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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如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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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主任铁青面孔,训斥我:“叫我们怎样以身作则!”
我连忙说:“我回香港结婚,如不,将失去爱人。”
我出示结婚证书副本及结婚戒指等物。
她一看,“呀”一声,“多么漂亮的一对新人。”
我微笑,“我也觉得如此。”
“王,没想到廿一世纪还有你这么浪漫的人,已极少有人把感情放第一位了,我实在感动,但作为上司,我得警告你--”
我微笑,“我明白,我不会再结婚。”
她叹一口气,“没想到你私奔去了。”
私奔,这两个字真有趣。
得到原谅后,我回到教员室,老史同我说:“好家伙,看不出你。”
稍后点名,发觉不见了思敏。
其他学生告诉我:“思敏到英国去了。”
什么?
“思敏说她希望读法律,她到伦敦入学。”
我急说:“可是即使学成,她也不能在这里执业。”
“思敏没有想过回来。”
啊,女子的心,老式人怎么说?好比海底针。
“思敏有亲叔婶在伦敦,她会得到妥善照顾。”
“思敏尚示毕业。”
“王老师,思敏一早已经贮够学分,只不过为你的缘故,读完欧史亚史,连俄国历史都考一百分。”
“你们才十八九岁。”
女学生没好气,“王老师,我中学毕业已经十九,今年廿二,只比你小几岁,思敏与我同年。”
我迷失在时间空间里,竟不知他们已经长大。
这同老妈看我有许多相同之处。
“你们都要毕业了。”
“正是,王老师,不过有许多新生会继续慕名而来。”
我看着她,我意味到讽刺之意。
“不敢,王老师,我们都十分仰慕你,你是好老师,我们在你处得到极大启发,人人痛恨点战争。”
我说:“回去上课吧。”
思敏并无给我留片言只字,我蓦然察觉,为了阮津,我已失去大部分亲友。
最难堪还是妈妈态度,她持续对我不瞅不睬。
我轻轻对她说:“妈妈对我如此冷淡,我在家耽下去也没意思,我索性搬出去好了。”
只听老父嗤一声笑,老妈仍然低头读报。
我难堪到极点,摊开双手,“就这样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父母都不回家我。
“你们原谅长娟,却不宽恕我,何故?”
他们不作答。
“我自初中便守在洗衣店,不离不弃,受尽同学讥笑,这都不算?”
老父不住点头,“同我算账呢,好,我也算算,廿二年的衣服鞋袜,书簿学费,三餐饮食,医疗费用……”
我站起来,“我还是搬出去的好。”
我到学生宿舍暂住,一边找公寓房子。
隔壁老金对我说:“小哥,在家千日好,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竟搬了出去。”
我苦笑,我是被赶走的。
家母不能爱屋及乌,阮津是乌鸦,我不觉得。收拾杂物,我发觉不见了一对纸镇,那是十一岁升中时大姐送我的礼物,圆拱形玻璃里有一种叫千朵花颜色图案。
我问父亲可有见过。
他答:“我代你送给思敏了。”
我一怔,“思敏来过?”
“她要去伦敦,前来向你道别,你已结婚,她黯然离去。”
我意外愣住,“啊。”我说。
爸轻轻说:“志一,你眼睛长到什么地方去了,娶妻娶德,你读那么多书却读到狗身上,思敏对你一片情深,人品家境学问又一等一……唉。”
他转头去招呼客人。
我回到学生宿舍,那里不适合成年人居住,整日有嘭嘭嘭乐声,人声喧哗,走廊成为调情胜地。
我忍不住叹气,在家千日好,离家数日,已经想家,我没想到就在这几天之内,家人联手做了一件事。
当时我不知首尾,只得找阮津诉苦。
可是,自分别第三天起,她的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开头我以为她不方便,每隔一小时找她,不论深夜清晨,仍然没有回音。
我觉得跷蹊,想一想,找古律师。
接待员说:“古律师在新加坡开会。”
我问:“邵容可在?”
“你等一等。”
那精灵的助手来听电话,我代她道明来意,:“邵小姐,我已好几天联络不到阮津,请问你可知她去向?”我实话实说,已不顾自尊。
邵容这样回答:“我没见过她。”
“可是,我以为你会照顾她。”
“我只打算每个月一号问候,再多,好似打扰。”
她说得正确,她不是保母。
但是我心忐忑。
“邵小姐如果有时间,可否派人到她家去看看?”
“我立即叫人去。”
我向她道谢,一直守在电话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可是渐渐字母跳了起来,像四处窜走,终于我合上书。
幸亏三十分钟之后邵容的电话来了:“王先生我知你心急,我派人去阮小姐处看过,邻居说,她好像搬走了,已有三几天没见她出入,屋里也无灯光。”
什么!
