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魅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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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五天了。”小桃回答。

　　“明天准备回去吧。”我淡淡地道。

　　也是该回去了，不能老这样逃避下去，那个是非之地……

　　我寻思地想起王爷临走前说的话——

　　“……你要做好准备。”

　　耐人寻味的话。

　　在马车的颠簸里，我回到了王府，管家说王爷出去了，我点点头，多日不见，倒是觉得这位谋士管家越发内敛起来，我听说还有不少丫环暗恋着他呢。

　　‘天幽小筑’还是维持着原样，看着整洁的房间，大概是王爷定时让人来打扫过吧，方便主人随时入住。

　　推开窗，下面是一池盛开的莲花，清香沁鼻，深呼吸一下，我露出一丝笑，“我回来了。”

　　每天，和以前一样不是看书，就是画画，倒也自在，王爷来看过几次，谈笑风生，自从卸任后，他看起来就轻松了许多，说话也风趣。

　　某一天，小桃匆匆跑进来，一脸着急又气愤的样子，我好奇地放下笔，问她：“怎么了？”

　　“小姐，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告诉你，王爷这几天都上了碧春楼，今天更把花魁青丝姑娘赎了出来，还安置在望山巷的别院里……”她辟里啪啦地道来，脸都胀红了，显是气极了。

　　“哦，有这事？”我问，语气平静，没有太大的惊讶。虽然我足不出户，倒也不是消息蔽塞，早有所闻，碧春楼的红牌青丝姑娘，美貌出众，才艺皆俱，艳冠京城，另许多贵公子趋之若骛。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淡淡地问，感觉王爷并不是被美色所惑之人。

　　“王府里的仆人们都在传。”

　　我可以想象这绘声绘色的传言，并且知道别人已经在背后看我的笑话了。

　　唉！

　　这又如何，这个时代的人三妻四妾，再加几位红颜知己，视为常事，早在出嫁时，我已有觉悟，也许某一天自己也会和几个女人共侍一夫。

　　只是这些年的相处，我并不觉得王爷是个贪恋女色的人，这可以从到现在为止他只有我一个侧妃，没有侍妾看出来。而且，在我嫁入之前，他都没有其他的女人，孑然一身，所以太后才为他选妃。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这要等他来告诉我了……

　　“小姐？”小桃唤回我的意识。

　　“嗯。”

　　“一定要问清楚王爷……”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小桃的话，她在为我打抱不平，真难得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她还能保留纯净如溪水的品性，实在难得，只是我若去了，该让谁来保护她呢？

　　我得好好想想。

　　在这样宁静的午后，轻风徐徐，连树上的蝉也停止鸣叫，只有那一池莲花开得正好。

　　该来的还是要来。

　　当天下午王爷就来找我，我不动声色地给他泡茶，小桃气呼呼地出去端点心。

　　楼里只剩我和他，静得可以听见手中的茶水倒的声音。

　　一室清香。

　　他端起一盏茶，放在鼻间，闭上眼，情不自禁地道：“好茶，好茶，莲妃你的泡茶技巧越来越娴熟了。”

　　我专注地泡茶，没有抬头。

　　“此茶只闻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有？”他赞叹。

　　“多谢了。”

　　我看他今天心情很好。

　　在喝了几杯茶以后，他开始说事了，“今天我做了一件好事，让一对苦命鸳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侧耳倾听，他向来不是多事的人，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有一次，我的一位友人盛情邀请我去碧春楼的赏花会，遇见了青丝姑娘，并与之结交，发现她在如花的笑脸下，似乎藏着很多的心事，后来才知道她是被迫待在那里，只为情郎酬得治病的钱财，她的那位情郎病好后，就发奋图强，发誓要考上功名，接她出来，只是最近有一位富商看上了青丝，一定要纳她做小妾，还上门闹事，我一时看不下去就替青丝赎了身，并且安排她和情郎相聚，那场面真是感人呢！”他感叹，摇着纸扇。

　　看我不说话，一直微笑地看着他，纳闷地问：“你怎么了？”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传这件事的吗？”我原封不动地把传言转述给他。

　　“什么？是谁在这样传？”他听完，失去冷静地大叫。

　　发现我还在看他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相信这些传言吧？”

　　我看着他，清晰地告诉：“当然——”

　　他表情紧张。

　　“不相信。”我露出一丝笑。

　　他这才放下心来。

　　
［正文：立妃］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有尖细的嗓音喊道：“圣旨到！”

