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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接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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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她问。
“你知道我的意思,”梅森执意说下去,“他们有没有问你怎么拿到那把枪?”
“我怎么拿到那把枪?”她问。
“是的,”梅森说,“哈里森·伯尔克把枪给了你,你知道,那就是你需要给
他打电话的原因——告诉他杀乔治·贝尔特用的就是他的枪。”
德拉·斯特里特的铅笔飞快地在笔记本的页面上划动着。
“我敢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爱娃·贝尔特严肃地说。
“啊,是的,你知道,”梅森对她说,“你打电话告诉伯尔克出了事,他的枪
牵涉进去了。这枪是他的一个叫米切尔的朋友给他的。他当即开车去接米切尔。他
们两个人躲了起来。”
“哎呀,”她喊叫起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儿,真新鲜呢。”
“这样下去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的,爱娃,”梅森对她说,“因为我见哈里森·
伯尔克了,还有他签名的条子。”
她突然惊愕不已,僵在那里。
“你有他签名的条子?”她问。
“是的。”
“我以为你只是我的委托律师。”
“做你的律师和持有伯尔克的条子有什么矛盾?”他问。
“没什么,只是如果他说他给过我枪,那他是在撒谎。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
把枪。”
“那么事情就更简单了。”梅森说。
“什么让事情更简单?”
“你会明白的,”他告诉她,“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澄清另外一两点。
你拿到你的包时,它是在你丈夫的桌子里。你记得吗?”
“你什么意思呀?”她低声谨慎地问。
“我和你在那儿的时候,”梅森说,“你拿到你的包。”
“啊,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是晚上早些时候放到桌里去的。”
“好的,”梅森说,“现在,就我们4 个人,你认为开枪时谁和你丈夫在那个
房间?”
她简单地说:“你在。”
“好的,”梅森说,声音里没有一点急躁,“还有,开枪前,你丈夫正在洗澡。”
第一次,她显出不安:“这我不知道。你在那里,我又不在。”
“是的,你知道,”梅森坚持道,“他在浴缸里,然后出来,披上浴袍,甚至
都不等擦干身体。”
“是吗?”她机械地问。
“你知道是这样,证据也表明是这样。如果他还在浴缸里,你认为我是怎么能
进去见他的?”
“哦,我猜是仆人让你进去的,不是吗?”
梅森脸上浮出微笑:“仆人不这么说,是吗?”
“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全部事实就是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你和伯尔克出去了,”梅森说,语调很慢,“后来你回来。你没有带包。你
是穿着夜礼服,是吗?”
“是的,那时我没拿包。”她说道,突然咬住嘴唇。
梅森对她撇嘴笑着。
“那么,”他说,“包是怎么到你丈夫的桌子里去的呢?”
“我不知道。”
“你记得你给我交钱时我给你的收据吧?”梅森问。
她点点头。
“它们现在在哪儿?”
她耸耸肩膀。
“我不知道,”她说,“我把它们弄丢了”。
“那便是证明。”梅森说。
“证明什么?”她问。
“证明你杀了他。你不愿意说发生的事情,所以让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你一直在外面和伯尔克一起。你回来时,伯尔克在门口和你分手。你丈夫听
到你回来了。他当时正在浴缸里。他怒火冲天,从浴缸里跳出来,随手拿起浴袍披
上。叫你去他的房间。你进去后,他叫你看两张收据,那是你不在时他在你的包里
找到的。上面有我的名字。我去过那里并且跟他说了我不想让《轶闻纵览》披露什
么秘密。他便据此推断,知道我是谁的委托律师了。”
“真是闻所未闻啊!”她说。
他对她咧嘴笑着:“啊,是的,你已有所闻了!你知道要摊牌了,就朝他开了
枪。他倒下了,你冲出那个房间,不过你做得非常巧妙。你把枪扔到地板上,知道
追到哈里森·伯尔克后就不会再查下去了。你想把哈里森·伯尔克扯进去,这样他
将不得不保你不受牵连。你把我扯进去也是这个原因。
你下楼打电话告诉伯尔克出事了,说他的枪会被找到,让他最好出去藏起来,
并且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不断给我钱,让我继续把这件案子办下去。
“然后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到那里。你对我说你听出和你丈夫在房间里的那
