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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知青在缅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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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一些照片,多数拍的是与他一同出逃的学生。肩扛AK47步枪和反坦克火箭筒。都是些宣传照片,没有什么新闻价值。而我更关心克钦邦内最新的情况。可是当试着问他将来的出路和克钦内部各方面的未来发展之后,他的回答漫无边际,让人摸不着头脑。
    接着他递给我一盒磁带:“里面录的都是我们演唱的革命歌曲,请将这个交给BBC英国广播电台和全印度之声广播电台。”我看着这盘磁带,楞住了。该怎么对他说呢!!
    “我想…”我润了润嘴唇,“我想我没有这个权力,同时,我也没有这个能力。”还有一句话咽在肚子里了:我怀疑这些电台是否会有兴趣广播他们的录音。
    接下去我们之间的交谈始终索然无味,我们彼此显得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半小时以后,他们起身告辞,很快消失在闷热的人群中。
    那时他终究是很风光的,想不到竟落此下场。
    我对莫欣讲了我的感觉,她一直沉默,接下来她咽了一口葡萄酒,淡淡地说:“死在任何时候都会降临到任何人的头上,那时候山里每天都有年轻人死去,相信现在也是。只不过我们那时候是为了与政府作战,眼下他们是为了争权。”在大批同伴返回城市的时候留在山林里的坚定派们,其中有很多是校园里一度活跃的政治活动分子,自然希望在边境上也成为领导人,于是学生军中的权力之争拉开了序幕,他们互相猜忌,拉帮结派,一批独裁者、军阀在民主运动的最初、最坚决的参与者们中间产生了。
    在见到莫欣以后,我在瑞丽又遇见了一些北部全缅学生民主阵线的领导人,在他们的谈话中,已经将学生军中的裂痕和冲突公开化了。在瑞丽车站的候车室里,一个学生领导人告诉我:“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间谍网,是仰光政府想对我们士兵进行渗透,同时还想毒死我们的领导人,但我们及时觉察到了他们的阴谋。”我小心地向他提起吞奥吉的名字,他脸上即显出又鄙薄又憎恶的神情。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男人说:“喏,这是我们现在的领导人……”我没有听清他后来又说了什么,我的目光完全被那张照片吸引住了,或者不如说,是震慑住了。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簇新的橄榄绿军装,腰间别着手枪,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皮上衣,鼻梁上架一副太阳镜……也许照片本身拍得不够清晰,也许吞奥吉留给我的印象太清楚又太概念化了。总之在那一刹那,我明明看见是吞奥吉在照片上对着我自豪地笑,无论如何,我看不出这两件皮上衣,两副太阳镜之间的任何区别。
    我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一种不详地感觉袭上心头。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即不久后,有人会捏着一张一式一样的照片告诉我这是他们新的领导人。永远的皮上衣,太阳镜,只是有一个不同于吞奥吉,不同于眼下这个领导人的名字。莫欣的话冷冰冰地又在耳边响起来:“死在任何时候都会降临到任何人头上。那时候山里每天都有年轻人死去,只不过……”1991年8月,中国公安人员逮捕了十个年轻的缅籍武装人员,这些人配有手枪和手榴弹。中国政府将这些人驱逐之后,他们即遭到独立军的围攻,后来终于又落入学生军手中。
    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审问,被抓的人“承认”武装偷渡,潜入学生军领导人住地进行暗杀,并揭发了一些“伙同”,11月,在只有800人的学生军中逮捕了近80多人,19个中央委员中有9个人成为戴脚镣的囚犯,有一名学生竟莫名其妙地失踪。
    两个月之后,我在缅甸有机会看到了由全缅学生民主阵线公布的一盘录像带,目睹了被控学生在接受“正义审判”时的情景。
    一排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人沿着一张很长的大木桌子坐着,目光死板,脸色阴沉,接下去“间谍”们一个一个被带到前面,问一些答案总是非常令人满意的问题。被控者承认其所犯罪行后,其中的一个审判官就在一本厚厚的本上记下“事案”。
    被控学生都承认是缅甸国家军事情报局秘密警察的人马,目的是阴谋反对学生的民主运动,混淆视听,然后毒死学生领导人,每个人的口供都毫无二致。
    我对这种审判并不陌生。70年代末期,东南亚的一些国家里就曾出现过这样的审讯场面。
    在看似呆板的审判、提问背后,却是胡乱的殴打、电击犯人身体的各个部位,直至获得既定的结果。
    到了夜晚,将囚犯们关到一个竹屋子里,每人拖30公斤重的铁链。屋里当然没有床,甚至没有一片竹皮可以坐下。有时候,一关就整整一个星期不放出来,犯人睡在潮湿的地上,不几天就都患上严重的风湿病而无法走路……
    被控“间谍”中,有一个叫吉莱欧,逃到北部山区以前是缅南塞洛瓦底地区全国民主联盟的组织者。一个非常了解他的人摇着头对我说:“他在南部的城里是相当著名的人物,民主运动领袖昂山素秀到塞洛瓦底地区旅行时就住在他家里,我不相信他是间谍!”面对眼前这个越说越激动的人,我无话可说,只好沉默着聆听,淡淡地笑了笑。那一瞬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淡漠怎么极像莫欣?!
