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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一身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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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象挺了挺腰杆,说:“九十五斤?”猴子脸一圆:“减去一斤就对了。”大象笑道:“我说的是毛重。”猴子从大象身上溜下来,不高兴了:“很在行啊你。”大象鼻子里喷出口气,说:“噢,亲爱的,你又生气了。”猴子把屁股对准大象。大象排山倒海压过来,把猴子埋在身体下:“龙悦,我和她提出离婚了。”猴子挣扎着露出头:“真的?什么时候能办妥?”大象抬抬前腿:“我想一周后回去,争取办好了回来见你。”    
    疲惫的精神复活了,谈话因为精神复活中断,身体语言取而代之,又一场鏖战。    
    完事后余作人压瘫在龙悦身上,像大象压猴子。    
    猴子呼吸困难,掀开大象:“如果她不肯离呢?”大象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会吧?说不定早咬牙切齿地要分开了。”猴子想想,又问:“如果她不肯离呢?”大象像拉张被子一样,把猴子拖到身上:“我自有办法,早就名存实亡了。”    
    猴子像被子那样安静。    
    “你什么时候办?”大象两腿夹住猴子。    
    “随时。”猴子胸有成竹。    
    “那赶紧办。”大象用力夹了猴子一下,猴子尖叫。    
    “你都没办好,着什么急?又不赶着结婚。”猴子打草惊蛇。    
    “你不想和我结婚?”大象声东击西。    
    “你向我求婚了?”猴子曲线救国。    
    “等我回沈阳办完事取得资格证书再向你求婚,咱们同步进行,OK?”大象不和猴子逗了,怕逗过火,猴子又跟他急。    
    


第二部分爱情这个东西就这么神奇

    朱妙想养条小狗。她一直想象那条小狗的样子。她讨厌京巴狗,京巴狗的大玻璃球眼睛,总是惊恐万状;她讨厌沙皮狗,丑得离奇,皮褶子显得肮脏,影响食欲;她也不喜欢大狼狗,它站立起来就如披着狗皮的人。她情愿要一条漂亮的土狗,像从前的黄狗那样,机警矫健,没有稀奇古怪的嗜好和毛病。这和她对男人的感觉比较接近,她按照自己对狗的喜好来挑选男人。一个动不动就眼睛白多黑少的男人,心理素质自然很差,且大惊小怪,是女人举止;看上去肮脏的男人(即便他并不真脏),总让人觉得身上散发异味;过分魁梧的男人(像那些一米九左右的高度),十个九个是“假大空”。土狗的优点很多,诚实,眼神清澈,情感蕴藏其中,有忍辱负重的美德;它没有矫情的欲望,没有浮华的追求,有纯正的本质与善良的心地——朱妙就爱方东树的这种土狗禀性。    
    “爱一条狗一样爱男人”,意味着呵护、体贴、疼爱。只有一个真正爱狗的人,才能体会这种心情。“你是我的狗。”当女人对男人这么说,远比她说“你是我的男人”更具爱意。朱妙一直没有机会对方东树说出来,这句话憋在心里,经常撞得她胸口发疼。而且,她隐隐觉得,似乎永没有机会说了。她知道,她怎么做远比怎么说更重要。把一只甲鱼从河里钓上来,得看用的什么饵,技巧方法如何,甩钩的频率也得重视,还得注意外部环境,比如天气,是否山雨欲来,是否风平浪静。    
    他是她的狗。她是他的家。狗不回家,家空空落落。    
    朱妙决定现在就买一条狗,她太需要一条狗,再也不想等了。那会儿太阳也斜了,躲到高楼背后,道路上越来越多密实的阴影,人浸在里面,稍觉凉爽。她穿过两条街,拐了三个弯,往宠物市场走去。为了抄近路,她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两壁长墙,斑斑驳驳,三四个身穿校服的小学生低头紧凑一起,堵在胡同中间。紧接着朱妙听见一阵凄惨的猫叫,她从来没听过那样的声音,完全没有词汇可以形容,她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那声音撕裂开来了。    
    “你们干什么?!”当她判断声音自那群小学生那里传来,她本能地大喊了一声。四个学生闻声撒腿就跑,一只黑白花猫摔倒在地,它乱叫乱撞,墙壁上斑驳的石灰纷纷扬扬。    
    “天啦!”朱妙惊叫,鲜血从猫的两只眼睛里溢出来,在它脸上划出几道红线。    
    猫在呜戚。    
    她小心走近,捉它,它恐惧地乱撞。    
    她决心捉牢它时,它大力挣脱,爪子挠破了她的手背。    
    她震惊了。    
    猫的左眼还扎着一根针。    
    瞬间,她相信世界上没有比人更残忍的东西。    
    学生们早没人影了。她认识他们的校服,来自本市有名的实验小学。    
    她抱起猫匆匆寻找宠物医院。猫不挣扎了,呜戚声胜过人间的任何悲哀。    
    来到宠物医院,医生告知,猫的两只眼球被扎了好多针,已经毁了。    
    朱妙把猫带回了家。猫总用爪子抓缠住眼睛的纱布,朱妙把它前面的两条腿绑了起来,它摇头晃脑地挣扎一阵,现在已经不叫了,趴在阳台上,一副无处取暖的样子。    
    在朱妙老家,有“一只猫等于半世人”的说法,所有动物中,猫最受人恭敬,只有它可以上灶,在灶上吃饭,睡在灶上,一切天经地义。而死去的猫,都要挂在树丫里,进行这种特殊的埋葬方式,直到它的尸体被自然风化。因此猫蒙上一层神秘色彩,民间传说伤害猫的人,会遭雷劈。    
    朱妙打通龙悦电话,把这事给龙悦说了,龙悦大惊失色:“这些孩子,哪来这种邪恶的毁灭欲?”朱妙说:“一只漂亮的花猫。我打算今晚就写篇文章,结合这件事,谈谈学生思想素质,以及心理健康方面的东西。”龙悦道:“好,等你的米下锅!”朱妙说:“我先不吃晚饭,一个半小时后传给你。”    
    文章刊发当天,事情便传遍大街小巷,人们对猫同情怜悯,对学生的行为感到不可理喻,一时间舆论大作。最惊惶失措的自然是实验小学。他们很快查出了学生所在的班级与姓名,进行了所谓的严肃批评与深刻教育。    
    一石激起千层浪,朱妙的文章吸引了各方面人士的关注,龙悦准备趁热打铁,做一个专题,请几位名家进行深入讨论。龙悦工作比以前积极热情,大约是受了大象余作人的滋润。爱情这个东西就这么神奇。余作人已经回了沈阳,就算他和他的妻子在床上举行一次分手仪式,龙悦也不会追究,毕竟她是笑到最后的人。


