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禁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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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慢脚步，对当事人钱先生说：“钱先生，这个结果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没有想到我的举证法官连半个字都没有采信。钱先生，事情我们都尽力了，我想让你继续上诉……”　　　　
　　　　钱先生不满地说：“肖律师，我是因为你开始说过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才委托你的，没想到会败诉。你是律师，只知道拿你的律师费，哪里会管官司的胜败？这件案子是这么是非分明、曲直分明、黑白分明，却败诉了。你让我如何再相信法律？”　　　　
　　　　肖虹赶紧分辩说：“钱先生，我们任何时候都要相信中国的法律。这次我们败诉不是我们的法律出了问题，而是人为的因素。对于那些强奸法律的人，法律终究会给他们惩罚的。钱先生，我输得很不服气，我想接下来免费为你打这场官司，直到法律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　　　　
　　　　钱先生连连摆手道：“肖律师，我算怕了你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么来回折腾。我算是看透了，有理没钱千万别打官司。这哪里是打官司？分明是‘打关系’。人为因素？他们还不是依据法律的条文来判决的吗？”　　　　
　　　　肖虹说：“他们只是钻了法律的空子，我想……”　　　　
　　　　钱先生气愤地说：“究竟是‘人治’还是‘法治’？法律本来是严谨的，怎么会有空子可钻呢？”　　　　
　　　　肖虹委屈地说：“钱先生，你应该明白，没有哪个国家的法律是可以完善到没有一点漏洞的。钱先生……”　　　　
　　　　钱先生并不听她解释，气愤地甩手而去。　　　　
　　　　肖虹回到办公室，她的顶头上司，那个可恶的老太婆马上迎了上来。不用问，光看脸色，她就知道肖虹又败诉了。她马上挖苦起来：“嗨，肖虹，不是我说你，你不看清形势光耍个性是没用的。你只是维护法律的一个小卒子，人家法官才是执法者。你把这济南市大大小小的法官都得罪得差不多啦，我看你也该改行啦。你一个人什么都好说，可我们的律师事务所还要生存呢……”　　　　
　　　　老太婆以前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中豪杰，在律师界很有名，几年前她注册成立了这家律师事务所。她现在已经是人老珠黄，工作能力也在走下坡路，又到了更年期，人是特别的古怪。　　　　
　　　　肖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　　　　
　　　　早上，我和肖虹一起吃早餐，肖虹强睁着眼睛说：“我这一夜一直是噩梦连连，我都数不清究竟是做了几个梦。有好多的梦在我醒来时就如被切断的记忆一样，再也接不上了。但有一个梦我记得特别清楚。我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那里美景如画，特别漂亮。很荣幸，那里的国王带着群臣以最隆重的方式迎接了我。我恭恭敬敬地问：尊敬的国王，我很高兴从此将在你的国家生活下去，但不知我能做点什么？　　　　
　　　　“做妓女。国王很自然地说。　　　　
　　　　“做妓女？我大吃一惊。不，不，不，我不做妓女。我慌忙摆手。　　　　
　　　　“国王说：在我们的国家里，女人就要做妓女，这是很正常的事。女人不做妓女就会饿死的。　　　　
　　　　“不，国王，我不会做妓女的，饿死我也不做妓女。我想女人除了做妓女还应该有点正经的事要做吧？　　　　
　　　　“正经事？做妓女就是正经事。只有那些不识时务的愚蠢女人才去劳动。国王懒懒地说。　　　　
　　　　“我恳求国王说：国王，我想我还是加入到那愚蠢女子中去参加劳动吧，去种粮食，种菜，什么活我都能干。　　　　
　　　　“国王不耐烦地说：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这里的男人都是靠偷靠抢生活。你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等到收获时，你的劳动果实就会被他们偷光抢光的。　　　　
　　　　“我会看好的。我回答。　　　　
　　　　“国王说：没用的。即使是你收到家里，照样会被抢，最终你还是一无所有。你逃不脱为了生活还要去做妓女的命运，否则你还是会被饿死。　　　　
　　　　“难道说你们这里没有制度与法律来制约这种现象吗？我问。　　　　
　　　　“我们有制度，也有法律，但不是用来制约什么，而是用来保护这种现象的。国王说。　　　　
　　　　“我愤怒地问，你们这里女人都去卖淫，男人都去偷去抢，都不劳动，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呢？　　　　
　　　　“国王慢悠悠地说，这不用你管，我们的祖先就一直这样生活，至今没有饿死一个人。　　　　
　　　　“我哭着问道：尊敬的国王，在你们这里，除了做妓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生活？　　　　
　　　　“有！呈上来！国王一声令下，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呈上一把锃亮的刀子。国王说，你只有死路一条。这种行为在我们看来，是最耻辱的死法，也许你会觉得很悲壮。你去死吧！　　　　
　　　　“周围的大臣也跟着高声叫喊：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看着那把锋利的刀子，我犹豫了，一时陷入了矛盾的境地。　　　　
　　　　“最后，我醒了，我不知道我是去做了妓女还是自刎身亡。”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尽是做这些古里古怪的梦。别多想啦。”　　　　
　　　　肖虹说：“从小我就梦想着成为一个敢向邪恶挑战的巨人，成为正义与真理的化身，甚至梦想着世界因我的存在而变得纯净。我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我感到世界上只有这个职业最值得尊重，它主持正义，保护弱者，维护公正。　　　　
　　　　“呵，真可笑，我从事了这个职业，可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的热情与理想被无情地肢解，我的良知被无情地盘剥，我成了公理的陪葬品。也许若干年后，人们会说，曾经有一个不切实际、不自量力的小丑，她曾经是那么狂妄那么幼稚！　　　　
　　　　“婉秋，这不是我所想要的，我手中那把犀利的剑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所有一切世俗的东西像洪流一样向我迎面扑来，我坚持着，挣扎着，试图迎风破浪。但我太渺小了，我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挟持着向相反的方向推去。我随波逐流，甚至是降心相从。　　　　
　　　　“按理说，情与法应该是相互依附的，不应该有相互对立的地方。但法就是法，它虽然是在大前提下维护情的，但有时候在人情上讲得过去，在法律面前就无法通行。”　　　　
　　　　我安慰道：“肖虹，我知道你一直无法释怀。你想帮助每一个人，但事实上是无法做到的。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这么自责。”　　　　
　　　　肖虹无奈地说：“你现在应该理解我那句话了吧？因为懂得，所以忧郁。”　　　　
　　　　我不知说些什么。