　　这一天，皇上下旨，封我为文瑞王的正妃，并赐予了珠宝首饰。

　　后来，我知道是他向皇上请的旨，因为如果他自己想立我为王妃的话，必定要受到太后他们的阻挠，但是皇上的话是没有人敢不从，就连太后也一样。

　　王府的主宅，正为明天的立妃喜事，而忙碌，王爷也不见人影，多半也是忙着。

　　而我在‘天幽小筑’依旧很清闲，没有人烦我，穿着一身素衣，长发随意地批着，微风吹起，扰乱一头青丝。

　　我完全不像一个即使要成为王妃的人，日子依旧平淡，而我将继续住在这里，与世隔绝，身份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像这并不是我追求的一样。只是我和他的关系会更密切，是一辈子的羁绊。

　　听说，王爷的弟弟，就是武勋也会赶回来……

　　呵，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我倚在窗前，悠闲地望着那一池莲花，清晨刚下过小雨，莲叶上有晶莹剔透的雨珠在滚动，好可爱，风一吹，吹起叶子就咕噜噜地掉进池子。

　　空气中是熟悉的莲香，偶有一两只锦鱼跳出池面，是前年放养的，仔细一看，已经很肥大了。

　　呵呵，想起来可爱的小桃还曾稚语道：“小姐，我们去钓鱼好吧？”

　　她不知道富贵人家养的鱼是只供观赏的，和她在乡下的池塘里的鱼不一样，只是可惜了她这样纯朴的孩子，不应该埋没在这尔虞我诈的地方，儿时的美好童年不该成为回忆……

　　唉！

　　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小桃的事，不知道将来怎么安置她，她并不适合待在这个圈子里。一来，我认识的人甚少，没有合适人选；二来，把她配给那些贵族，怕她受委屈，而她也不懂得怎么争斗。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

　　“小姐？”小桃唤了我一声。

　　“嗯？”我回过神，看见她端着煲盅。

　　“这是厨房刚做的莲子羹，你趁热喝了吧。”她贴心地道。

　　“哦，谢谢你！”我笑着接过。

　　这些年来，王爷从天下找来各种名贵补药，刚开始效果不怎么样，越喝越多，气色也好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就晕倒了。只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莲子的清香，还有蜜糖的甜味，在空气中散开，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天幽小筑里，安静祥和的时光如流水，如同它的主人一样，遗世而居，隔绝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但愿直到永远。

　　喜庆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我穿着专门准备的王妃的华丽衣服，端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一身喜气洋洋红，红得有些刺眼，却是华贵无比，这代表着一种身份、一种尊贵的身份象征，也可能是我一辈子的枷锁。

　　而身边端坐着的男人，将成为我今生的相伴，直到永远……

　　吉时已到！

　　喝词的人，在奉上圣旨，端放在高阁后，我和王爷一起正对着圣旨朝拜。

　　外面的嘈杂声，终于远去，相关的礼仪也都结束了，而我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回到‘天幽小筑’，我拿掉面纱，褪掉那身美丽但是累赘的华服，随意地放在床上，不再看它。

　　唉！

　　我微叹一声气，走到窗前，夕阳西下，窗外一片暮色，而远处一片热闹喧嚣，灯火通明，王爷正在宴请宾客，这一个晚上大概都要忙。

　　这片无人至的小楼，在暮色下有点孤寂，楼上的人儿思绪万千……

　　楼下的他注视着楼上的人，默默不语。他回来很久了，还没来得及给兄长贺喜，就来到了她住的地方。

　　只是，想确定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是否安好？

　　有多少个夜晚，他想起她，那种折磨人的思念蚕食着他的心，他多么、多么的希望能留在她身边，一直守着她，只是远远地望着她，他也心甘情愿！

　　现在的她看起来好多了，想来兄长把她照顾地很好，而现在是该他退出的时候了……

　　只是，这样的心痛，他几乎难以承受！

　　罢了，只要她幸福就好……

　　在太阳落山，月上树梢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个特制的锦盒里装着非常精致的雪玉莲花。