第二部分难怪男人都喜欢女人像猫

    龙悦兴冲冲地找林芳菲汇报思想。林芳菲听她条理清晰地策划安排,十分不自在。她并没心思听龙悦的方案,而是在思考是否告诉龙悦真相。林芳菲嘴抿成一条线,几欲打开,也只是嗫嚅几下作罢,似只正吞咽苍蝇的蛤蟆,样子滑稽。    
    龙悦眼见蹊跷,小心翼翼地问道:“林主编,怎么了?”林芳菲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上这方面的稿子。”林芳菲决定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龙悦不解:“为什么?”林芳菲道:“造成负面的社会影响,也破坏这个美丽城市的良好形象。”林芳菲知道,他们的报纸是龙头,始作俑者也是朱妙,只要朱妙不提这事,他们报纸不再煽动,事情也就会息得很快。她的女儿方小白也就不会成为一个不良的靶子。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林芳菲理不直,气不壮,又觉得脸上无光,只想尽快化解,能瞒则瞒,能隐则隐。    
    方东树在办公室等到天黑,从窗外往下看,黑色奥迪在院里闪闪发光。他拉上窗帘,把灯留着,也不坐电梯,走下去拐到了大院后门,上了的士,直奔城市三米六公寓。在朱妙那里,被捆绑的精神、肉体,都可以无尽地释放,可以像一只蚌,毫无戒备地敞开身体,在她的范围内,是安全的,温暖的。她温柔如水草四周荡漾,妩媚似涉水而至的阳光,眸子里传出水底寂静的声音,一层薄雾遮挡住喧哗外界,感觉如母亲的子宫般恬美幸福。    
    朱妙手忙脚乱地收拾房子,仿佛和方东树第一次约会。她把地擦了,灰抹了,拖鞋备好,再洗头洗澡,完事淡扫娥眉,略施粉黛,直到十分满意自己的模样。这时花猫从阳台贴着墙根摸进来,朝朱妙叫了一声,十分渴望撒娇。朱妙抱起它,它拼命蹭她,在她怀里打滚,嗓子里咕噜咕噜直响。后来它自己在地板上漫无目地转,然后贴着沙发脚坐着,支起了耳朵。它熟悉了房间里的气味。    
    方东树几乎是闪进门来。这一“闪”的感觉让朱妙既别扭又爽快。别扭的是,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女人,搞点情感总是带“闪”;爽快的是,即便是危险重重,方东树也敢“闪”。所以她经过几分钟的思想斗争与磨合,终于剔除了别扭部分,十分爽快地扑到方东树的怀里。温柔缠绵还没开始,她便听见方东树肚子里咕噜直响。    
    “你没吃饭?”朱妙抬起头来,尽量像个妻子。    
    “没顾上,还得回办公室取车。”方东树重新抱紧她。    
    “我去炒个菜,饭是现成的。”朱妙坚决地放弃他的怀抱,在厨房麻利地忙碌开来。    
    方东树跟到厨房,从后面拦腰围抱她,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她不得不偏了头,腾出更大的空间让他活动。他用嘴左右来回地蹭,她一边切菜一边扭转脖子,配合得极为流畅。    
    他万分激动,一把勒住了这匹狂马,她尖叫起来。    
    那样,他在厨房把她办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满面潮红地继续做饭,他逗猫。猫对他的声音陌生,并不热情。但他抱它的时候,它很顺从,不一会儿就在他的大手里撒娇。    
    “小猪,你不是一直想养条狗吗,怎么养猫呢?”方东树看着猫的眼睛。    
    厨房里抽油烟机太响,朱妙听不见方东树说话。不一会儿,饭菜端上了桌。    
    “西红柿鸡蛋汤、干笋炒腊肠、清炒豆苗。”她报菜。    
    “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饿了的时候,什么都好吃。你慢点,别噎着。”朱妙脸还是红的。    
    “猫好养吗?”    
    “难怪男人都喜欢女人像猫,又温柔,又爱撒娇。”    
    “我觉得猫像你,身体又软又暖和。”    
    “你这个贪婪的家伙。”    
    “你经常给《 东方新报 》写文章?”方东树问。    
    “最近没怎么写。你常看?”朱妙心里一紧。    
    “很少看。和哪个编辑比较熟?”    
    “龙悦,你认识吗?”


