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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知"游太阳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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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街道上刚刚出现浇花工人,小鞋子、小乱踢和小花马就从一个工人手里抢来一条皮管,动手向行人身上浇起水来。等到行人发现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许多人都淋得象落汤鸡了。在另外几条街上他们也跟行人闹这样的恶作剧。第二天,报纸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新闻:
过去已经在本报登载过,有两个不知名的行人拿着浇花的皮管,浇街上的行人。昨天一天,又发生了几起这样的荒唐事。有一个行人被浇得浑身湿透,患了感冒,病倒了。现在他住在医院里。看来,他得在医院里治疗好几天。
必须指出,往行人身上浇凉水,是一种野蛮的愚蠢的狂妄行为,这种行为在我们城市里早就看不到了。最后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几十年前:曾经有过一些小人儿,他们为了使自己高兴,让别人痛苦,例如他们中间有些人喜欢悄悄走近别人背后,突然在别人的背上打一拳,或者往别人的头上浇一杯凉水。他们把行人戏弄以后,就飞也似地逃跑了,因此他们得到了小阿飞的称号。
许多年前,由于采取了一系列教育措施,小阿飞已经在本市绝迹了。使人不明白的是,这些浇水的小人儿是过去遗留下来的小阿飞呢?还是从哪儿新出现的小阿飞?相信将来一切都会见分晓的。
其实,用水管往行人身上浇凉水并不是这几个小阿飞唯一的消遣。他们看见太阳城的居民们经常玩捉迷藏的游戏,也学着玩起这种游戏来,不过加了些新花样。到后来,这种变了花样的新游戏在一般的小人儿中间,也有些流行起来了。每个玩这种游戏的人手里拿着一杯子水。捉的人不仅要找到藏起来的人,还得用杯子里的水浇他一身。而那个藏起来的人呢?也得浇那个寻找他的人。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叫做“阿飞追逐”的游戏。在这种游戏里,参加者一个追一个,用杯子往别人身上浇水。被追赶的人,如果能够浇上别人一身水,他就可以不被追赶,由挨浇的人来代替他,于是挨浇的这个人又要拼命去浇别的人。
陈了户外游戏,小鞋子、小乱踢和小花马很快地也学会了桌上游戏。例如:玩纸牌、玩骨牌,打台球、下跳棋、下象棋。但是他们不喜欢象大家那样地玩。于是,他们中间最会出主意的小花马建议玩弹脑门儿的游戏。玩这种游戏的时候,凡是下象棋、跳棋、玩骨牌或者台球输了的人,要把前额伸出去,让赢了的人用指头弹他一下,两下或者事先约定的次数。
必须记住之所以会出现这些野蛮的恶作剧,是因为小鞋子,小乱踢和小花马都还保留着他们过去当畜牲时身上的那些特有的东西。小乱踢显得特别野蛮。他在街上从来不给谁让路。相反,他硬要撞倒每一个遇到的人,践踏一切碰到脚上的东西,并且随地吐痰。他不会轻轻地笑,只会大声嘶叫,害得许多人都吓了一大跳,躲到一边去,用手把耳朵堵起来。他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也不请求,只是抓过来或者抢过来就是了。要是谁不给他呢?他就用脚踢,有时甚至还想咬人。他把别人都叫做“招风耳”或者别的侮辱人的绰号,他用撕耳朵来吓唬所有的人,当别的房间里的人睡觉的时候,他就钻进去,什么也不问就拿走别人的东西。
小花马和小鞋子一点儿也不比他好。他们三个象过去一样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们不是用四条腿,而是用两条腿走路呢?他们总是渴望着四脚着地作驴叫,但是一种什么内在的力量把他们拉住了,没能这样做。由于愿望没有实现,他们难受得要命。他们觉得世界变得不可爱了,一天到晚心里总是痒痒的,总想干一些恶作剧,让别人心里也象他们一样不舒服。要是全不知知道他们的痛苦,立刻就会把他们又变回驴的,可是全不知对这一点儿也不知道。
太阳城的居民们经常看见这三个家伙在一起。他们身上的共同特征,每个人都能觉得很突出。的确如此,三个人都穿得一模一样:鲜艳的、花花绿绿的短上衣,袖子又窄又短,从里面露出来粗大的拳头,裤子又长又大、颜色是毒蛇似的黄绿色,头上不戴便帽,也不戴鸭舌帽,戴的是看起来很古怪的一种带着鲜艳斑点的无边软帽。要是注意看看,在脸上也可以发现相同的地方:他们每人都有一个象钮扣一样的短鼻子和长长的上嘴唇,这就使得脸上出现了一种很难说的傻相。前面已经说过,他们不同的地方,仅仅是:小花马的雀斑只生在鼻子上,小乱踢鼻子上和脖子上都有,小鞋子则满脸雀斑,就象罂粟籽一样。
由于太阳城里非常重视穿衣服,非常讲究时髦,所以,许多居民立刻注意到小鞋子、小乱蹋和小花马的衣着,有些人立刻想到这是新的时装式样出现了,于是就跑到商店去。但是商店里既没有花花绿绿的窄袖子短上衣,也没有五光十色的无边软帽。唯一可以买到的就是黄裤子。许多人立刻穿起黄裤子来,可是很快就发现,这种裤子并不是他们需要的那一种。首先,它不够大,第二,不够长,第三,它是单纯的黄色,可是流行的裤子不是纯黄色的,而是带着一点儿绿色。
这样一来,小针头设计的,由服装工厂制成的大批黄裤子就都积压在商店里,谁也不想要了。小针头气得真想把自己的头发拔掉。这时候,商店都纷纷要求工厂生产宽大的黄绿色裤子,窄袖子短上衣和五光十色的无边软帽。
“这些要求简直把人都要搞昏了!”小针头气得发火。“哪儿见过裤子那么肥大,上衣却是窄袖子的?不,我们不允许这样做!这没什么意思。”
“当然,”小钮扣对她重复说,她也非常生气,因为按照她的图样做出来的裤子没有人要了。“哪儿见过裤子是黄绿色的?这不是艺术!这不美!”
