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魅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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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在这样陌生的王府里她没有认识的人，所以有空闲的时间她就来我这里坐坐，这本是不合规矩的，我可怜她就默许了。

　　不过，比起刚认识的时候，她现在开朗了些，会主动和我说话了。

　　这一天，一样平和的下午，阳光也很好，我让小桃出去帮我买东西，王爷好象也出去了。

　　她又来找我，玩了一会儿花绳，她突然一脸神秘地告诉我：“你知道吗，我家的绝技：是从紧捆的绳子里解开手。”

　　我讶然，不信。

　　大概，是我的态度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坚持要表演给我看，我只好用绳子绑了她的手，打了死结，然后看她怎么解开。

　　结果，她满头大汗，急得快要哭了，也没解开，我摇了摇头，顺手拿起水果刀，想帮她解开，在她面前。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传了过来，我愕然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冷漠英挺的白袍男人，看起来风尘仆仆，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我忘了放下刀，就这样对着她。

　　她看见他，就好象看见救星一样，哭着道：“冰，她要杀我！”

　　什么？我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一道雪白的剑光直冲向我，逼地我闭上眼，错愕间，那把剑已经刺穿了我的身体。

　　我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包含杀意，对我是陌生的。

　　然后，他关切地问她，解开了她的绳子，她哭喊着要他带她离开。

　　我看见很多，很多鲜红的血从自己的身体流出来，湮没了我的双眼，模糊了我的意识，我甚至开不了口，只感到身子不停地往下坠啊，坠啊……

　　我沉入黑暗。

　　“怎么会这样呢？”闻讯赶回来的王爷心焦地看着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人儿，不解地问，好端端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剑伤？

　　满屋子都是人在走动，特地叫来了太医队，还惊动了皇上，侍女捧出一盆盆血水，都是她流的，看着，他恨不得替她受苦。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出府办事去了，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管家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心却在滴血，他没能保护好她。

　　“先起来吧，你也是替我去办事，快说说是事情怎么发生的！”王爷道。

　　“听仆人说，今天下午北王意外来访，说王爷不在，就执意要见莲妃，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如实禀报。

　　“什么？你是说是北王刺伤了莲妃，无缘无故北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实在是让他难以置信。

　　“属下不知，不过北王离开时带走了王府里一名侍女，据说那名侍女当时就在‘天幽小筑’。”他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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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沉思片刻，下令道：“我命令：立刻追回北王。给你令牌，可以调用轻骑兵。”看来事情的真相应该在那名侍女身上，他始终不能相信堂弟会这样做。

　　“是。”他奉命下去了。

　　床上的她还是昏迷不醒，太医说伤口太深，失血过多，今晚很危险，小桃在一旁哭得像个泪人，“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的……”

　　王爷仰天长叹，天上挂着弯月，像一把钩子。

　　万家灯火，夜空下，文瑞王府阑珊热闹，气氛却异常紧张，一股不详之气笼罩在王府。

　　皇宫里

　　“朕不管，朕一定要去文瑞王府看莲妃！”皇帝正在发脾气，刚才太医来回话说是情况很不乐观，他一定要去看看。

　　“皇上，皇上，可是太后说不让皇上去呀。”老太监一脸苦相。

　　“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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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的皇宫，这个庞然大物，就好象是只张着嘴的怪兽，要把人吞下去似的……
［正文：初雪］


　　初冬，新下了一场小雪，雪还压在枝桠上，几株梅树在吐蕊，隐隐飘来清香。

　　虽然身上的伤早已愈合了，只剩下丑陋的疤痕，如果不是这样，我真想把它当作一场梦，一场噩梦！

　　唉！

　　这几天，在搽御赐的宫廷绝品玉肤膏，据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是去疤的圣药。用下来，那道狞狰的疤越来越小，但是心上的伤只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消去了。

　　午夜梦回，梦见自己满身是血，坠入黑暗，怎么也逃脱不开……醒来就一身冷汗。

　　因着那事故，我的身体越发差了，变得很怕冷，即使裹着最暖和的雪狐制成的裘衣，盖着最厚的被子，手脚还是冰凉，几次昏倒，太医说是身体体虚，需要进补。

　　于是，王爷就搜罗来一大堆名贵的补药，皇上也派人送来不少珍贵的药，那些借故攀近的大臣官员也送来各地的滋补良药。

　　一时之间，堆满了‘天幽小筑’，房间里飘着浓郁的药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得重病呢。我苦笑。

