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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的前世今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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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的小曼走,在9月11日的日记中写道:“本不想见你的,他昨晚态度倒不错,承他的情,我又占了你至少五分钟,但我昨晚一晚只是睡不着,就惦着怎样‘跑’。我想起大连,想叫‘先生’下来帮着我们一点,这样那样尽想,连我们在大连租的屋子,相互的生活,都一一影片似的翻上心来。今天我一早出门还以为有几分希冀,这冒险的意思把我的心搔得直发痒,可万想不到说谎时是这般田地,说了真话还是这般田地,真是麻维勒斯了!”但一想到当前的状况,也只能是无奈了。
过了两天,徐志摩和陆小曼又秘密相约到西湖游玩。徐志摩对这次约会充满了期待,在客栈里等待着陆小曼。在杭州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陆小曼的到来,徐志摩心灰意冷。9月16日与17日的日记里,流露出了徐志摩种种的无奈:“你今晚终究来不来?你不来时我明天走怕不得相见了;你来了又待怎样?我现在至多的想望是与你临行一诀,但看来百分里没有一分机会!”“可怜我今天去车站盼望你来,又不敢露面,心里双层的难受,结果还是白候。”“眉呀!想不到这爱眉小札,欢欢喜喜开的篇,会有这样凄惨的结束,这一段公案到哪一天才判得清?”
徐志摩灰心了,陆小曼也无奈,就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徐志摩的好友刘海粟帮了这对痛苦的恋人一个大忙。
第二部分 一个信仰感情的人第27节 迎得美人归
1925年春,刘海粟在北平闲居期间,陆小曼因为徐志摩的关系曾拜刘海粟为师学画,在加上陆母和刘海粟同是常州人,有乡谊,还有点瓜葛之亲。陆家对刘海粟很是器重。有一次刘海粟对陆母提起徐志摩与陆小曼的关系时,陆母就很坦率地对刘海粟说过:“海粟,你我都是常州有名望的世家,女儿结过婚又离婚,离掉再结婚,说起来有失体面家声,成什么话呢?”陆母还说,其实他们对徐志摩并没有反感,只是人言可畏。刘海粟一向视反封建为已任,而且自己也是不服从家里的封建婚姻而逃出来的,深知无爱婚姻的痛苦。再加上徐志摩和陆小曼,一个是他的好朋友,一个是他的学生,他就更加责无旁贷了。
刘海粟来到上海的第三天,就在功德林请客,慷慨激昂地陈述关于男女爱情和婚姻之间的关系。说男女结合的基础是爱情,没有爱情的婚姻是违反道德的。夫妻之间如果没有爱情造成离婚,离婚后还应当保持正常的友谊。或许已经厌倦了这种三角的关系,或者是刘海粟的一番话触动了王赓的痛楚,在这次宴席上,王赓同意与陆小曼离婚。
经过一番的周折,陆小曼与王赓终于离了婚。那时徐志摩已在北京,恢复自由之身的陆小曼等身子稍事恢复后,就迫不及待地上北京去找徐志摩。两颗心历经苦难,终于走到了一起。1925年11月间,徐志摩在北京中街租下一处院子,陆小曼搬来同居。虽然,陆小曼与王赓已经离了婚,但她与徐志摩的婚事仍是好事多磨。但比先前所受到的痛苦,现在的阻力都已不算什么磨难了。眼下对徐志摩与陆小曼来说,最为迫切的,是怎样顺顺当当地结婚。陆家这边已同意了,困难的是徐申如仍不开金口。本来徐志摩想托胡适帮他和陆小曼在徐申如面前多多美言,允许他们俩能顺顺当当的结婚。没想到胡适并没有能说服徐志摩固执的父亲。
无奈之下,徐志摩只得于1925年年底再一次南下,亲自回家做父亲的思想工作。一对恋人又得分居两地。在回家的途中,心中牵挂陆小曼的徐志摩在信中一再的叮咛:“眉眉,好好养息吧!我要你听一句话,你爱我,就该听话。晚上早睡,早上至迟十时得起身。好在扰乱的摩走了,你要早睡还不容易?初起一两夜许觉不便,但扭了过来就顺了。”“记住太阳光是健康惟一的来源,比什么药都好。”
到达上海后,徐志摩马上就跟父亲见了个面,但徐申如提出,他必须先听听张幼仪的意见后,才能决定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事,徐申如认为,徐志摩和张幼仪在德国的离婚没有征得双方父母的同意,是不算数的。现在,张幼仪仍然是他徐家的媳妇。
1926年初,得到家书的张幼仪取道西伯利亚回国,由于战乱的关系,归期一拖再拖。可怜的徐志摩在上海一面焦急的等待张幼仪,一面就更加思念远在北京的陆小曼,在徐志摩几乎每天一封给陆小曼的信中,表达着他的相思之苦:“眉眉,这日子没有你,比白过都不如。什么我都不要,就要你。我几次想丢了这里。”“眉眉,这怎好?我有你什么都不要了。文章、事业、荣耀,我都不要了。诗、美术、哲学,我都想丢了。有你我什么都有了。抱住你,就好比抱住整个的宇宙,还有什么缺陷,还有什么想望的余地?”对陆小曼的父母,徐志摩也是爱屋及乌,关怀备至:“你那边二老的起居我也常在念中。娘过年想必格外辛苦,不过劳否?爸爸呢,他近来怎样,兴致好些否?糖还有否?我深恐他们也是深深的关念我远行人,我想起他们这几月来待我的恩情,便不禁泫然欲涕!”
