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7-黄永玉八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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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棠、郭嵩焘、杨昌济等都曾就读于书院。岳麓书院占地约25000平方米，建筑面积7000多平方米。主轴线上依次为前门、赫曦台、大门、二门、讲堂、御书楼。主体建筑左为文庙，右为百泉轩及园林建筑，大门两侧为斋舍。　　　　
　　　　黄永玉先生祖籍湖南凤凰。13岁时跟着父亲第一次去长沙，曾多次到湖南人的文化“耶路撒冷”岳麓书院观览。60多年后他又回到这里，而这次他是来讲学的。1999年11月14日，黄永玉先生应湖南经济电视台邀请，在岳麓书院发表了他的头一个有演讲稿的讲演。下面是他在岳麓书院的演讲节录。　　　　
　　　　文学在我的生活里面是排在第一的，第二是雕塑，第三是木刻，第四才是绘画。我一生的70％的时间都花在木刻上，在学校，我教木刻。为什么我喜欢文学，喜欢雕塑，而绘画摆在最后呢？因为绘画可以养活前面三样行当。文学也好，雕塑也好，都养不活自己的。等我积蓄上可以的时候，就可以搞文学，搞雕塑——费钱又费时间。文学，一支钢笔就行了，但是稿费太少了。文学给我带来很大的快乐，我在意大利家里的三楼写文章，写到得意的地方，哈哈大笑。我女儿就问我你笑什么？我说写到了得意的一段，是关于家乡的事情。文学让我得到了很多的自由。我不相信别人能给我自由，我相信自己给的。我相信科学，政治讲科学，也就民主了。　　　　　
　　　　我的第一篇文学“著作”，是70多年前写在故乡老家新房子的窗板上的。大概是五岁还是四岁。全文是：“我们在家里，大家有事做。”旁边还画了几个京剧的脸谱。“稿费”很丰富，挨了一顿痛打。新屋的房子，用墨书写起来，简直“入木三分”，书法酣畅，所以70多年后的今天还留在那里。房屋的板壁是我背负的文学的十字架的那种神圣感的纪念。好些朋友问我，为什么写东西不用秘书，不用录音和电脑？我不明白写文章用秘书用录音机用电脑，怎么还能写出来。或许将军和老革命家叙述回忆录的时候需要秘书，文学是不行的，它有文字语句的讲究，有上下句音韵的节奏，有需要相当长时间才能够酝酿出来的那种情调和气氛，它不能光是讲故事，它要进入情境进入角色，要集中精神，鸦雀无声地促涌出来。要是有第二个人坐在旁边，那就受到干扰了。有一位陈恕先生，他在介绍《尤利西斯》的时候，说乔伊斯的文笔：“在文学上精心推敲，使得每一个字都有音乐的韵味。从结构上说，人物，语言和主题的陈述、再现和发展，酷似一首交响乐。此外，他还模仿音乐、声乐和乐器，精巧处理字和音节，节奏形式都是以声乐配置而精心设计的，元音、辅音、短语和节拍，经过细心安排，使之达到听觉的效果，高音及音色都和木管、铜管、打击音乐相谐调，传到听众的耳际和脑际，变成和谐音乐。他对中心赋格的处理，使行动的叙述部分，编辑在精心设计的重复的旋律中。”也就是说，他在写东西的时候想到的是音乐，音节，文字的排列。我喜欢讲究的文学，喜欢有许多层次的音乐背景的交响乐式的文学，所以有时候我故意找所谓的背景和层次来欣赏，我也如此这般地看待现实生活与人物。　　　　
　　　　黄先生对八十艺展中的家乡展览是非常重视的，提前几天就到了长沙，住到了省委的九所宾馆。其中有一栋房子都是住的先生的家人和比较亲近的人，其他的一些朋友住到湘泉酒厂的一所宾馆内。8月22日下午3点，由湖南美协举办的“湖南美术界祝贺黄永玉先生八十大寿”座谈会在九所宾馆举行。会议由湖南美协主席朱训德主持。陈白一（上图左一）等美术界的老人以及名家出席了会议。众人各自表述了自己与先生的交往渊源。　　　　
　　　　原定于会后由美术出版社请黄先生吃饭，后来因为省委领导请吃饭，故先生则先行。我等与美术出版社召集的美术界的同仁一起吃晚饭。


《黄永玉八十》　第二部分《黄永玉的柒柒捌捌》首发茶会（1）

　　　　《黄永玉的柒柒捌捌》首发茶会请柬　　　　
　　　　先生（女士）：　　　　
　　　　邀请您参加《黄永玉的柒柒捌捌》首发茶会。　　　　
　　　　聚会时间：8月23日晚8点　　　　
　　　　聚会地点：长沙市白沙古井白沙源茶馆　　　　
　　　　主办单位：湖南美术出版社、湖南经济电视台　　　　
　　　　也许这本书不怎么样，但无论如何，这个聚会也许有趣⋯；⋯；　　　　
　　　　也许这个聚会不怎么样，但无论如何，这些朋友也许有趣⋯；⋯；　　　　
　　　　8月23日晚上，由湖南经济电视台、湖南美术出版社联合策划的《黄永玉的柒柒捌捌》（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首发茶会在长沙市白沙古井白沙源茶馆举行，这是一个时尚的新书发布会，也是一个别具风味的祝寿晚会。　　　　