第二部分：女人的友情脆弱如纸在除夕夜流浪（1）

　　　　肖虹到阴历年二十九才放假，由于我的原因，她没有跟柳韬一起到他家过年，而是留下来陪我。　　　　
　　　　年三十，我们一起打扫了卫生，屋里院里如同换了新颜。下午，肖虹把许多吃的东西包好，笑着对我说：“婉秋，我们一起到我爸家去过除夕吧。虽然平日里不和睦，除夕总是要在一起过的。”　　　　
　　　　我笑着说：“柳韬老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真的一点不假。别看你平日里老惹你爸生气，心里还是有他的。”　　　　
　　　　肖虹自我解嘲地说：“过年了，别人家里都是喜气洋洋，也不能让他自己冷冷清清的。”　　　　　
　　　　我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了肖钟奎的家，肖虹故意恶作剧地把手放在门铃上，让门铃响个不停，她还笑着伸伸舌头。　　　　
　　　　“来啦，来啦。谁呀？叫魂呢？”肖钟奎急慌慌地开了门。见是我们俩，他不自然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吧，你就有理由说我不管你，虐待老人；来吧，你又不欢迎，可真让我难做。”肖虹边说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小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围着一个花围裙，手里正摘着菜。一看是肖虹，马上如同看见了野兽一般，吓得转身又进了厨房。　　　　
　　　　肖虹见到小芳，也是一怔。等她反应过来，马上追到了厨房。　　　　
　　　　肖钟奎一看情况不好，也紧张地跟了进去。　　　　
　　　　见肖虹正打量着自己，小芳难堪极了，低着头躲避着她的目光。肖虹越是不说话，小芳就越是心里没底，就越是害怕，她觉得那目光就像是一条高高举起的皮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小芳，见了我你躲什么？”肖虹歪着头看着小芳说，虽然和颜悦色，但谁都能感受到她话的分量。　　　　
　　　　小芳只把眼睛看着肖钟奎，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　　　　
　　　　　“我虽然没在农村生活过，但农村的事我还是了解不少。听说以前没有机械化之前，农村里的春播秋收一直是用牲口劳作，到了耕地的时候，把几个什么牛呀驴呀的牵到一起，就合到一起耕地。小芳，是不是这样？”肖虹直视着小芳的眼睛问。　　　　
　　　　小芳抬头看了一眼肖虹，又急忙低下头，接着点了点头。　　　　
　　　　“我还听说过，等到母猪发情的时候，随便找一头公猪，两头猪就可以在一起配种了？是不是？”肖虹又皮笑肉不笑地问。　　　　
　　　　小芳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求救般地望着肖钟奎。　　　　
　　　　肖钟奎气得嘴唇直哆嗦，他转身抓起一把扫帚，抡起来向肖虹的屁股打去，边打边骂道：“你这个小混蛋，平日里惹是生非就算了，今天大年三十，你又来捣乱。再怎么样，我也是你老子。我是牲畜，是猪，你又是什么？就是因为你是个没娘的孩子，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所以我一直宠着你，惯着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急忙过去护着肖虹，小芳也去夺肖钟奎手里的扫帚，厨房里一时乱作一团。　　　　
　　　　可没想到，肖虹既不躲闪也不挣扎。她看着肖钟奎，神气活现地说：“唉，我是一点也不疼，看把你累的。以后再打我时也找个干净点的东西打，你看，这扫帚多脏呀，害得我过了三十还要洗衣服！”说完，潇洒地拍了拍屁股。


