。况且结果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圣绕过桌子走向浑身旁。她抱住澪的头,澪则完全任由她摆布。
「不必为了这种事难过。我们如果要确认自己的存在,除了这种方式外也别无他策。妳不需要悲观,追求疼痛对我们而言再自然也不过了。如果妳不相信心灵或魂魄的存在,唯有肉体的感受才是我们唯一的倚靠。」
圣就像安慰小婴儿般对澪慰藉道,而澪则已经无话可说了。这时,圣的弟弟葛峰昂从外步入这间饭厅。这对姐弟虽然没有事先套好,却能心有灵犀地同时朝对方示意。
昂将手中以布包裹的物品递给圣。圣接过这件被布遮掩的细长物体后,直接在澪的面前将布掀开。
「来,拿去吧。妳不需要忍耐,这种事再自然也不过了。」
布包底下出现了一把登山刀,那是前几天应该已被澪扔入河中的同一把。刀鞘与握柄虽然都被换过,但外型跟先前完全一样,依旧散发着冷冽而平滑的光泽。
「……」
澪将手伸向登山刀,以熟练的动作拿起刀鞘,并解开刀鞘。她那双直直注视着刀锋的眸子,让人察觉不出温度是冷是热,就像金属般散发着无情的光芒。
「对,这样就对了。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圣以心满意足的口气说道,但澪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矿物并不会思考,水晶的震动也没有一定的规律。
澪卷起左手的衣袖,将手腕翻起,刀刃沿着——
伴随着些微刺痛的征兆,西周澪的意识逐渐被染成『一片空白』。
6th Cut
一一圣夜
1
我首先感觉到,我正睡在一张又柔软又暖和的床上。虽然质感还没有到高级的程度,只能说是随处可见的那种,但相对于我这阵子一直裹在睡袋的生活,这样已经舒服得让我不想起来了。
——不起来不行啊。
上述那种反射性的思考很快就被我舍弃。仔细想想,『我有什么非起床不可的理由?』『没有,完全没有。』答案已昭然若揭了。我放松全身肌肉,就好像让身体所有零件都分家似地,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如果能这样一睡不醒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那怎么行呢?」
充满强烈意志的清晰说话声敲击着我的鼓膜。我朦胧的意识一下子就被这种声音唤醒了。
「那张床要是让给你,我以后就没地方睡了。况且,你真的那么爱睡女孩子的床?」
床尾有个人影,与好不容易爬起上半身的我正面对峙。白色的日光被窗帘筛过、洒入室内,将对方鲜明的轮廓烙印在我的眼球上。
她穿着象牙白的衬衫与深蓝色的毛衣,还选了一条颜色很搭的苏格兰呢短裙。揉合着茶色的头发,则梳理得整整齐齐且扎好。然而,跟上述那种气质高贵的装扮刚好相反,对方那形状美丽的猫眼与中气十足的说话声,再再直对着我进发出锐利的怒意。
「沙姬部学姐……」
学姐不但是我中学时代的恩人,恐怕更是我昨晚的救命恩人。
「你还有脸叫我『沙姬部学姐……』!」
学姐大喝一声,粗暴地踏着步伐绕到我身旁。她从上方俯视着我,冒出我印象中从未见过的疯狂怒气,简直就像要从口中喷出烈火一样。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抛下澪自己一个人逃跑?到处乱晃就算了,还故意去招惹麻烦,这样你满意了吗?别天真了!难道你想成为悲剧的主角啊,到底在想什么,笨蛋!」
学姐伸出手,用力揪起我的衣领,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
「……妳什么都不懂。」
我的呼吸困难,身体各部位关节依然残存着昨夜的旧伤。我累了。学姐的斥责只让我更加心烦意乱而已。真希望她能够把我放着不管。
「学姐,妳什么——」
但沙姬部学姐并没有让我说完。她高高举起右拳,使劲打在我的左脸颊上。我被这股力道撞回枕头与床铺,但很遗憾它们无法帮忙缓冲我的疼痛。
学姐完全不理会正在呻吟的我,这回又勒住我的脖子,直接将我的身体重新扯起,并拉近她面前。这种力气实在不像出自一双纤细的女性手臂。
「……你说我什么都不懂?」
她一字一字地强调道。我俩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这种距离就跟接吻很相似。
我的身体僵硬、寒毛直竖,感觉气管似乎被哽住了。这跟我的脖子被勒住无关,而是因为学姐散发出的惊人怒气所致。
「那你自己又懂得多少了?我当然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因为你根本没告诉我啊。既然如此,你还敢批评我什么都不懂,别开玩笑了!下回要是再让我听到那句话,你就给我多死个两、三次吧!」
在我那因畏惧及痛苦而僵硬的脑子中,学姐的最后一句话缓缓地渗透进意识——『你就给我多死个两、三次吧』?
