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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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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欢快的富有动感的音乐给这个天然形成的追悼会蒙上一层怪诞的色彩。那群黑色的少年,像鸦群般飞来,课间操结束后,又像洪水般褪去,再次进入了紧张的复习。    
    眼镜回来后带领我们振臂高呼:一定要考上大学!以慰X老师在天之灵!    
    大家喊的时候都很兴奋,我被挟在人群中,仿佛受了惊吓般也跟着大声嚎叫。    
    我希望前一句能像阿拉丁的愿望一样实现,但是,这真能安慰一个亡灵吗?我不太确定。    
    距高考第64天    
    我很软弱,自己制定的计划到最后的紧要关头总是以泡汤了事,我可不希望现在的学习计划也这样完蛋,我把毛主席的名言抄在了自己笔记本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妈妈,你对我说,今天我给那个婊子打电话了。    
    我看了你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继续吃饭。    
    你继续说,她不在,她老公接的,我把她和你爸的那些烂事都告诉他了,他问我是谁,我就把电话挂掉了。    
    碗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立刻粉身碎骨。饭菜把地板弄脏了,瓷星四溅,我的胳膊被飞过来的碎片击出了血,疼痛是漫长的,先抑后扬,尖锐,沉重。    
    妈妈,我本来想将这碗砸在你的脸上,但比起来对你的仇恨,我此时更同情你。我更想砸在我爸爸的脸上,可我不敢。    
    你默默地收拾着脚下我那怒火的灰烬,扫把摩擦地面的声音干枯得让人想死。我用卫生纸擦我的伤口,那上面肮脏的血使我眼前天昏地暗,我听到了你的哭。    
    你说,你知道我烦,你知道我累,你再也不和我说这些了。    
    妈妈,我不烦,也不累,我只是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做题做题,做题和抽大麻一样。    
    距高考第63天    
    当蜘蛛网无情的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因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托住那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只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下:相信未来。    
    妈妈,我从一个同学的杂志封底看到了这首诗,我把它抄了下来,同学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我是个疯子一样。    
    疯子就是疯子吧!这首诗真好。


第三部分倒计时(8)

    距高考第62天    
    绿传过来一张纸条:下午逃课吧!我们到街上去玩。    
    我说我没钱了,我妈来了之后我身上经常只有几块钱零花。    
    你怎么这么庸俗啊?    
    我们俩坐在到处都是花朵的春天的广场上,说着漫无边际的废话。绿的眼神涣散,她总是认真地盯着一辆过往的汽车,脖颈随着它的行动而扭动,直至它消失不见,再换一下辆,仿佛这二者之间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正如政治书上所讲的,事物之间不是孤立的,它们存在着普遍联系。    
    绿额头上的伤口,指甲盖中小小的污垢,因为讲述激动而堆积在嘴角的那两道白痕,这些让我恐惧,美是可以消失的,我们逐渐衰老的器官无法留住它,我无法想象绿衰老时的样子。人类想象力中最薄弱的,是否就是关于衰老的想象。    
    绿对我抱怨班里哪个女孩对她不好,我为我浪费的时间而感到心痛。    
    我问绿,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你可以帮我去打她啊!    
    你烦不烦啊!    
    我俩嘴唇的距离犹如月光离冰一样近,再往前呶一下,便形成了一个亲吻,我在她的上面,她在我的下面。绿双唇微微张开,形成的小小洞穴中,那股白色烟雾向我扑了过来,我鼻孔狠狠抽动了几下,烟味、纸被烧焦的味道、绿口腔中茶叶的味道掺和在一起,凶狠的进入了我的身体。    
    烟头掉了,火星熄灭在地上。    
    我用手掌轻轻地砍了绿的脖子三下。    
    你干嘛呀?    
    据说弹烟灰将烟头弹掉了的人会遭遇不幸,只有砍三下这人的脖子才能化解此人的灾难我爱绿,我不愿她承受苦痛,如果她是个罪人,我希望我是割下她头颅的刽子手。    
    距高考第61天    
    健康说他今天陪复旦打胎了。    
    我们坐在院子里小声交谈,你坐在我们的对面洗衣服,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一个人只应该知道他所应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就会痛苦。    
    他说这是他第一次陪女孩打胎,没什么经验,和个monkey似的,难堪极了。他觉得人们看他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头畜牲,询问他时的语气冰冷,单调,明显带有幸灾乐祸的色彩,还有因为同情复旦而对他的仇恨。    
    我问他,医生都问你什么了。    
    健康不告诉我,还斥责我:“你知道这么多想干嘛?”     
    但我仍然要继续问他,究竟如何打胎?    
    他说他也不知道,好像是把一件什么器具由阴道塞进去,然后刮子宫壁,刮呀刮呀,这就打胎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打胎是把剪子伸进去,把那肉体一块一块的撕碎。    
    晚上健康带我出去吃饭时在路上我们遇到了洗澡归来的麻雀。健康揪着他头发把他拽到了路旁,将他踹倒在地,接下来是一阵更猛烈的击打。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在旁边观看,我看着刚被水冲洗干净的麻雀被玷污、被侮辱、被损害,却始终没有出手阻挡健康施暴。尽管麻雀是我的同学,可我恨他那样对待复旦,用北京话说,就是“我他妈早就想抽丫的了”    
    距高考第60天    
    又进行了一次考试,我喊道“不是只有三次模拟考试吗?”眼镜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说你不想考的话可以不考,你要是有种高考也别考了。他的目光在茶色镜片后面显得变幻莫测,与总在折磨我的上帝一样。    
    我哑口无言。两位新同桌在暗自偷笑。他们学习好,只要拿到了文化课准考证就等于跨进了大学校门,可他们为什么嘲笑我?是因为我的学校比他们报考的学校好吗?我的文化课成绩为什么会比这世上最低的盆地还低?为什么我就不能拍案而起,离开眼镜,离开同情我的人、嘲笑我的人,离开这个猪圈?    
    距高考第59天    
    考试,继续考试,我的生活,几乎每天都只有这件事,我实在无话可说。    
    考数学时我睡着了,我梦见了我的地下恋人绿。那是个恶梦,绿穿着她那件美丽的黑裙子,被缚在悬崖边上立着的十字架上,呈“大”字型挣扎着,像神一样。我看到了烈火,浪潮般的火焰将绿吞没,最先被烧毁掉的是绿的裙子,接下来,是绿桔红色的头发与雪白的皮肤。我的爱人在刹那间变得血肉模糊,但很快血、肌肉与内脏也被火苗剥了下来,像水一样滴在了地上,烧呀烧呀烧,少女在嘶嚎,火焰在跳舞,最坚硬的骨骼与牙齿,在最后的时刻变成了灰,变成了蝴蝶,飞啊飞啊飞,消失不见了。    
    我从恶梦中醒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淋漓大汗弄得阴冷无比,赶紧交卷,走出教室,春日的阳光洒在我身上,骨头像是把螺丝拧松了般酸酸的,很舒服。    
    每个梦都象征着一些事情,这个梦象征着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距高考第58天    
    妈妈 ,我知道昨天那个梦是什么意思了:它意味着我将失去绿,意味着绿将离开我,意味着绿在欺骗我,意味着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她与我的美术教师老怪成了恋人。    
    我一直认为我与绿欺骗了整个世界,我因此感到骄傲,却没有想到我自身也是个受骗者,人看到了一切,但还有一双眼睛在后面看着人。    
    我同情ET,老怪会同情我吗?在老怪的后面,会有人同情老怪吗?绿太可怕了,她像谜底是个香艳、恐怖故事的迷语,我就是那个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猜迷者。    
    我想来我要疯了,心脏疼得厉害,从老怪的画室回家的路上,我一次次故意将车把偏向一边,一次次摔倒,手掌被擦破了,血流出来冲涮着伤口旁边的尘垢,血像光一般刺眼,以至于我悲伤得无法对你讲述我所看到的。    
    