徐志摩困在家里的这几个月,也不能算是没有收获。得知陆小曼已恢复自由身,而自己的宝贝儿子又那样的坚决,非与陆小曼结婚不可,爱子心切的徐申如也退了一步,同意他们俩订婚,但形式上还得经过张幼仪这一关,并且,要胡适出面,担任介绍人。徐志摩见婚事有望,高兴得想马上回到北京向陆小曼求婚,在2月21日给陆小曼的信中,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眉,所以你我的好事,到今天才算磨出了头,我好不快活。今天与昨天心绪大大的不同了。我恨不得立刻回京向你求婚,你说多有趣。”“我急想回京,但爸还想留住我,你赶快叫适之来电要我赶他动身前去津见面,那爸许放我早走。”
虽然徐申如不想让儿子早早回北京,但忍耐不住相思煎熬的徐志摩还是于1926年4月份抽空回了一趟北京,与陆小曼双双重游北海。
但徐志摩不能在北京久留,因为张幼仪随时可能回到上海。终于,1926年的夏天,张幼仪抵达了上海。第二天,她就去拜望徐申如,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反对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事。
过了第一关,徐申如还是不肯爽快的答应,7月9日,徐志摩在硖石的西山上与父亲做了一次恳切的交谈,但效果并不怎么理想。在给陆小曼的信中,他提及了自己的不愉快:“眉:我还只是满心的不愉快,身体也不好,没有胃口,人瘦的凶,很多人说不认识了,你说多怪。但这是暂时的,心定了就好,你不必替吾着急。今天说起回北京,我说二十,爸爸说不成,还得到庐山去哪!我真急,不明白他意思究竟是怎么样!”后来,经胡适、刘海粟等人的调解,徐申如最后勉强答应,但他也提出了三大条件:
一,结婚费用自理,家庭概不负担;
二,婚礼必须由胡适做介绍人,梁启超证婚,否则不予承认;
三,结婚后必须南归,安分守已过日子;
为了能与陆小曼结婚,徐志摩这三条都答应。
既然父亲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但又不放他早回北京,闲在硖石徐志摩马上就开始动手准备他的新房,并把新房取名为“眉轩”。
在硖石呆了几周后,徐志摩终于回到了北京。1926年8月14日,徐志摩和陆小曼在北海公园举行订婚仪式。10月3日,徐志摩和陆小曼在北海公园举行婚礼。那一年,徐志摩31岁,陆小曼24岁,胡适是介绍人,梁启超证婚。
徐申如并没有到场参加儿子的婚礼。证婚人梁启超对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姻也是极度的不满。梁启超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们一顿严厉的训斥:“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以后务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让他们“勿再做过来人!”事后,梁启超写信与其女令娴,对于他心爱的门徒徐志摩尚系出于怜悯的善意,对于小曼则竟以“祸水”、“妖妇”看待。“我看他(指志摩)找得这样一个人做伴侣,怕他将来痛苦更无限,所以对于那个人(指小曼),当头给了一棒,免得将来把志摩弄死。”又说他爱志摩,怕他将遭灭顶之凶,要拉他一把。任公并说小曼离婚再嫁,为“不道德之极”。
结婚第二天,徐志摩和陆小曼就到清华园梁启超的寓所申谢。1926年10月,徐志摩和陆小曼奉徐申如之命回到浙江硖石。
第三部分 开拓文艺的新土第28节 编辑副刊
新月社的失败,使徐志摩不得不另某途径,1925年9月底,他应陈博生、黄子美之邀,正式担任了《晨报副刊》的编辑工作。这就开始了徐志摩文化活动的一个新时期,也是他一生最辉煌、最意气风发的一个时期。
10月1日,徐志摩编辑的《晨报副刊》开始出版,他在首期上发表了《我为什么来办,我想怎么办》一文,表明其办刊方针。
