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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到情人高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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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显然很高兴看到若地,她笑吟吟地把我们领进最尽头的一间小包房。
“好几天不见你,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们了。”她接过服务员端进来的茶壶,先把Mark杜面前的杯子斟满八分,手腕一翻,对准我的茶杯一挥而就,绕到若地的身边,慢慢地把他的茶怀装满。嘴里却不肯闲着,“今天新来个二厨,他做的夫妻肺片,我保证绝到家了。”
若地指着Mark杜说:
“这位画家哥哥你见过,不用客气。”
他撕开服务员递过来的烟。
“靠着窗子坐的可是位稀客。昨天从越南社会共和国回到北京。是我原来的老板。你去厨房关照。反正你办事我放心。”
“最好你亲自下厨吧,让我做主张,怠慢贵客,成什么体统?”领班笑吟吟地拍着若地的肩说。
Mark杜一直紧闭着嘴唇,包房里只剩下我们俩人,他轻轻地往我这边拖了拖椅子。
“你看他大摇大摆,像回到自己的家。早晚他才晓得锅儿是铁铸的。”
“Mark杜啊Mark杜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小怕事。古人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一句谣言就吓得你颤颤惊惊。情人是婚姻的润滑剂。我明给你说,就像商品反映店铺生意好坏,情人反映社会文明程度。再说呀,会咬人的狗,它才不出声。你实在怕,我们俩换位置,呆会儿有人动手,你跳窗子方便。”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Mark杜说,“公司出事那阵子,他和我整天缠着赖飞,后来赖飞躲了起来。他喝醉酒,赖飞女人的牙齿被他敲落了一颗。警察抓去关了半天才被释放。现在他居无定所,何苦要去惹事生非?”
我点了点头,却问道:“赖飞现在做什么,还有他的消息吗?”
“听说他离婚了。富人别有权,穷人别有钱,还真被你说中了。”
“他的女人你有没见过?人长得倒俊俏。离了婚,什么事都抖了出来,那小子当年泡她的时候,出的尽是馊主意。他带她去珠宝店买了一只昂贵的手镯,女人一直把它看得比命还要宝贵。这么多年来,戴在手腕上,可说是连桌子都不敢拍一下。离了婚,她想把手镯换成现钱,人家却告诉她那手镯是地摊上的孬货。女人不信邪,找到珠宝店去,店主被他逼得没法,只好实话告诉他,当年那只手镯的确是赖飞头一天放到他柜台里,价钱也是赖飞标的。同这种男人生活,可才是叫如履薄冰。”
这顿饭吃得极不痛快,虽说我竭力回避和艾欣有关的话题,几杯酒下肚,Mark杜绕来绕去总是会回到艾欣身上。过去她从未对我提过和若地之间的瓜葛。使得我一度觉得若地只有那么滑稽可笑,今天无意间听Mark杜这么一说,的确有悔不当初的想法。
“跟着拍完两部电视剧,她什么也没学到。”
“在我们公司成立之间,她准备单打独干。我走以前可以说好话歹话都说尽了。”
“赖飞独吞三十万,不是你中大奖。到今天,我也想不出到哪儿去弄这三十万还人家。有一家公司准备包销我的全部作品,哈,三万块钱!”
“哪天买中福利彩票,哪天也到Mark杜老家风光风光。”
“二恭石子今天晚上到北京。办完事揍她一顿。你没向她提起我回来吧?”
“可乱来不得,闹不好又要上法庭。”
“是啊,像上次那种官司,想起来肚子都气得爆。”
“那个天天在亮马河睡大觉的日本浪人,她答应来吗?”
“兔子死了,一般情况下狐狸也要落两滴泪呢!”
“她说的那一套只有艾欣相信。”
“艾欣原来滴酒不沾,化验出她竟然喝了那么多酒,真让人不敢相信。”
“若地,来到你的地盘,不让老相好出来见见面?要免费就应该免费到底。”
“她不在,晚上她真的不在。干完这一杯,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跑马溜溜的山上,两朵溜溜的云哟。”
“今天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人我都约好了。”
“去就去吧Mark杜,现在又有什么办法?我喝得少,你把电话我背着。免得二恭石子和我们联系不上。”
司机左弯右拐,带着我们来到四环边上的一家桑拿房。四周一团漆黑,可我老是感觉到有人在黑暗中呆呆望着我。我紧张地加快步伐。
若地急促地奔进桑拿房,Mark杜突然后悔起来。
“在这种场合,十有八九会栽在警察手里。”
“什么也不去碰,正正规规洗桑拿招惹谁了?警察不会眉毛胡子一把抓。再说,要抓也是抓若地,你没听说过人民需要桑拿?”