个人的声音是我的声音,这样做是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还因为你想嫁祸于人,这
样你便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披露这件事,而我则找不到证人证明案发时我不在现场。
“你算计着如果能把我和哈里森·伯尔克两人都拖进来,我们会在解脱的同时
把你也解脱出来。你估计我会忙起来并想方设法把事情解决,有伯尔克在背后给我
以财力的支持,另外,我本人身处险境这个事实也是对我的一种激励。
“你估计你可以假装没意识到你在多大程度上控制我,所以你说你听出和你丈
夫在一个房间的那个人的声音是我的声音。
“同时,你还估算如果你处于不利境地,他们开始对你施加压力时,你就把全
部责任推给我,让伯尔克和我鹬蚌相争。”
她盯着他,现在她面如死灰,眼睛也由于惊慌而暗淡下来。
“你没有权力那样说。”她竭力指责道。
“我什么权力也没有!”他说,“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他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以为昨天夜里你被问话时我在干什么?”他说,“我
和哈里森·伯尔克联系过,和女管家也联系过。女管家极力想保护你,可是她知道
你和伯尔克一起回来,还有你丈夫在你上楼时叫你。她知道他晚上早些时在找你,
他拿了你的包,发现那两张有我签名的收据。
“当初你拿到没有你名字的收据时,你认为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你忘了我的
名字签在上面,这样,你丈夫知道我正办的案子,又发现你钱包里的收据,他就知
道你就是那个女人。”
她的脸现在开始扭曲:“你是我的律师。你不能利用我说给你的全部事情编造
故事对我反戈一击。你必须忠于我的利益。”
他挖苦地笑了。
“我设想我应该端坐在那儿由你把我拽进凶杀案里去,这样你便一身清白,逍
遥自在,嗯?”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要你忠于我。”
“由你来谈忠诚真是太滑稽了。”
她又为自己做出另一番辩解:“你说的是一大堆谎言,”她指责说,“你还是
没有证据。”
佩里·梅森伸手拿帽子。
“也许我不能证明它,”他说,“但是你这一夜在地方检察官面前胡言乱语。
我现在要去发表声明,让他们对这个案子的真实情况有个全面了解。
什么打电话给哈里森·伯尔克说枪的事啦,什么告诉他出去避风的事啦,为了
阻止你丈夫发现你和伯尔克的的私情你所持的动机啦等等,警方会很高兴有意外收
获的。”
“但是我并没有从他的死里得到什么。”
“那是另一件做得圆滑的事情,”他冷冷地说道,“就像你做的一切事情:表
面十分圆滑,看上去无懈可击,可要真的蒙混过关还不够功力。那份遗嘱的伪造干
得不错。”
“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他匆匆说下去,“要么你丈夫对你说过你没有继承权,
要么就是你在他的保险柜发现了遗嘱。不管怎样,你知道了遗嘱的内容,也知道遗
嘱保存在哪儿。你试图想个办法让遗嘱无效。你知道如果你把它毁掉,那也不会对
你有任何好处,因为卡尔·格里芬和阿瑟·阿特伍德——他的律师已经见过那遗嘱。
如果遗嘱失踪,他们会怀疑你。
“但是你估算如果你能设计叫格里芬按遗嘱内容宣称自己的继承权,然后你证
明遗嘱是伪造的,那么格里芬将陷于一个可疑的境地。所以,你着手伪造那份你丈
夫已写好的遗嘱,故意伪造得很拙劣以使人们容易地看出伪造的痕迹。你一字一字
地照抄下来。然后你把伪造的遗嘱藏到一个你随时可以拿到的地方。
“当你把我带到那所房子里,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你装作极度惊恐。
你没有走近尸体。当我忙着查看现场时,你拿到遗嘱原件并把它销毁。同时又
伪造了一份。自然地,格里芬和他的律师进了圈套,但他们还得宣称这遗嘱是乔治·
贝尔特亲笔写的遗嘱原件,因为他们知道具体内容。
“实际上,这份伪造是如此拙劣,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叫一个字迹专家来验证其
真伪。他们现在已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因为他们已经呈请将遗嘱备案而且还宣誓证
明其真实性。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做得真妙。”
她慢慢站起来。
“你得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个。”她说,但声调已明显软弱无力并且还稍稍
颤抖。
梅森对德雷克点头。
“去隔壁房间,德雷克,”他说,“你会看到维奇太太在那儿。带她出来让她
证实我说的话。”
德雷克的脸像是戴了面罩一般毫无表情。他起身走向通往套间的门,打开了它。
“维奇太太。”他叫道。
一阵衣服沙沙作响的声音。
维奇太太,高高瘦瘦的,身穿黑色衣服,走进房间,两只暗淡的眼睛直直盯着
前方。
“早上好。”她对爱娃·贝尔特说。
佩里·梅森突然又说:“等一下,维奇太太。在你对贝尔特夫人讲话之前我还
有另外一件事要弄清楚。请你再回到那个房间等一下,好吗?”
