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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1-红楼心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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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从版本上知道“忙”字不错,那“莽”字自然错了。(三)经过谈论,才知道“忙玉”之所以为佳,且非它不可;莽玉的何以不通。这思想转折的经过在这里自不能详说,只把我最近见到的说出来。    
    先假定为“莽玉”,得问宝玉莽在哪里?本回说他摸了紫鹃一把,难道就算他鲁莽吗?还是他曾面向黛玉求婚呢?这些解释显然不通,只有一个解释:宝玉实心眼儿,鲁莽地轻信紫鹃的谰言致大发痴病,故称为莽。这才比较可通。然而这“莽”的形象,均发生在紫鹃试他以后,并不在受试以前。宝玉工于体贴女儿们的心情,二百年来,可谓通国皆知,未试以前,何尝莽呵。紫鹃要试他的心,自有不得不试的原故。紫鹃若早知他这样心直情多,给了一根针当作棒棰看,如本回所示,也就不必试了。    
    把莽玉撇开,才能够明白忙玉之忙的真意。“忙”是未试以前的宝玉形景,这字是有来历的,见第三十七回宝钗给下的考语:    
    你的号早有了,“无事忙”三个字恰当得很。    
    咱们让宝钗来做注解,再好没有了。宝玉不又叫“富贵闲人”(亦见三十七回),何忙之有?宝钗回答得好,“无事忙”。语含讽刺,精绝妙绝。懂得这“无事忙”三字之形容宝玉如何传神,则忙玉之所以为忙玉,自然迎刃而解,无须多说了。    
    盖宝玉之为人,虽一往情深而波澜千尺,偶遇佳丽,便要瞎张罗一起的,如游蜂浪蝶,处处沾花惹草。怡红公子这样的忙忙碌碌的生涯,若钗若黛均平日深知。宝钗已谥之曰“无事忙”,而黛玉尤不放心。紫鹃的不放心,当然是黛玉的不放心。紫鹃之试玉虽非黛玉授意,她也是体贴了黛玉的心才这样干的,回目所以曰“慧紫鹃”。不然,闯这样大祸,应当说莽紫鹃才对,何慧之有?    
    简简单单只有一两句话。惟其为貌似泛爱不专之“忙玉”,才有一试之必要,若确知其为情有独钟之“莽玉”,压根就不消试得。故忙之一字非凡贴切,莽之一字绝对不通。    
    话可又说回来,把贾宝玉唤作“忙玉”,骨子里虽精绝,表面上够怪的,若非体会全书,仅就本回看来,自容易疑为“莽”之音误,亦不足深病。我从前也这样想过的。幸而脂庚本上文字分明,证据确凿,不然,怕谁也会搞错的。这亦可见《石头记》文字很不易读。“忙”字用得这样古怪,显出于原稿;若非作者,谁也想不到这样古怪的用法的。


谈《红楼梦》的回目谈《红楼梦》的回目(5)

    (十三)似一句自对各明一事,    
    实两句相对,以上明下之例    
    第五十八回“杏子阴假凤泣虚凰,茜纱窗真情揆痴理”。    
    这一回目似乎本句自对,如以“假凤”对“虚凰”,“真情”对“痴理”,一句说明一事;实际上并不如此,上下两句相对,主要的对偶,以“假凤”对“真情”(真对假是《红楼梦》的主要观念),而上句之义已包于下句之中,下句之义即由上句而来,仿佛又像诗中的流水对。即以对偶论,亦交互错综,变幻之至。当然不止此,上段述藕官与官的同性爱,所以说“虚”说“假”,但宝玉对女儿们的情恋是真的,所以说“真情”、“痴理”。翻成白话,即以虚假的恋爱明真实的感情道理。就回目的本身说,不过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罢了。若讲到本文如何写,却很繁复,以下预备多引原文,非如此不能明了。因本回在《红楼梦》里是特别重要的一回,尤其八十回后的原稿“迷失”了,关系就更大——牵涉到黛玉死后,宝玉究竟取怎样一个态度的问题。    
    先要详察本回登场扮演的角色,书上载明:    
    将正旦芳官指与宝玉,将小旦蕊官送了宝钗,将小生藕官指与了黛玉。    
    这似乎也看不出宝、黛、钗三人的关系。他并不曾将小生指给宝玉,而把两个旦色分给钗、黛呵。这样一来便成笨伯,岂是《红楼梦》文字。将蕊官指给宝钗,这一句是老实的,将芳官给宝玉,藕官给黛玉,这两句是巧妙的。先要把这三个登场角色正变的情形分别清楚了,才可以读下去。    
    本回上半虽系虚幻之情,空灵之笔,而开首写“杏子阴”一段感慨甚深,关注全书,已非泛泛,试抄这一段:    
