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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音乐江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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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忧伤使和我
一起的人都忧郁
我应该在什么寂寞的地方独自狂放
姿容丰雅使觐见我者
一并怀古
我应该在什么都不是的地方独自诞生
气势奔涌使凡者
黯然哀愁生命
我应该在什么都是的地方独自坐化
怀揽云天使伟人
感到我是一个伟人
——《自嘲,1986。2》
2003…10…16
《我的音乐江山》 天才及疯狂的冷漠十二个第一次(1)
一九九二年,成都,岷山饭店,顶层。
窗外的霓虹隐隐约约,像是很远,又像很近。屋里一片黑暗,好一阵,才能看出几根巨大的花岗岩柱子,分割开几百平米的空间。那么多的包厢中,闪动着诡谲的,狡诈的,快活的眼神,各种亮银夜装的女子穿梭其中,像一群在虎鲨嘴边嬉戏的小鱼。
这是成都几百家舞厅中最豪华的一家。
靠墙的座位上,王晓京和我已经坐了很久了。我们要来考察一个歌手,如果成功,就要把她带到北京去。王晓京倾尽全力,纠集了全国著名的音乐人,给那英弄了张专辑,眼看就要录音了,但那英变卦,情势一下子变得很尴尬。这张专辑占了他不少流动资金不说,流行音乐是个方兴未艾的行当,眼看就要席卷而狂火了,王晓京是不能让别人抢走第一桶金的。
我虽然才跟他不到一年,也比较了解这一点。
她来了,王晓京在我耳边,神秘地说。
就是她?我说。
歌手从一片混浊的黑暗中闪出,穿了一件碎花长裙,娇小的身材在隐藏的怪兽眼光中盈盈一闪。乐队按部就班地,疲惫地拉着弹着敲着。几乎快要听腻的《梦醒时分》,那个前奏我刚练过。歌手轻轻握着话筒,在巨大的柱子间,在微弱的顶灯下,轻启朱唇,娓娓唱来。一时间,我有点微醺。包厢中响起了很热烈的掌声。还有花篮,争先恐后朝歌手身前涌过去。暧昧的灯光下,那些鲜花异常生动活泛。歌手见惯不惊地捧着,朝我们走过来。
这是陈琳,这是洛兵,王晓京介绍说。
老乡啊,多多照顾,陈琳简单地说。
唱得挺好,我说,就是有点疲。
可不是吗,天天都唱这些,陈琳说,我去卸装,你们先坐一会儿啊。
冷静,聪明,不卑不亢。这是我对陈琳的第一印象。
怎么样?王晓京看她渐渐走远,转头对我说。
我沉吟不语。他心里已经通过了,之所以还要问我一句,无非是为了求得更加明确的肯定。
很不错,我说,她很明白自己该干什么。
我是问她唱得怎么样,王晓京说。
基础很好,乐感很好,音色大众化,应该很有商业性,我说,你想想看,成都第一歌星,能差吗?
九二年,成都的舞厅可能在全国排名第一。从成都出来的歌手,后来有一大帮成为了流行音乐新生代的主力军。而王晓京,正是通过指南针乐队的极力推荐,才带我来考察陈琳的。
她唱得出来吗?王晓京又问。
能,我说。
第二天,我们跟陈琳一起吃了个饭,洽谈了一些具体的事宜。王晓京没有准备合同,因为没有必要。到北京去混,让事业更进一步,是每个歌手都梦想的,所以陈琳很爽快地答应了。指南针大概也给她灌输了不少王晓京如何重用他们,培养他们的事情。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一个统一的方向运转着,虽然有些仓促,但那个时候,在中国大陆,流行音乐刚刚起步,谁能奢望有多么严格,科学的游戏规则,让大家按部就班地玩呢。我不认为这以后会有什么麻烦,至于以后会怎样,也不是我能去预测的。
回京的火车上,王晓京一直很兴奋。
你抢到了一块金砖,我说。
大把大把的钱就要像水一样哗哗地出去啦,王晓京苦着脸唏嘘道。
更大把更大把的钱,就会淅沥哗啦像冰雹一样砸在你头上!列车冲过秦岭的时候,我迎着过道里的穿堂狂风,大声地喊起来。
这是我让王晓京带入这一行后,第一次,真正参与了重要专辑的策划,重点歌手的选拔。
晓京,对不起,王迪颓丧地说,她不行。
不行?王晓京有点气急败坏,陈琳不行?
