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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如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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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做那么好吃的火锅,一手收拾碗筷洗净,又回到店里看门口,多么勤快。”

原来说的不是我,我倒怔住。

“做人又憨直坦率,一句假话也无。”

我忍不住笑,“真的那么好,老金有无告诉你,他爱流连酒吧?”

邵容笑嘻嘻,“独身男子难道去上女红班?”

我说:“他也很喜欢你。” 
“是吗,有这种事?”

“有缘千里来相会。”

“金叫我想起一首叫《拳手》的歌,歌词说一个男子离家时不比孩子大,流落异乡,阴雨中苦不堪言,有时吃不饱穿不暖又孤苦,故此,也试图在红灯区寻找温暖……”

我有点妒忌,为什么没有人那样同情我与了解我。

老金交上好运。

“他到这里来当中菜馆学徒时才十五岁。”

“我们都是那样长大的。”

“你不一样,我看到你储物室那块特别定制的滑雪板,够我半年生活费用。”

我申辩:“我亦会正当工作。”

她拍拍我肩膀,“当然,毋须交房租水电的人份处逍遥。”

我佯装生气,“我要回家淋浴。”

她轻轻说:“我有阮津地址。”

我别过头,心中微微牵动,找上门去?

“你若要见她,现在已无障碍,再试一次,爱里并无自尊。”

我轻轻回答:“你说得对,我的自尊已叫她践踏得一比不剩。”

“完了?”邵容像是比我还要失望。

我点点头,“我想是。”

“你们几乎已经到达终点。”

“几乎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字句。”

邵容看着我,“你仍有太多的自尊。”

我听到脚步声,“金矿找你来了。”

邵容一怔,“他叫金广?”

“不,”我狰狞地笑,“他真叫金矿,护照上名字。” 
邵容哈哈大笑,“多么可爱。”

你要是喜欢一个人,那人无论怎样,都可爱无比。

他们结伴去吃午饭。

梳行后我回到学校,才走进在大堂,一个人在我远之处奔来,却忽然脚底一滑,摔倒在地,我见义勇为,急步上前扶她,可是地板新打蜡,滑溜如冰,我也一起跌地上,且压在那不幸人身上,手中纸笔撒了整地。

“救命,”我喊叫,雪雪呼痛,那人反而比我先站起来,拍拍身子再来拉我,,两人在长凳上坐下来喘气,忍不住都笑起来。

“幸亏没人看见这种丑相。”

我问:“可有受伤,扭到腿吗?”

“没有,一切完整。”

她一边整理头发把飞脱的帽子戴回头上,我看到一头红发与一脸雀班。

她伸出手上,“赵颂棋,你呢?”

我十分意外,“有红头发的赵氏吗,怪不得碧眼儿会得叫孙权。”

“家曾祖是华人,我有中华血统。”

“我叫王志一。”

“呵,原来你就是英俊敏感的历史系王志一讲师。”

我揉揉酸痛的膝盖,一边把地上跌散的杂物拾起,我真的如此著名?

我问:“你是学生?”

“我是数学系教授,前来代替崔教授。”

我吃一惊,“数学系!一个年轻女子好端端怎么会走进数学系,我看过你们的试卷,题目刁钻古怪:‘三夹板上有一个圆形洞且直径四十分分,一只直径五十公分圆球置于洞上,试问球下端可伸入洞若干公分?’这种数题几时才会在现实生活中出现,有几个女子因懂得解答这种难题而被爱?”

红发女看着我半晌,忽然大笑,“王先生你名不虚传。”

我吁出一口气,心中郁气略散。 
赵教授对我说:“你所提的那道题,属应用初级几何,十分实用,工业与建筑上都用得着,与我教的纯数不一样。”

“呵,”我更加害怕,“纯数不、还要虚无飘渺。”

赵教授兴致来了,“你猜大不最浪漫的科目是什么?”

我猜:“梵文、星际物理、纯美术……”

“全部实用,大学不管什么科目,都是培养气质,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我微笑,“是,将来在工作岗位上受了什么气,想发作的时刻,忽然想起寒窗三年,就再度忍气吞声干下去,你真是理想派。”

“哈哈哈。”她笑得更加清脆。

“赵家干什么?”

“他们在香港做银行生意。”

啊,像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翡冷翠麦迪西家族,先赚钱,才教子孙文化。

“有趣,哪一家?”

“嘉宝银行。”

“啊,”我说:“你大可不必工作。”

“我喜欢工作。”

“佩服佩服,”我这才想起,“你刚才急急要奔到什么地方?”