    宝玉便也正要去瞧林黛玉,便起身拄拐辞了他们,从沁芳桥一带堤上走来,只见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山石之后一株大杏树,花已全落,叶稠阴翠,上面已结了豆子大小的许多小杏。宝玉因想道,能病了几天竟把杏花辜负了,不觉到“绿叶成阴子满枝”了。因此仰望杏子不舍。又想起邢岫烟已择了夫婿一事,虽说是男女大事不可不行,但未免又少了一个好女儿,不过两年便也要绿叶成阴子满枝了。再过几日这杏树子落枝空,再几年岫烟未免乌发如银红颜似槁了,因此不免伤心,只管对杏流泪叹息。正悲叹时,忽有一个雀儿飞来落于枝上乱啼。宝玉又发了呆性,心下想道:这雀儿必定是杏花正开时,他曾来过,今见无花,空有枝叶,故也乱啼。这声韵必是啼哭之声,可恨公冶长不在眼前,不能问他。但不知明年再发时,这个雀儿可还记得飞到这里来与杏花一会了。    
    情文相生,自系妙笔,虽指邢岫烟说,实在岂只她一人。但咱们却不知这故事怎样发展下去,怎样用人物来表现这感慨。看他又这样说:    
    正胡思间,忽见一股火光从山石那边发出,将雀儿惊飞,宝玉吃一大惊。    
    我们不禁也吃一大惊,下叙藕官烧纸不用说了。宝玉帮助藕官斥退婆子之后,便问藕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藕官因方才护庇之情感激于衷,便知他是自己一流的人物,便含泪说道:“我这事除了你屋里的芳官并宝姑娘的蕊官,并没第三个人知道。今日被你遇见,又有这段意思,少不得也告诉了你,只不许再对人言讲。”又哭道:“我也不便和你面说,你只回去背人悄问芳官就知道了。”说毕,佯常而去。    
    这一段话有很重要的一点,说“除了芳蕊并无第三人知道”;又说“背人悄问芳官就知道了”。蕊官是她(当作他)恋爱的对象,芳官又是什么呢?这里应当看做芳官与藕官即一人的化身。这样就把这上面迷惘的公式给解决了一大半。下文接说:    
    宝玉听了心下纳闷,只得踱到潇湘馆瞧黛玉,益发瘦的可怜,问起来比往日已算大愈了。黛玉见他也比先大瘦了,想起往日之事不免流下泪来,些微谈了谈,便催宝玉去歇息调养。宝玉只得回来,因记挂着要问芳官那原委,偏有湘云、香菱来了。    
    这段看黛玉的文字似乎闲笔、插笔,都不是的,实系正文,看完本篇就明白了。以下穿插了许多情节,到最后宝玉才有机会问了芳官:    
    芳官笑道:“你说他祭的是谁,祭的是死了的官。”宝玉道:“这是友谊也应当的。”芳官笑道:“那里是友谊,他竟是疯傻的想头,说他自己是小生,宫是小旦,常做夫妻,虽说是假的,每日那些曲文排场皆是真正温存体贴之事,故此二人就疯了,虽不做戏,寻常饮食起坐两个人竟是你恩我爱。官一死,他哭的死去活来至今不忘,所以每节烧纸。后来补了蕊宫,他们俩一般的温柔体贴。我也曾问过他,得新弃旧的。他说,这又有个大道理,比如男子丧了妻,或有必当续弦者,也必要续弦为是,便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不续,孤守一世,妨了大节,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你说可是又疯又呆,说来可是可叹。”宝玉听说了这篇呆话,独合了他的呆性,不觉又是欢喜又是悲叹,又称奇道绝,说:“天既生这样人,又何用我这须眉浊物玷辱世界了。”    
    看他这样“称奇道绝”,“独合了他的呆性”,藕官的意思显明代表了宝玉的意思。她跟官的关系,显明是宝黛的关系,她跟蕊官的关系,显明是黛玉死后,钗玉的关系。咱们平常总怀疑,宝玉将来以何等的心情来娶宝钗,另娶宝钗是否“得新弃旧”。作者在这里已明白地回答了我们:嗣续事大必得另娶,只不忘记死者就是了。这就说明了宝玉为什么肯娶宝钗,又为什么始终不忘黛玉。作者圆满地将这“假凤泣虚凰”来表现这真情揆痴理。揆者量度之意,即人世一切的道理,必须要用感情来量度它,回目上说得再明白没有了。不过宝玉之情虽属真情,而宝玉之理只是一种痴理而已。    
    这已够分明了,譬如把登场人物改排一下,尤一目了然。    
    藕官给了宝玉,蕊官给了宝钗,官给了黛玉。    
    上文说过,果真这样一个代表一个,未免太呆板、太显露了。作者因此稍稍移动了一下:蕊官一句不动,把藕官的替身芳官给了宝玉,而藕官本人反在黛玉处,她情侣官早死了。如此一变换便有错综离合之妙,顿觉文有余妍题无剩义。    
    回看“杏子阴”一段明似写景,已到正文,其无端枨触,寄意甚深。“绿叶成阴子满枝”固然可叹,“乌发如银红颜似槁”尤其可叹,殊不知还有“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卿何薄命”哩。“茜纱窗”三字不见正文,这里用来对“杏子阴”好像拼凑,其实不然,不但叫起七十八回《芙蓉诔》,七十九回宝黛对话(修改《芙蓉诔》),笔力已直贯本书的结尾。书虽未完,却也可从此想见不凡了。    
