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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接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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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还有人也在使用这类暗号。”
佩里·梅森大笑。
“你真是青春不老啊!”
“其实,”哈里森·伯尔克说,带着尊严,“不到一个小时之前,贝尔特夫人
还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她遇到很大的困难,需要马上筹措1000 美元。
她要我帮助她,她没说钱要干什么用。”
梅森吹了声口哨。
“这个,”他说,“就不同了。我还担心她不会让你出钱呢。我不在乎你怎么
出力,但我认为你该帮着助一臂之力。我认为你干的活儿丝毫不亚于我为她干的活
儿,这场奋战现在需要钱。”
伯尔克点头:“半个小时后回来,我会告诉你结果的。”
梅森走向门。“好吧,”他说,“就半个小时吧。你最好拿现金。因为你不想
有什么支票经过你的银行帐户,万一我做的事情或者关于我代表谁这类问题被曝光,
不致牵连你。”
伯尔克把椅子向后一退,以政治家的姿态试探性的做出伸手的动作。佩里·梅
森没看这只手,或者,他懒得理它,大步走向门口。
“半个小时。”当他走到门槛处时,强调了一遍,然后从后面猛地把门拉上。
当他伸手抓车门把手时,一个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梅森转过身来。
“我想做个采访,梅森先生。”他说。
“采访?”梅森说,“你到底是谁?”
“我叫克兰多,”那人说,“《轶闻纵览》的记者。我们对名流们的行踪感兴
趣,梅森先生。我想就你和哈里森·伯尔克的谈话内容做一采访。”
佩里·梅森缓慢而谨慎地从车门把手上抽回手,转动脚根,打量眼前这个人。
“这么说,”他说,“你们这帮人准备用这种战术,是吧?”
克兰多继续以其厚颜无耻的目光盯着梅森。
“别逞强嘛,”他说,“因为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处。”
“它会的。”佩里·梅森说。他测好距离,猛然一记左直拳打在那张正咧着笑
的嘴上。
克兰多的头猛向后仰,他摇晃两步,然后像个饭袋一样倒下。
过往的行人停步看着,很快聚成一群。
梅森对他们视而不见,转身打开车门,钻进去,把门“砰”
地关上,脚踩油门,车子很快汇入车流中。
在附近的一个杂货店里,他给哈里森·伯尔克的办公室打电话。
当伯尔克接过电话时,他说:“我是梅森。伯尔克,不要出门,最好找个人做保
镖。我们说的那家报纸已经有几个壮汉在附近转悠,时刻准备闯入你的事情里不择
手段进行最大的破坏。当你把给我的钱弄齐后,派信使送到我办公室来。找个你可
以信赖的人,不要告诉他包里是什么东西,放在信封里封好,叠成像信纸那样。”
哈里森·伯尔克正准备说什么。
佩里·梅森凶狠地把听筒摔到挂钩上,大步走出电话间,回到车里。
7
一场大风正从东南方呼呼地刮来。夜空里,铅色的云团慢慢压过,大滴大滴的
雨点开始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水洼。
风在佩里·梅森住的公寓楼房四角上猛吹着。一扇窗户仅开了半英寸,但钻进
来的风已足够卷起窗帘呼呼飞扬。
刺耳的铃声将梅森惊醒,梅森从被子中坐起来,伸手在黑暗中摸电话,抓起听
筒放到耳边,说了声:“喂?”
电话里传来爱娃·贝尔特急促的惊恐万状的声音。
“谢天谢地可找到你了!马上开车来!我是爱娃·贝尔特。”
佩里·梅森仍然睡意未消。“来哪儿?”他说“什么事?”“出了件糟糕的事,”
她说,“别来我家,我不在那儿。”
“你在哪儿?”
“我在格里斯沃大道上的一个杂货店。顺着大道开,你会看到杂货店里亮着灯。
我在门口。”
佩里·梅森完全清醒过来。
“喂,”他说“以前我接过深更半夜来的电话,他们的目的是想绑架我,咱们
得搞清楚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花招。”
她在电话那头大叫起来。
“喂,别他妈的这样谨慎好不好!马上来这儿。我跟你说我麻烦大了。
你不是听出我的声音来了吗!”
梅森平静地说:“是的,我知道了。你第一次来我办公室的时候用的什么名字?”