唱歌厅,唱坏了,王迪叹息着,挺好的嗓子,对新歌没感觉。
怎么可能?王晓京嚷嚷起来。
他是真的急。如果还不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有罗琦,但那是另外一个套路的,唱不了这张专辑。要找别的歌手,没有名气的,他没有那个精力去发掘,有点名气的,他已经信不过了。我理解他。他是真想做事,而不是单单去抱金砖,淋金雹。
你来听听吧,王迪心事重重地说。
王晓京开着那辆号称北京摇滚吉普的白色夏利,沉默不语,驶向百花录音棚。百花是当时全北京数一数二的好棚。王晓京在这里录了摇滚北京,又花钱让指南针挥洒一番拳脚,录了一张叫好不叫座的fusion。他把陈琳也定在这里,充分表现了对她的重视。
陈琳脸色如常,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开始进唱。她很认真,但我觉得她没有放开,感觉也没到位。听王迪讲,这还是唱扒带歌那种路数,她没有意识到这些歌已经属于她自己了,是她以后要用来打江山扬名立万的作品。她应该确立自己的风格,应该让别人一听,就说这是陈琳,别无二家。
这也不能太怪陈琳,九二年,毕竟太早了。那个时候除了艾敬,别人很少这样给歌手做原创作品专辑,我们也没意识到,正在做一件对将来很有意义的事。
出来吧,王迪气馁地说。
感觉怎么样?王晓京淡淡地问。他知道不能着急。
也没什么吧,就是……还没找到感觉,陈琳静静地坐下,慢条斯理说。
一个礼拜了,全都白唱了,王晓京叹息着。
陈琳抱歉地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我的音乐江山》 天才及疯狂的冷漠十二个第一次(2)
你现在需要的是读词,明白么,读,词!王迪激动起来,你要沉浸在歌词里,才知道怎么调动情绪,只有感染了自己,才能感染别人。怎么唱我可以教你,但这种领悟,我是教不来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可以来试试,我可以一首一首告诉你,哪些情感需要展现,需要迸发,我说。这张专辑,我写了九首词,我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王迪要的是什么,想让陈琳达到的又是什么。
嗯……陈琳轻声说,我回去好好想想吧。
先休息几天怎么样,晓京?王迪说,等她好好领会了,再来。
原先录的那几首呢?王晓京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棚一天一千五,他舍不得全都打了水漂。
没法儿用,王迪看着陈琳走出去,小声说,要再不行,就得换歌手了。
回到三元桥,一下车,周笛们已经围上来了。
怎么样?他们急切地问。
快被开除了,陈琳有点委屈。
没事儿,你能唱得更好,我说,不过得好好练。
大家都给出出主意,王晓京说,咱不能在王迪面前丢脸,是不是?
我一定会努力,陈琳笃定地说。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吃完饭,指南针就聚集在中间大屋里,开始给陈琳上课。周笛最凶残,最不留情面。郭亮最婉约,最细致。苑丁乐理基础深厚,时不时在曲式上给予一些指点。郑朝晖插不上什么话,就逗逗趣,也挺好玩。
陈琳扯着嗓子,毫不保留地一首首练起来。所有人都很严格,不行就重来,没什么好说的。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在欺负陈琳。好些乐句明明不错,周扒皮还是觉得不好,还得重来。没办法,歌是他写的,谁都不能反驳。有时候为了消遣陈琳,他们故意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好,弄得陈琳无所适从。我很佩服陈琳的刻苦劲儿,她从不抱怨,即使明白被消遣,也是假装生气嚷两嗓子,然后老老实实继续练。他们在成都就合作过很久,有种特殊的亲密感。
一天天过去,陈琳对作品越来越熟,也越来越有感觉。指南针还不满足,又催她练。等到所有人对那十首歌都彻底厌倦了,一听就要吐了,才决定放陈琳去录音。
我就不信了!周扒皮得意地叫嚣:这次王迪还敢说不行?
