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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1-红楼心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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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用《西厢》成句已极微妙委宛之能事。这可谓无一处不大引特引其《西厢记》了。却还不止此。    
    书中有些境界描写,实暗从《西厢》脱胎换骨的。脂砚斋曾经指出,这儿也引两条。(一)第二十五回:“宝玉……只妆着看花儿,这里瞧瞧,那里望望,一抬头只见西南角上游廊底下栏干上似有一个人倚在那里,却恨面前有一株海棠花遮着,看不真切。”脂砚斋评曰:“余所谓此书之妙皆从诗词句中泛出者,皆系此等笔墨也。试问观者,此非‘隔花人远天涯近’乎?”(“隔花”句出《西厢》“寺警”折)(二)同回下文叙红玉事,“展眼过了一日”。脂评,“必云展眼过了一日者是反衬红玉‘挨一刻似一夏’也,知乎?”(此句出“赖简”折)    
    这两条评评得真不错,他说“知乎?”好比问着咱们,“你们知道么?”但他又怎么会知呢?这很奇怪。我近来颇疑脂砚斋即曹雪芹的化名假名。不然,作者作书时的心理,旁人怎得知。    
    《红楼》源本《西厢》,诚然不错,但尤其直接受了影响的,为明代的白话长篇小说《金瓶梅》。(当然,《水浒》也有些关系。)近人阚铎有《红楼梦抉微》一书,专就这点立说,亦不免有附会处,但某些地方却被他说着了,如《红楼梦》叙秦氏死后买棺一节几全袭用《金瓶梅》李瓶儿之文。    
    在“脂评”里也有两条明说《红楼梦》跟《金瓶梅》的关系的。(一)即在第十三回买棺一段上,脂庚本眉评:“写个个皆到,全无安逸之笔,深得《金瓶》壶奥。”(二)第二十八回,冯紫英、薛蟠等饮酒一节,脂砚斋甲戌本眉评:“此段与《金瓶梅》内西门庆、应伯爵在李桂姐家饮酒一回对看,未知孰家生动活泼。”这跟脂庚本第二十四回倪二醉遇贾芸一段眉批很相似。彼文云:“这一节对《水浒》记杨志卖刀遇没毛大虫一回看,觉好看多矣。己卯冬夜脂砚。”这些显然都是作者自己满意的口气。《水浒》、《金瓶梅》、《红楼梦》三巨著实为一脉相连的。《红楼》与《金瓶梅》的关系则尤为密切,在这里不暇详说了。    
    我总觉得《红楼梦》所以成为中国自有文字以来第一部的奇书,不仅仅在它的“独创”上,而且在它的并众长为一长,合众妙为一妙“集大成”这一点上。


读《红楼梦》随笔(一)宁国公的四个儿子

    《红楼梦》第二回冷子兴说,“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各种脂评旧抄本及程伟元第一次排本(即程甲本)均同;到了程氏第二次排本(即程乙本)却改为两个儿子。四个儿子或两个似乎没甚关系。亚东本《红楼梦》序言者有这样一段话:    
    我的脂砚斋《石头记》残本也作“四个儿子”,可证“四个”是原文。但原文于宁国公的四个儿子,只说出长子是代化,其余三个儿子都不曾说出名字,故高鹗嫌“四个”太多,改为“两个”。但这一句却没有改订的必要。脂砚斋残本有夹缝朱批云:贾蔷贾菌之祖,不言可知矣。    
    高鹗的修改虽不算错,却未免多事了。    
    他虽认为高氏修改未免多事,却不算错,这个判断是不对的。在本书的第七十六回上有这一段文字:    
    尤氏笑道:“我也就学了一个笑话,说与老太大解解闷。”贾母勉强笑道:“这样更好,快说来我听。”尤氏乃说道:“一家子养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只一个眼睛,二儿子只一个耳朵,三儿子只一个鼻子眼,四儿子倒都齐全,偏又是个哑巴。”    
    这正在遥遥呼应第二回的“宁公四个儿子”,自来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样对贾氏祖先无情的嘲笑讽刺,偏偏出自尤氏口中,作者之意深切著明。下文说,“贾母已蒙双眼似有睡去之态,尤氏方住了口”。接得又自然之至,好像一味描写凄凉,而微言已在暗中度出。其实贾母即使不睡着,尤氏也说不下去了呵。高鹗的修改越改越错,不但看上文不看下文,而且把《红楼梦》极重要的暗示,对封建破落户的暴露揭发当作一个没说完、没趣味的笑话来听,可谓看朱成碧,颠倒黑白了。


