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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中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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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大脑许可就会干的事情——她会扑过去吻他。她对他做过类似的事情,不是一回两回了。面对他,她可以变成一个花痴。这跟她的岁数没有太大关系,以前她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赵啦啦使劲地看着窗外,几乎在吻车窗了。    
      


第三部分第十五章(3)

    窗外远远的地平线上吊着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它红得非常娇嫩,像朝阳,还像赵啦啦喜欢的红酒。她很久没有这样凝视过太阳了。    
      他坐在她的身边开着车,车速很快,有150迈吧。她没有去看表盘,凭感觉这样判断的。她一直看着窗外,像一个对风景很有兴趣的游客。她怕开快车,上高速也最多开100迈,有时坐别人的车,一上100她就嚷嚷。现在坐在夏城南的身边,她很安心,甚至觉得再快一点也不甚要紧。    
      她不希望这种飞速的感觉结束,不希望下高速路。在这辆车里,她和他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空气里充满了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她知道,她和他之间越是沉默,就越表明等会儿停车后会有事情发生。一种临战的味道充溢在车子这个小的、游动的、私秘的空间里。这种味道有点咸,还有点腥。如果他们还像当年那样年轻,年轻到可以在地铁里解决情欲冲动,那一辆车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当情人之间有了一间自己的房间,荷尔蒙的指数也就随之下降了。也就是说,当情人的空间拥有了从容之后,也就没有了销魂。    
      赵啦啦和夏城南之间从来没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还没毕业的时候不说了,毕业之后她进外企,他到报社,她住家里,他住单身宿舍,他们俩总是在电影院、地铁、晚上的公园、夜间公共汽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匆匆潦草地解决问题。如果她爸妈同时出差,或者他的同屋不在,他们俩就满世界地找对方。后来他们商量,一咬牙,买了两个汉显的传呼机。那时真是巨额开销,四千多元一个,跟抢人一样。她赞助了他两千块。赵啦啦总担心有一天她和夏城南会因在公众场所有伤风化被当做流氓逮住,然后到派出所去蹲一夜,第二天被单位领回去。他们开始到宾馆开房间。没有结婚证,一般的旅馆根本不可能,只能去星级宾馆。那时,这种花费真是赵啦啦和夏城南之间巨大的经济负担。从一九九二年夏天到一九九三年秋天,赵啦啦在外企干了一年多,月薪两千元,属于高收入,但她没能攒下一分钱。    
      那时,每次去宾馆开房,赵啦啦觉得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一只鸡。鸡不少,个个漂亮,考究,开房办事领钱走人。大堂服务小姐给她办手续,脸上带着职业微笑,眼睛里充满了对她的蔑视。给她钥匙,生怕碰到她的手似的。那时还没有艾滋病一说,她也许觉得她脏。    
      赵啦啦和夏城南那时二十二三岁,性欲旺盛,两个色情狂,总是找机会疯狂地做爱,不惜代价。就是这样的一段日子里,她知道她有多爱他,但她居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爱她。如果说爱,她不信,因为他从来没有对她敞开过,他有秘密,有很多沉郁悲伤的时刻,像还在被什么东西伤害;如果说他不爱她,她也不信,她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这样持久地保持对一个不爱的女人的激情。    