我很赞同他。如此严厉的要求下,再不通过,那是瞎掰了。我们最近的意见很一致,比如陈琳在某些歌曲上的演唱方式,还比如我们对主打歌的看法。我跟他都希望把我们合作的一首《温柔的距离》作为这张专辑的主打歌,而王晓京非要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作为第一主打。
我们这么主张,是因为《柔情》不是我俩的原创,原作者是丁原。我们还认为这首歌太简单,太不艺术,不能代表我们的水准。
王晓京为此事,跟我们争吵了很久,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在一件事上这么雷打不动,难以变通。
很久以后,当《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成为经典,而《温柔的距离》已经被遗忘的时候,我才明白,王晓京是对的。我们做的是给老百姓听的流行音乐,而不是给音乐学院学生听的艺术歌曲。大众只需要听好听的,简单的,上口的,最好他们能在卡拉OK嚷嚷的歌,我们实在不能对他们有太高的要求。
这首歌,我跟周笛虽然修改了很多地方,周笛把一首民谣修改成了POP,而我把一个简单的你爱我我爱你修改成了都市怨妇心理,但是,丁原应该占据很大的比重。副歌的旋律是丁原的,歌曲的名称是丁原的。从这两点上说,他应该是第一作者。但出版的时候王晓京说,你们修改的份量大,就把你们的名字放在前面。于是,后来所有涉及到作者的时候,都是:作词——洛兵,丁原,作曲——周笛,丁原。其实应该是:作词——丁原,洛兵,作曲——丁原,周笛。
我对此事耿耿于怀。北京音乐台颁发九三年十大金曲时,我就向组委会提过。组委会很明戏,把奖金分成四份,丁原两份,我跟周笛各一份。这才尊重了事实。我并不想在这首作品上沽名钓誉,我后来总要对别人说,我的代表作不是这首歌。他们不信,你火的,不就这首么?我真是有口难辩。我想,这个荣誉该到了更正的时候了。它更多属于丁原。
这是我第一次,为流行歌手如此度身定做作品。
王迪满脸怀疑,让陈琳走进录音间。陈琳很平静地进去了。我干脆拉着王晓京到屋外晒太阳,眼不见心不烦。
不行,还得盯着。王晓京说。
不用了,我说,一会儿王迪会主动来找你的,咱俩先抽根烟。
不到半个小时,王迪兴冲冲拉开门:晓京,好,好!
什么好啊?王晓京明知故问。
陈琳啊,简直变了个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琳越来越到位。王迪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大的感觉把握住了,就开始在各种细节上细抠,力求做出形神兼备,内外俱佳的音乐。这也让我得益非浅。多年以后,我甚至更极端,在技巧和个性不能两全的时候,我会抛开技巧,甚至音准,追求个性。当然,整体的水准不能低过底线。艺术就是各种程度不同,性质不同的缺陷,我庆幸自己终于搞懂了这个道理。
王迪和陈琳的合作也越来越有意思。两个人心意相通,达到了制作人和歌手一种相当的默契。陈琳知道王迪想要什么,王迪也知道陈琳能够达到哪种要求。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但周围的人不再紧张,而是很欣慰,配合,也很愉快。
晓京,我以后也要当制作人,我说。
《我的音乐江山》 天才及疯狂的冷漠十二个第一次(3)
你啊,再等等吧,王晓京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助长我的骄傲心理,总是在业务上对我异常苛刻。
但与此同时,王晓京是很看重我的。他后来养成个毛病,不管什么歌,都想让我来改一下歌词。明明有的词曲搭配已经相当不错,但是不经我的手,他就觉得不踏实。这让我在跟他合作的几年里,经常要负责很多歌手整张专辑的歌词,陈琳,罗琦,陈红,刘海波,冯敏,都是如此。有时候他的这种固执会引起了一些作曲者的不满,比如三宝,又比如录制《摇滚北京》时的某些乐队,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在演唱田昀作曲的《永远找不到爱你的方式》时,陈琳遇上了难题。这首歌有点布鲁斯风格,王迪也编得比较蓝调,这在当时还比较新颖,她不会,我们也不好责备她。
王迪这次不着急了,他明白,陈琳应该有这个实力,如果她理解了这种风格的话。
我跟王晓京在百花外和几个前来洽谈合作的朋友喝了好一阵子酒,晕晕乎乎回到录音棚。陈琳出来了,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王迪一个人闷头听着。
怎么样了?我问王迪。
还是不行,王迪说。
我跑到录音台前,借着酒劲说,陈琳,我来告诉你怎么唱。
陈琳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我。我没管那么多,在众人怀疑的眼光里,扭摆着,跳起我心目中的那种蓝调的节奏,给陈琳哼哼着。
你知道么,这一句,应该这样处理,那几个小节,要这么处理,我边跳,边唱,边气喘吁吁地说。
陈琳忍不住笑,后来渐渐不笑了,用心盯着我。
我全身心都在释放。我一直在寻找一种释放自己,实现自我的方式。写词肯定远远不够,但王晓京并不支持我到台前,我看来是当不了歌星了。这一次,就成了我少得可怜的表现自我的机会。
我唱了两遍,也跳了两遍后,停下来。
王迪,是这样的吗?我说。
靠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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