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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琼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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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钟舒奇最死心眼儿,他会认真的!”子璇神思恍惚的看看子默,受伤的问:
“他认真又怎样呢?认真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吗?难道你也认为,像我这样的女人,不
值得男人来认真吗?”
“那么,你打算嫁他吗?”
“嫁?”子璇一震:“我刚从一个婚姻的牢笼里逃出来,你以为我还会再掉进去吗?
”
“那么,你是在游戏吗?这是一个好危险的游戏!你不要糊涂!男女间的事,一个弄
不好,就会天翻地覆……梅若鸿和芊芊就是例子,杀伤力之强,简直四面八方,都受影响
……”“不要对我提梅若鸿!”子璇神经质的大叫,用双手握住了耳朵。子默抽了一口冷
气,神情凝重的看着子璇,眼中满是心痛。他拉下子璇后住耳朵的双手来,紧紧盯着她:
“子璇,你到底和梅若鸿,到了什么程度?”
她转开头,不说话。他心中更冷了。
“子璇,若鸿是个混蛋,我们把他忘了吧!就当我们这一生,从没认识这个人,把他
埋了,葬了吧!”
她转回头来,凝视着他,低沉的问:
“你行吗?你做得到吗?忘了芊芊?不再爱她,不再恨她!不再为她心痛,不再为她
生气,不再为她伤心,不再为她担忧……你做得到吗?”子默心头一紧,说不出有多痛。
他哑声说:
“即使我忘不掉芊芊,我也不会找另一个女孩来填空!这样是不公平的!不道德的…
…”
“不要对我谈公平道德!”她发作了,对子默大吼大叫起来:“人生没有什么事情是
公平的!不要用传统礼教的那些大帽子来压我,我从来就是礼教的叛徒!成天跟着你们这
些艺术家鬼混,早就没有人尊重我,珍惜我!我的事我自己负责!钟舒奇以前没有得到过
我,现在他也没有损失什么,你干嘛为他抱不平?他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来找我好了……
”
子默被她吼得连退了好多步,退到门边,他以一种陌生的眼光,悲伤的看着她。那个
欢乐的、自信的、神采飞扬的汪子璇,到哪里去了?他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闭了闭眼睛
:那个汪子璇,已经被若鸿和芊芊谋杀了!就和往日的子默,被他们谋杀了一样。他退出
房间,带着无尽的伤痛,走了。
没多久,子璇过生日。谷玉农带着好多礼物来看子璇,又是衣料,又是首饰,又是巴
黎带来的香水和化妆品。子璇又感动了,她最近真容易被感动!搂着玉农的脖子,她亲昵
的说:“如果还爱我,就证明给我看!如果还爱我,就不要放弃我!我是自由的,你也是
自由的,这种感觉真好!追我吧!玉农!继续爱我吧!玉农!”
谷玉农的心,就这样被她撩得飞跃了起来。那晚,她喝了好多酒,醉了。她跳上马车
,驾着马就往外飞奔,谷玉农追上去,跳上马车陪她飞奔,谷玉农追上去,跳上马车陪她
飞奔。八月,子璇忽然从昏天黑地的荒唐岁月中醒了过来,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早上
起床,看到牙膏就想吐,经过厨房,闻到油腥味就要作呕。她惊怔的、恐慌的体会到,自
己身体里已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怎会呢?她和谷玉农结婚四年,也曾希望有个孩子,但
,她始终都不曾怀孕。她的生理期常常不准时,也看过妇科医生,医生说她不容易受孕。
而现在,她身体上的种种变化,都让她确定,她是怀孕了。算算日子,从五月份以后,经
期就不曾来过了!五月,正是芊芊去上海,她和若鸿纵情于水云间的时期!她惊悸的、苦
恼的想着:不要不要!她不要怀孕,她不要这个孩子!尤其,是梅若鸿的孩子!她用手压
在肚子上,似乎已感到那孩子在长大。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心慌意乱,着急了,害怕
了。她这一生,从没有这样手足失措,束手无策过。
她迟疑了好多天,既没有人可以商量,也没有人可以讨论。身体上的不适在加重,没
胃口,没精神,只想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挨到九月初,她觉得没办法再拖下去了,她必
须要找另一个当事人谈谈。于是,她骑着脚踏车,去了水云间。若鸿确实夜以继日,全力
以赴的画了两个月的画。在画画的过程中,他时而欢喜,时而忧愁,时而得意,时而灰心
,时而觉得自己是天才,时而又认为自己是废物……就这样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的把
自己折腾了两个月。幸好芊芊陪伴在侧,不断的打气,不断的鼓励,是个“永不泄气的支
持者”。这样,若鸿终于有了五、六十张自认还过得去的作品,尽管他把自己弄得又瘦又
黑,他的精神却是振作的,眉尖眼底,全是喜悦和兴奋。这天,阳光很好,水云间外的草
地,一片碧绿。芊芊把若鸿的画,一张张排列在草地上,用石头压着四角,以防被风吹走
。她再一张张审视过去,嘴里喃喃的说着:
“这一张我喜欢……这一张我喜欢……这一张我喜欢……这一张我也喜欢……”她抬
头叫:“若鸿!每一张我都太爱了,怎么办?画展到底要用多少张?”