      下高速进市区了。夏城南把车慢下来。天已经黑了,果冻似的路灯一盏一盏仰头倒过。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夏城南不知什么时候捋高了毛衣袖子。路灯斜打在他的手臂上,赵啦啦看见他手臂上浓密的汗毛,因为灯光的原因,这些汗毛变成了淡金色。她曾经对这个人的身体了如指掌,但那是二十岁刚出头时的男孩的身体。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完全成人了,比以前壮实了很多。他手臂上的汗毛原来没有这么重。赵啦啦告诉自己:要是敢去抚摸这手臂,赵啦啦这个人就不要活了。你赵啦啦从一开头给他的印象就是不要脸,现在都人到中年了,应该脱胎换骨了……    
      晚了。她的手已经轻轻地在抚摸那只手臂了。因为开车,那只手臂在动着,她的手也顺着他动的方向轻轻地滑动。她用的是一根食指。    
      车减速,滑到路边停下。夏城南盯着前方,像是发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就在这下了。”    
      她的手还是轻轻地在他手臂上滑动。    
      夏城南捉住她的手不让动,“让我下车,好吗?”    
      赵啦啦抽回手来,把脸俯向他的大腿。她的脸贴在了那坚硬勃起的部位上。她轻轻地拉开了拉链,更深地把脸俯下去。    
      赵啦啦想,就让我今天晚上死掉都可以。她在他的气息里晕眩。这是她爱的男人。她爱他,像从前一样爱他,不,比从前更加爱他。    
      赵啦啦希望有人来到这辆可疑的车前,把他们抓起来,然后公诸于众。这是傍晚,不到七点。    
      夏城南猛地抱起她,让她坐在他身上。他的手疯狂地在她身上游走,终于找到裙子的搭扣。她居然穿的是裙子。这个冬天这是她第一次穿裙子,她一直嫌裙子麻烦。此时此刻惟一麻烦的是她的连裤袜……    
      夏城南终于静了下来,静静地靠在赵啦啦的怀里。她抱着他的头,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头发里。    
      她坐在他身上的时间太久了。她要下来,怕他的腿受不了。夏城南摁住她不让动。他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赵啦啦感觉到怀里的那个男人伤心欲绝。她对这个发现非常吃惊。静下心努力感觉他,他一动不动,呼吸匀净,像陷入了冥想的安谧之中。不,不对,他是非常伤心,甚至,可以说他在绝望。只有绝望才会这么安静。    
      赵啦啦坐回到座位上,不说话。她没有生气,只有惶惑和尴尬。    
      她也可以把夏城南的举止理解为多年重逢后无以言状的感动。如果这样想的话,她会很享受。但是,她还没有那么傻。她爸说她是白痴,可痛苦的是,她还不算是个白痴。    
      又一次像逃离现场一般。那天晚上,夏城南从赵啦啦车上下去了。他什么都没解释,只说要下车。    
      他下了车,打开后车门从后座上拿了他的包。然后,一句话都没有撂下,他走了。    
      赵啦啦没有看他往哪边走了,眼睛和喉咙都被悲紧之感封住。她挪到正驾座上,却无法集中精神开车,只好呆坐着。    
      端视前方,前方是一片黑乎乎的冬天的影子,几盏路灯高高在上。这是一条黑乎乎的小街,她说不上它的名字。这条街像是一个流放之地,从他们到这里后就没看见一个人。夏城南已经淹没在不知哪个方向的黑暗中了。    
      赵啦啦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把久别重逢、婚外艳遇等等非正常因素加在一起考虑,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不会像夏城南这般突兀,这般无礼。凭什么他可以这样对待我?我就那么贱?    
      我看到赵啦啦的样子很是吃了一惊。她的脸都快被焦灼和愤怒给烤糊了。    
      