她张大嘴,“哎呀,他们等我开会。”

她站起来往会议室奔去。

这人,竟忘记要事,与我一见如故,聊了十五分钟。

我忍不住也笑。

那天回到店里,我听见老金在吹口哨,邵容在一边和唱,两人在洗衣店里忙。

邵容像是极之苦熟悉店内工作,挥洒自如,她是管理科硕士生,委屈了。

她忽然叫:“哎唷,这一搭渍子是什么,好恶心,又臭又脏。”

我过去一看,闻一闻,“这污渍在肩上,是婴儿吐出的牛奶,遇水即溶没问题。”
邵容耸然动容,“呵,可爱的他们竟这么脏。”

许多世事不可思议。

老金忽然问:“这会否影响你对养儿育女的观点?”

邵容连忙回答:“不不不。”

我身边电话响起,是大姐的声音:“小志,爸明天回来与我们商量大事。”

“还有什么事?”

“他说与我们三人见面再说。”

“大不了告诉我们:你们三人不孝,家当没份。”

“幼娟也如是想,她不在乎,好女不论嫁妆衣,幼娟说,她不参与会议,叫我们做代表,我俩如果通过建议,她没有意见。”

“嗯,少数服从多数。”

“你去接机吧,明晨十一时到。”

“一人还是两人?”

长娟说:“我也这样问?他说一人,那又好些。”

我说:“似乎我们不应对父亲的新妻有偏见。”

长娟叹气,“我只是感慨,你想想,母亲才去了多久,志一,我也不在乎家产,你同意,我亦同意,我也不来了。”

“什么?”就剩我一人?

“我有家有幼儿,走不开,小志,你说了算,你是男丁,就算全给你也是应该的。”

我跺脚。

老金看着我,“像你们如此礼让的姐弟倒也少有,我读报,许多人为争产闹得鸡犬不宁。”

邵容说:“我一向敬重王志一就是这个原因。”

那夜我没睡好,辗转间叫妈妈。
幼时被顽劣儿推倒泥沼里,双膝擦破流血不止大哭,妈妈将来抱起,回家洗得干干净净,伤口粘好,并且向对方家长投诉,叫他们向我道歉。

妈妈处理这些事,妥当无比,对客人也如此,所以小店会得做出招牌来。

如今小店要换女主人了。

在飞机场看到父亲,我大吃一惊,这是爸爸?年轻了十年不止,他染黑了鬓脚,脸颊上寿斑也消除大半,瘦了也英挺得多,衣裤合身,精神奕奕,简直可与我称兄道弟。

他问:“志一,你两个姐姐呢?”

“爸,”我惊愕,“你气色好极了。”

他笑,“他们都那么说。”

我载他回家。

进门坐下他便说:“志一,我决定卖掉洁如新,所得与你们姐弟对分,即我占百分之五十,你们三人分其余半数。”

我听了只觉无比荒凉,一时说不出话。

老金在一边也愕然。

他说下去:“许多人都觉得有人愿意嫁我,是因为护照与这片小店,其实不然,她并无离乡别井之意,她也不打算管理洗衣店。”

我怔怔地说:“百年老店……”

“志一,无下无不散筵席,这小店给你你会要吗?”老爸说:“我会把整幢三楼房子出售。”

老金开口:“王先生,请转售给我。”

父亲微笑,“你们三姐弟无异议的话,我交给律师及仲介出售。”

我心酸,“妈妈回来,会认不得路……”

父亲看着我,“志一,这话是大学讲师说的吗?”

我垂头。

“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你妈妈也会鼓励我们这么做,你们三人自小对小店毫无兴趣,我又不耐烦再坐店堂,卖掉它也是很合理智做法,老金,你如果有兴趣重做业主,请与地产仲介公司联络。”
讲完了,爸把手放我肩膀上。

“志一,你要为我高兴才是。”

“是,爸,我代你开心。”

“她入籍后会来探访你们。”

“明白。”

“你们会喜欢她,她并不贪财。”

“那是一定的。”

只要父亲高兴,成年子女没理由自私,他有他的需要。

我们即使反对成功,也会坏了感情,二个姐姐很明白这点,所以拒绝出席。

真没想到爸会卖掉祖业。

就在谈话片刻时间,客如云来,结束生意,实在可惜。

父亲说:“我有点累了,我去淋浴。”

老金说:“我决定竞投,我立刻去准备资金及聘请经纪做代表,我喜欢洗衣店,我爱闻这股气息。”

老金即刻去拨电话给银行经理,邵容说:“我或可帮你。”,两人结伴到市中心。

我坐在店内,听到洗衣机轧轧声,自幼我与姐姐们在店内做功课玩游戏,甚至对人客的衣服评头品足:哪件漂亮哪件不,我们是这样长大。

可是,无人愿意终生留守小店。

老金除外,老金似是个有福之人,他坐镇店内,自店门看出去,外头多热闹多大变化,都与他无关,他自顾自写单子收衣服,坐井观天是一种享受。

父亲梳洗过后并没有小睡片刻,他借我的车子说要到市区办事。

傍晚回来,他满手都是名贵衣物首饰,看样了阳送给新妻的礼物。

我记得往日他也愿意买给母亲,但是妈妈老是说:“那么贵,拿去退还”, 
老爸又把手放我肩膀上。

他说:“做一行怨一行,我退休了,子女全升格做专业人士,我也有功劳。”

