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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瓶塞的祕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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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总统府的答复啊!”
“哦!难道您认为还有人会给您带来这种答复吗?”
“这当然。那就是您啊,秘书长先生。”
普拉斯威尔摇了摇头,说:“您别再指望我了,尼古尔先生。”
“真的吗?”尼古尔吃惊地问道,“那请告诉我是为什么?”
“我已经改变了主意。”
“就为这个吗?”
“不错。我认为事情既然已经发展至此,就是说在发生了今天早上的事件之后,再想挽救吉尔贝,那是不可能了。再说,拿这种方式与总统府交涉,很有些讹诈的味道。这种事,我是决不会干的。”
“干不干,那是您的自由,先生。您有这些顾虑——尽管有些晚了,因为此前您不曾有过这些顾虑——那例说明您还有些君子风度。秘书长先生,既然我们的条约已被您撕毁了,那就请把‘27人’的名单还给我吧。”
“还给您还有什么用呢?”
“我好去找另外一个中间人。”
“找也来不及了,吉尔贝已经没救了。”
“不,不,我认为恰恰相反,今天清晨他的同伙已被打死,那么赦免他就更不会困难。人们都会认为赦免他是符合正义和人道的。请把名单还给我。”
“不。”
“我说,先生,您是否患了健忘症,还想背信弃义。难道您忘了自己昨天许下的诺言?”
“昨天同我打交道的是尼古尔先生。”
“那又怎样?”
“而您不是尼古尔先生。”
“是吗?那我是谁?”
“需要我说出来吗?”
尼古尔先生没有说话,却嘿嘿地冷笑起来,似乎对这番奇特的谈话很是满意。
面对尼古尔这突如其来的得意,普拉斯威尔隐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握紧了枪柄,心里犹豫着是否该呼救了。
尼古尔先生把椅子向桌边儿挪了挪,两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直视对方,奚落地说道;“看来,普拉斯威尔先生,您已经知道我姓甚名谁,真的打算跟我周旋到底了?”
“我有决心试试。”普拉斯威尔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个挑战。
“这就是您觉得我,亚森。罗平……咱们不必再隐讳这个名字吧……是个傻瓜、笨蛋,可以乖乖地让您抓起来扔进牢房?”
“噢,上帝!”普拉所威尔拍拍装着玻璃球的衣袋,戏滤地说道,“既然德珀勒克的眼珠已经进了我的口袋,而这只眼珠里,藏着那张‘27人’名单,我因此实在想象不出您还能施展什么大智大勇,尼古尔先生。”
“我还能施展什么吗?”尼古尔先生讥讽地反问道。
“当然2这个护身符再也不能保护您了;而您现在不过是一个单枪匹马的亡命之徒,试图闯入警察局的心脏来冒冒险罢了!我这里可有着12条身强力壮的大汉把守着所有的出入口,只要我一声令下,还会调来成百上千的人。”
尼古尔先生耸耸肩,无比怜悯地望着普拉斯威尔,叹道:“您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秘书长先生?我看您不要太利令智昏了!您得到这张名单后,灵魂也一下变得跟德珀勒克和达布科斯同样卑鄙无耻了。您头脑里不再去想把它交给您的上司,以便消灭这个耻辱与祸害的根源。这张名单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使您忘乎所以。您心里只剩下了这些卑鄙的想法:”现在它到了我的手里,到了我的口袋里。有了它,我就获得了齐天法宝;有了它,就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滚滚而来的财富。为什么不用一用它呢?吉尔贝和克拉瑞丝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干嘛不把傻瓜罗平送进监狱去呢?干嘛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致富、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呢?‘“
他贴向普拉斯威尔,语气既温和又友好、甚至还颇有些推心置腹地说:“您不要这样做,亲爱的先生。我劝您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
“这将极大地违背您的根本利益。相信我的话。”
“真的如此?”
“的确违背您的根本利益,如果您想领教一下的话。您不妨先看看您从我手里拿去的这张‘27人’名单,仔细想想那第3个名字。”
“哦!第3个名字,是谁?”
“您的一位朋友。”
“谁呢?”
“斯坦尼斯。沃朗格拉德,前参议员。”
“那又怎么样?”普拉斯威尔说着,已经大失自信了。
“怎么样?您还是问问自己,如果人们略微调查一下这个沃朗格拉德的受贿背景,那个跟他一起分赃的人会不会立即昭示于天下呢?”
“那人叫什么名字?”
“叫路易。普拉斯威尔。”
“胡说,你胡说!”普拉斯威尔恼火地说。
“我没有胡说。我是严肃认真地跟您说。您放明白点,假如您去揭发我,那您自己脸上的面具也休想再戴几天,而这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可不那么光彩,不那么美妙啊!”
