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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二天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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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沈夫人惊喜都写在脸上,立时直起身子,松开握住儿子的手,“石儿,你帮娘看看,娘随身那个楠木箱子他们给拿来没有,里面有娘的那件紫罗衫裙快要丫头去整好,娘要换上。”     
    “别急,娘,别急。现时才是正午,爹要晚上才过来,您有的是时间。”按住母亲的身子,沈石的口气是劝哄的轻柔,脸色却更沉,“您放心,那套紫罗衫裙是不是?我亲自取了去整好,您放心。”     
    “好,好。只是你爹向来注意细节,石儿,他最喜欢我穿紫衣,说我穿了脸色更白,涂了胭脂就花一样娇艳。呵呵,他嘴可甜,你小时也和他一样,犯了错便会找我撒娇。”沈夫人不自觉地回忆,绯红上了颊和胭脂一样效果。     
    沈石看了却更心疼,咬着牙无法说话只是点头,想起母亲原看不见,又勉强地开了口,“是,是的,娘。”     
    “你爹最喜看我梳妆,那一次我对镜盘发,他却蒙起我的眼晴,不让我看,我觉得发髻间一凉,再睁开眼便看到一枝桃木簪子,七分长一寸半宽,是你沈家传长媳妇的礼物,你爹只是笑,对我说‘如桃花起春,拂面而柔’。我知他赞我貌美却怎能承认,只是笑。石儿,我……我……”沈夫人说得急,空着的双手不自觉地落在被子上,攥住被角,对着儿子的面更红。     
    沈石奇怪地探她的额:“怎么了,娘,是又不舒服了吗?”     
    她还是摇头,红着脸开口:“石儿,娘知道早把东西给了你,心下也想早晚是你的,只是你爹说那簪子配那衣裳最和衬,娘便想只借用一晚可好?”     
    “娘是说那簪子?”沈石为难地低头,“娘,那簪子不在我这里了。”     
    “不在你那里,是弄丢了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那簪子可是要传给你媳妇的东西。”沈夫人难得的大声,对着沈石摇头,激动得咳起来。     
    “不是的,娘,我把它送给了一位姑娘。”沈石连忙帮母亲顺气,快快地说。     
    “姑娘?”沈夫人一愣,慢慢地明白,笑花上了唇,她循声努力地点头,“已经定下了吗?这位姑娘便是石儿的心上人了。”     
    “娘——”沈石只是摇头,心头一惊,心上人吗?他只是,只是对她——对她……“我只是觉得她正好少了这根簪子。”无法对母亲细说,他在心里记得小青的模样:那样精致的表情,那一头乌发配那根簪子正好,“我只希望她永远不要拿下那根簪子,和她很般配啊。”所以他特地织了那匹桃花绘图的绿锦给她,他是喜欢她穿着他织的锦衣啊。     
    “是吗?我的石儿也长大了。”沈夫人欣慰地闭眼,有一滴水珠滚出了眼眶,她借低头的动作用衣袖擦去了那滴水。心下泛起的甜是母亲的骄傲,却也有为人母的酸。自己的儿子就要为另一个女子拥有了,“娘真想看看那位姑娘。”更想看见这时候的儿子,“你爹知道了也会为你高兴吧。”她想和他分享这份独特的感触。     
    “也许吧。”沈石苦苦地笑,望向自己的掌间,厚厚的茧在指尖相连,是长年织纺的痕迹。爹吗?他的记忆里只有严肃的一张脸,看着他的手,说那些织绵都是黄金。他是他的儿子,还是会生财的沈家二少爷呢?二少爷啊!他迟疑地念,有点担忧慌言的被母亲知道后的代价。要那个父亲进这个冷清的房间吗,他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小青——”无意识地喃语,出口的声音吓到他自己,脑海里全是那一张画,穿着绿衣的女子放肆地娇笑,乌发斜垂,发间插的是那只他的簪子,吐气如兰,是草香,自然的味道,说会再来找他。     
    脸一下子晴了,唇角拉开,他甩甩眼前的乱发,都是少年人的模样叫做——情窦初开了。     
    是七月初七,鹊桥相会。历书上说:“宜出行,嫁娶。亲水之人可向东行会有好机缘。”他很愿意相信。     
    西湖边人照例地多,书生们结伴地行,穿着藏青色的布衣,还没有进京赴考的机会,只是苦读经年,有的连《礼书》还没有识全,才识《诗经三百首》知道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于是眼晴都跟着那边观花台上的女孩子们跑。     
    “那个,就是那个!是城中陈家的二小姐,诗书之家呢。”     
    “好漂亮啊!唉呀,谁打我的头?”     
    “注意点!注意点!贤达书院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那个,那个!快看,刘家的美女呢!”     
    “哪里哪里?”     
    “那儿那儿。笨蛋,快看那里!”     