“不,不!”小针头接着说。“我们工厂不做这些裤子。让他们哪怕没裤子穿,我们也不管!”
有一些讲究时髦的人,等不到工厂开始生产他们所需要的式样的衣服,就用黄绿色的料子按照他们需要的那么长和那么大给自己缝了裤子。做短上衣和小帽子还比较简单:只要从商店里拿来一件不管是什么样的短上衣,把它的袖子剪短、改窄,上衣立刻就变成时髦的了。做没边的小软帽用的是普通的草帽。为了这,把草帽的边全剪下来,结果,草帽就变成一顶没有边的便帽了。把这种小便帽的边再向里叠一些,用一些颜色涂上斑斑点点,顶上用一段小绳子缝一个小尾巴就行了。有一些爱时髦的人在裁缝艺术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有一所房子里甚至出现了一个裁缝学习会。
必须说,对这三个家伙的模仿并不限于衣服。一些小人儿专心一意去学时髦,甚至想什么都象小鞋子、小乱踢和小花马。经常可以看见有的小人儿花了几个钟头呆在镜子前面,用一只手去按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把上嘴唇拉长。拼命地让鼻子变得尽量短一些,嘴唇尽量长一些。他们中间还有一些人,穿着时髦的外表和裤子,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对谁也不让路,并且经常随地吐痰。
报纸上这时也往往登出一些消息说:什么地方有人挨了水龙带浇了,还有谁被横在人行道上的蝇子绊倒了,碰伤了前额,什么地方有人从打开的窗户里扔出硬东西打人等等。
城里的好小人儿当然是占大多数,他们对这很发愁。有一个叫小甲虫的小人儿甚至写了一篇文章登在报上。小甲虫在这篇文章里说:他非常愤怒,因为人们对周围的这种坏现象表示了漠不关心的态度。他肯定说,所有这些坏事都是不知从哪儿出来的一些小阿飞干的。他们的存在现在是无可怀疑的了。小甲虫写道;不管这些小阿飞是从哪儿来的,无论如何也得和他们进行斗争。为了和小阿飞们进行斗争,小甲虫建议组织一个公共秩序监察协会,这个协会成员的任务是巡视街道,抓住干坏事儿的小阿飞,把他们关起来。至于谁该关一昼夜,谁还要关久一些,这就要看他干坏事的多少和大小了。
在另一家报纸上出现了一篇回答小甲虫的文章,那是读者小蟑螂写的。他说:什么样的监察协会也不需要,因为这样的协会很早很早就组织好了。这不是别的,正是大家都知道的民警局,只不过它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事情罢了。它就是为了这些事情才产生的。按照小蟑螂的说法,过去在太阳城里,什么样的汽车也没有过,街上走着行人,民警要管的只是让他们别淘气,别耍流氓,不要彼此打架就行了。过了多少年,小人儿们的性格显著地变好了。大家都变得有礼貌和有教养了。行为也非常良好和文明。这时街上开始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汽车、摩托车、自行车。民警们忙着维持街道交通秩序,结果简直就忘了什么时候应该监督居民的行为和管制那些行为不好的小阿飞。小蟑螂在文章的最后说:民警应该重新干起自己的本行,和小阿飞进行斗争,不要等待组织什么协会或者什么团体之类。
从此以后,不少报纸都就这个问题发表了许许多多的文章。有的小人儿支持小甲虫的意见。他们指出:民警现在维持街道交通工作挺忙,因此没有一个公共秩序监察协会的组织,就不能解决秩序混乱的问题。另一些人写的正好相反。他们说:任何一个公共秩序监察协会都不能解决秩序混乱的问题,因为谁在这方面都没有经验,所以,跟小阿飞作斗争应该由民警来进行。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的还有这么一些小人儿:小炮声,小卡通、小吸墨纸、小砂锅、小铅笔、小荒唐、小正确、小蚂蚁,还有女教授小怪脸。
特别引人注意的是小人儿小铅笔。他写的文章太过于尖锐了。他用各种骂人的词句来称呼小阿飞们。例如:野汉、轻浮子弟、花花公子、骗子手、流氓、野人、猿人、坏心肝和坏蹄子的畜牲;把民警叫做蠢货、马大哈、笨蛋、大耳朵大嘴巴的呆子、混虫、废物、没脑筋没主意的人、忘掉了自己的懒虫。小铅笔为什么骂得这么厉害呢?原来他自己在街上挨过浇,而站在附近的民警理都没有理睬一下。
小阿飞兴风作浪
