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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韵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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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遍野刀光旗影,绵亘数里;军容真个如火如荼,壮观之极。
果然,军台报来,策零敦多布的阵地,乱纷纷地已露怯意。
延信由于先声夺人,更增信心。下一天便命罗卜藏率队出击。
“台吉,”延信在颁令之前,先有一番话说,“我久闻你智勇双全,这破敌的第一功让给你。不过,凡事不可强求,胜败亦兵家常事。倘或出师不利,你须记着,我领大军为你全力后援。你不要做出了让我对不起亲王的事来!”
意思是罗卜藏如果兵败不退,以致阵亡,便是他对不起达什巴图尔。
这些话看似体恤,其实却在激将。罗卜藏心里很不舒服,立意要争一口气,所以冷冷地答说:
“请将军放心,我还不至于败给策零敦多布!”
“切切不可轻敌!”延信仍然诚恳地叮嘱,“胜了不可穷追!孤军深入,兵家大忌。”
这一次不言败而言胜,罗卜藏心里比较好过些了,答一声:
“理会得!请将军看我明天一早破敌。”
第二天黎明时分,罗卜藏带着他所属的三千人,归数出动。排面拉得极宽,所以在后面的大军,只在漫天烟尘中,听得万蹄奔腾,如夏日荷塘急雨,那喧哗之声,令人兴奋不已。
等尘沙稍定,延信随即下令,派黑龙江马队埋伏接应,如果罗卜藏败回,先不必拦截敌人,等全队皆过,断他们的归路,逆向进击。
黑龙江的马队都属于满洲索伦族,世居黑龙江两岸,以渔猎为生,还是半开化的野人,但强弓善射,勇猛绝伦,而且说一不二,最忠实不过。
领队也是索伦人,官拜副都统,名叫虎尔木,领了将令,随即出动,照计行事。
接着延信又下令警戒,调集所有的火枪管,置于前列,压住阵脚。
部署已定,传令召骁骑校椎椎进见。
这椎椎是蒙古人,名字念做“吹吹”。其名甚怪,其人更异,身不满五尺,长了一对碧绿的眼睛,与一身又长又黑的汗毛,像一头猩猩。此人被延信视如至宝,因为他有三项人所难及的长处,对于行军作战,帮助极大。
第一项长处是目力特佳,登高望远,三千里外像羊这么大的东西,就能辨识无误。不过,这项长处在西洋的望远镜传入中土以后,比较不太重要了。
第二项长处是记性过人,不论什么人,不论什么地方,只要见过到过,就再也不会忘记。哪怕是变了形,也逃不过他那一双碧绿的眼睛;因此每逢抓到谍探奸细,都要请他来看一看,他一眼就能断定,此人在何处见过,当时是何神态,着何服饰,甚至能指出此人是否经过化妆。
这虽难能可贵,但用处不大。在塞外行军或者风沙骤起,平空添了许多沙堆,或者大雪纷飞,弥望皆白,没有山川树木,更无人家楼阁,可藉以辨识方向,非迷路失道不可。但有椎椎在就不必担心了。
第三项长处,在紧急时,可保一军之命。
原来椎椎不但目明,而且耳聪。沙漠中皆是伏泉,遇到缺水,全军皆渴,几乎要疯狂时,只要椎椎骑着马在周围找一找——以耳贴地,细听片刻,总能找出泉水来。
如今延信要借重他的是第一项长处,登上高处,看一看罗卜藏的动静。
椎椎欣然领命,并且作了约定——身藏三面旗子,胜为红旗,败为白旗,不见踪影则为黑旗。
等他策马出阵,延信又派出骑哨——两人一队,一里一站,一共派出去六十个人,回来了十个,知道椎椎已在廿五里以外了。
到得日中时分,只见两匹黄马绝尘而驰——是最后一队骑哨传信来了。
延信得报,出帐立等。骑哨一到,滚鞍下马,气急败坏地大叫:
“白旗!白旗!”
罗卜藏出师不利,却不知他是力拼还是败回,这只要看椎椎是不是马上回来,便可以知道。
当然,延信是要作罗卜藏败回的准备的,因为这一下等于实现了诱敌之计,反败为胜的大好良机,岂容错过?