    有机构估计,被捕的人当中还是有可能存在政府的间谍的,并认为缅甸的抵抗组织中多数都被国家军事情报局的间谍所渗透。
    仰光方面没有沉默,北部山区学生营地中发生的暴行给政府提供了一个宣传机会,他们声称录像带里的“承认”是不可信的,荒唐的,是敌视缅甸的一些国家为了激起国家与学生之间的矛盾。
    仰光出版的《劳动日报》中说,这是全缅学生民主阵线内帮派和权力斗争的结果。
    曼谷一个记者则说,这是“军事情报局的阴谋”。
    65个幸存者中有约50人还是设法在3月份逃脱了。有一个人在途中死亡,其余人20天后回到仰光。可是仰光不再可能成为他们精神的依靠,三年来的作战和争斗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回味起来都是些恐怖和悔恨。
    15名“间谍”是在缅甸联邦日这一天,即本节开头所说的2月12日被处决的。联邦日是为了纪念缅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为了统一国家于1947年签定的一项协议。据说这一天意味着一个多民族国家的完整和民主封建主义的建立。这种民主封建主义一直保持到1962年军人接管政权为止……
    我决定离开中缅边境返回内地时,特意去找莫欣辞行。她依然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忧。我记得闲谈中她曾说过如果有可能,她打算在中国找一所大学继续深造。所以我拿了一张我就读过的一所大学校门口的图片送给她。“但愿在这边你能重新开始,虽然这很难。”莫欣捏着那幅图片,随意翻弄着,这使我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苍白而无力,且被她的冷漠轻轻掷回给我自己。
    我被激怒了:“冷漠并不让你显得比我高明多少,我是没有负担的,我一回去,在这儿听到看到的一切就会变得梦一样;你不同,如果你自己不努力,你就永远也走不出来,永远都得背负着那一切1”“我身不由己。”她打断我的话悠悠地说,这是我第二次听见“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多,你就必然得承担它们。除非你是那种人……那种……”她忽然作了一个厌倦的手势,截住了话头。
    我语塞。
    当我决定离开中缅边境返回时,唯一想到的只有莫欣一个人,当她知道我就要返回故乡时,眼里噙满了泪水。我唯一能赠送她的就是我所在的那所大学的一张校门风景照。照片上有很多进进出出的年轻人。两旁放置了很多鲜花。这张照片足以表明我对她的希望,也能代表我的国家,但愿下一次返回中缅边境时能听到她的好消息。
    ●飞逝于“黄金山口”的缅共女谍花
    一、月光下的生离死别仲夏的夜晚,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流动在乔木的枝桠间,泼洒在林间的草地上。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树叶尖上的小露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珠珠欲滴,宛如夜间游动的一个个小精灵。
    空气潮湿而凝重,午后的那场暴雨过后,林中的草地已被洗得干干净净,冲刷得平平整整。月光从树缝中泼洒下来,斑斑驳驳,使草地变成了一幅缀着各式百色图案的墨绿色地毯。
    夜,出奇的宁静,远处池塘边隐隐约约地传来阵阵青蛙的鼓嗓声,偶尔还可以听见一声凄惨的猫头鹰的嘶鸣。月光下朦胧的夜色中,一切好像都进入了梦乡。
    在这宁静而美丽的夜色中,在月光下班驳的草地上,缅共武装部队某团长吴山一动不动地兀然端坐着,目光直视。但此刻,在吴山的眼里却空无一物。
    吴山是一位40出头的高大英俊男子,他18岁的时候,就由缅甸共产党送到某国陆军军官学校学习,25岁就出任缅共武装部队北部战区一独立支队支队长,由于他在与政府军的几次战斗中指挥有方,表现出色,80年代初,三十刚出头的吴山就当上了缅共武装部队的团长,手下约有2000多人的武装。
    此刻,算无遗策的吴山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他竭力地使自己的思路清晰起来,可他努力之后,还是毫无结果。他目光直视着前方,可眼中却空无一物,他在与另一个自己斗争着。书玉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为战胜实力强大,而且占据着险要地势的克钦邦独立军,夺取“黄金山口”,他却不得不舍弃他心爱的书玉,让书玉去作出一次巨大的牺牲,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痛苦之中。
