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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叫我小妖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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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四肢滚圆,我的手臂是在课堂上打瞌睡睡粗了的,我的小腿是逛街逛粗了的,谁怕谁啊。
第三章第22节 只是等着某一天
我家里后院以前就是一块别人的坟地,很久没有人来上坟,我父亲说也许是清朝手里的,胯里还甩着根油滋滋的大辫子,也许就是个断子绝孙的鬼。他们把这块坟地铲平了,也没看见几根骨头。据为己有。碑正面抬到门口当垫脚石。进门时在碑上刮干净鞋底的泥巴。碑上有好多繁体字。小时候还是我的识字板。我祖母考过我上面的字的读法。刻得深,刚好又可以在雨天防滑。
有一天回家,母亲在尖叫,谁把冥币烧在我们家门口,谁把滴泪的香烛插在我们家围墙上。传言这座坟墓还是有个后人的,是个劳改犯。难道劳改犯被释放了来拜祭他的先人啦。能当劳改犯的人都是是忤逆的,搞不好要耍敲诈、搞报复。请来当过保安的二伯父商议,把石碑撤走了。擦了擦,碑文面向墙竖放着。劳改释放犯来的那天可能也比较匆忙,石碑上可能有些脏,使他没看清楚,只是觉得先人的坟墓围在墙里更安宁,就没有多想。劳改释放犯刚出来,没事做、没地方去,渐渐失落感上来了,说不定很快又要回来,就等着找我们家的碴。
久等那个劳改犯不来,就像久等萝卜仨不来一样。
我在一个雨天的晚上突然去五十五中看他,之前我还没有去过五十五中,要经过一个居民垃圾场,比四十四中还小,难怪排名在五十五。整栋楼的人都不上晚自习了,涌出来看我,简直是看一个绝世美女或者一头珍奇动物。可见他在他们学校还是有些声名的。
那个晚上想来还是很风光的。他逃了晚自习乖乖跟我走,我却不肯跟他打一把伞,他也没意见,老实害羞地跟着我后面淋雨,我来看他他已经感动得屁滚尿流了。
心里有了底,我再也没找过他。他还在学校门口等过我,我只是忽然不理他了。他跟踪了我几天,终于灰心丧气了。也没有委派萝卜仨来拦截我。我有些遗憾,只盼望着萝卜仨来,相信自己有足够的魅力使前来行刺我的萝卜仨背叛他,翻脸不认人,把刀掉头指向他。萝卜仨没来,我的魅力无法得到施展和证实。我把萝卜仨想像成一个近美色的侠客。
高中的我总算遇见了萝卜仨。不是他派来的,是自然遇到了。我和几个同学在逛街,突然身边响起一种自行车轮胎摔打在地上的声音,专门去看一眼怎么回事,结果吓得跳了好远。原来一个人在摔打一条蛇,蛇的尾巴被他攥死在手里,蛇往前艰难地爬一截,又被拖了回去,都快哭了。蛇被砸伤了,腰上有血。
他盘坐在路上,念念有词,两条腿缠绕着的,很柔软,以为在表演柔术。我很快反应过来,是被挑了脚筋。
有一个时期,街上流行挑手脚上的筋。有些强盗被失主捉住了,不解恨,被放了手筋,防止再偷东西。有些是家长恨铁不成钢,放了坏孩子的脚筋,免得乱跑。他是后者。我在想他的父母对自己的骨肉是何等的恨之入骨。
有几个到菜市场买菜的人市场也没去了,就他手里的那根蛇开始讨价还价。我意外地听见一个词或者是一个名字,萝卜仨。因为隔市场近,萝卜是一种蔬菜,很容易在这里被说出来。也许是三个萝卜的意思。我用不着太敏感。
可我接着又听见了一声,萝卜仨。
我知道这次一定是一个名字。是购买蛇的那个人还是捕捉蛇的人的呢。他们其中一个被别人认了出来。他们看起来都不老。萝卜仨比我大,却一定不该个老人。我一会儿认为他是前者,因为他体面多了,蛇肉很贵,他都买得起,他才是曾经试图侵犯我的人。我一会儿又希望他是后者,因为他没好下场,成了残废,他必定是曾经恐吓过我的人。
我去了一十一中读高中,他读了技校,四十四中和五十五中的大半人马都输送进了当地的技校,剩下的成为街头巷尾男。技校盛产门童和厨师。他没脸再来骚扰我。
我忘记了他的样子,从来没记住过他的样子。应该长得比较像周星驰。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他向他的亲友炫耀他的未婚妻是个大学生,不知道七传八传怎样传播到了我的耳朵里。我也算个半死不活的大学生,他找她是不是为了纪念我,我心里有一丝得意。
很多当年在四十四中的学生,现在已经成家了。在路上碰到基本上是拖儿带女丢三落四的。比如怀了李的小孩儿的吴,她没有嫁成李。
我们是第二批做操,我们看见她肚子凸出来,四肢打不开了。她推说她得了肾炎,她失踪了三天,回来了,肚子瘪了。我偷看她上厕所,在便池的倒影里我看见杂草丛生,她屙了好多血。不是月经,失踪前不久,我已经偷看到她来过月经了。
