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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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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阿姨说,我不瞒你,现在告诉你,不是一样的么?    
      吴阿姨就把小弟拉出来,让他叫虞德“舅舅”。    
      虞德说,还是叫叔叔。    
      小弟既不叫他叔叔,也不叫他舅舅,只是向他啐了一口唾沫。    
      虞德说,我是很宽容的,不会动气的。说着敬了一根烟给小弟。小弟接过烟,叫了一声舅舅。虞德把烟盒都给了他,他又叫了他一声叔叔。    
      虞德笑了,说,这个孩子蛮可爱的,好像比我的儿子还要聪明。    
      吴阿姨说,你的儿子也是神经病?我怎么不知道呢?    
      虞德说,我的儿子到澳大利亚留学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神经病怎么可能出国留学呢?    
      吴阿姨说,那你表扬小弟,也有点表扬过头了。    
      等虞德正式住过来之后,吴阿姨家有点烟雾缭绕。吴阿姨对他说,你不是说你是三不主义,不抽烟不喝酒不搓麻将的么?    
      虞德说,我只陪小弟抽的。    
      吴阿姨说,你不要抽,你还不如省下来给小弟抽呢。    
      虞德说,我知道,你不让我抽烟,是爱惜我的身体,我就听你的话,不抽。不过,我上厕所的时候,还是要抽一根的,那是我多年的老习惯了,改不掉了。上厕所臭烘烘的,如果没有一根烟,大便就出不来了。    
      小妹对继父的这根烟却大为不满。她埋怨说,他上了厕所,也不晓得开窗,屎臭和烟臭混在一起,特别难闻。小妹还提醒继父,在她上厕所的时候,让他不要来推门。他一推门,我就根本无法大小便了,小妹说。虞德表示,他没有一次是故意去破坏小妹大小便的,他只是不知道厕所里有人。他保证,以后他决不贸然行事,他将站在厕所外听一阵,待确定里面无人后,再推门进入。小妹说,不行不行,万一我在里头,你特务一样在门外偷听,怎么可以!    
      最终他们约定,不管白天还是夜里,只要小妹在用厕所,她就把里头的灯开着。以灯光为信号。    
      有一次小妹在里面洗澡,她没有开灯,也没有锁门。虞德闯进去之后,他对小妹说,这次不能怪我了,我们是讲好的,灯亮着,我不进来,灯不亮,我就可以进来。小妹说,你愿意进来,你就进来好了。小时候我洗澡,还都是我爸爸替我洗的呢!虞德就提出来要帮小妹洗澡。小妹说,你又不是我的爸爸!虞德说,我怎么不是你的爸爸,我是你的继父,这是名正言顺的。小妹说,你愿意洗,你就帮我洗好了。他们还是没有把门锁上。后来小弟进来了,他好像没有看见浴缸里有两个人,只管站着小便。他的小便成扫帚状,有一些都撒进浴缸里了。但是小妹没有出声。    
      吴阿姨催了几次虞德,要带着小弟一起住到他的家里去。吴阿姨说,我们家里实在太狭窄了。你不是说,你的房子是纯木结构的,冬暖夏凉。我们也不用太讲究装修,只要给地板、板壁重新上几层漆就行了,最多把窗子换掉,装点布质窗帘上去,应该是蛮漂亮的了。我们又不是年轻人,要讲究豪华的排场,我们这样的年纪,只讲究实惠。你那个地方,离菜场又近,一所老公园也在附近,早上去锻炼锻炼,呼吸点新鲜空气,都是很方便的。另外,靠第二人民医院也不远。人老了,总难免生病作痛的,就近就医,也是一大便利嘛。吴阿姨说,我们搬过去住,这里也可以让小妹自由些。虞德却推三托四,不是说老房子陈旧,就是说纯木结构的房子不安全,容易引起火灾。现在他又说那房子的梁柱和地板,都被白蚁蛀空了,属于危房,说不定哪天就出问题了。现在出租给人家,300元一个月租金,是小弟生活费的两倍多呢。小妹对继父说,你跟妈妈结婚前,可不是这样讲的。你一直把那小楼夸得跟别墅行宫似的。你还吹牛,说许多文化名人,包括清代沈三白和现代的陈去病、朱自清都在这幢楼里住过的。你还说周恩来当年视察我市也去过这屋子,并作出批示要将那儿建成一个名人纪念馆的。你说周恩来十分欣赏这屋子的建筑风格,称将来有机会要到这里来安心读毛主席的书什么的。这么好的房子,怎么现在被你说得一无是处了呢?怎么轻易地就租给一帮民工住了呢?这不是辱没了宝贵文化遗产么?    
      后来虞德说小妹,你为什么要批驳我?我不肯离开这里,就是不肯离开你,难道你不知道么?    