“当然是父母的功劳。”

“以后世代脱离洗衣行业,也是华裔抬头做人一种象征,华人靠小店起家:士多、洗衣、外卖,十元八块卑微收入,克勤克俭,一毛五分那样节省,到了廿一世纪,仿佛出头了,洋人即使嘴里不说,也知今日华人学历高,性情和善谦虚,以及薄有资产。”

希望真有老爸说的那么好。

“我落叶归根,回乡享清福去了。”

“爸,与我们多多联络。”

“明白我到律师处办妥一切手续,这次来是与洁如新说声再见。”

洁如新曾是地志。

我问爸:“国父真的借洁如新地库开过会?”

“那只是传说。”

“多可惜。”

“店里有什么你喜欢的古物欠尽管取走,但是生财工具不可动,老金要用。”

“老金会投得此店?”

老爸说:“除了他,还有谁要。”

“这个地址相当吃香,也许有人投来做别的生意。”

爸微笑,“那就看它的命运了。”

“一家铺子也有命运?”

“怎么没有,命好的店就是旺客。”

他匆匆又出去了,我把老爸的话向长娟复述一遍,她那顽童在一边叫舅舅, 
“我要wii,给我wii,舅舅,听到没有?”

我愁苦中笑出来,“有孩子多好。”

长娟叹口气,“自己不吃也要给他吃,自己不穿也要给他穿,十分劳苦,而且,到了十多岁,一定拿父母出气。”

“妈之前老希望我们三个可以留在店里。”

“你猜新业主会把店铺改什么用途?”

“斜对面的杂物铺改为一间故衣店,一条罕有旧牛仔裤卖到一千美金。”

大姐感慨,“时势同我们小时不一样了。”

我问:“你对财产分配可满意?”

“即使爸妈给我一角钱,我也很高兴,留作孩子教育基金,幼娟也一样。”

“我也是。”

“况且,我建议你不要动这百分之五十,那女子一年内准把老父那份花光光,届时,我们把钱还给他。”

我劝说:“你有偏见。”

“是,我狗眼看人低,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真没想到洁如新要结业。”

“希望老金买下来,勿改店名。”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史密士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志一,我与何教授订婚了。”

我一怔,立刻向他道贺。

“我四十多岁,她三十多岁,我们终于走在一起,”他不胜唏嘘,“还以为不会有了,谁知又被我拣到,我真幸运。”

“你要份外珍惜。”

“她想尽快怀孕,我已联络医学院与我们诊治。”

我由衷说:“将来你俩的孩子不知聪敏到什么地步。”

老史哈哈大笑,“也许只是小小书虫。”
 

 

我从未看到他那样满足,史密士在大学获奖无数,在学术界是个名气人物,但数踌躇志满,还算今朝。“我们举行简单婚礼,暑假才去蜜月。”

“往何处?”

“天之涯海之角地尽头。”他又哈哈大笑。

我无意中成全了两对佳偶:老史与老金从此有伴。

两个王老五苦苦等候,终于等到好对象。

我呢,我呢。

有人在背心叫我:“喂,你。”

我转过头,看到红发女朝我招呼。

在阳光下,她那棕红色头发更是招摇,吸引不少目光。

我称赞:“你看上去似美术系学生。”

“今天天气真好,学生多数赤足。”

“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好的日子。”

赵颂棋说:“考试也很苦,许多学生投诉白了头。”

我问:“你可曾见过天才学生?”

她笑笑,“每个老师都说我是人才,我十二岁读大学。”

“你自己怎么看?”

“原来十二岁大学毕业才叫天才,我只算人才,可是,我已见不到同龄同学,我十分寂寞。”

“此刻好些了吧?”

“与家人亲友格格不入。”

“他们不是做银行吗,你大可与他们玩数字游戏。”

“不不,你误会,做银行讲的是时机,数字属次,你呢,你与家人亲密否?”

我们又絮絮谈起来。 
他们都说:如果你不能同你爱的人在一起,那么,请爱与你在一起的人,译作中文,即珍惜眼前人。

放学我邀请颂棋观赏莎剧王子复仇记。

我同她说:“伦敦重建环球剧场,几时一起去看戏,我首选麦克贝斯,你呢?”

她轻轻答:“我喜欢仲夏夜之梦,轻松愉快。”

我吁出一口气,觉得舒服。

老爸来了又走了,来时一件小行李,去时五大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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