「是啊,没错。我的身体里面也有。我就是B。R。A。I。Nplex临床阶段的一号受试者。简单地说就是第一只白老鼠吧。」
学姐说到这,把我轻轻地放了下来。
我的身体瘫软在床上,有一种想要喀喀大笑的冲动从心底涌起,但表情却因此变得丑陋而扭曲。
「哈、哈,这到底是……」
学姐也跟我们一样吗?
之前她那么认真地听我描述烦恼,其实很清楚那些都不是譬喻或妄想,而是实际发生的情况。现在更没有理由怀疑了。她会在昨晚那个地方出现且当下对我表白,代表这个事实已无庸置疑。
「……那学姐之前都是假装听我抱怨烦恼,其实暗地里在嘲笑我啰?真相妳全都知道,所以才刻意诱导我走到这一步?看着浑然未知的我任妳摆布,妳想必觉得很滑稽吧。怎么样?我是否有随妳的意思起舞?」
脑袋里有个声音叫我『住嘴』,胸口中有个声音叫我『别说了』,不过,我一旦开了口就再怎么也无法停止。即便我知道自己只是在迁怒学姐、发出于事无补的怨言,但我还是没办法闭上我的嘴。
「这么一来我跟学姐就是同类了!怎么样?学姐满意了?就像愚蠢的人偶凄惨地跳着疯狂的舞,学姐看了一定很开心吧!」
「……」
对方默默无语地举起手。
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咬牙切齿,武装起全身的肌肉。
这回会是右脸被打吗?
还是腹部受冲击?
我做好准备、等待即将到来的打击,然而,我的脸却突然被一种温柔的触感所包裹。不知何时,学姐已搂住了我。
「……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的忙。对不起,这么紧要的关头,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才对。现在还让你说出这些其实你根本不想说的话,对不起。」
学姐抚摸着我的头说道。我可以听见她胸口中的鼓动。
「对不起,对不起。」
「——呜。」
我再也无法忍耐了。
我像是对母亲撒娇般抱着她,从腹腔挤出哽咽与哀鸣。其实该赔罪的人是我才对,但我的声带却不给我说话的自由,只是暗自呜咽个不停。
学姐默默地抱着泣不成声的我,默默地以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久久不能平复的我。
插图103
「你跟我的相识纯粹是偶然,你跟澪邂逅也完全出自巧合。」
学姐一直忍耐到我终于停止哭泣后,这才移动至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则坐在她的床边,仔细聆听她的叙述。
「不过,她之所以会转到你的学校,基本上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你所居住的城镇里有许多『受试者』,如果是跟B。R。A。I。Nplex有关的,据我所知至少就有十个人左右。『他们』想将那座地方都市的学校城塞化,这样才方便集中那些情绪不安定的少年少女。」
「方便?」
「把观察对象集合在同一个地方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吧?就像如果要制作牵牛花的生长纪录,你也会把它们全种在一起。」
「……所谓的『他们』到底是谁?」
对于那种无法公开发表的科学技术,在某种庞大的影响力下如火如荼地秘密进行,我突然感到很恶心。那种力量除了跟自己周遭这所有怪事脱不了关系外,甚至还与国家公权力有所挂勾。所以,『他们』到底是谁?