　　每天，都要喝鸡汤，喝得我一看见就想吐，最后改成莲子银耳羹，以后每十天换一次。

　　只是，喝下去不见什么效果，倒是越发清瘦了，小桃忧心忡忡，我自嘲：也许不久就可以飞天了呢。

　　一想到那事，心里就发颤，身子不由抖了下，小桃见了，关心地问：“小姐，冷吗，我去拿条披风来。”

　　“不用。”我摇摇头。

　　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那座气势宏伟，傲视天下的皇宫。

　　她始终不肯放过我……

　　唉！

　　那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因为幕后之人怕再追查下去，会抖出皇室的丑闻，总不能让世人知道是皇太后要杀文瑞王的侧妃吧。

　　至于玉琳，因为北王极力护着，虽然王爷想查清楚，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的堂弟，又同是辅政王，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凭我一人之辞，即使是王爷也拿他没办法。

　　这件事上，没想到右相轩之文倒很坚持，一定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皇上也支持他，但是被皇太后硬压了下来。

　　当我从王爷口中探知可能是她指使的，我心凉了半截。

　　我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真相对我来说并不怎么重要，即使知道又如何？也不能弥补我受的创伤，利剑穿身之痛。

　　闭上眼都能感受到，那样的痛楚！

　　在这件事上，我不怪玉琳在，真的，她也是被人逼迫，不得以只好为之，好象是她分离很久的姐姐被抓了威胁她这么做。

　　玉琳，是北王的未婚妻，被北王府收养，与现任北王青梅竹马，看得出来他很爱她，所以在她留书出走后，立刻就来找她。

　　北王，是王爷的堂弟，二十出头，很年轻，长相冷峻，五官深刻，浑身透出冰冷的气，像是在警告生人勿近。他，很自负，剑法一流，可能是王室最有武学天赋的人，看似冷静却有时做事冲动，特别是扯上他未婚妻的事。那次，他接到玉琳的求救信，说我绑架了她要他快来救她云云，所以他一闯进‘天幽小筑’，见我拿刀对着她，她又被绑着，没有丝毫怀疑就刺了我一剑。

　　事后，他不愿向我道歉，冷睨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不是还好吗，有这么多人争着送药给你。”随后，就带着玉琳回北方了。

　　她临前给我一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浓浓的歉意，盈满了泪花，我心一软，知道这件事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愧疚，对她也怨恨不起来。

　　同是身不由己的人，我又何必为难她呢，所以我请求王爷不要再追查此事，让她去吧。

　　那样纯洁的人儿，也不得不沾染上了宫廷的阴谋，过早得哀伤起来，幸好她有北王强势的保护着，珍爱着……

　　而我呢，我的幸福又在哪里……

　　在这样初冬的日子里，我反复自问，即使我是死了也要腐烂在这片尔虞我诈的尘土里，却没有任何活路。

　　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每天小心翼翼，因为后面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落马，包括那个至高无上的女人……

　　“下雪了……”我喃喃道，接住了一片雪花，它像羽毛一样轻盈，像米粒一样重量，却很快在我的掌心融化掉，再也回不去天上。

　　一滴泪，划落，于化掉的雪花溶在一起。

　　
［正文：灯会］


　　下过几场雪后，天气开始回暖，屋檐上的积雪在融化，太阳发散着热量，街道上人渐渐有人走动，热闹了起来。

　　现在京城里的人谈论的话题是：皇帝即将举行的灯会。本来，每年的秋季皇宫里都会举行灯会，但是因为今年的太后寿宴花费巨大，引来不少大臣的批评，所以就取消了。

　　不久前，皇帝突然提出要举行灯会，虽然遭到了一些大臣的反对，但是皇帝说就当作是过年时的余兴节目，算是庆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臣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听说，太后那边颇有微词，最后还是同意了。

　　“皇上要举行灯会？”我好奇地问。

　　当我从王爷口中得知时，压根没想过这件事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谣言呐……

　　灯会，应该是皇宫中比较盛大的传统节目，据说每个宫里的妃子，包括太后在内都要做彩灯参加，那一天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会盛装打扮，因为文武大臣都会参加，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集体相亲大会。追其渊缘，大概是为皇帝挑选美人。

　　王爷是要参加的，老实说我对灯会是感兴趣的，但是一想到要进宫，可能会见到太后，我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却是一定要去的。

