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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4-重返刑案现场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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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付德民坐在警局的侦讯室里,看着对面坐着的许伟敦,说:“许先生,关于那位无名女尸的案件,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
“我当然很乐意回答你们的问题,”许伟敦的声音有些不客气。“但是为什么问话一定要在警局里问?有什么话在在我家里问难道不行吗?”
“不行!”付德民当即拒绝了许伟敦的建议,“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对你的证词有点疑虑。换句话说,我们警方不相信你在当日做出的证言。”
“我……”许伟敦似乎意识到某种危险,“付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警方会不相信我的证词。”
“许先生,我想重复确认一下你所说的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便。”
付德民翻读了一下笔记本,清清喉咙,咳了两声,说:“你在证词里提到……你是在礼拜天下午三点回到家里的?那一天,你到哪里去了?”
许伟敦解释道:那天我去教会作礼拜了。那是我每周的固定活动。
付德民又问“好,你一到家门口,就发现大门没锁。然后你很快地打开门,发现了尸体?”
“我说过了。情况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门外的鞋柜底下有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没有。我一发现门没有锁,连鞋子都没有脱下来,就立刻开门进去了。”
付德民追问:“但是我们到达现场时,你的脚上并没有穿鞋。也就是说,当时你已经脱下鞋子,把鞋子放进鞋柜里了。”
“对啊,那又怎样?”许伟敦没发现自己正慢慢进入刑警所设下的圈套,还恍然不知地回答着问题。
“那你在放置鞋子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柜子底下有一把水果刀?”
“当然了!刀是放在鞋柜底下,我怎么可能会发现?”
“可是,你的鞋子是放在柜内的最下面一排。”付德民的语气变得尖锐,“也就是说,你必须蹲下来,才能把鞋子摆好,不是吗?那把水果刀,虽然被凶手刻意丢弃在门外,但是并不是丢在鞋柜底下的深处哦。刀柄的末端,甚至有一点点露出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我们认为,尽管凶手不愿意让人一下子发现凶器,但却也不希望这把刀子永远找不到。所以才会放在那种一找就找得到的地方。这样警方才这么容易地找到了这柄凶器。事实上,只要蹲下来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发现那把刀子。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发现?”
此时大滴的汗液以从许伟敦的额上滑落下来,他挣扎着狡辩:“那个时候……我发现有个陌生的女人死在家门口!我太慌张了,急着向警方报案,当然不可能留意到鞋柜底下有刀子呀!”
“这样啊。”付德民又翻了翻笔记本,“好吧。就算我暂时相信你的解释。那么,我想再确认一次你发现尸体后的举动。你说,一发现尸体,你立刻冲进客厅里打电话报警。这边有个细节我想问清楚——也就是说,你的鞋子是报过警后才脱掉,放进鞋柜的?”
“没错。是这样的。”这次,许伟敦不敢再随随便便回答了,他的这次回答,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
不过,他还是被付德民抓住了破绽:“一个陌生女子就死在你的家里,你来回的经过尸体两次。就只是为了脱鞋子。你说你很慌张,但是最后还是记得要把鞋子脱下,放进鞋柜里摆好,却又慌张得没看到凶刀就在鞋柜下?”
“对!我只记得要把鞋子脱下来,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凶刀。”许伟敦的脸色变得充满怒意。“这一点都不奇怪,这是我个人的生活习惯!”
“了解。”付德民是个很有经验的讯问者,他显然还有戏唱,所以声调并不急躁。“然后,你就报了警,告诉警方你外出回来时,发现一个陌生人在你的家里被杀以后,没有再碰过任何东西,一直等到警方抵达现场为止。是吗?”
“是,除了脱鞋子以外!”
“所以说,你也没有碰触过尸体?”
“当然!”许伟敦很肯定地回答。
“好,这边其实还有两个疑点……”付德民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许伟敦,两只眼睛发出的目光,像是两柄利剑,几乎要刺穿许伟敦的五脏六腑。
许伟敦已经感觉到眩晕,他已经发现自己走进了圈套,无法拔足,他颤抖着声音,用类似企求的语气,可怜兮兮地说:“付警官,你到底想怎样啊?”