第二部分：女人的友情脆弱如纸在除夕夜流浪（2）

　　　　肖钟奎气得说不出话来。小芳已经哭了起来，她对肖虹说：“肖虹，看来你对我和你爸爸存在好多的误会，我们谈谈好吗？”　　　　
　　　　肖虹轻蔑地说：“谈什么谈？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肖虹拉起我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别有用心地笑着对肖钟奎说：“喂，这次是你把我打出去的，以后千万不要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说我不来看你，说自己是什么孤家寡人……”　　　　
　　　　“滚！滚！滚得越远越好！”肖钟奎暴跳如雷。　　　　
　　　　我和肖虹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我悲观地说：“唉，这个春节，别人家里都是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可我们两个却过得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肖虹笑着说：“别给自己那么多的不良自我暗示，让自己觉得自己好可怜，是多么值得人同情。其实这一天和其他的三百六十四天没有什么区别，生活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惟一不同的是别人在这一天里增加了许多的快乐。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多了幸福我们就觉得自己不幸。”　　　　
　　　　我摇着头无精打采地说：“对，我们平时是孤独的，现在也是孤独的，我们的生活是没有什么变化。”　　　　
　　　　肖虹笑着说：“别那么悲观，比起无家可归的人，我们真是幸福死了。”　　　　
　　　　我看了一眼肖虹。她怀着满腔热情来陪爸爸过年，又被爸爸无情地骂了出来，我很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我说：“肖虹，你别生气呀。你爸爸只不过是在气头上才会这样的，你说话也确实是太不好听了。”　　　　
　　　　“我没生气。他们生气了我就不生气啦。”肖虹的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她虽然说得很潇洒，并且故意装出一副没受伤的样子，但我知道，小芳的出现对她是一个打击。她从心底里是不反对爸爸再婚的，但并不是那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小芳。　　　　
　　　　我就这样跟着肖虹漫无目的地走着。我此时有点心疼她，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而不是这么沉默地在大街上瞎逛。我过去牵过她的手，以示我的关心。　　　　
　　　　肖虹突然笑起来，说：“没什么，我有那么脆弱吗？我现在想到一个好地方，保证有吃有喝，跟我走。”　　　　
　　　　我们乘出租车来到了妙妙家，妙妙一家正在忙着做晚饭。妙妙妈见到肖虹就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多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了？”　　　　
　　　　肖虹笑着说：“姨妈姨妈，你既是姨又是妈，我多少时间不见你也忘不了你。我是真的很忙，否则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这不，来给你拜早年啦。”　　　　
　　　　妙妙妈说：“虹虹，你给我和你姨夫买的衣服都挺合身的。虹虹，以后你不要再破费了，我们不要穿那么好的衣服。其实我是应该照顾你的，但我现在是顾不上你啦。唉，想想真是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姐姐。我到死都不会原谅肖钟奎这个死孩子。”　　　　
　　　　妙妙看到妈妈黯然神伤，忙制止妈妈说下去：“妈，你别说了，大过年的，别让虹虹姐伤心啦。”　　　　
　　　　妙妙妈说：“不是的，我只要一提起这个混蛋就生气。不说了不说了，来，今天咱们好好吃个团圆饭。”　　　　
　　　　我们在妙妙家里度过了一个欢快的除夕。虽然肖虹一直用风趣幽默的语言来烘托这热闹的场面，但我能感受到她内心压抑着的痛苦。


第二部分：女人的友情脆弱如纸道德的背叛（1）

　　　　今年花事早，刚一开春，肖虹就把院子里翻出一小片地来种上了花。　　　　
　　　　她还是那么乐观，整天乐呵呵的，可我的心事却很重。我整日对着柳韬，他却故意躲避着我，这让我痛苦万分。从柳韬所暗示的信息中，我可以肯定，他是喜欢我的。　　　　
　　　　终于，在忙碌了一天后，员工们都陆陆续续地走了，柳韬和我都晚走了一会。其实，我们的行动真可谓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我们都需要这么一个独处的机会。我想告诉他：我不是天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而他好像更想表明什么，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当我透过玻璃窗看到柳韬还在电脑前整理文件时，我也佯装在认真工作。不一会儿的工夫，柳韬轻轻推开了我办公室的门。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慌乱地低下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