　　　　茶会的主台安排在茶楼的中央天井内，先生和师母、家人以及各级领导围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圆台坐了一圈，圆台下面有一个小水池，池中养着各色金鱼，环境十分舒适悠闲。茶座周围专门布置了晚会上才用的舞台灯光，还有追光灯，灯光璀璨。一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投影银幕，正在放映湖南经济台拍摄的一个黄永玉的电视片。所以，整场气氛如同奥斯卡颁奖晚会一样，场面非常隆重而热烈。天井周围的回廊用玻璃封闭，三面设有茶座，出席茶会的嘉宾分坐在周围的茶座，众星捧月一般围着先生。这完全是炒作歌星的做法，应该说在美术界还比较新鲜。先生在灯光、摄像机、照相机的包围下，境遇与当红的歌星毫无二致。这时候，先生一般不管好坏和其他，开心就好。　　　　
　　　　其间一当地美术界的朋友打电话来，在电话中表示了对黄先生不满，原因是黄先生上一次来长沙办展览的时候，没有给美术界发请柬，说连当时美术界的名人陈白一等都没有出席先生的展览。我说发不发请柬，不是先生的事情，而是主办单位的事情。比如说，今天下午美术界举办的为先生祝寿的会议，没有请你，那也不是先生的问题。他听了我的解释，比较认同我的看法。并说，以后对先生没有意见了。这位朋友就是这样，火来得容易，去也容易。听了这位朋友的话，倒使我想起了下午的会议。过去有耳闻说先生与当地美协不和，而此次所见完全不是这样。是美协与先生修和，还是先生与美协化解，不得而知。但是，他们同乡人面对自己的高人，会以另外一种宽容的态度面对往日的误解。　　　　
　　　　湖南省博物馆成立于20世纪50年代初，位于长沙市开福区，与风景秀丽的烈士公园毗邻，占地面积5。1万平方米，公用建筑面积2。9万平方米。馆藏文物丰富，尤以蜚声中外的马王堆汉墓文物、商周青铜器、楚文物、历代陶瓷、书画和近现代文物等最具特色。这是湖南省最大的综合性历史艺术博物馆，也是全国优秀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和湖南省最佳旅游景点之一。　　　　
　　　　24日早饭后，黄先生坐上了他的红色宝马Z4跑车，我们坐在后面的车上，一路跟随，向博物馆进发。　　　　
　　　　当我们一行到了博物馆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观众以及来参加开幕式的宾客。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门前的展标。本来是一件喜庆的事情，按照常规是不能用现在这个颜色的，不知何故？好在老头从侧门进没有看到。　　　　
　　　　到了博物馆，大厅里已经摆放了很多花篮。昨天晚饭后，先生已经来看过一次最后布置的情况。黄先生一眼就看到了最中间有他的照片的巨大屏风两侧，有两对用辣椒和玉米编成的花篮。一是湘西州四套班子送的辣椒篮，一是酒鬼酒股份有限公司送的玉米篮。这种材料、造型奇特的花篮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家都为这独特的创意而赞叹。因为，在他的家乡办画展，家乡父老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表达一种心意，亦可谓是别出心裁，这好像也符合先生的审美所好。可是，先生看到之后，认为花篮挡住了两侧的丈六的大画，要求把这四个特殊的花篮放到边上去，不要把画挡住。先生对他的画很重视，如果其他装饰超过他的画的话，那是不能容忍的。


《黄永玉八十》　第二部分《黄永玉的柒柒捌捌》首发茶会（2）

　　　　这次展览共有四个展厅。开幕的时候，大厅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放茶点的桌子，放着许多茶点招待来宾。旁边的书吧内，在销售一些先生的图书、画集，当然还有新出版的《黄永玉的柒柒捌捌》。　　　　
　　　　24日上午10点，黄永玉八十艺展开幕。很多人因为没有请柬早早就从各地赶过来，在门外面排队等候入场。本来博物馆大厅空间很大，但前来看画展的人非常多，加上大厅是酒会和售书现场，中央摆了一圈吃的喝的，所以，空间一下变得很拥挤。场内，参加开幕式的来宾接踵摩肩，行动很不方便，这种情况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这次展览在开幕前的造势，在当地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吸引了很多社会公众，很多人都想在第一时间目睹这位家乡的明星。另外，人们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黄永玉先生近几年的新作，还可以在第一时间购买到刚刚出版的《黄永玉的柒柒捌捌》，更有机会让先生签名留念，这些因素使它成为一个性价比很高的展览，也造成了开幕当天前来看画的观众爆满的局面。　　　　