付德民冷冷地说:“根据法医的验尸结果,发现死者的死亡时间和你的报案时间相当接近。也就是说,你是在死者死后不久,立刻就发现尸体的。”
“大概吧。”许伟敦已经不再自信了。
“第一个疑点是,既然死者才刚死不久,难道你没有靠过去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说不定,她只是重伤昏迷而已?”
“我……当时看到那么多血,直觉判断她应该已经死了!”
“即便这样,那也不能解释第二个疑点。你说你判断她已经死了,是用直觉。事实上,在另外一个地方,你也用到直觉——你曾经说过,在你一发现门没有锁的情况下,直觉以为家里遭小偷了。对吗?”
“是啊。”
《重返刑案现场》 变调琴声侦讯交锋(2)
“但是,法医曾经问过你,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他在你的卧室里,看到一些女性衣物。”付德民说:“显然你们是很亲密的。可是,为什么你的直觉,并不是你的女朋友来找你?”一轮接着一轮的进攻,令警官感到了一阵阵惬意。
“我的女朋友,她没有我家的钥匙!”一轮接着一轮的防守,却令许伟敦感到一阵阵疲惫,他的回答也变得有气无力。
“哦,原来是这样啊。综合你刚刚的证词——”付德民身子前倾,“啪”的一声合上了卷宗。这一声响吓了许伟敦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而付德民则带着胜利者般的讽刺笑容,慢慢对许伟敦说:“既然如此,为何你在只看到一具陌生女尸、并没有看到凶刀的情况下,就敢立刻进入客厅打电话报案呢?”
“什么敢不敢?”
“那具女尸才刚死不久,验尸结果显示,她腹腔大动脉破裂,导致大量出血。在玄关处可以见到不断流溢的大片血滩。这样的场景,非常血腥。难道,你的直觉没有告诉你,凶手可能还在现场吗?还是说,你早知道凶手已经离开现场,所以才敢立刻进屋报警?”
你在设陷阱!”
许伟敦双眼圆睁,他终于明白了。可惜为时已晚,他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付德民笑着说:“我没有设陷阱,我所提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在得到你许可的情况下才问出的,而你也是在考虑后才胡嗲我的。而且,我要很明确的告诉你,警方已经掌握到证据,可以证实你跟死者互相认识。而且,她就是你以前的情人。”
“胡说!哪有这种事?!”许伟敦还在做无畏的垂死挣扎,负隅顽抗。
付德民终于使出了高大成法医交给他的杀手锏。他们之所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是无名死者的尸体告诉他们的。
高大成在检查女尸的时候,发现这具无名女尸的头发开始有大量掉落的现象,也就是秃头的症状。在用内分泌医师的眼光检查了她的头皮后,发现死者生前患有严重的溢脂性头皮炎症,这种炎症会导致严重的脱发现象。而高大成又去了许伟敦的家,在他的床单和枕头上找到了二十几根属于女性的头发。从发根来分析研判,这些头发并不是外力拉扯掉落的,而是自然脱落的。
更重要的是,从那些头发的陈旧程度来分析,它们已经脱落得有一段时间了,绝对不是周日那天才脱落的。而且散布的位置也没有规则,并不是落在同一处附近。这就表示,她曾经在那张床上睡过很多个晚上。
“也许你可以销毁她的身分识别,否认你们的关系……但是,死者的尸体会说话,他会告诉我们你无法隐瞒的事实真相。”
付德民站起身来,影子投射到许伟敦的脸上,形成一道晦暗的阴影。
“真的可惜,你差点就成功了。但是,那张昂贵的床,你是没办法立即处理掉的。”付德民冷冷地说。
许伟敦双手抱着脑袋,头深深埋在了双腿之上,身体不住颤抖。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讯问者,付德民知道许伟敦正在进行最后的天人交战。于是,他用充满了诱惑的声音,慢悠悠地说:“来吧,把你所做过的事都说出来……”
许伟敦缓慢地抬起头来,小声地请求道:“付警官,你能给我一支烟吗?”
付德民将左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根白寿百年递给了许伟敦,脸上悄悄浮现出笑容……
读者推理时间
* 冷静的凶手?!
疑点重重的证词,许伟敦竟然有着前后矛盾与隐瞒死者关系的情形发生。就让我们再次整理许伟敦的证词,不知道您是否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破绽呢?