第三部分第十五章(4)

    前两天在巫婆聚会上,一个巫婆说了一句话,她说:“有的爱情是养人的,有的爱情是刮人的。”这话博得好些巫婆的赞同之声。赵啦啦没有来。她糟透了,连和朋友一起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她关手机拔座机不回邮件了两个多星期,然后,很吓人地出现在我面前。她被她的爱情给刮得一点滋润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有内疚。在此之前,我曾经起过怂恿的作用,让她去和夏城南要个究竟。我当然还是有起码的判断力,知道他们之间这段感情的无效以及危险。现在,赵啦啦已经听不进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了。她来找我,只是告诉我她前段时间遇到了什么。她告诉我她和夏城南在车上的那一段。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夏城南也是出乎我意料的。我完全不能分析夏城南行为的动机,就像我不能分析他一样。想起姑姑的话,有的人的生命是很怪异的。为了让赵啦啦有所解脱,我把我自己的事告诉了她。    
      我说得很艰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叙述这段故事。    
      赵啦啦开始还稀里糊涂的,不停地插话问东问西。渐渐地,她听明白了,而且,她完全懂得我遇到了什么。    
      她愤怒极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周晓,你就这样对待我?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是个听教徒告解的神甫?”    
      她浑身发抖。    
      我向她道歉。虽然这里面没什么可道歉的,但是,在女人的交情里面,就需要道歉。    
      我说:“也有一个原因,前段时间心情都乱套了,根本无从说起。现在,我可以说说了。”    
      赵啦啦冷冷地说:“哦,你现在想说,我未必就想听啊。”    
      我转过身去,扔下一句话:“那随便你,爱听不听。”    
      赵啦啦在我后面恨声地说:“对男人,你就那么卑躬屈膝;对女人,你脾气都长起来了,看你拽的那样。”    
      “滚!”她说得没错,正好戳到我的痛处。我恼羞成怒。    
      “贱货!”赵啦啦破口大骂。    
      “你不是?”我反身面对她。看到的是一脸泪水的赵啦啦。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呀?我走过去,搂住她。虽然拼命忍,但我还是忍不住了,眼泪狂流。谁说爱情里不要自尊? 姑姑说的。这真是一派胡言。我们两个女人搂在一起哭作一团,我知道这情形愚蠢之极,但是,这也毫无办法。    
      赵啦啦到公司去领工资,还拿她的邮件。是几张贺卡。快到二〇〇二年新年了。刘晓冬人在新加坡,他写道:“啦啦:我热啊。一个人将在新年到来的前夕被热死千万别告诉我北京下过雪了,那我将在死于炎热之前死于嫉妒。”    
      可爱的晓冬。赵啦啦心里念叨着,她想念他。    
      几个女孩看到赵啦啦,神情有点惊讶,但竭力掩饰。她知道她们被吓住了。    
      她这段时间已经彻底失眠了,几乎不能睡,疲倦至极点时,才能睡一小会儿,睡得很浅,全是乱梦。她被夏城南带给她的屈辱给打垮了。反正不能睡,她干脆写小说,速度惊人,但她知道写得糟糕透顶。本来女主角和男主角之间爱得清风徐徐流水潺潺,写着写着,她发现女主角对男主角充满了怨毒之气。是作者的怨毒连累了这个故事。    
      潘放的办公室门开着。他在。赵啦啦经过的时候加快了脚步。不知为什么,现在她不想看到他。但潘放突然出来,一把薅住她:“跑什么?进来进来,我有事找你。”    
      他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是那个唱《我爱你爱得没有了骨头》出名的女歌星。她出道很久了,让人记住的还只是这首成名作。第一眼赵啦啦没有认出她来。偶尔在一些场合远远地看见她,是很妖的那种打扮,走的是老外特喜欢的中国风的路子。赵啦啦还记得有一次,她穿的是旗袍,黑色软缎上手绣的红色海棠花,但前后各挖了一大块,前面露乳沟,后面露背和股沟,把在场的男男女女都吓了一大跳。赵啦啦没见过比这件衣服更挑逗的了,它比什么都不穿还色情。当时就和白梅议论说,穿这身衣服,内衣是怎么回事呢?白梅说,穿这种衣服怎么穿内衣啊?旁边另外一个女人说,不穿内衣?你以为她十八岁?三十多的人了,肉全垮了。白梅还说,哪天跟她熟了,真想看看这身衣服里面是什么样的。    
      现在坐在潘放办公室的女歌星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枯涩的头发用橡皮筋胡乱扎成一个马尾,套着件军大衣,牛仔裤和球鞋脏得一塌糊涂。她完全一张素脸,枯黄憔悴,斑点细纹眼袋都非常明显。看上去,她比赵啦啦这个失眠者还要糟糕。    
      潘放对赵啦啦说:“你坐一会儿。我这马上就好。”他朝向女歌星说,“小刘,你再想想,好不好?”    
      老刘明星说:“反正她来我就不来。就是这个要求。我不要钱,总行了吧?”    
      潘放好脾气地笑:“没那么严重吧,大家都来,正好一笑泯恩仇。”    
      老刘站起来准备走:“潘总监,你也再想想。就是大家都来,谁也见不得谁,话也不说,眼皮子也不搭一下,还笑呢?你这节目怎么做?”    
      


第三部分第十五章(5)

    潘放打着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们两个都来,我来做个中人,把这梁子给解了。这也不是个事啊,两个一线明星,哪有不碰头的?你说呢,小刘?”    
      老刘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边往外走边含笑嗔怪道:“我是看你的面子哦。”    
      潘放将老刘送出门,然后进来,咕嘟咕嘟地喝茶。    
      赵啦啦说:“一线明星?支援三线都轮不上她,早过气了。你也真会灌迷魂汤,她也真吃这套。”    
      潘放只是笑。    
      “那谁谁谁真来啊?”    
      “来什么来?那人家真是一线明星,没空;咱们也没那么多钱。好,现在说说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失眠。”    
      “写什么传世之作弄得这样?”    
      “你说找我有事?”    
      “等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再说。”    
      赵啦啦和潘放找了一家羊肉馆,要了一大盆羊蝎子。非常美味。    
      潘放吮着羊脊髓,漫不经心地说:“过了元旦回来上班吧。”    
      赵啦啦明白老板醒过劲儿来,彼时彼刻的同情心过期作废。她问:“要是我暂时不回来呢?”    
      潘放吮得津津有味,面前一大堆骨头。他说:“回来比较好。”他就是这种人,说话做事余地很大,不告诉你后果,让你自己琢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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