当即下令,前队仍以火枪保护大营,压住阵脚;中队、后队迅即向两翼疏散,等索伦人绝了敌人的归路,估计罗卜藏会回师反扑时,两翼即向中间收束,完成包围,聚而歼之。
不过,右翼的兵力较为单薄,延信准备敌人可由此突围。
围城必留缺口,是稍知兵法的人都了解的,否则就逼得对方拼命到底,固守不下;相反地有个缺口留在那里,恰好助长了他的贪生之念,便无恋战之心,更易得手。
延信对诱敌之计,考虑过很久了,认为围城如此,围人亦复如此,所以调兵遣将时特意在右翼示弱。
但在示弱的同时,亦打了个如意算盘。想法是从三国演义上来的:从延信的曾祖父——太宗皇太极在位的年代起始,便拿这部小说视作兵法,特别译成满文,分发到八旗去研读。延信亦曾熟读满文三国演义。想到赤壁鏖兵,诸葛孔明遣关云长华容挡曹的故事,认为不妨师其意而略加变通,事半而功倍,很值得一试。
第二章进兵西藏(6)
他的想法是,敌人被诱入伏,在四面合围之下,必定向阻力较少的右翼突围。官军自东往西进击,右翼是在北面,敌人由这方面夺路而走,回老巢也近些,所以论势论理,乃至于论情,都以冲破右翼为上策。
既然如此,何不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设伏?
打定了主意,延信找向导来细问了山川、道路的艰险难易,决定派亲兵等候在一处必经的山口,待敌人夺围成功,喘息未定之际,迎头痛击。
部署甫定,椎椎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二十多人马,所有的骑哨都自动撤回来了。
“怎么样?”延信直迎到马头前,“敌人有多少?”
“一万有余。”椎椎气喘得很厉害,所以答语简单,无法多说。
“罗卜藏呢?损失重不重?”
“不重。几乎是全师而退。”
“喔!”延信不解,“既然没有什么伤亡,何以撤退?”
“我不知道。”
延信心想,这话问得确似多余,便问敌人的距离。
“很近了。”
“有二十里路没有?”
“那差不多。”椎椎喘息已定,接着往下说。
“青海公告打得很好,忽然就往后退了。看来罗卜藏是有意取败的。”
“为什么?”
“我不知道。”椎椎忽然凝视着延信,仿佛有难言之隐似的。
“说嘛!尽管实说。”
“我不敢说。”椎椎使劲摇着头,“那是决不会有的事!”
“什么事决不会有?”
“将军,”椎椎翻着他那双碧绿的眼睛,“你请试想,罗卜藏还能引着敌人来冲阵吗?”
一听这话,延信大惊,不过脸色却还平静:“妤吧!”他说,“你又立了一功。请先回帐休息。”
“是!”椎椎行了礼告退。
延信却认为椎椎的忠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凝神细想一会儿,认为罗卜藏有趁火打劫的企图。
原来罗卜藏本就对延信不满,及至领兵出发,在马上思量,败既不愿,胜了不能穷追,就无法大获全胜,也没有什么意思。这个仗打得窝囊,越想越气,便起了个不顾大局的开搅捣乱的心思。
他的做法是,与敌甫一接战,便全师而退,引敌来冲阵,如果廷信抵挡不住,是自取之尤。反正他是奉了将令的,情形不妙,不妨撤回,并无战败之罪。如果到时候看情势于己有利,更不妨挥师回攻,由败而胜,也是一场功劳。
但是策零敦多布,亦很机警,怕中了埋伏,追了一阵,下令收兵;罗卜藏便又转回去攻击,杀声震天,夹领着各种刻薄的辱骂。等对方回身一挡,他却又赶紧撤退。如是三次撩拨得策零敦多布怒不可遏,便将计就计,选派精锐,绕道到罗卜藏的后方,去截他的归路。这一着很厉害,却不知延信军中有个异人在。
延信接得椎椎的报告,本以为罗卜藏很快地就会赶回来。谁知左等右等等不到,心知情势有异,罗卜藏不是已经反扑,便是被围,因而又命椎椎照老法子去侦察。
这一次椎椎是特派第一队的骑哨,直接来向延信报告,只有八个字:屡进屡退,实力无损。延信细细研究,大致了解了罗卜藏的用意。越发加强戒备,以便等罗卜藏引得敌到时,可以聚歼。
转眼间,太阳已经偏西;但见夕阳里一骑飞驰,起先只是一个小黑点,眨眨眼之间,已能辨形,小矮如猴,必是椎椎。他亲自来报军情,可知情势严重,延信便亲自策骑迎了上去。
两马相遇,各自勒住,椎椎跳下马来,廷信亦即下马,走到一处,椎椎说道:“敌人另外派了一支兵,绕道而来,怕是来截罗卜藏台吉的归路!”
“喔!”延信问道:“有多少人?”
“约莫一千五百。”
“在哪个方向?”
“右面。”椎椎指着右前方说,“离罗卜藏台吉侧面,只有里把路。”
“你看到黑龙江的马队没有?”
“看到了。”
“他们在哪里?”
椎椎将身子转过来,往北面一指:“十里之外。”
“如果他们往南来遮挡,能拦住那一千五百人吗?”