      小妹说,我就是不愿意你长期霸占我。我才20多岁,我为什么不正正经经嫁个人,过正常的日子?某某大学有一个副教授,不仅没有结过婚,连恋爱也没有谈过,是一个标准的童男子,他很快就要成为我的男人了。他虽然年龄超过40岁,但与你比起来,则是年轻得多了。他是理工科的副教授,文学修养却特别好,是好几家刊物的特约撰稿人呢。他撰写的论文,受到国际学术界的重视,他很快就要升为教授,并且带研究生呢。他已经在流虹小区买了108平米的新房子,装修方案已经确立。我们计划在今年冬天结婚,估计明年年底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我们要在四星级的开泰大酒店举行婚礼,届时婚礼将由本市的一位名流主持。婚礼结束后,我们要进行一次出国旅行,初步确定到香港和新马泰诸国去转一圈。当然,他正在联系去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虽然国家尚未批准中国公民去上述两国自费旅游,但一些旅行社已经在着手办这件事,事实上已经开通了这条黄金旅游线。结婚之后,我也要调到他们大学里去当校医了。我已经受够了护士这个职业,到大学医务室工作,我就不是只会打打针、量量体温的护士了,我就升为医生了,我就不用上夜班了。我喜欢大学校园,里面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上过大学,现在,我将要到大学里工作,这对我实在是一种补偿。    
      小妹的一通话把虞德气得不轻。他的脸拉得很长,并且浮现了自卑之色。后来他反守为攻,对小妹说,我到你们家来,还不到3个月,一共给了你多少钱,我也记不清了。我上星期还给了你一千元。你这样无视我的感情,我到你家来就太冤枉了。    
      小妹说,你真是越讲越滑稽了,你到我家来,是与我妈妈结婚来的,关我什么事?你在乎我有视你的感情无视你的感情做啥?你真是拎错了秤纽绳了。    
      虞德说,小妹,你不要这样对我。那天在电视台,我是因为迷上了你,才选择你娘速配的。要不是你,我是不会选你娘的。我选你娘,还不如选那个5号当教师的呢,她毕竟才47岁。    
      小妹说,你现在后悔还是来得及的,你提出来跟我妈妈离婚好了。离了,你再去找女教师。你要是觉得不好开口,我来帮你去说好了。我会说,妈妈,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你不要还蒙在鼓里,人家对你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人家当初看中的就不是你,而是那个5号,47岁的女教师。你已经是57岁都不止的人了,当然不能与47岁比。你还是赶快答应人家离了婚,安安稳稳地守你的寡,或者去找一个真正要你的人。你不要拖住人家,让人家自由地去寻找幸福,去和47岁的人,甚至更年轻的女人结婚。    
      小妹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虞德就上前要把她抱住。这时候吴阿姨回来了,她按了一下门铃,丁冬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吴阿姨买了几条鲫鱼回来,红烧鲫鱼是她的一道拿手菜。吴阿姨烧出来的鲫鱼,肉嫩,但又很入味。吴阿姨有很多诀窍,之一是先将鱼用细盐擦一擦;之二,是煎的时候放几滴醋,醋要放得恰到好处,少了,起不到去腥保鲜的作用,多了,就酸了;诀窍之三是用啤酒做料酒。吴阿姨的红烧鲫鱼,只要吃过,没有不称赞不已的。曾经有一家小餐馆,要聘吴阿姨去当厨师。她却说,工资再高,我也不会去的。我要是去了,小弟一个人扔在家里,我是不放心的。今天吴阿姨买的鲫鱼不大,小妹嫌小。吴阿姨说,你就不懂了,鱼都是大的不好吃,小的鲜。这跟姑娘一样的,30岁一过,就开始没滋味了。    
      虞德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报纸包出来,他的头上都是灰尘。他打开几层报纸,显露出一瓶酒来。他说这瓶白酒已经藏了15年了,是一瓶好酒。这样的好菜,一定要配一瓶好酒。小妹说,恐怕还是你前妻活着的时候为你买的吧?你悄悄地把它带到我们家来,藏得这么好,一定是为了忘却的纪念吧?吴阿姨立即批评小妹,讲她不该开长辈的玩笑。吴阿姨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一定要向前看,不要让陈年往事像包袱一样压在我们的身上。吴阿姨说,今天我高兴,也要来喝几口酒。小妹,你也来一杯!    