门童把我们引进更衣间,我听到若地在小姐房里讨价还价。
“一百块?你有没搞错?俺不是那种人。少说也得三百块。”
“三百块?你简直没把我当人。”
“你真出三百块,你今晚莫把俺当人。中不中一你说了算。”
“好啊,三天不见,竹竿敲到我的头上来了。”
“喝了酒的人难缠。”
“我朋友没喝酒,今天才从东南亚回北京。三百三百,好了好了,懒得和你计较。”
“在国外混的有几俱好身体?你害我有一套。去找另外的乡下妹吧,她们胆子大——算了,洗完澡你带他过来。”
我马马虎虎冲完澡,Mark杜还在干蒸,我自顾自爬到二楼的休息大厅里躺着。
女人本能的直觉,是这个世界动荡不安的终极因素。因为它骚扰我们宁静的心灵。
第十二章
我和猫在花坛边坐了一会,最后一只汽船进港,我绕道到邻居家的后院。从门缝里望进去,院子里顺着墙根一溜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曼陀罗花。水池边上孤零零地长着一株约莫有一人高的美人蕉。紫花地丁的花期已过,呈长椭圆状的叶子不久前主人精心修剪,看上去极其不自然。花架子上爬满拖诺人家常见的喇叭花和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一只太阳鸟提着脚在笼子里打瞌睡。
我打了打门铃。
女人显然刻意装扮过。在拖诺,在家接待客人的妇女一般都会在衣着上狠下功夫。对初次见面的客人,她们力求使自己的敏感部位有很强的可塑性,让你觉得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个毛胚,它会依照你的要求而绽放出最为难忘的模样。她们的胸衣大多采用那种有钢丝保护的款式,造成一种深沟壁垒的假象。聪明的女人首先激发的是男人的想像力,只有那些小腹中的脂肪再也抽不掉的女人,那些不管三七二十一袒露乳房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下贱货。因为大多数的男人一旦饱了眼福,他们的心思便会自我完成许多让女人后悔不及的性幻想。据说当年玛丽莲?梦露的追星族中,除了两位日理万机的总统,百分之九十八的男人都是通过目光完成了身体的接触。
“你真守时。”她拉开门,很温柔地笑了笑。她拿着一本中国作家写的小说,大拇指上的指甲油在夕阳下反着浅紫色的光。
我犹豫起来。
我懂得我的习惯,太讲礼貌的开场一般都不会有让人满意的结果。在北京还没有开始便宣告结束的生活迫使我远走他乡,我最为后悔的就是和艾欣认识的方式。性爱抢先在情爱之前,虽更趋近于人性,但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拖诺,和我有染的女孩子常被我赋予爱情的意义。两个人心甘情愿躺在一起,都应该看作是幸福的。不管使用了哪一种手段,基于哪一种目的。当岱依族姑娘在她的酒巴里安静地松开皮带,摸着似曾相识的身体,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她并不知道,对我来说,这个最为平常的动作背后,掩盖了多少不为人所知的幸福哪。
“要不,改天吧?”我迟疑着说。
然而她已经滑腻腻地挽住我的手。
夕阳还没有翻过她家的屋顶。
她的脖子上光光的,一条项链也没戴。
太阳鸟埋着头在杯子里喝水。
一株拦腰折断的曼陀罗卑微地晃动着。
她把中国小说放到我的手里。
“我认识这个作家。”她扬着过度热情的脸说。
还好,她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到楼梯口,她提起裙边轻快地迈上小楼。动作优美得像一个全世界到处捐钱的贵妇。与前一天的月光下判若两人。
我扶着拦杆登上楼梯。
在内排机场的咖啡厅,我仔细地回想过她为我营造的这些细节,然而,我一无所获。
看了我一眼(我是那种喜欢先把自己脱光的男人),她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说:
“你脱光衣服真小。”
我拉一块浴巾搭在瘦得像麻杆的腿上。
很落寞。
那种普天之下都被人小看的落寞。
什么地方的女人都一个样,爱什么,关心什么。
“要不改天吧!”我神经兮兮地重新穿上衣服。
我的凉鞋和她的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我光着脚板从她身上跨过。像梦游一样。
她追到楼梯口把茶几上的钱放进我的口袋里。
“你忘记带钱了。”
她像一个照顾丈夫出门的妻子。
第二天中午,我把昨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从旅行箱里翻出来。到邻居家去聊了一个下午。她的思想很准确,或者说透彻。我相信那个中国作家在国内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中肯的评价。到了内排机场的登机口,我还在想:
难道每一个人的身边都有许多唾手可得的幸福?每一个路过的女人,都有可能和我心心相印?