椎椎想了一下说:“要快。”
“当然要快!”延信接口说道,“你的判断不错,他们是来截罗卜藏的归路,幸亏让你发现了,还来得及对付。”他又问说,“你的马快不快?”
“快虽快,不及将军的马快。”
“你骑我的马去。请你通知虎尔木,立即南下迎敌,我另外派人增援。”延信又说,“这本不该是你的差使,不过派别人去,一怕找不到虎尔木,二怕说不清楚,只好请你辛苦一趟。”
“这也无所谓!”椎椎从延信的护兵手中接过缰绳,不由得笑逐颜开。因为延信的坐骑是一匹异种名驹,雪白的毛片上,散布着好些制钱大小的红点子,大概是所谓“纯驷”的白马与胭脂马交配而生的名种。延信有个幕友,替它起的名字跟它的名字一样漂亮,叫做“桃花浪”。
桃花浪不但漂亮,而且跑得快,不但跑得快,而且通灵性。有主人在,它如何肯让人骑。尽管椎惟通骑术,也制服不住它,乱踢乱咬,像匹野马。
“乖!”延信走上去拍拍马股,“别撒野了!快送了椎椎去,也记你的大功,给你酒喝。”
原来桃花浪也会喝酒。每逢它奔驰格外出力,回到槽上,必得在水中加少许白干,气力才恢复得快。
第二章进兵西藏(7)
说也奇怪,经延信这样拍马屁抚慰之后,桃花浪帖然就范。不过仍然淘气,等椎椎一跃上马背,立即一冲而前,亮开四蹄,如飞而去。亏得椎椎机警,一把死抓住它的鬃毛,才没有被掀了下来。
马快路熟,骑术又精,真是眨眨眼的工夫,便发现了黑龙江马队派出来的警哨。椎椎生具异相,全军皆知,所以不须盘诘,很快地找到了虎尔木。
听得椎椎所传达的延信的命令,虎尔木大感兴奋,立即下令集合。
但沙漠辽阔,随处都是大路,要怎么样才不致错失,恰好截住,是个绝大难题。这就又要靠椎椎的奇能了。
行军原有伏地听声的法子,不过在沙漠中,只有像椎椎这样的异人,才能用这个法子。
他将身子伏了下去,右耳贴地,听了好一会儿,一跃而起,向虎尔木问道:“可有罗盘借来一用。”
“有,有!”虎尔木将随身携带的一个精巧小罗盘,递了过去。
椎椎面北而立,身子左右移动,看罗盘指针笔直下垂,指着正南方向,确定了自己面向正北的位置,方招招手将虎尔木唤过来,指点敌人的方位。
“你看,对方由西往东,是在西北西的位置,距离大概十五里。”
“只有十五里,那不很快就到了吗?”虎尔木说,“待我领着弟兄迎上前去,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那是你的事!”椎椎笑道,“不过,对方要拦的不是你!”
虎尔木被提醒了,“你是说,对方发现我们,不会接战,会——”他问,“会转而向北,去拦截罗卜藏?”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虎尔木想了一下说:“你的顾虑不错!我大可以逸待劳。”
左前方大概三里以外,有个沙堆,虎尔木领着他的部下,就埋伏在沙堆后面。
椎椎认为他的部署很妥当,便跨上桃花浪,很快地又回到了延信身边。
天色快黑了,策零敦多布颇为困惑。照道理说,对方的归路已断,不是四下溃散,便是回师反扑。谁知追了几十里下来,遥遥望去,对方仍是保持着完整的队伍,怎么样也看不出有受惊的迹象。莫非没有拦住?
倘或未曾拦住,自己一味穷追,变成孤军深入,犯了兵家的大忌,也许伏兵已绕道到了敌后腹背,有夹击的机会,随时可以到来。如果自己撤兵而回,则派出去截敌的一支人马,即成对方夹击的目标。这一出一入,关系太大了。
策零敦多布始终踌躇不决,但马蹄甚疾,这样蹉跎着,不知不觉又追下十几里路去。转过一个沙堆,在身后都兰山巅余晖照映之下,隐隐发现五色旗影。蓦地醒悟,不由得大惊失色——怕已入伏了!
于是他立即勒住了马,从随从手里夺过一具笳角,面向着都兰山的残日,呜呜地吹了起来——这是后队改为前队,迅速撤退的号音。
五千人马,乱成一片,原地打了几个转,终于一起往西,在归途上疾驰而去。走出五六里外,只见南北两面,旌旗飘拂,万马奔腾,往后回顾,似乎罗卜藏又赶上来了。三面受敌,惟有全力而冲,希望在对方南北两面伏兵未会合以前,逃出“袋口”。否则就等于被封在口袋中,将有全军覆灭之厄。
就这时,只见迎面又有一路人马,滚滚而来,策零敦多布倒是一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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