    “呀——”拥挤得太过专心,当首的一个先脚下踏了空,于是叠起人梯,引得旁观的行人轰笑。     
    哈,他也不禁展眉,看到羞红了脸的同辈,赶紧上前,帮忙扶起上头的人:“有人受伤吗?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的。许大夫也来游湖啊。”痛得呲牙咧嘴的书生硬撑着,敏感地意识到围拢过来的视线中有些属于女子,忙开了口,谢过蓝衣的大夫伸出的手,自己站起身。     
    “真的没事吗?”他担心地瞥向男孩,医者父母心,七八个人压在身上总不免会伤到身,见书生拼命摇头,只得怀疑地走开,“好吧,如果有事便到药堂找我。你这么年轻可别伤到腰骨,大不吉。”     
    “嗯,嗯。临之药堂嘛,好。”一定在晚上悄悄去,书生扶着腰,艰难地点头,眼晴瞄到那个刘家小姐在对自己的方向笑。     
    对着——对着他笑啊?!哈哈哈——书生陶醉地咧开唇角,没在意大夫突然地用力,拉他避过后面跑来的姑娘,是刘家的小丫环,举着两枝新鲜的荷 :“小姐,是新荷,开了花好漂亮呢。”     
    连西湖中的新荷都开花了,他欣喜地笑,觉得一切都合乎心意,告别了书生往湖边走,他跟着人群,在心里勾勒她的模样。保存了二十年的记忆难免模糊,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衣襟里的物什,掏出来握在掌心里,是一卷画轴。     
    “许大夫,来游湖啊。”     
    他信步走着,被人潮推到了湖边,一径的绿波入眼,他很专心地盯着湖面,落点却不在盛开的白荷上,他前倾着身子没有听到木浆划水的声音:“哦,哦,是,是。”     
    小木船在湖面上轻摇,只是一个半米的浅舱,却是游湖的好工具,正欲出高价租船,船家却直直地摇到他面前:“上船来吧,许大夫,您上次帮我家小丫头治病都没收诊金,让我们不好意思到现在呢。”     
    “是小事情,小事情。”他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去,让握浆的男子拉住,一个大步跨上船板。落下的时候步子重了,船身摇晃了一下,他看到船吃水的刻表,只升了一点才安心,他只站在船头不肯坐下:“那就麻烦您了,往桥那边去可好?”     
    “没问题。许大夫,今个是七月初七鹊桥会呢,许多城里的女子都在断桥上放姻缘灯,你可也是去看个究竟?说真的,依您的人品要是看中了尽管提亲去,我还真不信这杭州城里能有人忍心拒绝您呢!”     
    “说笑了,您太过奖。”他只是浅笑,微弯唇角,蓝色的单衣上不染尘土,他还是拂了一下衣摆才拿过画轴来打开。纸的年月有些长,泛黄地淡了墨迹,还有湿水印的关系,画面上只得一个女子依稀的侧脸,风韵却俱在,他看得痴。     
    船家看在眼里,聪明地不多话,也笑,卖力地摇浆。     
    湖面掀起微风,有红色的纸荷灯漂着,他好奇,俯下身看。巧手制的花形灯间都有纸签,这一张写得是:“红鸾自成佳缘,芳心还要他寄。”字迹娟秀,是哪位女孩家的芳思?     
    他暗说冒犯,收了画轴,正要和船家搭话,一脸笑容的船家却凝了神色:“许大夫,你快进舱,雨云来了。”     
    他顺着他的话望天,只见刚晴朗的天幕瞬间变暗,还来不及说话“哗——”雨已经从头上浇了下来,他退得快也终究湿了领子。     
    “变天得这样快。”他喃唔着,庆幸先收了画轴,爱惜地摩着轴木。他本安静等着船家靠岸避雨的姿态却被桥上翘首的身影改变。     
    “船家,船家——”     
    微弱的女音艰难地穿过雨幕到达他的耳中,他只是好奇地看,就望到她撑着伞站在桥边。是那把紫玉竹骨伞,八面六十四架,毡纸面上绘着仕女图,是老款的样子,二十年前流行的图。他心一动,让船家靠过去。     
    “快上来吧,姑娘,要去哪儿?”     
    “到那边岸上去。”     
    近了才看清那姑娘的脸,也是美人模样,穿着绵织的白衫,自己踏上船。不料一个闪电打过来,船家避让地划一下左浆,船身摇晃,“唉呀——”她踏了个空步,身子一晃——“小心!”他及时地伸手,守礼地只拉她的袖子,用力有点过,她站立不稳倒过来,“砰——”两个人撞在一起。     
    “冒犯了,姑娘。”他急急地直挺身子。     
    “多谢先生。”她收了伞,在他身边站好,眼波盈转,她拿了绢帕擦发尾的水,轻轻一晃,发丝绕过他的鼻尖,淡淡的香气,不是城中女子惯用的花粉,而是幽幽的草香,和他惯识的香草不同,不是药材里的,而是,而是——     
    “其实雨再小点就好了,许大夫和姑娘都可以欣赏西湖景色,西湖最美是这个时候,雨气带得湖中植物散香,比那香花可胜百倍。”     
    船家惋惜地叹气,抬起询问的眼光看她:“姑娘是哪里人?”     