普拉斯威尔站起来。尼古尔的拳头猛地砸向桌子,大声喝道:“废话说够了,先生!咱们别再绕弯子了,够了!现在需要谈谈结论了!我先请您把枪放下,您这一套吓得住我吗?收起来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他把手按在普拉斯威尔的肩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如果1小时之后,您不能从总统府带回真凭实据的消息,确定总统已经签署赦免令的话……如果我亚森。罗平在1小时10分钟之后不能平安、自由地离开您的办公室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巴黎将有四家报纸收到从您与斯塔尼斯。沃朗格拉德的往来信函中挑选出的四封信。斯塔尼斯。沃朗格拉德今天早晨已把这些信件交给了我。拿好您的帽子、手杖和大衣。快去,我等着您。”
下面发生的事既离奇古怪又在情理之中:普拉斯威尔没有丝毫抗议的表示,甚至连这个念头也没有动过。他突然心悦诚服地、彻头彻尾地意识到这位亚森。罗平大人的无比威力。他甚至未曾想去杜撰——他迄今为止一直是这样认为——说那些信早就叫沃朗格拉德议员销毁了,或者说沃朗格拉德无论如何也不敢把信交出来,因为这样做无异于自取灭亡。不,他什么话都没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绞索牢牢地套住了,他绝对无力挣脱,任何力量也不能把它解开,最后只有投降。
“1小时之后,就在这里见。”尼古尔先生重复了一遍。
“过1小时见。”普拉斯威尔相当顺从地说。
“不过,”他还追问了一句,“赦免吉尔贝之后,能还我这些信吗?”
“还不行。”
“为什么?那我没必要去做这种蠢事……”
“在我和我的朋友们帮吉尔贝越狱2个月之后,我才能把全部信件交还给您。
也就是说,您还需要下达放松对吉尔贝监视的命令。“
“完了吗?”
“不,还有两个条件。”
“两个什么条件?”
“首先,您须即刻交给我一张4万法郎的支票。”
“4万法郎!”
“这是沃朗格拉德出卖书信给我开的价。因此,这钱当然应由您支付……”
“还有呢?”
“其次,半年之内,你必须辞去现任职务。”
“辞去职务?为什么?”
尼古尔先生严肃地说:“因为一个良心上有缺陷的人占据着警察局最重要的职务之一,这是极其不公正的。您可以谋求当个议员、部长或看门人等等差事,总之你拿你的本事去混你的饭吃!但你没有当警察局秘书长的资格,这很让我厌恶!”
普拉斯威尔痛恨地想:妈的!要是能一下子消灭这个对手该多好!他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想做到这一点,可他着实无能为力。
他走到门口,叫道:“拉尔第格先生!”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但又使尼古尔先生刚刚能够听见说道:“拉尔第格先生,你叫那些警察都走吧。情报有变,我离开之后,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办公室。这位先生在里面等着我。”
他拿起尼古尔先生递给他的帽子、手杖和大衣,走了出去。
“我很赞赏您的行为,先生。”门关上时,罗平补上一句,“您很识时务……
我也不例外……当然对您有点不大恭敬……过于粗暴了点。“接着他想:”可干这事不虚张声势,能把敌人唬住吗?再说,我良心无损,跟这种人打交道还讲什么礼节!鼓起勇气来,罗平,你虽是众犯之首,但你干着正义的事业,坚持到底吧!此刻,还是先躺下来睡上一觉,好好享受一下吧。“
普拉斯威尔回来时,发现罗平还在酣睡着。他不得不摇动肩膀,把他弄醒。
“事情有结果了吗?”罗平问。
“有了。赦免令马上就签署。这是字据。”
“还有4万法郎呢?”
“给你这张支票。”
“好的,现在只剩下向您表示谢意了,先生。”
“那些信件呢?”
“关于斯坦尼斯。沃朗格拉德的信件,我将按照我提出的条件如期奉还。不过,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我现在就可以把我本来要寄给报社的那几封信交给您。”
“噢!”普拉斯威尔惊叫道,“这些信就在您身上?”
“因为我深信咱们必定会达成协议的,秘书长先生!”