　　　　湖南省的一些领导出席了展览的开幕式。开幕前，先生一直陪这些领导在贵宾室休息。完成了开幕礼仪后，先生又陪他们看展览，所到之处，人潮拥动。大概到11点左右的时候，先生送别了领导，来到了开幕大厅，开始签名售书。　　　　
　　　　签名售书是展览开幕以来的又一个高峰。先生刚一出场，人们就围了上来，许多观众拿着刚刚买来的大小不一的有关先生的书或画集，排队请先生签名。　　　　
　　　　快到12点的时候，大家都集中在厅里等待宣布新书签售结束。这时候先生已经在厅里转了一圈回来，对我们说：“走！”于是大家跟在他后面一起离开。　　　　
　　　　因为我们北京来的几个人约好去湘泉宾馆吃饭，中午就没有跟先生在一起。结果到了湘泉宾馆，又被铁路公司的一位副总拉到另外一家分店吃饭。这时候公安身份的来子说了发生在博物馆贵宾厅的一件事，他因为其身份，加上在专业范围内的经验，所以，不管什么场合，他都可以在先生身边，所谓的“贴身”是也。　　　　
　　　　来子说，今天差一点要坏事，老爷子急了。原来是在贵宾厅的时候，有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看到黄先生拿烟斗，就来告知黄先生在贵宾厅不能抽烟，连续说了两次，到第三次的时候，老爷子急了，大怒，并说（展览）不开了。旁边陪同的领导大吃一惊，赶忙过来解围，平息了老爷子的怒气。　　　　
　　　　下午，再见到先生的时候，他就像讲故事一样讲了来子所说的那段在贵宾厅发生的事情。先生讲了一段故事，说某人准备在路边撒尿，来了一位警察，说不许随地小便，否则要罚款。此人说，没有撒尿。并说，不撒尿，就不能拿出来看看。警察无奈。众人听后大笑。先生说，我手上拿着烟斗，没有抽烟，那位服务员先后来过三次，让我不要抽烟。到第三次，才急了，说不开展览了。先生说，当时边上的省委领导也着实吓了一跳。　　　　
　　　　24日晚上，在省委招待所的六号楼举行了盛大的祝寿宴会。宴会厅的设计和布置者，是九所宾馆的副总，也是一位画家。据接待科的科长讲，这位副总曾经设计了很多重要的宴会。席间除了两位省领导以外，还有中组部副部长欧阳淞，凤凰县委书记，湘西州委书记，以及省委的秘书长、副秘书长等，先生全家以及北京来的陈岩、柳运宠、许化池以及一位黑蛮的日本朋友。黄先生后来谈到这位日本朋友，说他很有意思。他曾经到过万荷堂，看到万荷堂的苍蝇很多，所以，在法国旅游的时候，就买了6个日本产的捉苍蝇的笼子，先寄到香港，再转寄到北京，结果捉到苍蝇都放不进去，完全没有用。我说，这个日本的苍蝇笼子可能不适用于中国的苍蝇。但不管怎样，也是友人的一片心意。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大家先后向先生和师母敬酒，点生日蜡烛，切蛋糕等等程序按部就班。　　　　
　　　　25日8点，来到餐厅，问候先生之后，先生的第一句话就说，昨天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吃饭忘了叫上小雷（雷振方，荣宝斋副总经理），实在是不应该。看得出，他心里很难受和自责。我说，其实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人也私下议论了这件事。柳运宠说，黄先生请谁有请谁的道理，不请谁自然有不请谁的道理。我们都认同他的说法。我对黄先生说，昨天我们想跟您提这件事，但没敢提。先生说，要是你们提一下就好了。　　　　
　　　　后来，在见到雷振方之后，先生当面向他表示了歉意，并且说了好几次。　　　　
　　　　黄永玉八十艺展座谈会25日上午9点30分在九所宾馆会见厅举行。参加会议的人很多，基本上都准时到了。其中很多是参加美协祝寿会的当地美术界的名流，北京方面也有一些人参加。　　　　
　　　　这次的座谈会由省委宣传部主办，美协主席朱训德主持。　　　　
　　　　座谈会的发言与祝寿会不同的是，大家更多的集中在对先生艺术的评价，甚至提到一些具体的作品。特别是一些非美术专业的专家，则从文学等其他领域，论述了他多方面的成就。　　　　
　　　　会议原定到11点半结束。在11点的时候，我问朱训德有没有安排午饭，如何安排。他说不知道，要问问宣传部来的那位处长。他问完后告知我，没有安排午饭。我说这样可能不合适，就找到小七，和他商量，希望能由我们自己安排与会的代表吃午饭。他说他也做不了主，就把黑蛮找出来一起商量。我和他说了我的想法，他说这完全应该，说由黄家来请。我说就以先生的名义来请吧，由他说好。回到会议室，我与先生说了，他也同意。我就告诉朱训德，希望他在会上通知大家一下，这样，会议可以延长到1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