徐志摩早就想办一份报。早在1923年3月,梁启超就推荐徐志摩去《时事新报》的副刊《学灯》当编辑,可惜没有成功。这年冬天,张君劢组织成立了理想会,想办《理想》月刊,邀请徐志摩一起参加,并向他约稿,这一计划后来落空了。1924年,新月社成立后,他又想办《新月》周刊或月刊,又没办成。泰戈尔来华访问时,曾建议徐志摩办一份英文季刊,希望借此建造一条沟通中国与世界的桥梁。徐志摩为此事曾经邀请金岳霖担任杂志的编辑工作,但因为北方战事又起,办刊的事就停了。徐志摩说没有办成的原因不是没有人,不是没有钱,而是他自己的“心不定”。一个朋友叫他云中鹤,又一个朋友笑他“脚跟无线如蓬转”,他自己也老是又“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心理。因此这几年,徐志摩觉得自己只是虚度,什么事都没办成,非常惭愧。
1924年,徐志摩认识陈博生后,就时常替《晨报》写些杂文。这年,黄子美随便说起要徐志摩去办副刊,徐志摩连听都没有听。在这社会上办报本来就是无奈的事情,一个月来一回还可以支持,一周开一次口已是很勉强的了,每天要说话简直是不可思议——垃圾还可以当肥料用,拿泻药打出来的烂话有什么用处。徐志摩当然不听他的话。3月,徐志摩要去欧洲,一班朋友都不肯放他走,其中最蛮横不讲理的就是陈博生与黄子美。徐志摩着急了只好行贿,说他们如果放他走,他回来时就替他们办副刊。他们就放了他,并且还请他吃饭饯行。徐志摩说其实他自己只是当笑话说,那时赌咒也不信有人能牵住他办报。徐志摩心想到欧洲去孝敬他们几封通信就行了。
7月,徐志摩回国后,陈博生与黄子美要他履行前约,比上次更蛮横,真像是讨债。有一天陈博生约了几个朋友谈,有人完全反对徐志摩办副刊,说他不配,像他这类人只配东飘西荡的偶尔挤出几首小诗来给他们解解闷。有人进一步说不仅反对徐志摩办副刊并且认为根本就不用办副刊,早几年也许是一种投机,现在早该取消了。那晚陈通伯也在座,他坐着不出声,听到副刊早就该死的话时,他说他本来也不赞成徐志摩办副刊的,他也是最厌恶副刊的一人;但为要处死这副刊,趁早扑灭这种流行病,他倒是改变了主意,反而赞成徐志摩来办《晨报副刊》;第一步逼死别家的副刊,第二步掐死自己的副刊,从此人类就可以消灭副刊的灾祸了。徐志摩觉得他的话很俏皮,但太恭维他了,好像徐志摩真有能力在掐死自己之前逼死旁人似的!那晚还是没有结果。
后来陈博生又拿实际的利害来引诱徐志摩。陈博生说,徐志摩不是成天想办报吗?但假如他另起炉灶,无论理想不理想、新月不新月,第一件事徐志摩就得准备贴钱。反过来说,副刊是现成的,徐志摩来,他们就有薪水给他,可以免得做游民,岂不是一举两得!这利害的确是很分明,徐志摩不能不打算了,但他一想起每天出一刊,就脑袋发胀。他说他愿意帮忙但日刊实在太难,假如《晨报》周刊或是甚至三日刊的话,他总可以商量。这一来徐志摩可被抓住了,陈博生立即说好,那他们就为徐志摩特别想法子,徐志摩就管三天的副刊那总合适了。他们这样的恳切,徐志摩再也不好意思拒绝。
过了一天陈博生又来疏通徐志摩说三天其实转不过来,至少得四天。徐志摩说那他只能在字数里做伸缩,他尽力而为也只能每周管三万多字,实在三天匀不过来,那他只能把三天的材料摊成四分,反正数量不代表质量。他们没办法,只能随徐志摩了。这样笑话就变成了实事,徐志摩是没想到的。但同时徐志摩还警告陈博生,说办就办,办法可得完全由他,他爱登什么就登什么,万一将来犯什么忌讳出了乱子累及《晨报》本身的话,只要自以为有交代,他可不能怨自己。
在《我为什么来办,我想怎么办》中,徐志摩详细交代了自己接办的过程,并向读者表明了自己的公正立场:“但我自问我决不是一个会投机的主笔,迎合群众心理,我是不来的,谀附言论界的权威者我是不来的,取媚社会的愚暗与褊浅我是不来的;我来只认识我自己,只知对我自己负责任,我不愿意说的话你逼我求我我都不说的,我要说的你逼我求我我都不能不说:我来就是个全权的记者,……我自己是不免开口,并且恐怕常常要开口,不比先前的副刊主任们来得知趣解事,不到必要的时候是很少开口的。”
徐志摩特别介绍了他的朋友里最多才多艺的赵元任。他是从天上的星到人类肠子里微菌、从广东话到四川话、从音乐到玄学、没有一样不精;他是一个真的通人;但他最出名的是他的“幽默”,谁要听赵元任讲演不发笑他一定可以进圣庙吃冷肉去!徐志摩想给他特辟一栏,随他天南地北的乱说,反正他口里没有没趣味的材料。他已经答应投稿;但徐志摩为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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