读《红楼梦》随笔(一)大观园地点问题

    本书所说贾家的地点约在北京城西北部分。第四十三回,宝玉骑马出北门,茗烟却说,出了北门的大道,冷清清没有可顽的,这很像德胜门。第五十七回邢岫烟说的“恒舒典”,在鼓楼西大街,亦近德胜门。地址都相符,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曹家在这地段是否有过住宅,那就很难说了。    
    说到大观园,似乎贾宅的地点已经确定,大观园所在的问题也随着解决了。可惜并不这样的简单。这里有三种的因素:(一)回忆,(二)理想,(三)现实。以回忆而论,可在北京,亦可能在南京。曹罢官以后尽管住在北京,但作者忆想他家的盛时,在金陵曾有一个大大的花园,这可能性依然很大的,亦即所谓“秦淮残梦忆繁华”。袁子才所谓“大观园即余之随园也”,究竟是否谎话,亦不易确说。    
    以理想而论,空中楼阁,亦即无所谓南北,当然不完全是空的,我不过说包含相当的理想成分罢了,如十八回贾元春诗云,“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锡大观名”,显明表出想象的境界;否则园子纵好,何能备天上人间的诸景呢,而且京中的巨室豪门,附带的园林每每不大,事实上亦很明白的。    
    以现实而论,曹家回京后,还过了一段相当繁荣的时期,则他们住宅有小小的庭园自属可能。这就是真的大观园,再说明白些,即大观园的模型。地点随着住宅当然在北京西城,何况,宝钗诗“芳园筑向帝城西”,为最明确的内证。    
    这三种成分哪一种占优势呢?自然很难说。以我看来。现实的成分固然有,回忆想象的却亦不少。如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显然出于虚拟、回忆或者想象。像近人周汝昌君所说,我觉得不很对。他说“亦并未言定非盆中所植”(《红楼梦新证》五○六页),栊翠庵的红梅,宝玉隔墙看见,决非盆景;且在五十回中说,折枝有二尺来高,横枝有五六尺长,如何会是盆栽。像这样拉扯,没有什么意义。不管成林也罢、成片也罢,十数株的红梅映雪而开,久住北京的恐谁都没有见过这样境界,也等于说北京事实上不曾有过。至于偶然有一两棵梅花短期间在地面上活了,这些珍奇之例,显与本书叙述无关。若青苔翠竹,景物固似江南,但北京亦或有之,不足深论。    
    更有人以为大观园名为大观,其实并不太大,书中云云乃形容之词。这果然也有些道理。不过假定它不大或很小,事实上也有困难,让我且用粘滞的看法来看。据本书第十六回:    
    从东边一带,接着东府里花园起至西北,丈量了一共三里半。    
    故老相传,京师各城门间的距离为三里,我却没量过。书上却说,大观园从东到西有三里半。南北不知道,未必是见方三里半罢。就是这样也很可以。假如偏西北角,该从西直门直抵德胜门;假如正北,又该从德胜门直抵安定门。这在北京城里是个奇迹,仿佛把故宫给搬了个家。而且更有一点古怪的,十二钗朝夕步行往来其间,岂不都要累坏了么?所以《红楼梦》有些话真是所谓“荒唐言”,不让我们穿凿地来考证它。而且还有一说,宁府的花园在第十六回上曾再三地说并入大观园了,如云:    
    先令匠役拆宁府会芳园的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    
    这例最明白。可是在第七十五回上又跑出一个会芳园来了!    
    贾珍……备了一桌菜蔬果品在会芳园丛绿堂中……赏月。    
    您想,这如何能够考证?又前回说天香楼在宁府花园中,建造大观园时想必亦已拆改归并了,但七十五回又说,“天香楼射鹄子”,则此楼还在,亦很奇怪。    
    反正大观园在当时事实上确有过一个影儿,我们可以这样说。作者把这一点点的影踪,扩大了多少倍,用笔墨渲染,幻出一个天上人间的蜃楼乐园来。这是文学上可有应有的手腕。它却不曾预备后人来做考证的呵。    
    作者明说荒唐言,我们未免太认真了。假如在北京城的某街某巷能够找出大观园的遗址来,在我个人自感很大的兴味,但恐怕事实上不许我们有这样乐观的想法,所以我最近的意见还跟《红楼梦研究》里所说差不多少。