现在她连孩子也生了,这样的妇人,从街上走过去,安安静静的,形容憔悴。有时候双手抱着孩子,有时候一只手提着几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抚弄着一棵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探出头来的蒜苗,再怎么样的容颜,你都不会肯多看她一眼。
她是如何顺利嫁的人。她小时候怀孕的故事有没有走漏风声。对往事作了处理。要是她男人知道了她的从前,知道了她为别人留过那么多的血,他是殴打她还是憎恶她。看在孩子份上是不是就原谅了她。这是她的第几个孩子啊,第一个哪里去了。
漂亮的李我也见过,他应该做了一伙人的老大,身边总有几个小女孩子崇拜吹捧地围绕着他。他当街罚别人跪,踢翻小贩的烟摊。他一米六几,绝对没有我高,在他十几岁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他已经停止生长了。谁见过当爹的人还生长发育。
我想在我十七岁之后,在我和围一次做爱之后,我的身体也开始静止了。只是等着某一天,时间开始塌荒,枯朽。我的青春从此断送,容颜倍毁。年少的相爱过的人们,如果我们现在盛开的爱将来不能结果,我宁愿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没有互相撕碎过,让我拿什么来换取我的完好无损。
第四章第23节 一家子疯子
跟我一个班的有两姐弟,现在各自订了婚。姐姐一直长不高,就一直读初三来隐瞒年纪。她只有一米四几,上体育课脱了高跟鞋,裤子卷了好长一截,像是跪在地上,又像半截陷入地下。弟弟为了什么事跟姐姐翻脸,揭姐姐的短。
他跟他姐姐并不是他们原来强调的双胞胎,他读书读得迟,读到初中已经十八岁了,她应该至少早他一两年出生,也就是说,她至少已经二十岁了。这让她才十五岁的男朋友恶心死了,当场弃她而去。
现在姐姐应该二十好几了。大家讲起这件事,都不太相信两姐弟有人要,甚至怀疑是不是姐姐和弟弟互相订婚了,内部解决了。
初三那年,为了对付中考,我们换了新的班主任。我在走廊上扫地,扫了几下,在休息,有个三十几岁的陌生男人走过来,手里端着大半盆水。
他一边帮我撒水一边说你是左撇子,你聪明绝顶。
他又说你这个人不简单,是个大善大恶的人。
我抬起头,在快要被水扑灭的灰尘里看着他。
他一直很关心我,我去了一十一中,他在路上遇到我,用摩托车带我一程。
他听说了我在一十一中的不得志,觉得他的同行瞎了狗眼,他比我父母还焦急,他说他在一中没有相熟的人,无法托人关照我。
那个班上的人都很喜欢他,每年集体给他拜年。他们叫上我,我拒绝了,装出遗忘了他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忘记他。我是没脸见他。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对不起他。
我偷偷去看过他,那是夏天里,我提着一只西瓜和一些荔枝,走百转千回的巷子,我太窝囊了,把西瓜撞破在墙壁上,我趁机往回走了。我想到有一次和他赌气,我在黑板上丑化他,他走进教室一声不响地把黑板擦干净,开始上课。
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宠爱过我的人,我已经无以为报,光惦记有用吗。
有个转校来的女孩子李,把这个班搞浑了三个月。
她是坐长长的黑色轿车来的,后面跟着两个戴墨镜的男人。她的身上绣满了牡丹,像拉二胡时穿的表演服。传说她是某个元首流落到民间的女儿,这一年有幸被父亲派人寻回来。
李扬言可以带一批人去新加坡。去的人以她的保镖和侍女身份。不过她要考验他们,女的要跪下来给她系鞋带,男的要从二楼跳下去,有三米多高。于是男的只恨自己不是女的。
他们将来反正要成为门童或者厨师,恰好他们听说过新加坡,当保镖能出国,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抗议男女不平等,请求放宽政策,从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楼梯转角处跳下去,两米多高。
她想了想,批准了。
我看见一些廉价的皮鞋从转角处摔在地上,摔得底朝天,因为廉价而偷工减料,皮鞋不是实心底的,而是格子底的,一些小石子卡在格子里。