维奇太太转身走回那个房间。保罗·德雷克疑惑地扫了佩里·梅森一眼,把门
关上。
爱娃·贝尔特向门口走了两步,然后突然身子向前倾倒。
在她快要摔倒时,佩里·梅森抓住她。
德雷克走上前抬起她的双腿。他们一起把她抬到床上放下。
德拉·斯特里特放下铅笔,小声惊叫了一下,把椅子往后一推。
梅森几乎是恶狠狠地转向她。
“呆在那儿!”他说,“把说的话全部记下来!一个字也不要漏掉!”
他走到脸盆架前,把一条毛巾在冷水里湿了湿,然后扔在爱娃的脸上。
他们把她的衣服从前面解开,用毛巾拍打她的胸脯。
她喘着气苏醒过来。
她向上看着梅森,说:“求求你,佩里,帮帮我。”
他摇摇头。“你要还欺骗我,”他说,“我帮不了你。”
“我会和盘托出的。”她哀嚎道。
“那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说的那样,只是我不知道维奇太太也知道这个。我不知道还有人听见
乔治叫我或是听到枪声。”
“你朝他开枪时离他多近?”
“我在房间另一边,”她机械地答道,“老实说,我并不打算要这样做的。我
只是出于冲动而朝他开了枪。我拿这把枪是预防万一他攻击我时用作防身自卫的。
我害怕他会杀了我。他脾气暴躁。我知道如果他有朝一日发现哈里森·伯尔克的事,
他会做出要命的举动来。我意识到他发现了,就把手枪攥在了手里。当他向我扑过
来时,我尖声喊叫并开了枪。我想我把枪就丢在那儿的地板上。可当时我也不知自
己干了什么。说实话,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把伯尔克扯进来。我当时惊慌失措根本
没想什么。只顾跑了出去。
“我不是傻瓜,我也知道事情将对我多么不妙。尤其是想到我和哈里森·伯尔
克由于比奇伍德酒店谋杀一案而招致的那一堆麻烦。
“我只是盲目地在雨里跑着,心里一片茫然,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我记得在经
过门厅衣架时抓了一件外套。不过可见我当时多么惊慌竟没拿自己的衣服。我的衣
服也在那儿,可我抓了一件卡尔·格里芬有时穿穿的旧外套。
我披上衣服,一直跑着。过了一会儿我缓过神来心想最好给你打电话。那个时
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否已死。但我知道如果我一旦不得不去面对他,我只想叫你跟我
一起去。
“他没有追我,所以我担心我已经把他杀了。这真不是预谋的,只是一时冲动。
他找到我的钱包把里面翻了一遍。他有这个习惯,想找到什么信。
我才没那么蠢呐,把信放在那里边,不过我确实把那两张收据放在里边了。
他就据此做了推断。
“我回来时他正在洗澡。我想他听见我回来了。他爬出浴缸,裹上一件浴袍,
开始大声叫我。我上楼后,见他手里正拿着那两张收据。他怒不可遏地说我是和哈
里森·伯尔克一起的女人,接着他又对我横加指责,说要把我扔出去,一分钱也拿
不到。我也歇斯底里起来,抓出手枪就把他杀了。我到那个杂货店正准备打电话给
你时,突然想到得有人在我后面给我支持。我自己没什么钱了。我跟你说过。钱都
是我丈夫拿着,一次只给我一点儿。我知道遗嘱是以卡尔·格里芬为受益人的,我
担心在遗嘱检验期间我不会从家产里得到一分钱。我知道哈里森·伯尔克害怕自己
的名字搅到这件事里,可他不会给我钱。我必须要有钱;我得让一个人作我的经济
后盾。
“所以我打电话给哈里森·伯尔克,有意把他扯了进来。我告诉他出了一件事,
牵涉到了他的枪。说我不知道杀贝尔特的人是谁,但我确切知道扔在地板上的枪是
他的。
“这番话在你这儿不会有什么作用,可在伯尔克身上立竿见影。伯尔克一下子
乱了方寸。
“我跟他说他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可能的话,赶快躲起来,不要露面,这
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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