    正文已入神品固不待言,即以回目论,用心之深,叹观止矣。


谈《红楼梦》的回目谈《红楼梦》的回目(6)

    (十四)不见全书,回目点破之例    
    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死金丹独艳理亲丧”。    
    本书状美人,有虚实明暗种种写法,不及备说,却有一个最特别的写法须一表的,即尤氏之是否美及其如何美,全书一概没有,只在本回上用“独艳”点明。记得从前曲园先生曾谈及《红楼》,说尤氏是很美的,想必也根据这回目罢。    
    前文曾说,详不必重,略不必轻,回目之文必不会长,正当作如是观。万绿丛中一点红,原非常突出;以“独艳”对“群芳”又是很有分量的。且尤氏之美,从她的得姓亦可以知道。本书六十六回宝玉讲起二尤,“真真一对尤物,他又姓尤”已明点出来。二尤如此,则尤氏可知矣。    
    像这样的笔法,的确有点像《春秋》了。作者小题大做,难道专为写尤氏的美貌?当然别有用意的。    
    我以为本书是以《风月宝鉴》和《十二钗》两稿凑合的。《风月宝鉴》之文大都在前半,却也并非完全在前半部。若宝玉、秦氏,凤姐、贾瑞,秦钟、智能等事固皆《宝鉴》旧文,但下半部也是有的,如贾敬之死只尤氏理丧以及二尤的故事,疑皆《风月宝鉴》之文。仔细看去,文章笔路也稍微有些两样,不知是我神经过敏否。    
    “死金丹独艳理亲丧”实和“王熙凤协理宁国府”遥遥相对。叙贾敬之死与秦氏之死,对文还多,兹不详列。《红楼梦》有一个人物,老在暗地里,非常隐晦的,即贾敬是。如贾赦、贾珍之恶不言可知,贾政之假正经亦不言可知,惟独贾敬不大引人注意,作者却在《红楼梦》曲文里给点破了,所谓“箕裘颓堕皆从敬”,将贾氏一门种种罪恶归狱于贾敬,文笔深冷之至。尤其应该注意,此句用合传法写在秦氏曲中,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欤。脂评虽说得是,后人却尽有不解的,认为贾敬有什么错呵'12',亦可见深隐之笔,每不被时人所知。若体会了这句话,则本回及以下各回便迎刃而解了。    
    仅就尤氏之美着想,自未得作者之心,却也算找着了一条线索。区区一尤氏,其为美恶皆属寻常,何必深文。既有深文岂无微意,再思再想,就明白了。    
    (十五)回目直书,正文兼用曲笔之例    
    第六十九回“弄小巧用借剑杀人,觉大限吞生金自逝”。    
    尤二姐之死,一曰“杀人”,二曰“自逝”。到底她自杀还是被杀呢?缘凤姐有必死二姐之决心,故归狱凤姐,称为“杀人”,老当之至。    
    回目跟正文仿佛《春秋》经传的关系。这里回目用直笔,正文兼用曲笔。如杀人之法为“借剑”,而“借剑杀人”书中有的。    
    凤姐……用借剑杀人之法,坐山观虎斗。等秋桐杀了尤二姐,自己再杀秋桐。    
    似乎并无曲直之异,却正相符合了。不过二姐之死并非完全由于受秋桐的气,被她所害,主要的由于胎被打下了。书上说:    
    况胎已打下无可悬心,何必受这些零气,不如一死到还干净。    
    其记打胎之事,多遮掩之笔,荒唐之文。如胡君荣之来也,只说:    
    谁知王太医亦谋干了军前效力,回来好讨荫封的。小厮们走去,便请了个姓胡的太医名叫君荣。    
    果真这样,是小厮们走去便请了来么?最大的关键在于药误。书上又这样记胡医的胡涂,才用错了药:    
    尤二姐露出脸来,胡君荣一见,魂魄如飞上九天,通身麻木一无所知。    
    今人假如这样写小说,我想医生工会要提抗议的,难道真见了美色,即一无所知吗?况且贾琏已说过:    
    已是三月庚信不行,又常作呕酸,恐是胎气。    
    本家这样明说,医生虽庸,何至置若罔闻。况胡医既恋二姐之色,以常情论,用药必更郑重,何至于违反贾琏之意,一死儿用定了虎狼药呢。    
    到后来闯下了祸,贾琏查问,不过这样说:    
    急的贾琏查是谁请了姓胡的来的。一时查了出来便打了半死。    
    到底查出了下落没有呢?如果查不出来,为什么查不出来呢?    
    这很显明,这大段的叙述虚头很多,事实上有大谬不然者。请胡君荣的小厮乃凤姐授意的,而胡医坚决用打胎的药殆出于凤姐的贿嘱。胡医虽庸,但这儿与庸或不庸无关;他虽姓了胡,与胡涂不胡涂亦无关,循文细诵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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