她的公主级别的身份是一个即将随她去新加坡的使女扈告诉我的,她说这个机密她一个人承受不了,神经衰弱,她要我帮她一起承担,她叫我不要泄露出去,免得招惹杀生之祸。她说公主的父亲有一间机密小屋,屋里的墙壁上布满了按钮,按哪个按钮是派遣哪号杀手。我回到家忍不住说给父亲听了,我们笑了一个下午,岂不是要灭九族,万劫不复。
三个月以后公主失踪了。我们在她的位子里翻出两个喝光的汽水袋子,有我们丢的沙包大小。在狭窄的校园里,我们开展不了什么活动,只好天天丢沙包玩。袋子上面的电话号码恰好跟她家的相同。也就是说她家里有可能是制作冰袋的,至少是住在冰袋厂里的。冰袋厂,冰袋制作厂,还以为是一个冰毒加工厂。
也许开学来的轿车是借来的,那两个墨镜人是她的舅舅。为了陪外甥女演这场闹剧,道具也很大型,好像不太可能,最可能的是这是一个诈骗团伙,以什么目的来到这里行骗,难道是为了骗大家多买些冰袋,通过冰袋聚敛钱财。更有可能这是一家子疯子。
最有可能就是我一个人疯了。我再找到当年没去成新加坡的朋友,提到这件事,他们反感地打断了。他们不承认有这么回事。扈在一个商场卖皮鞋,我找了去,我渴望与她的重逢,看她忘了没有。
他们只是羞于提起。
我觉得记忆多么不牢靠,完全是获得众人的认证才得以存活,现在我说起来,只是一个笑话,天方夜谭,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有贫穷和无知在的地方就有滑稽和荒谬。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偷听到美国和台湾的广播,听到广播里不厌其烦地讲解如何逃到香港去。我在想美国的广播他们是怎么听懂的。很多人以为我们城里的这条梨水河直接连接着香港附近的水域,他们计划从这里游到香港去。
开始他们有只小船,到了一定的路程,他们放弃了这条小船,腋下夹着一块门板游泳向前。他们带了几罐子饭,放弃小船的时候刚好吃光了,罐子追随小船沉入梨水河底。这些都经过了精密计算。
他们带上白纱布和铜哨子,据说鲨鱼闻不得血腥味,游泳的人身上有伤口,鲨鱼会追踪而至,所以有了伤口要赶紧用白纱布包扎。鲨鱼什么都不怕,就怕听到人吹铜哨子。隔老远听见就要捂起耳朵逃之夭夭。
第四章第24节 他的脸肯定红完了
我发觉一个学校质量的好坏跟学生年纪的大小相关。成反比。
在一十一中我的年纪一点也不希奇。我有一个十五岁的同学,不停的跳级,他是老师的孩子,胎教好,启蒙早。而在四十四中,就有上述的那大龄两姐弟。在大学里更夸张,报名时我看见一个和我同级正式来读书的人,差不多三十几岁了。他打工归来,受尽了曲折,还是想着读书,在我们看来是需要勇气和值得嘉奖的。
在这个大学里,很多人为高考操劳,因为家境贫寒和学习方法不得当、也就是智力低下,没得好下场,一个个未老先衰。
高考之后,我看见我和我的高中同学们是真的分离了,他们是一只只高傲的风筝,得意地飞上了天。对于径直追赶他们,我早就已经失去力气了。我连同学会都懒得参加。到现在为止,同学会攀比炫耀的还不是出身。我突然想到,既然人各有命,就让我们人各有志。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像我这样心有不甘自甘堕落的贱货,我要做些什么,才来使你们不敢再度轻视我,还会羡慕我、传说我。
而谁又敢来耻笑我,只要你抽动一下嘴角,等你反省过来,已后悔莫及,为时已晚。
围大二,二十岁,真的留级的话就跟我平级了,他的负担重了起来,由于隐瞒了家长,要自己捞一年的学费。加上他大手大脚,恐怕要一两万,听起来也是很沉重。
我给他出主意,叫他骗他母亲,问他母亲要钱,说他表现太好破格升了本。他恼火得要袭击我。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他给他母亲打电话,怕我出声,一脚把我踢到墙角。
我说有人上一分钟还在强奸别人母亲的女儿,下一分钟还要赶去装自己母亲的乖儿子。
他又给他表弟打电话,他表弟说了几句我的坏话,被我偷听到了,我凑上去抢电话,要打击一下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表弟,他制止了我,气鼓鼓的。
他眼角有泪。
呼啸的火车似乎是从我们头顶上碾过,我们是在卧轨、在找死。
想起他第一次听到我十七岁,他的反应也不剧烈,反而觉得我夸大了年龄,我完全应该可以更小。
晚上我吃药,十二个小时之前吃一粒,十二个小时之后吃一粒,他陪我等。我给他打电话,我听见他寝室的人在给他量刑,强奸幼女该判个多少年。他的脸肯定红完了。
第四章第25节 锋利的伞尖
她的第一次没有流血。当晚她就做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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