他从帽子里取出一个又厚又重的信封,五个红印章端端正正地盖在上面。信是拿别针别在帽子里的。他把信递到普拉斯威尔手中,后者迅速将它装进衣袋。罗平又说:“秘书长先生,我不知何时才能再一次荣幸地见到您。如果您有什么事要转达我的话,您只需在报刊的广告栏里发个通告就可以了。您不妨写上‘尼古尔先生,谨向您致意。’”
说完,他抬腿从容离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普拉斯威尔一人时,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梦中的经历断断续续的,好像不是自己所作所为。他正要按铃,走廊里突然一阵嘈杂声。这时,有人敲门,一个听差急急地闯进来。
“什么事?”他间。
“秘书长先生,德珀勒克议员紧急求见。”
“德珀勒克!”普拉斯威尔大吃一惊,以至高声叫道,“德珀勒克来了?让他进来。”
德珀勒克没等允许就一下子冲进来。他气喘吁吁,衣服散乱,左眼上戴了一个眼罩,领带没系,硬领也不见了,那样子就像是刚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疯子。未等门关上,他两只大手就死死抓住了普拉斯威尔。
“你拿到名单了?”
“不错。”
“你花代价买下的?”
“是的。”
“条件是赦免吉尔贝?”
“是的。”
“都谈妥了?”
“是的。”
德珀勒克气得发疯。
“蠢蛋,傻瓜!你他妈的竟答应了!你是出于对我的仇恨?你是在复仇?”
“不错,而且是怀着极大的欣慰,德珀勒克,想一想我那位尼斯的女友,那拉歌剧院的舞女……现在,轮到你跳‘蹦蹦舞’了。”
“这么说,你要让我坐牢了?”
“那倒不一定。”普拉斯威尔说,“你彻底完蛋了。失去了那张名单,你就是一堆臭狗屎!我会亲眼看着你化成泥土,这就是我的复仇。”
“你想得真美啊?”德珀勒克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喊道,“你以为我是任人宰割的小鸡吗?猫急了还要跳三跳呢!告诉你,混帐东西,如果我败了,那必定还有一个垫背的跟着我一起完蛋……不是别人,就是你普拉斯威尔先生,就是那个斯坦尼斯。沃朗格拉德的同谋犯,他将把那些对你不利的证据全部交给我。这些证据让你一生坐牢还绰绰有余。噢!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有了这些信,你就踏踏实实地给我蹲班房吧,妈的!我德珀勒克议员的好日子在后头呢!怎么!你在笑?你笑什么?
你以为这些信是我杜撰出来的?“
普拉斯威尔轻轻地耸了耸肩,说道:“不,这些信,我绝对相信它们的存在。不过,沃朗格拉德已经不再是这些信的主人了。”
“打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也就在2个小时之前,沃朗格拉德已经开价4万法郎把它们卖了出去,我又以原价将它们买了下来。”
德珀勒克突然狂笑起来:“噢!上帝,好滑稽啊!4万法郎!你竟付出4万法郎给了尼古尔先生!给了那个卖给你‘27人’名单的家伙?好吧,让我告诉你,这位尼古尔先生的真名实姓好吗?他就是亚森。罗平。”
“你不说我也知道。”
“也许是吧。可你却是个大傻瓜,你哪儿知道我才从斯坦尼斯。沃郎格拉德家里出来;你哪儿知道斯坦尼斯。沃郎格拉德已经离开巴黎整整4天了!哈哈!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卖给你的不过是一把废纸!而且竟要了你4万法郎!你这个天大的傻瓜!”
他狂笑着摔门而去,只剩下普拉斯威尔一个在屋里发呆。
这么说来,亚森。罗平没有掌握任何真凭实据,他来这里恐吓威胁,发号施令,对他普拉斯威尔百般无礼,不过是在演戏,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这……这……这不可能……”秘书长念叨着,“……这封贴好了的信就在我身上……就在这儿……我打开一看便知。”
可他不敢打开;他把那封信翻过来调过去地掂量着,捉摸着……突然他恍然大悟,以至他扯开信后发现里面装的确实只是几张白纸时,都没一点惊奇的感觉。
“我算服气了,”他心里想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一切并未结束!”
胜负确实没到最后时刻。罗平之所以敢于大胆地贸然出击,是因为斯坦尼斯。沃朗格拉德手中确实有那些信,他也确实想要从其手中买下这些信。可既然沃朗格拉德此时不在巴黎,普拉斯威尔只要赶在罗平之前找到沃朗格拉德,并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危险的信件买下来,便会化险为夷。
谁先拿到这些信谁就是上帝。
普拉斯威尔又拿起帽子、大衣和手杖,下了楼,上了一辆汽车,让司机把车径直开到沃郎格拉德的家。到了那里,他被告之那位参议员晚上6点才能从伦敦回来。
而现在是下午2点。
普拉斯威尔于是有足够的时间安排下一步行动。
5点钟,他来到北站,指派三四十名便衣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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