(一) 未曾发现的凶器:
根据许伟敦的证词;他进家门发现一无名女子陈尸家中玄关;马上入屋内报警后;却又能镇定地经过尸体将鞋子整齐摆入鞋柜中;却没有发现凶刀陈放于鞋柜下?
(二) 冷静的判断;不论关系:
发现女尸的当下;许伟敦何以如此冷静确认其已经死亡?并且能准确的判断凶手已经离开现声?在高大成学法医的验尸过程中;发现了无名女尸与许伟敦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是否主是命案的关键所在?许伟敦为何冒险作伪证呢?
* 您发现了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吗?
还是继续让法医高大成带领我们进入深层纠葛的案情之中吧……
《重返刑案现场》 变调琴声告解(1)
许伟敦垂下头,手指不停地颤抖着。他把寿百年塞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当他刚把肺里的烟雾吐出来,又迫不及待地把香烟再次塞进嘴里。他的样子仿佛已经很久没吸过烟一般,一口接着一口,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就吸完了整只香烟——看得出,他已经接近了崩溃边缘。
当香烟燃烧到了尽头,他终于抬起了头,然后颓丧地说:“是的,我承认,我认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叫朱艺虹,是一个建筑商人的老婆,有一个小孩,住在苗栗。我与朱艺虹是在四年前的一次教会弥撒活动里认识的,当时我也正好住在苗栗。
当时朱艺虹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我是一名小提琴老师时,表现出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她主动结识了我,并且告诉我,自己的小孩很喜欢音乐,希望我能够在空闲的时候教她的孩子拉小提琴。
我的职业与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教导小孩子学习小提琴,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朱艺虹的要求,更何况朱艺虹开出的价格也远远高于其他的学生家长。当然,拿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教授音乐,本来就是我的乐趣。多教一个学生,会让我更快乐的。”
于是,我每个礼拜都得去朱艺虹的家中,教朱家的小朋友学小提琴,一周两回。我也曾经见过朱艺虹的老公,不过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开始上小提琴课的时候,她老公招待我吃了一顿饭。但当说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许伟敦则突然叹了一口气,转开了话题。付德民也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在嫌疑人打开心防的时候,讯问者最好不要随便打断嫌疑人的话,要竭力保证嫌疑人的心理达到最平和的状态。只要许伟敦愿意说出所有的事,不愁知道不了他与朱艺虹丈夫第二次见面发生了什么事。
许伟敦又要了一根烟,在烟雾里,他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缓慢地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注意到一件事。明明她的小孩四点钟才回家,但小提琴课的上课时间却是从三点半起。我以为她怕小孩子从托儿所回来迟到,一开始也没多问。但是时间久了,才发现我们独处的时间,愈来愈长……”
他眼睛突然一睁,流露出了后悔与懊丧的表情:“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她爱上我了!她早就挑选好老公晚归的日子,提早要我到她家去,陪她聊聊天、解解闷。而在上课的中途,她也会突然靠过来打断练习,问我要不要喝茶。我心里非常清楚,她一直在靠近我。“
事情的转折,是在如此般过去了大概几个月的时候。那天下午三点半,我刚一踏进了她家大门,朱艺虹就突然奔放地扑到了我的身上,哭着对我说:“许老师,我再也受不了我的老公了,我的生活过的好辛苦!每天我都生不如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呜呜呜——呜呜呜——”
我当时被她的举动惊呆了,等我回过神来安慰她说:“唉……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孩想一想吧。”
但朱艺虹却告诉我,就是因为她一直在为小孩着想,所以才没有离开丈夫。
然后朱艺虹又对我说,她已经爱上了我,她好想跟我在一起 。
所有的一切与我之前所猜测的一模一样,朱艺虹的确爱上了我,我见她哭得那么伤心,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请她别再难过,小孩就快回来了。可朱艺虹却说,儿子与老公一起去基隆看海钓虾去了,当天不会回来。
说完这些,朱艺虹突然褪去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了保养甚好的身体,然后默默不语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在侦讯室里,许伟敦沉沉叹了一口气,说:“要知道,我是一个生理与心理都同样正常的男人,我很难抵御住这样的诱惑,所以,我那天与她发生了不伦之恋。可是在当时,我也是个有妇之夫,还有两个小孩。其实,我的婚姻过得也不太幸福。我太太在苗栗开了一家英文补习班,生意还不错。但是,她的年龄比我大,开补习班的收入,可想而知,一定也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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