      小弟也来讨酒喝,吴阿姨说,不能给他喝的,他喝了是要发酒疯的。    
      才喝了几口,虞德的脸就红了。大家都说他,看样子是不会喝酒的,酒量说不定还不如吴阿姨呢。虞德不服,说他年轻时喝掉过一斤的,都是高度。他说,那时候的白酒是没有低度的。什么低度不低度的,他说,其实就是兑点水罢了。他的脸越说越红,他说自己就是仗着酒品好,曾任单位的办公室副主任,为单位的经济建设做出过一定的贡献。所谓酒品好,那就是不起哄,不做手脚,不说的话比喝的酒多,不耍赖,做到来者不拒。虞德说,能喝酒的人不少,但酒品好的人实在不多。不是吹牛,虞德说,凡与他一起喝过酒的人都为他超群的酒品所折服,为此本市的酒文化学会还向他授以“高风海量”的锦旗。大家显然以为他是在说胡话,小妹说,你的脸都这么红了,还好意思说自己高风海量。虞德说,这你就不懂了,脸红并不等于说就是酒量差,脸红有时反而是酒量好的标志。有些人脸不红,越喝越白,就有问题了。另外,喝酒脸红的人厚道,好相处。    
      说笑之间,有一根鱼刺卡在了小妹的喉咙口。吴阿姨责怪她说,这孩子,像鲫鱼与她有仇似的,小时候就是,每次吃鲫鱼都会出问题。我再三让你当心点当心点,你还不如你弟弟呢。你看小弟已经吃掉一条了,他卡了么?小妹只管在卫生间打恶心,用手指抠,哇哇的声音像是有了身孕似的。她不可能与吴阿姨争辩。虞德递了一茶匙醋,让她含在嘴里,说醋可以使鱼骨软化。吴阿姨却认为没用,她说,要等鱼骨在醋里泡酥,那小妹的一口牙齿也完了。吴阿姨于是去弄了一个饭团来,让小妹吞,结果弄得小妹差点儿噎死。她的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吴阿姨啪啪地拍打她的后背,虞德取来一大杯水。水和饭团都下了肚,鱼刺却还在喉咙口。吴阿姨就取了镊子和老花眼镜来,要把鱼刺从她喉咙口夹出来。吴阿姨弄了一阵,未果,于是虞德就上阵了。他说他虽然已经年过半百,步入了老年的行列,但他耳聪目明,跟年轻人差不多。看到了,看到了,他说,鱼刺成丫形卡在小妹的小舌头一侧呢。他捧着小妹的脸,像捧着一轮满月。    
          
    


再婚记(八)

      吴阿姨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到,虞德是患过癌症的,具体是什么癌不详。吴阿姨哭闹了两三天。她说,我真是命苦啊,第一个男人死在癌里,现在又嫁了一个生过癌的人。我究竟前世里作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惩罚我啊!要我一天到晚陪这样的病人,还不如让我自己去死呢。吴阿姨觉得,一个照顾过癌症病人的人,与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是不一样的。像她这样,对人生的看法真的是十分消极的。人的痛苦、可怜、卑微、渺小,以及人的软弱和无尊严,都会在这样一场病中表现得充分。长时间与这样的病人在一起,像是自己都有了病似的,身体从里到外不舒服,精神萎靡,变得对任何神灵都不再信任,对任何信仰都产生怀疑。这跟与世无争的超脱不同,这就是消极,是从头到尾的消极。一个人如果一辈子与癌症病人打上两次以上的交道,那么这个人就一定完了。那时候我男人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我觉得自己也一天比一天缩小了。不是瘦,就是缩小。我感觉自己快要缩得没有了。那样的日子,回想起来都惊心。杀头枪毙,也不过恐怖一下子,但那是一寸一寸地缩小,一分一分地消耗。真是绝望啊!现在,我好不容易从那片阴影中走出来,立志要做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强人。谁知道,又与一个有过癌症病史的男人结了婚。我是才脱狼窝又入虎口,这是天要灭我啊!    
      虞德说,我已经好了。    
      吴阿姨说,好了也没有用的。对这种病,我是知道的。我对这种病的知识,比有的白花郎中还要懂的。我还从未听说过生了癌有治愈的,最多一年、两年、三五年,就算十几年,最后还是要复发的,最终还是会死在这癌里头的。    
      小妹后来也问虞德,你生的究竟是什么癌?如果是肝癌肺癌什么的,我怕你已经把癌传染给我了。虞德说,我还从未听说癌会传染呢。小妹说,那你就是孤陋寡闻了,我亲眼在《医学研究》杂志上看到的,有名俄罗斯女科学家通过研究发现,癌症其实是由一种非常特殊的寄生虫引起的。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寄生虫,可以在人体中潜伏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它们可以通过血液、唾液和精液传播。小妹哭了起来,她说,也许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这种寄生虫了,真是太可怕了。    
      虞德说,我生的其实不一定是癌,只是后背上的一颗痣。这颗痣有点化脓,医生说惟恐它恶变,就把它挖掉了,还做了几个疗程的放疗。到底是不是癌,谁也说不清。你还担心会传染,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吴阿姨怪虞德,有过这种病,不该在结婚前瞒着她。即使婚前隐瞒了,结婚以后就应该坦诚相告。婚姻失去了信任,爱情的基石就会动摇。虞德解释说,他并非成心隐瞒,而是当初就不相信自己生的是癌。我这样的身体,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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