若鸿奔过来,看着一地的画,他一张张看过去,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得意。“傻瓜!
”他故意的笑骂着芊芊:“什么每张都喜欢?”这张就不好,这张也很烂,这张……这张
实在不错!这张也还马马虎虎……唔,唔……这张嘛,这张是杰作!”他情绪高涨,兴奋
不已。“哇!才多久时间,我居然完成了这么多幅画!哈哈!”他大笑着:“哈哈,哈哈
……”太高兴了,他往后一仰,就平躺在草地上,两眼望着天空,大叫着说:“天为被,
地为裳,水云间,我为王!哈哈!”
芊芊感染了他的喜悦,跪在他身边,看着他。见阳光闪耀在他整张脸孔上,芊芊也喜
不自禁了,笑着说:
“你真的有点疯狂□!”
“不是一点点疯狂,是很多很多疯狂!”若鸿笑着说,伸手用力一拉,就把芊芊拉了
起来,两人滚倒在草地上,笑成一团。子璇就在这时,到了水云间。
她停下脚踏车,惊讶的看着一地铺陈的画,和那滚成一团的若鸿和芊芊。心中像被一
块巨石狠狠撞击了一下,仓促间,她转身想离去。但是,若鸿和芊芊已经看到她了,两人
急忙从草地上站起来。“子璇!”若鸿喜出望外:“你终于肯来水云间了!哈!今天真是
我的好日子,吉星高照!我就知道你不会永远不理我的!”子璇深深的吸口气,力图平静
自己。芊芊已走过来,对她羞涩的、友善得近乎讨好的一笑:“子璇,你比我大几岁,我
有什么不对,你原谅我吧!如果我们大家能恢复以前的友谊,我就太高兴了!”子璇对芊
芊软弱的笑了笑,心情实在太烂了,自己也知道笑得非常勉强,她抬眼去看若鸿,心事重
重的说:
“若鸿,我来找你,有事……”
“太好了!”若鸿不由分说,拉住她,就把她拖到那些画前面:“快来!你帮我看看
这些画,你看我画得怎样?我的画展就要举行了,我实在很紧张……”
“画展?”子璇怔了怔。
“是呀,就是二十日,在揽翠画廊!我已经寄请贴给你们了!你回去告诉子默和舒奇
他们,一定要来!”他兴冲冲的说着,又解释了一句:“当然,是杜伯父支持我,要不然
,我是没能力去租那种地方的!”
子璇看了芊芊一眼,再看了若鸿一眼,心中的感觉,真是复杂到了极点,说不出有多
嫉妒,也说不出有多苦涩!
若鸿一心只在他的画作上:
“你看!这一张,我好得意,我给它取名字叫奔,你说好不好?还有这张,画的是雨
后的天空,我还没定名字,你说叫什么好?”子璇情不自禁,被那些画吸引了,她一张张
看过去,越看越惊奇。不得不赞赏的说:
“若鸿,你真是才气横溢,画得……太好了!”