第二部分伟大的爱情的时刻

    “不认识,新闻编辑面孔熟些。”方东树喝完了西红柿汤,松口气,把朱妙拉到腿上坐好,说:“别给《 东方新报 》写那些小文章了,对于你的创作理想来说,意义实在不大,不如把时间留出来,写点像样的小说,知名度高,社会影响力强,才会有越来越多的读者记住你和你的作品,历史也不会把你忘记。”    
    方东树言论有点突兀。朱妙迅速明白他内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怕她撞到林芳菲手里。她在他的腿上晃了几下,表示思考,然后点点头:“是哦,再不抓紧时间,真的是大器晚成了。”方东树说道:“从今天做起,不再给小报写豆腐块,你就说,要当大作家去了,就没人敢阻碍你了。”朱妙用嘴擦了擦方东树的脸,说:“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就被这种小荣誉毁了。”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两人又搂搂抱抱地相互啃了一阵,朱妙忽然问道。    
    “没什么事时,最好别,忍一忍,等过了这一段,如果能平安度过就好,有两个最坏的结局,要么我死了,要么是还活着,但彻底失去了自由。奇迹是不太可能出现了。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小猪,我也不知哪辈子修来了你,我……真的,很想和你平平常常地相爱。”方东树的脸紧贴着朱妙的胸,听起来呜咽悲戚。    
    “一定会有奇迹的,我天天为你祈祷。然后等你。”类似于一种表演,火势越煽越旺。    
    方东树没说话,只是很用力抱紧朱妙,然后慢慢放开她。    
    “小猪,如果有匿名电话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对付。”方东树说。    
    “我,被发现了?”朱妙心扑咚扑咚。    
    “不知道,只是担心。你不知道,我的通话记录,全被人掌握了。今天我的手机,座机分别接到了同一个陌生电话。我想,这是一种无声警告。我……担心你的安危。你还这么年轻,还会有很多生活……”方东树声音如风中残叶,瑟瑟作响。    
    “你,说什么呢?这,生离死别吗?你……”尽管实现伟大的爱情的时刻即将来到,朱妙仍觉头皮发麻。匿名电话她不怕,若被人跟踪,凶多吉少。    
    “万一我有事,你千万别报警……你一定要答应我。”方东树嗓子哑了。    
    “不,要报,不能让人逍遥法外。”朱妙坚持。    
    “小猪,千万别,我求你,求你了。”方东树急了。    
    朱妙愕然。她对是否能嫁给方东树越来越没有把握。他就是一只风雨飘摇中的小舟,舟里装不下她,况且他也不知如何靠岸。朱妙惟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黎明,等待风平浪静。    
    “我方便的时候,会给你电话的。”方东树补充一句。


第二部分莫不是暗示需忍辱负重

    那是一柄漂亮的藏刀。朱妙用擦眼镜的软布,小心将刀刃拭得更亮,那锋利,似乎一根头发碰上去,也会断成两截,要刺穿各种布料,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朱妙试比划两下,但见刀下之肉,如被犁铧翻开之泥,冒出肥沃的养分,犁沟内的水汩汩浸出,不一会儿便淹没脚踝,把小腿节节吞噬,眼前一片鲜红。幻觉中用刀不乏美感与快意,朱妙竟有握笔书法的恍惚。书写时笔势圆润遒劲,外柔而内刚,论者以为如裙带飘扬,束身矩步,有不可犯之色,而握刀之人,也有不可犯之色。    
    除了屠夫和凶手,恐怕没几个人会惹刀。若不是方东树,朱妙也许只会握笔,不会握刀。这柄藏刀,以独特的外在吸引她,继而对它产生了神奇的诱惑,她总想朝什么东西小试一下。又或者是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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