欺骗母亲,我并不觉得难过,为一个女人倾家荡产,我并不感到后悔。我惋惜的是失去了当初的那种心情。想到过去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我似乎又有一点不甘心。
我是说假如让我从头再来。
第十三章
妈咪微笑着款款地向我走来,她蹲在我耳旁低语:
“先生,请您到三号包厢。”
我一言不发地抓起茶几上的避孕套、香烟。
一切经过事先安排,我总会特别烦躁。
突然,我听到若地在另一间包房里号啕痛哭。休息室里躺着的浴客们惊醒了,在各个楼梯口转悠的小姐们也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大家纷纷往过道尽头的包房涌去。
情急之中我走掉了一只拖鞋。
服侍若地的小姐花容失色地站在门边。她惊慌失措地对藏在一群茑茑燕燕中的经理报告说:
“他先是要我踩背。踩完背,我正准备推油。他忽然就这样乱喊乱叫。起先我还以为他开玩笑,他经常同我们开玩笑。我捂住他的嘴,他摔开我,这时候我发现他的腿肚子不停地抽筋。”
经理问:“别是伤了他要紧的地方了吧?”
“哎哟,别说得那么娇贵。你进来检查,我动都还没动。”
我分开人群,跟在经理的后边钻进房间。
若地赤条条地躺在床上哭得泪流满面。
经理探了探他的胯下,回头对我说:“好好的。”
“他喝醉了。”我赶忙打圆场。
“无理取闹。”站了一会,他又补充说,“神经病。”
我对过道上看热闹的小姐们说:
“真的没什么事,他只是喝醉了。”
我坐到若地的枕头边,握住他的手,轻声唤着他:
“若地,若地,若地,怎么了,若地?”
他不理我,哭得像一只上紧发条的钟。
“若地,别哭,若地,你怎么了?”
他抽抽嗒嗒地摇着头。声音却渐渐平息下来,很轻,很慢。
他说:“你出去,没什么,我只是忍不住要哭,忍不住。”
我回到一楼的大厅里,找到Mark杜,在他的身边躺下,把这件事告诉他。
未了,我说:“若地好像不大对劲。不会是因为艾欣吧?”
“他是那种把女人挂在嘴巴上的男人。不说艾欣和他之间清清白白,就是有什么插曲,他也绝对不可能。装棺那天,我抱着艾欣在化妆室里,他进都不肯进来。原来和他住在一起,只要他半夜里写诗,那天晚上就惨了。我说过他疯是迟早的事。你还记得城市之光酒廊吧?
“你走的第二个月,他的诗集出版。我们去城市之光,他也像今天这样狂喝烂饮。店主可说是给尽了好多诗人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面子。每一个员工都到台上朗诵他的作品。他自己呢?上窜下跳,像一只马猴。
“我和安赶到城市之光的时候,他抱着一个同样喝得烂醉如泥的女孩,鼻涕都哭出来了,你别说眼泪。
“我不欣赏他的诗歌,他的诗毫无深度可言,正如一杯白开水。惟一的优点是像顺口溜,上口,容易记住。就连安都背得出《在城市之光酒廊》先生 你随便 我乐意和你谈谈
在眼下宽松的男权社会
以艺术的名义脱脱衣裳
这谈不上没教养 更不要说犯罪
我只是以不记名的方式
为那些衣冠楚楚的中间力量
出租一点点假想的空间
我爱惜我的躯体
尽管有人认为它白天没有重量
先别说良知 信仰 做人的底线
生存面前 没有谁是谁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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