“真的吗?真的吗?”若鸿兴奋得像个孩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芊芊说她每
张都喜欢,但她是感情用事,根本不懂嘛!你才是行家!而且你不虚伪!我真的有进步,
是不是?是不是?”子璇忽然看到两张并排而放的油画,画的都是人像,一张是自己披着
薄纱站在窗前,一张是芊芊,伫立在西湖湖畔,穿着件低胸的白色绸衫,胸前的“红梅”
,赫然在目!子璇瞪着那两张画,顿时觉得五内俱焚,整个胃都翻搅了起来。她再也看不
下去了,她再也待不下去了,至于来时想谈的问题,也谈不出口了。她掉转身子,回头就
走。
“子璇!”若鸿惊呼着;“你才来,怎么就要走呢?别走别走!进屋里去喝杯好茶,
芊芊才给我拿了两罐碧螺春来……”子璇一语不发,跳上车子,头也不回的、飞快的、逃
也似的骑走了。芊芊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恐惧的说:
“若鸿,我觉得她不对劲儿!你是不是该……追她去?也许……她有话要对你说……
”
若鸿摇摇头,有些沮丧起来。他看了芊芊一眼,是的,他已经在两个女孩中选择了一
个,就对这一个好到底吧!子璇的创伤,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13
子璇已经走投无路了。在那个时代,要除掉肚子里的孩子,实在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
她好不容易,辗转又辗转的,从陆嫂的朋友,一个洗衣妇那儿,弄到了一个地址。于
是,这晚,她单枪匹马,还着二十块现大洋,带着坚定的决心和无比的勇气,在一个小黑
巷子里,找到了那个地址。敲开门,那产婆一见白花花的大洋,再看年纪轻轻的子璇,就
什么都明白了。她四顾无人,忙忙的关了门,把她拉进了小屋。
小房间里阴暗潮湿,一股药水味和霉味扑鼻而来,子璇就觉得头晕目眩了。产婆让她
躺上了床,先帮她检查,手指在她肚子上东压压,西压压,一股“专家”的样子。
“几个月了?”产婆问。
“大……大概三个月。”她嗫嚅着。
“我看不止□!”产婆说:“孩子都挺大的了,起码有四个月了!你今天是碰到贵人
了,换了任何人都不敢帮你拿,这么大的孩子,手啊脚啊都长好了,已经是个成形的小娃
娃了……”产婆说着,开始去清理工具,钳子剪刀在盂盆里丢来丢去,一阵铿铿锵锵,金
属相撞的刺耳的声音。子璇听着,不自禁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她把手紧压在肚子上,
想着产婆说的,“手啊脚啊都长好了,已经是个成形的小娃娃了……”她似乎感到孩子的
小手,隔着那层肚皮,在探索着她的手,在试着和她相握。她惊颤着,浑身通过一道电流
似的刺痛,一直痛到内心深处。
“你要怎么做?”她问产婆。
“以前都是吃药,可是吃药靠不住,吃了半天,孩子还是下不来。现在我用刮的,是
医生教给我的洋方法,快得很,刮过就没事了……”“刮的?你是说,你把他‘割’掉?
”
“是啊!”“那,她急急的,冲口而出:“他会不会痛?”
“你忍着点,总有点痛,忍忍就过去了!”
“我不是说我,”她激动了起来:“我是问‘他’,孩子,孩子现在有没有感觉,会
不会痛?”
产婆愣住了,张大眼睛说:
“那我怎么知道啊!”“你说他已经都长好了!你去割他的小手小脚,他怎么不会痛
?”她更加激动,全身颤栗,想着她腹内的那个孩子,想着那柔弱的小手小脚。她仓皇的
跳下床来,一头一脸的冷汗,满眼的凄惶和心痛:“不行不行!你不能割我的孩子,他会
痛!他一定会痛!我不要他痛!”
“你到底要不要做?”产婆喊着,“躺好!躺好!”
子璇把产婆用力一推,产婆一个站不稳,跌坐下去,带翻了小茶几,钳子刀子盆子落
了一地。
“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用刀去割他……”子璇哭着喊,夺门而逃。“我不能!我不
能!我不能!我不能……”
子璇逃出了那间小屋,仓皇的拔脚狂奔,好像那些刀子钳子都在追着她。她对这儿的
地势原不熟悉,四周又都漆漆黑黑,连盏路灯都没有。一面不住回头张望。忽然打另一个
巷子里,走出一个挑着木桶的小贩,小贩一声惊呼,来不及躲避,两人就撞了个正着。子
璇惨叫一声,摔倒于地,木桶“扑通扑通”滚落下来,好几个都砸在她肚子上。她痛得天
旋地转,汗泪齐下,用手捧着肚子,她昏乱的、痛楚的狂喊:
“不!不!不!孩子!不可以这样……孩子,我要你,我要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
我!不要不要……”
喊完,她就晕过去了。
当医院通知子默的时候,刚好一奇三怪都在,大家听说子璇在医院急救室,全都吓傻
了。弄不清楚子璇到底怎样了。跳上了马车,大伙儿就全赶到了医院。
子璇已经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了,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发丝零乱,眼神焦灼。医生紧
跟在病床后面,对子默等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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