“单位四处都十分平静,看不出异象,王先生,她是否已返回北美?”
我整个人僵住,出不了声。
“我再帮你调查,有消息再与你联系。”
我听见自己轻轻说:“拜托你。”
“不客气。”
我心乱如麻,眼前、耳畔全是阮津的音容,只觉得唇干舌燥,我的新婚妻子去了何处?
我喝下一瓶冰冻啤酒宁神,经过接待处,服务员叫我:“王先生有信件。”
他递上一只黄色马尼拉信封,我接过一看,信封上注明“快速邮递”,拆开信封,落出一枚锁匙,里边并无片言只字。
我认那枚门匙,那是幼娟给我的住宅门匙,阮津住的公寓房子。
锁匙当然由阮津寄回给我,这么说来,她不是失踪,而是出走。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离开了我!
我像是被人在脑袋上用钝哭重击数下,眼冒金星,耳畔嗡嗡作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接待员说:“王先生,你脸色煞白,你没事吧,王先生,可要坐下?”
我摆摆手,回到宿舍房间,躺到小床上,闭上双眼。
邻房有人播放四十年前幽怨的英国情歌,“唉呀,爱人你辜负我,如此无礼地抛弃我,而我却爱你良久,欢喜与你结伴……”
我取出酒瓶,正想把自己灌醉,电话来了。
是大姐的声音:“志一,谢天谢地,找到了你,快来,我羊水破了。”
“羊水,啊,我的天,你要生了。”
“大块头不在附近--”
“我马上来,躺着别动。”
我立刻赶到她家,一推开门,看见长娟躺在沙发上满头大汗呻吟,我用大毛巾裹住她抱起她便往吉甫车奔去,把她安置在后座。
长娟握住我手,“小志,别怕,头胎,不会这么快出生。”
“我不怕,我没有怕。”
长娟看着我,“小志,你泪流满面,还说不怕?”
我这才觉得面颊阴凉,连忙用手抹掉眼泪,开车往圣灵医院驶去,嘴里大声斥骂大块头:“这洋汉若日后有什么对不起我大姐,我把他的头用大菜刀砍下踢入大西洋!”
长娟在后座轻轻呻吟。
“可要通知爸妈?”
“稍后才知会他们,别叫他们空着急。”
“明白。”
“唉,你别闯红灯。”
到达医院,我把大姐抱进急症室,大声叫:“婴儿要出生了,快,快!”
看护连忙接手,我松一口气。
我陪着大姐一直捱到傍晚。
医生检查过,笑说:“这是这一刻了。”
我生气,“大块头呢,他不打算出现?”
就在这一刻,病房门嘭一声撞开,“长娟长娟。”
他们拥抱在一起。
我轻轻退出,手脚发软,坐倒在地。
太可怕了,生老病死,一般恐怖。
我坐在沙发上喘息,呵,平时英明神武,机智聪明的大姐,今日像所有孕妇一般浮肿难分地挣扎呻吟,身为女子,何等辛苦。
看护走近我,笑嘻嘻问:“你是舅舅?恭喜你,你大姐生了个八磅儿子。”
我跳起来,这才通知爸妈。
“生了?”
“是的,在圣灵医院四三一房间,叫爸慢慢开车。”
“好,好,家有喜事,暂停营业,明日请早。”
我进病房,看见大块头抱住一团毯子在哭泣,他一点也不怕难为情,哭成一个泪人,我这才看清楚,在他擅抖双手里的正是那个新生儿,小毛头上戴一顶蓝色绒线帽,正懒懒打呵欠。
我笑起来,医生与看护也都笑。
我说:“麦可,控制你自己。”
“是,是。”他走到一旁擤鼻涕。
大姐叹气,“我已尽我所能。”
我说:“爸妈就来,我回去看店。”
过两天,他们告诉我,爸妈来探望外孙的情形:他们直勾勾往那幼儿方向走去,“宝宝”,他们叫他,然后伸手接过襁褓,视线专注,并无移动,与婴儿说话:“让我看清楚你,呵,你真可爱,我是外婆”……
大姐忍不住说:“妈妈,你没与我打招呼。”
据说妈妈头也不抬,“是,你好吗?”
大姐告诉我:“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已沦为自生自灭的贱物!你也是,志一。”
我早已不值一文。
稍后爸妈把长娟接到家中坐月子。
大块头告假陪伴妻儿,尝到许多鲜而不腻的上佳菜式,他说:“我们不如陪爸妈从此住在娘家。”他倒想。
那婴儿迅速成为一家之主,天天穿着不同款式淡蓝色小衣裳,大人满天星斗那样围着他团团转。
我有点不服气,探头问他:“你是什么人,胆敢在王家如此放肆,你甚至不姓王,你叫伊安胡士。”
谁知那小儿忽然伸出短胖手臂,向我鼻子抓来,我躲避不及,鼻球落在他小王指之中。
我软化,“天上雷公,地下舅公,你听过没有?”