    吴山的身边,紧紧地偎依着一个身段优美,面庞俊秀的少女。她就是吴山的情人,缅共女谍报员书玉。
    此刻书玉正将她的头依在吴山宽厚的肩上,她乌黑的长发洒落下来,像瀑布般的飘洒在吴山的肩头。
    树缝里透下来的一束月光恰好映在书玉的脸上,她的脸正对着吴山,闪亮乌黑的眸子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吴山那张富有棱角的英武的脸庞似乎融化在一团水雾之中。此刻,她的心里在说:“吴山,我爱你,我愿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去死。我知道你此刻很痛苦,但我理解你,我愿为你而牺牲,只要你永远地爱我,像此刻一样。”她的眼睛模糊了。
    蛙鸣声也消失了,夜死一般的沉寂,露气打湿了吴山和书玉的衣衫,可他浑然不觉。吴山仍然呆坐着,像一尊雕塑。书玉也仍然将她的头偎在吴山宽厚的肩上。月亮已渐渐地西坠了。
    书玉突然抬起她美丽的头,颤声说道:“吴山,再吻我一次吧!”吴山依然不动,书玉的眼里噙满了泪花。
    突然,吴山转过身来,将书玉搂在他的怀里,狂吻起来。
    倒在吴山怀里的书玉,也张开她的双臂,使劲地勾着吴山的脖子狂吻着,嘴里不停地呻吟着:“吴山别放开我,一直吻下去……”爱情的烈火将两人燃烧成一个滚烫的整体……
    月亮快要落下了,山间的树林里依旧漆黑一片,草地上开始有了小虫子的叫声。
    书玉突然从吴山的怀里挣脱出来,说道:“吴山哥,我该走了,珍重。”说完,她穿好衣裙,头也不回地向草地那边的树林里走去。微风吹动,树叶沙沙响着。书玉白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飘动,更显出了她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吴山也站了起来,目送书玉消失在树林里,他依然呆呆地站着。书玉此去面对的是狡猾的克钦独立军团长拉莫,她将用自己的身体换得我们的胜利,而我吴山,也很可能将为这次夺取“黄金山口”的战斗,失去我最心爱的女人。
    太阳出来了,吴山最后看了一眼书玉消失的那片树林,毅然回过头去,向林子另一头的司令部走去。
    ……
    二、“黄金山口”八莫是缅甸北部与中国相邻的克钦邦的一个宁静、古朴、秀丽的亚热带边境山区小镇。
    从八莫往北,就是中缅边境上绵延几百里的大山。二战期间,中缅人民曾共同在这里修筑了著名的史迪威公路。
    八莫一带的山区,曾是世界人民联合抗击法西斯侵略的战场。这一带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曾留下过抗战英雄们的足迹。这里的每一寸土壤,都是用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抗日英雄们的鲜血浸染而成的。这些来自英国、美国、中国,以及缅甸、印度等国的英雄们冒着日本法西斯的炮火,浴血奋战,血染疆场,就是为了保卫这条重要的国际通道…史迪威公路。国民党著名将领杜聿明、卫立煌,就曾在这一带的山区战斗过。
    然而,40年后,这条青史有名的史迪威公路,却因失去往日的作用而年久失修,被暴雨、泥石流冲毁了,仅余的路面也被亚热带的丛林和野藤淹没了。这条公路的辉煌历史一去不返,除了打猎砍柴或偷渡过境者走过以外,这里又变成了一片静寂的人迹罕至的荒山。
    十几年前,毒品走私和文物、钻石、珠宝等物品的走私又使这条冷落已久的通道繁荣起来,大量的财富随同走私过境者一道从这条通道上流过。
    克钦邦独立军是克钦族人独立运动的武装力量之一。走私活动一开始,他们就注意到了这条通道上潜在的无尽财富。他们派出了一个团的兵力,由S国陆军学院毕业的拉莫少校率领,驻守在通道的每一个险要的关口,向过往的马帮商客征收“茶水钱”、“保邦钱”。在最初的几年中,拉莫团每年至少向独立军司令部上交一、二百万美元,刚失去印度支持不久的独立军又一次获得了给养的来源。
    但好景不长,1988年以后,中国政府在中缅边境大力打击毒品走私,毒品入境的通口全部被封死了,走私活动一时间暗淡下去。
    但不出半年,走私分子又在史迪威公路以南30公里的布达拉尔丛林中辟出了一条更加秘密的通道。一度失去财富来源的拉莫在这条通道最险要的一个无名山口驻下了他的军队。这是一个地势极其险要的地方,仅五米宽的山口两侧就有百米高的峭壁,刀削一般。山口南边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拉莫将他的部队驻扎在这片平地上,并就地采伐当地山区的特有树种柚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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