「嗯——该怎么说明才好。」
结果比我还先牵扯进去的学姐却似乎不怎么关心这件事。她的口气就像在报告自己不感兴趣的棒球比赛结果一样。
「idola——好像叫这个名字吧。那个黑衣人也说过,他们是『非常诡异的秘密组织』。嗯,据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组织都跟他们有关联。」
「……就好像光明会或锡安会之类的?」
「只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宗教色彩就是了,就类似中世纪的炼金术师吧?『他们』获得有力人士提供的资金,想要透过实验找出真理。出资者有时也能得到可带来庞大利益的研究结果。『他们』就是这种大规模的组织,尽量集资则是『他们』的最高宗旨。」
「……想追求长生不老吗……」
「听起来确实让人啼笑皆非,但那可是一个很认真在『追求长生不老』的组织喔?我在发觉自己的身体情况前也不相信,然而,『他们』确实存在。就好像已经不合潮流的黑衣人想摆出高级干员的架式一样,让人觉得『他们』还活在古代。虽说『他们』或许拥有那种以未知病毒让人类突然全体灭绝的能力,但『他们』的态度却缺乏积极性。也就是说,尽管有能力征服世界,『他们』却一点动力也没有。当然,对于促进世界和平,那些人也兴趣缺缺就是了。『他们』只是不停观察着给予变因后受试者出现的行动与结果罢了。『追求长生不老』——这就是那些人终极且唯一的目的。」
学姐耸耸肩膀,莫可奈何地摇着头。她依然表现出一种对『他们』漠不关心的态度。
「反正就是一群恶心的家伙啦,那些人确实存在……不过,知道这点就够了,我是完全无视于他们。」
「无视……」
「总而言之,那些人就像寄生在体内的绦虫,尽管想到就恶心,但只要不理会他们还是可以正常过日子。主动去招惹那种远意儿反而不好——至少在他们找上门之前,对吧?比起这些绦虫,我人生中有许多更重要的事物需要我费心,你认为呢?」
学姐说到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她的眸子清澄得让我讶异,但在那潭透明的湖水底下,依然存在着摇曳不定的幽暗颜色。我的心因那种奇异的光芒而陷入混乱,勉强在清澈透亮的表层前踩下煞车。
「你现在的情况就跟我一样。你根本没空去理会那些绦虫,不是吗?」
「……我、我并不像学姐那么坚强。」
我比学姐软弱得多。不光是精神面,还包括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肉体。中学时代我有将近一年半每天都跟在学姐屁股后打转,所以我很清楚学姐的为人。我缺乏那种确信自己存在的勇气——我无法像学姐那样坚强。
「学姐的毅力是我没办法模仿的。就算当下坐在这里,我也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半信半疑。我只是个软弱的人,无可避免地得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懊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并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永远绕不出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什么嘛,没想到你还挺有自觉的。」
学姐表情呆滞地以敬佩的语气说道。原先垂着头的我,听了对方的评论也忍不住抬起头。
「对,你这么说就对了。你没有必要像我那么爱逞强,你也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我之所以看起来坚强,那只是因为天性如此罢了。这是视点的问题。你刚才说你是『软弱的人』对吗?『上不了台面的人』对吗?既然如此,你毕竟还是个人嘛、是人啊!」
「人……」
「总之,以会不会死亡来判断是否为人这点,不觉得太矫枉过正了吗?有些看似冠冕堂皇的家伙其实比禽兽还不如,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仔细看看这个世界,不配称为人的畜生到处都是呢。」
「……」
「还有,你刚才说你不相信自己存在。这么做其实一点也没错,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种能够让你完全相信的价值。每个人都是在漫无目标的情况下被生下来,严苛的世界并不会主动给予人类生存意义。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森罗万象的所有事物,其实都是同等的无价值。」
学姐张开手,就像想将自己及整个世界展示给我看一样。她的言论内容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她本人却已经彻头彻尾地认同了。包括她自己在内,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被她若无其事地加注了「无意义」这个评语。
尽管学姐在对我述说关于否定及彻底绝望的人生观,但她的神情依旧是那么坚强。
「重点不在于你相信什么,而是你想相信什么。这种道理只有像我们这种会怀疑自己存在的人才懂。况且上述问题的答案,你不是已经掌握了?你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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