过几天我收到一封律师信,由古仲坤代阮津发出,单方面申请离婚。
我把信给麦可过目,他阅后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据实回答:“我不知道。”
麦可说:“这不是一个好女人。”
长娟把信取过一看,气结,“什么叫单方面申请,谁会缠住她不放?志一,马上签给她,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无缘无故被抛弃的我捧着头不出声,如五雷轰顶。
我听见老妈轻轻说:“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把事情经过告诉麦可。
麦可思维精密,“谁介绍这个专钻缝子的移民律师给你?”
“二姐。”
“我同幼娟联络。”他走进书房去打电话。
长娟忽然问:“志一,你可有经济上损失?”
我低头,“我此刻最不关心的是这些身外物。”
“可怜的王志一。”
老爸示意大家沉默,“志一有数,志一会想清楚。”
我脑筋打结,根本已不会思想。
像老妈一般,只希望紧紧拥抱纯洁婴儿过日子。
我胸口像是被一个巨人压住,透不过气。
麦可自书房出来,“我与古律师那边联络过,他不在香港,此人十分可疑,试想想,他先为你们证婚,然后,又在短短一个月内代新娘申请离婚。”
我不出声。
那天晚上,我找到了邵容,“请问:锁匙与离婚文件,都由你寄给我吗?”
邵容轻轻说:“我在公司里,不方便说话,请在下班后拨这个号码。”她把家中电话告诉我。
我这时知道麦可的怀疑,完全有道理。
我想出门回宿舍,妈妈忽然叫住我:“志一,你到什么地方去?”
我惊喜交集,妈妈终于同我说话了。
长娟连忙说:“你上浴室,是不是,志一。”
“对对,我去淋浴。”
妈妈说:“房间给你收拾过,换上法兰绒床单,你看看还喜欢否。”
我进房一看,果然如此,我倒在床上,熟睡过去。
我再也不想醒转面对一切烦恼。
半明半灭间我听见婴儿呜哗呜哗,大人脚步声,然后一切沉寂。
有人轻轻走进房来,我哑声问:“津,是你吗”,我认识阮津仿佛已有一百年,但又似恰恰邂逅,真叫我心酸。
那人轻国抚摸我额角,“志一,醒醒。”
我眼开眼睛,原来是大姐。
她同我说:“幼娟说,这古律师有办法,他果然名不虚传,志一,大块头通过朋友,找到线索,麦可,你来说。”
麦可走近,“志一,你所托非人。”
我惊问:“阮津出了什么事?”
麦可看着我,“她很好,古律师也很好,他俩此刻在新加坡。”
我愣住,作不了声。
“志一,古律师搭上了阮津,他们现在是一对。”
我一时没反应,不信天下有这么滑稽的事。
大姐握着我的手。
“他们出卖你,逃到星洲,行内全知道古仲坤为一个女客户神晕颠倒,连业务都撇下,打算到星洲长住。”
我嘴唇发麻,然后,面孔渐渐失去知觉。
“志一,还有一件事你仿佛不晓得,阮津带着一个小女孩一起到星洲。”
我抬起头。
“他们说那孩子约三四岁,十分可爱,与她母亲阮津是一个印子。”
长娟叹一口气,“志一,你对这女子,一无所知。”
“不,不”我说:“她毋须瞒我,你看,她并无瞒古仲坤律师--”我惊然住口,我已语无伦次。
我躲进被窝,再不愿露面。
大块头说:“你快签名离婚,志一,一年后可以生效,重新做人。”
长娟也说:“千万别拖泥带水。”
“志一,经一事,长一智,快别难过。”
我痛心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好欺负。“
“你帮她搭路,她现在连女儿都接了出来,得偿所愿。”
“她可以向我说明。”
麦可叹口气,“志一,不是姐夫说你,那古律师经济条件比你好得多,人也比你成熟,你,还是孩子。”
我从被窝钻出,心灰意冷,“我明白。”
长娟说:“别伤心,完全不值得。”
“我不难过。”
我不会把心事露出来,王志一,成年人要懂得克制。
深夜,有电话找我,我呆半晌接过。
“王先生,我是邵容,记得吗?”
“邵小姐,打扰你了。”
“王先生,香港的古仲坤律师事务所会解散,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但,基于为公司守秘,我只可用咳嗽表示是。”
真有必要如此虚伪吗。
我轻轻问:“他们两人可是到新加坡去了?”
邵容咳嗽一声。
“你一直知道此事。”
“我也是听人说的,同事们大为震惊,古律师大好前途,从此撇下。”
我轻轻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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