    “呃?”白衣女子微愣,他微悟地点头,自己笑开:“姑娘可是才从西湖中来?”     
    “你怎么知道?”她微讶地张口,握伞的手去掀舱门的帘与他的相遇,冰凉的触感与人不同。     
    他笑得更确定,夹着画轴的手垂在腰侧,紧张地握成了拳,他认定是她并且无可厚非地坚持这个判断。     
    


第三部分第3节 选择做白素贞

    沾了湿气的松木散出重潮的香,不是不好闻,只是阴天里感觉上不甚明朗,沈石沿着曲折的长廊前行,南风强劲,吹起檐下的水珠溅了他一身,颈子一凉,他缩缩脖子,一偏头就看到院子里水井边的彩虹,好漂亮。     
    “赤橙黄绿青蓝紫——”细细分辨着颜色,步子停下来,“七色最难调配,如果可以成衣该比霓虹更艳诱动人吧。”他期待的眼落在空中,心版上唯一的图是那个戴着桃木簪子的娇俏女子,绽着笑颜试那件碧色的花锦,她应该也会喜欢这件样式。     
    偷偷地咧开唇角,他笑得春意起,让原来走在前面领路的阴沉管家疑惑地停下:“二少爷,老爷在等你。”     
    “嗯。”刻意地隐了笑意,他挺直了腰,“我这就来。”加快的步子沉下去,他背对着刚露出的太阳,背影便在前面笼住他整个人,暗得很。     
    “今年的布价比往年涨了两成,棉田的收成因为虫害而大减,布庄的人已经给了我们沈家面子,可是要按往年的价格也是给不了的,所以我让锦衣坊的人高卖二弟的作品。幸好宫中的订单不减反增,到现在是一百二十三匹混绵,给了全款,只是指明要二弟亲织。”     
    宽阔的内堂是传统的四方厅,红木太师椅放在正东的位置,沈老爷子安坐于上,听着大儿子沈原的汇报,旁边站着几个手拿薄子的帐房先生,看到沈石进来都给面子地回了下头:“二少爷。”     
    “嗯。”想悄悄地立在角落的沈石被严管家硬拉到中堂,和沈原立在一起,“大哥,爹。”     
    “二弟来了,这次的宫锦大人们都满意得很,辛苦你了。”沈原是生意人,继承了沈全的精明,看着沈石的眼里都是赞赏,贪婪的眼光却似在看织锦机而不是看人,沈石不适地低咳,低着头,他哑着嗓子开口:“应该的。”     
    “你娘如何了?”和大儿子交换个眼色,沈全威严地坐着。     
    随意的问候只是个开场白,沈石清楚得很,却还是忍不住喉口的叹息:“娘一直在等爹去看她。”     
    他说得直接,微有指责,沈全不悦地皱眉:“家里这么忙……”     
    “爹——”沈原打圆场地索性拉起沈石的手,故作热情,“二弟,家里这些天实在忙,你放心,过了这几天,我陪爹去看大娘。”     
    “多谢大哥了。”勉强地笑,沈石等着他再开口。习惯了家人的有礼必有求,他嘲讽地挑眉,兀自猜测这次是又增加了订单呢,还是哪位大人物特别的苛刻要求?沈石想着,差点儿错过父亲的关心:“爹,您说什么?”     
    “你也大了,二十多了吧,该是娶妻的时候了。这两年你为沈家辛劳不已,现在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沈全说的有些断续,不太自然地表现出对一向忽视的小儿子的操心,“你二娘提醒了我,石儿,你觉得你刘家表妹如何?”     
    “二弟,人家可是城中知名的美人儿,求亲者都要踏破刘家门槛了,可喜那小姐对你芳心暗许,正好可以亲上加亲,我和娘都乐见其成呢。”     
    原来是这样。     
    “刘家小姐是二娘的亲侄女,也是大哥的表妹,对吧?”慢慢地抬头,沈石垂在身侧的手微握,听了这话,沈全不适地换了个坐姿,手里的瓷茶碗抖了一下。     
    “是啊,所以才说亲上加亲啊。”沈原一径地笑,眯起的眉眼和沈石并不十分相像。     
    “那么大哥娶了她吧,才是名符其实的喜事。”     
    “大哥也想呢,可惜表妹不喜欢我啊。”     
    “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放肆!”     
    砰——茶杯落在红木桌面上并不太响,溅起的茶水飞到靠得近的沈石的衣摆上,留下褐色的点,他不该穿米色的衣服,不耐脏。不很认真地总结,他直视父亲的怒颜。     
    “婚姻大事父母作主,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不会娶她的。爹,大哥,我已经有了对像,我要娶她。”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面对另外二人的惊讶错愕,手还是握成了拳,他难以言明心中的烦躁,就是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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