正当报纸上热烈争论着民警应该不应该向小阿飞进行斗争的时候,民警们已经自动开始进行这种斗争了。事情是这样,只要街上发生了一起什么事情,周围立刻就挤满了一大群小人儿。好奇的人多得人山人海,不仅把人行道堵塞了,连整条马路都给占了。这样一来,汽车交通被迫停止,值班的民警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进行干涉,去解散聚集起来的人群。
有一次,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街上有两个小人儿面对面地走着,他们是小菜汤和小面包。他们俩都穿得十分时髦,就是说,穿着黄绿色的肥大的裤子和窄袖子的上衣,他们谁也不想给谁让路,结果,一个踩了另一个的脚(究竟是谁踩了谁,现在已经弄不清楚了)。这件事刚一发生,他们就对骂起来。立刻就围了一大群人,交通停止了。民警小皮靴跑来,要求大家散开,可是谁也不走。小菜汤就在这个时候挥起拳头揍了小面包的后脑壳,还在他的一只眼睛下面揍出了一块青。民警小皮靴抓住了小菜汤的后领,把他拖到派出所去。小菜汤在路上拼命地想挣脱,还咬了民警的手。小皮靴非常生气,到了派出所以后,就从柜子里取出藏在那儿不知有多少日子的厚厚的一本书,里面写着所有的古老的法律。他在里面读到:古时候打人一拳,禁闭一昼夜,在眼睛下面打出青块,得关三昼夜;咬别人的手,也得关上一昼夜。小皮靴决定采用古老的法律,于是对小菜汤说:根据他所犯的罪行,应该关七昼夜的禁闭,接着就把他带进一间单人房间。这样的房间,在每个民警派出所里都有,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叫做“冰箱”。这个名称是怎么来的,现在谁也不清楚了——这正如大家所说,是从古代相传下来的。这间房间其实并不冷,虽然可能在很久以前是比较寒冷的。这间屋子跟别的屋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上了锁。
民警小皮靴把小菜汤关在“冰箱”里以后,给他从食堂取来了晚饭,就回家睡觉去了,于是他立刻就遇到了象小无知经常遇到的事情。简单点儿说,良心开始责备他了。他觉得,他没有权利安安稳稳地睡觉,自由自在地呆着,因为这时候另一个小人儿却被关起来,哪儿也不能去。难受了半夜,小皮靴又回到派出所,从“冰箱”里把小菜汤放出来。但是,当他走回家的时候,良心又开始责备他了。良心指示他没有按照法律办事,救走了一个应该关七昼夜的小阿飞。
从那时候起,这样的事情也开始在别的民警身上发生。他们都象民警小皮靴一样,起初把抓到的小阿飞关进了“冰箱”;后来受到良心的责备和折磨,又把犯人放走了,最后又开始怀疑:他们这种破坏法律的做法做得对吗?
做了这些事情以后,许多民警连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坐立不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一个民警放走了一个犯人以后,后悔极了,甚至把自己关起来,一连在“冰箱”里呆了四昼夜,才安下心来。
自从发生了小菜汤那件事情以后,民警小皮靴回顾了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电视台作了一个报告。他说:把小阿飞关进“冰箱”是不好的,不应该这样做,应该在报刊上嘲笑他们,画漫画讽刺他们,写一些诗和故事来指出他们干的坏事情。这样,他们就会改正过来,变得聪明起来的。这个建议立刻受到了大家的欢迎。报纸上马上就出现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讽刺画和漫画。小阿飞们被画成穿着极大的黄绿色裤子,穿着从来没有过的窄袖子的上衣,他们的小鼻子都画得短短的,上嘴唇拉得特别长,看起来简直可怕,每张报纸上都可以看到有趣的描写小阿飞生活的小故事。大家很喜欢看这种描写,那些描写小阿飞行为的图画故事特别使读者喜欢,因为他们觉得这太可笑了。
尽管小阿飞们到处都受到嘲笑,但是他们并没有减少。最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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