“格里芬!”她尖声说。
“好极了,”梅森说,“我就来。”
他穿上衣服,往臀部口袋里插把左轮手枪披上一件雨衣,扣上一顶帽子,低低
地压在额头上,关掉灯,出了公寓。他的车停放在车库里,他把车发动着,发动机
还没完全热,就开着钻进雨中。
转过街角时汽车发动机突突作响,并发出逆火的声响。梅森让风门开着,脚踩
油门。雨打在挡风玻璃上。雨滴打着人行道,在车灯的照耀下好像飞珠溅玉,煞是
好看。
在通过十字街口时,梅森也不管路上有没有别的车,只管加速开了过去。
他向右拐上了格里斯沃大道,开了一英里半后,速度放慢开始寻找灯光。
他看见她站在一家杂货店前。她穿着外套,但没戴帽子。她全然不顾正下着的
雨,头发已湿透了。她两眼大睁着,很是害怕。
佩里·梅森猛踩刹车,把车停下。
“我还以为你永远也到不了了。”她说。他为她打开车门。
她钻进汽车里。梅森看见她穿着夜礼服,脚穿缎面鞋子,套着一件男人的外衣。
她浑身湿透,水往脚下直滴。
她盯着他,脸色苍白,说:“开到我家去。快!”
“什么麻烦?”他又问。
“我丈夫被人杀了。”她颤声说。
梅森按亮车里的顶灯。
“别开灯!”她说。
他看着她的脸:“给我说说情况。”他的语调十分平静。
“你能把车开起来吗?”
“我得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回答,几乎是漫不经心地。
“我们得在警察到之前赶到那儿。”
“为什么?”
“因为我们必须这样。”
梅森摇摇头。“不,”他说,“在我知道确切情况之前,我们不会跟警察见面。”
“哦,”她说,“太可怕了!”
“谁杀的他?”
“不知道。”
“那么,你知道什么?”
“你能不能关掉那该死的灯?”她叫道。
“在你给我讲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他坚持说。
“你让它开着干嘛?”
“可以把你看得更清楚,亲爱的。”他说,声音里却没有半点幽默,神态阴冷。
她疲倦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可能是哪一个他一直在敲诈
的人。我可以听见楼上他们的声音。他们都动了肝火。我就走到楼梯上去听。”
“你能听到他们说的话吗?”
“不能,”她说,“只能听到只言片语。我听得见他们互相诅咒的声音。
好长一段时间才听见一个字儿。我丈夫还是那种冷酷、嘲讽的声调。另一个人
抬高了声音,但又不是大喊大叫,他时不时地打断我丈夫。”
“然后呢?”
“然后我爬上楼梯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她停下,喘口气。
“好,”梅森催道,“继续说。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说,“我听见一声枪响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只一声枪响?”
“就一声枪响,再就是身体倒下的声音。哦,太可怕了!房子却被震动了!”
“好,”梅森说,“从这儿接着往下说,这之后你做了什么?”
“后来,”她说,“我转身就跑了。我害怕。”
“你跑到哪儿了?”
“到我房间。”
“有谁看见你了吗?”
“没有,我想没谁看见我。”
“那你干了什么?”
“我在那儿等了一分钟。”
“你听到什么吗?”
“是的,我听到那个开枪的人下楼梯跑到外面。”
“哦,”梅森不舍地说,“然后发生什么事?”
“然后,”她说,“我想我必须去看看乔治,看看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我上楼到他书房。他在那儿。他原来是在洗澡,身上裹着件浴袍。他躺在那儿
——已经死了。”
“躺在哪儿?”梅森追问,没有一点惊讶之意。
“呵,别问得这么具体,”她说得很快,“我说不来。靠近卫生间的一个地方。
他刚从浴室出来。争吵时他肯定是站在卫生间的门里边。”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我可以看见嘛。就是说,我想他是死了。哦,我不肯定。请帮忙去一趟。如
果他没死就没什么麻烦。如果他死了,我们就难脱干系。”
“为什么?”