　　我注视着手中的珍宝，它很珍贵，雕刻得栩栩如生，那盛开的花瓣，就像外面池子里的莲花一样。

　　雪玉，是世上罕有的玉，千金难求，而这么一块大的雪玉，又是如此高超的雕工，恐怕更是价值连城！

　　也由此可以看出送玉人的心意，我从小桃口中得知是武勋转交给她的，呵呵，两兄弟送的东西也很相象，我抬起手腕，上面戴着莲镯，也是稀罕的珍宝。

　　但是，他为什么不进来看我呢，依旧是来去匆匆……

　　残阳下，暮色如血，无端地有种悲凉的意味，一身出行衣的他再次望了一眼那他刻在心版上的地方，然后策马呼啸离去……

　　红衣喜事临，凤凰高枝飞。

　　唱响千古音，却是英雄泪。

　　
［正文：养女］


　　当池子里的莲花开了又开，谢了又谢，王府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管家带了个小姑娘来见我，大概就五六岁的样子，说是王爷先母娘家的那边亲戚，因为家道中落，父母皆亡，无依无靠，于是就被送来，希望王爷能收留她。

　　虽然初次见面，她也不见得怕生，安静地站在那里，即使穿着粗布衣裳，也能难掩她秀气的五官，隐有倾国倾城的风姿，长大后必定是一位绝代佳人。

　　“是王爷叫你送她来我这里的？”我问。

　　“是的，王爷出门前交代的，他说‘以后，这孩子就拜托王妃照顾了’，还有这些——”管家答道，拍拍手，进来一群仆人，送进所有小孩要用到的物品，又很快如潮水般退下。

　　他还真细心啊！

　　不过，就这么把小孩交给我，自己却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即使收人家做养女，这个养父也当得太不负责任了吧？

　　“过来。”我微笑着对小姑娘，招招手，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听到后，乖巧地走到我身边，抬起头，对我说：“我叫小香。”

　　“小香啊？”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喃喃道：“似乎普通了点。”

　　“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就叫‘湘婕’好了。”我想到。

　　“从今以后，你就叫‘湘婕’，记住了吗？”我在她耳边道。

　　“嗯。”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管家见此就告辞了。

　　“去吧。”我在想着以后要怎么教养眼前的小养女呢。露出一丝笑，看来往后的日子有意思哩。

　　于是，在这一年夏末的时候，我收留了一个小孤女，她的名字叫，湘婕。

　　日子还是一成不变地过着，转眼已经入秋了，池子里的莲花要等到来年再开放，树叶渐渐飘落，落在水面上，像一条条小舟，漾开一圈圈波纹。

　　我在窗前看书，日光很好，有树荫挡着，不刺眼，刚好。

　　旁边的书桌上，小湘婕，正在那里认真临摹大字呢。

　　她写着，写着，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抬起头问我：“娘，为什么荻御皇帝要杀他的宠妃——玉姬呢，难道人不能长得太漂亮吗？”

　　我闻言，放下书，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因为我这里找不到其它合适的书，我就拿了本前朝的史书，给她学写大字。

　　虽然听说她出生书香门第，三岁就识字，聪慧过人，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看懂了。

　　我拿起那本书，上面正好记载着荻烨王朝的第七位皇帝荻御帝因为过于宠爱玉姬而连续数月不上朝，被五位大臣死谰处死玉姬，为了稳定朝纲，就把玉姬赐死了。

　　我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回答能让她明白又不会产生歧义。

　　想了一会，我答道：“就好象，有一群小孩在玩，里面有一个孩子王，大家都得听他的，他特别喜欢其中一个漂亮小女孩，但是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花瓶掉下来打碎了，引来大人责骂他们，结果那些小孩出于不满，或者嫉妒那个小女孩，一定要孩子王说是小女孩打碎的，于是孩子王为了能继续得到大家的支持，就只好说是小女孩打碎花瓶，因此小女孩就被责罚了。”这是我暂时能想出来的解释，可能还有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她还是个孩子，讲得太深奥，她也听不懂。

　　“明白了吗？”我问。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又想，过了一会，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呵呵，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的，不用着急。”我安慰她道。

　　我望向窗外，有点悲伤地道：“只要记住，美丽无罪。”

　　“……那是男人把罪过推到女人身上的行为。”我渐渐隐去声音，喃喃道。

　　外面树叶飘落，叶枯又荣，是大自然的法则。

　　在这个世界，女人还是会沦为替罪的羔羊，可能她没有错，只是因为长相而引来祸端，男人的迷恋却是女人的悲哀。

　　那个美丽的玉姬最终还是被她深爱着的荻烨帝赐死了。

　　三尺白绫伊人恨，魂断六宫皆无色。

　　忆昔日三千宠爱，却是今日负心郎。

　　女人啊，这辈子就怕选错郎，嫁错人，似乎女人的幸福都维系在男人身上，偏偏又是这么容易断开，凄凉悲惨一生就这么过了。

　　所以，我该庆幸王爷他很爱我。

　　而我在有生之年，都将会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是了，他待我这样，我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