读《红楼梦》随笔(一)天齐庙与东岳庙

    即以现实的成分来说,亦不太简单。如前篇所云《红楼梦》中有些近真的地名,如宝玉出的北门是德胜门,如鼓楼西大街是北京真的街名等等。但本书并非只用一种笔法,如东西南北或如实而道,或指东说西,所以碰到了这些地方,读者须用自己的常识来判断。如看了一个西字便认为真西,看了一个东字便认为真东,有的地方讲得通,有的地方便讲不通了。这儿举一个例来说明:    
    第六十三回记贾敬的死,“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之门入都”,这北下之门亦可说为德胜门,但我想西直门或者更像一点。京畿名迹多在西郊,贾敬可能在那一带养静。这“北”字已不能十分呆看,但还不很显明。如第八十回叙宝玉“坐车出西城门外天齐庙来烧香还愿”,这西城门明明白白是我现今所住的齐化门。其证明有二:    
    (一)天齐即东岳。唐玄宗开元十三年,封泰山神为天齐王,见《诏书•;礼仪志》。俗称东岳为天齐本此,即《西游记》所谓齐天大圣殆亦从此设想。(二)依本书叙述天齐庙,正和今之朝阳门外东岳庙相合。    
    宝玉天性胆怯,不敢看狰狞神鬼之像。这天齐庙本系前朝所修,极其宏壮,今年深岁久又极其荒凉,里面泥胎塑像皆极其凶恶。(据脂砚斋庚辰本)    
    逛过东岳庙的想必都会说光景宛然的罢。天齐庙既定为东岳庙,则宝玉出的是朝阳门,而西门是东门的反语影射无疑。反过来看,有些关于方向的记载并不颠倒,例如四十三回的北门便是。若处处相反地讲,则又跑到“前外”、“宣南”去了,说冷冷清清没可顽的,岂非笑话。    
    我认为《红楼梦》一书用笔灵活且多变化,决不可看呆了。看呆则这儿对了,那儿又错了,弄得人到处碰壁,有走入迷魂阵的感觉。


读《红楼梦》随笔(一)陆游诗与范成大诗

    小说摹写人情,以能够意趣生动引人入胜为贵,其中引用书卷不过是陪衬而已,文字每每跟原本稍有出入是无妨的。实不必改,亦不应妄改,且有时竟不能改。这儿以《红楼梦》引陆放翁、范石湖诗句为例。    
    《红楼梦》中有一个重要人物大家熟悉的而且对她为人究竟如何议论纷纷的,便是袭人。她的命名也很特出,书中再三表示,似乎有某种暗示,以致“红学家”种种猜疑,或拆为龙衣人,或以谐音格读为花贱人等等。她的命名三见本书,除第三回只说旧人诗句有“花气袭人”四字,未引全句外,其他两处第二十三回、第二十八回俱引全句,作“花气袭人知昼暖”。第二十三回尤特别郑重地表示出来。兹引如下:    
    贾政便问道:“谁叫袭人?”王夫人道:“是个丫头。”贾政道:“丫头不拘叫个什么罢了,是谁起这样刁钻名字?”王夫人见贾政不喜欢了,便替宝王掩饰道:“是老太太起的。”贾政道:“老太太如何晓得这样的话?一定是宝玉。”宝玉见瞒不过,只得起身回道:“因素日读诗,曾记古人有句诗云:‘花气袭人知昼暖’,因这丫头姓花,便随意起的。”    
    这样重复地郑重地说,似乎决不会得错,而事实上这句七言诗却偏偏有了个错字。原诗见陆游《剑南诗稿》卷五十:    
    红桥梅市晓山横,白塔樊江春水生。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坊场酒贱贫犹醉,原野泥深老亦耕。最喜先期官赋足,经年无吏叩柴荆。(《村居书喜》)    
    原作“骤暖”不作“昼暖”,误“骤”为“昼”,以二字音近容易搞错之故。且“昼暖”的意境亦复甚佳,不减于“骤暖”。无意误记么,有意改字么,亦不得而知。我们自应该说他引错了古诗,但在《红楼梦》上却无须用古诗原文来硬改,这样蛮干对于《红楼梦》怕没有什么好处的。    
    另外有一个引范石湖的诗的例子更比较复杂,同样郑重的提出,同样有了错字,而且这错字决不能改,改了便会闹笑话。偏偏真有人改了。    
    第六十三回邢岫烟引妙玉的话:    
    他常说,古人中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皆无好诗,只有两句好,说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    
    既然两千年来只有两句诗好,想其情形这两句话总不会搞错了罢,不幸偏偏又错了。兹引范成大《石湖诗集》卷二十八:    
    家山随处可行楸,荷锸携壶似醉刘。纵有千年铁门限,终须一个土馒头。三轮世界犹灰劫,四大形骸强首丘。蝼蚁乌鸢何厚薄,临风拊掌菊花秋。(《重九日行营寿藏之地》)    
    有“门限”与“门槛”之别。范诗有出处,不比“昼暖”、“骤暖”不过形容之词,这个矛盾是尖锐的而不能调和的。分原典及小说两方面来说:    
    (一)依原典论,必须作“铁门限”,而且范诗作“铁门限”本不会错。范引用六朝的故事:智永以书法得名,宾客造请,门阈穿穴,以铁固其限,故人号曰“铁门限”,见《宣和书谱》。虽然引用,却跟原典意思稍不同。诗意说身后之事,一个人保卫自身像千年不坏的“铁门限”一般,但终究要埋在坟堆里去的。    
    (二)依小说论,必须作“铁门槛”,硬依原典来改便成为笑话。第一,我们白话只说“门槛”而不说“门限”,曹改原诗是有他的理由的。第二,《红楼梦》作者既特别喜爱这两句,在别处还大用而特用,如第十五回“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秦鲸卿得趣馒头庵”,这难道也能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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