　　那天还是到了，王爷带我一起进了宫，虽然暮色下，灯会还没开始，但是已经沿路看见不少彩灯挂着，造型各异，五彩缤纷，非常好看！

　　王爷和一些遇见的大臣闲聊，都是政治话题，出于避嫌，我也不甚感兴趣，就让宫女带我去一边花园的凉亭休息了。

　　这个时候人还不是很多，大概都在前厅，偶有几个结伴的贵夫人走过。我坐的地方有花挡着，光线又比较暗，所以都没有人注意到我。

　　一对路过的贵夫人的话，引起我的注意，“你知道吗，听说这次灯会是特地为文瑞王的侧妃举行的，皇上是为了讨她欢心……”

　　“是真的吗？”她的同伴不不相信。

　　“千真万确，是太后那边的人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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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渐渐走远，我也就听不清了。

　　坐在花后面的我苦笑，怎么会有人传出这样可笑的谣言呢？竟然说我和皇上……王爷一定是有所耳闻，所以对我说起时欲言又止。唉！处于是非之地的我，似乎怎么也避不开这些流言蜚语。

　　只是若真如她们所说，是从太后那边传来的话，想来太后几番要杀我都是为了皇上，恐怕在她眼里，我大概成了祸国的妖女了吧？

　　唉，千百年来，有多少美丽女子都被诬蔑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男人们在战场上失败，责任却全都推给了柔弱的女子，被世人唾骂。

　　在这里也不例外，而这样的女子似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成为其中的一个……

　　在这埋葬了无数女人幸福，盛满女人泪水，吞噬女人青春的地方，我感到异常孤寂，没有人能体会这种感受，黑暗中，看不到尽头，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我，无数双手要拉着我一起沉沦……

　　抬头仰望天空，冬日的夜空很高，星星稀少，月亮很圆，很白。

　　有一颗星星独自在发亮，看起来很遥远，很孤寂，就像地上的我一样……

　　最后，它还是被乌云挡住了。

　　我的心很痛，急喘，自从那次被剑刺了以后，除了身体冰凉，变得怕冷外，我还没有告诉别人，当我情绪波动时，就会心律不稳，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不知道坐在那个凉亭里多久，听见有喧哗声自远处隐隐传来，心想：灯会大概开始了吧，王爷可能已经派人来找我了。

　　而我已经失了兴趣，只想回到温暖的‘天幽小筑’，静静地躺在软塌上什么也不去想，这个时候小桃应该是燃起了香炉了吧，我露出一丝笑，身体却开始冰凉，而我已经起不了身。

　　有人声传来，又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近了，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拨开花丛。

　　我看见了他，一个小孩，不，一个小太监，他大概就六七岁的样子，粉雕玉琢，那容貌隐有倾城风姿，长大以后必定是个美男子，可惜了，不知道他的父母为什么那么狠心送他进宫做了太监，我露出怜惜的眼神。

　　他看见了我，呆了呆，他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比他见过的娘娘还要美。那种美是难以形容的，就像天上的月亮那样神秘飘渺，又如百合一样清雅脱俗，他第一次后悔没有听老太监的话多识一些字，现在词穷了。而这次的遇见，会给他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更造就了他以后的人生。

　　我当然不知道，他以后会成为武烨帝继位时最红的弄臣，翻云覆雨，当朝第一美男子——玉珏。

　　“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微笑地问看着我发呆的小男孩。

　　“嗯……”他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脸红了红，很可爱，让人忍不住逗逗他。

　　“请问你是文瑞王的莲妃吗？”他满脸通红的问，不敢看向我。

　　“我是。”我答道。

　　“那个……王爷正在找您呢。”他道。

　　“麻烦你去找人来好吗？我现在走不动了。”我笑着道。

　　“哦，我这就去，你等等我！”他急急忙忙跑去找人了，中途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我微笑看着那远去的小小身影，稍稍冲淡了刚才的哀愁，只是身体感到很不舒服……

　　她在哪里，一路上大臣一见到他就拼命向他贺喜，还有那些搔手弄姿的宫女，但都不是他要找的他。

　　穿过人群，绕过一条条走廊，上面挂着的彩灯他已无心欣赏，只想找到她，告诉她这个灯会是为她举行的，希望她能高兴，为此他还第一动手做了个彩灯想要送给她。因为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听说她身体一直不好，郁郁寡欢，他现在做的一切只为了博得她一笑！

　　可是，他为什么找不到她呢？

　　听太监说，她应该与文瑞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