“因为事情都会弄出来的。你不明白吗?弗兰克·洛克知道哈里森·伯尔克的
所有事情,他自然会认为是哈里森·伯尔克杀了他。这样伯尔克会提起我的名字,
那时什么都可能发生,人们甚至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梅森说:“啊,别这样说。洛克是知道伯尔克的事,但他不过是一个小卒子和
傀儡而已。如果没有你丈夫的撑腰,他闹不起来。不要以为哈里森·伯尔克是唯一
和你丈夫有仇的人。”
“那是,”她又坚持说,“可哈里森·伯尔克有这个动机,这一点要超过其他
任何人。其他人不知道谁是报纸老板。而哈里森·伯尔克知道。你跟他说的。”
“这么说他告诉你这个了,嗯?”梅森说。
“是的,他告诉我了。你干吗非得找他呢?”
“那是因为,”梅森冷冷地说,“我不想白白地放过他。为他的事得费不少劲,
我打算得让他为这些掏点钱,我不准备让你来支付一切。”
“可难道你不认为,”她说,“这是我未决定的事情吗?”
“不。”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然后又改变主意不作声了。
“好啦,”他说,“现在你听着,把这个搞明白。如果他死了,肯定要做很多
调查。你得沉着冷静地对付。你能想得到谁去过那宅子吗?”
“不能,”她说,“不敢肯定,我只是听到那人说话的语调罢了。”
“好的,”他告诉她,“那也算是一条线索,你说你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到。”她说,缓缓地,“但我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我可以辨别那
些声调,我听见我丈夫的声音,然后是另外那个人。”
“你以前听到过那个人的声音吗?”
“是的。”
“你知道他是谁?”
“是的。”
“那么,就别再他妈的这样故作神秘了,”他说,“他是谁?我是你的律师,
你必须告诉我。”
她转过脸来对着他。“你知道是谁。”她说。
“我知道?”
“是的。”
“你看,咱俩肯定有一个疯了。我怎么知道是谁?”
“因为,”她慢慢地说,“是你!”
他的目光变得冷漠,生硬、泰然自若。
“我?”
“是的,就是你。我只是不想说罢了!我不想让你认为我知道。我是想保护你
的秘密!可你硬把话从我嘴里套出来。不过我不会跟任何人讲的,永远,永远,永
远不!这个秘密只有你知我知。”
他盯着她,双唇紧闭。“你是说你是一个我可信赖的伙伴了,嗯?”
她遇到他的目光,慢慢地点点头。
“是的,梅森先生,我是你可信赖的那种人,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声叹息。
“哦,见鬼!”他说,“这又怎么样!”
一阵沉默。然后佩里·梅森问,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你听没听到一辆汽车
开走——后来?”
她迟疑片刻,然后说:“是的,我想我听到了,不过暴风雨的声音太嘈杂,树
枝抽打着房子和所有东西。不过我想我听见汽车的声音。”
“哎,你听着,”他告诉她,“你现在心里紧张,神经受了刺激。但是如果你
面对一群警探这样对他们说的话,你只会给自己惹麻烦。你最好是以全面崩溃的理
由找个医生,他会拒绝任何人跟你说话,要么是把故事编得圆满。现在的问题是,
你是听到了一辆汽车的声音,还是没有听到。说,你听到,还是没听到?”
“听到了,”她说,带点挑衅地,“我听到一辆汽车。”
“好极了,”他说,“这样更好了。现在我问房子里有多少人?”
“你什么意思?”
“仆人,每个人,”他说,“到底谁在那儿。我想知道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个人。”
“哦,”她说,“有迪格利,那个男仆。”
“对,”梅森说,“我见过他。我知道他的情况。还有谁?谁是女管家?”
“一个叫维奇太太的,”她说,“她女儿现在跟她一起住。女儿住了几天了。”
“好的,男人们呢?咱们来核对核对男人,只有迪格利那个男仆吗?”
“不,”她说,“还有卡尔·格里芬。”
“格里芬?”
她脸红了:“是的。”
“这便是你第一次见我时用格里芬这个名字的原因了?”
“不,不是这样。我当时是先想到什么姓就用什么姓。不要说那种话。”
他咧嘴而笑:“我可没说那种话。是你这样说的。”
她急急忙忙地说下去。
“卡尔·格里芬是我丈夫的外甥。他夜里很少在家。我猜他特别疯。他特爱喝
酒。他们说他经常醉醺醺地回来。我不知道这个。不过我知道关系很密切。乔治对
卡尔也就那样。并没倾注超过任何人的感情。你必须知道我丈夫是个怪人。他没有
真正地爱过任何人。他只想去拥有,去占有,去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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