第三部分倒计时(9)

    距高考第57天    
    身体的内部被刀刃切割着,被利爪撕扯着,被烈火燃烧着,内心的隐秘痛苦,被污染了的河流,断断续续的歌声。    
    你好像看出了什么,你问我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长大了。我要像绿所说的,去承担我的应该承担的东西,妈妈,你听听我说的话,我是真的长大了,我知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的道理,可我的思维混乱,我不明白我的生活究竟是怎么了?上天如果要毁掉我,为何不在呼和浩特就将我冻烂在那座桥下?如果它让我存在,又为何会有不幸、欺骗、慌张、痛苦与伤害在前面等着我?    
    上午上课间操的时候,绿拉着我逃操,她喋喋不休,可那些话我一句都没记住。绿的神色自然轻松愉快,像个天使一样。绿与老怪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但绿看到我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在无人的教室中,在层层的雾气里,我恶狠狠地与她接吻,嘴巴堵住嘴巴,舌头轻启朱唇,犹如针头刺进了血管。绿害怕被别人看到,在她的挣扎中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绿的胸脯温暖,我的粗暴激怒了她,她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绿说:“你疯了?”    
    数学课上我没有心情复习任何东西,从体育考生的桌子上翻出来一本《无间道》的小说,封皮上是两位明星表情冷酷,眼神灿烂。    
     “无间道”是佛教用语,它的意思是说在那里空间没有终点,时间没有终点,人的生存没有终点,而痛苦与磨难也没有终点,那里叫做“无间地狱”,我觉得我就在那里。    
    距高考第56天    
    现在,我终于可以平静的向你讲述我的发现了,我已经不再像前两天那么混乱,这就好像一道伤疤,仍然在流着血,但伤口附近已结了痂。    
    那天在画室,老怪让我自己先坐一会儿,他说他得病了,这两天发低烧拉肚子,说罢他抓起桌上的那卷卫生纸小跑出去了。画室里寂静无声,到处都是物质与它们的黑灰色画像。    
    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到身上奇痒无比,这迫使我不停地扭动自己。此时如果有另一双眼睛,一定觉得我像个小丑。我怀疑这间屋子实在是太阴冷了,以致于我骨头上那些还未合好的裂口又重新裂开,我总是觉得我身体上到处都是伤口,否则我为何会如此垂头丧气,又如此焦躁不安?    
    我站了起来,四处乱翻,除了一些拙劣的图画什么都没有,想从这里搜出一毛七?门都没有。    
    老怪有些变态,他所有家具都是黑色的,甚至连一年四季从不拉开的窗帘也是黑色的,画室好一些,画室有阳光。    
    在阳光下,我一把扯下了蒙在那幅画上的布。我熟悉的绿的赤裸的肉体出现在我眼前,使我晕眩。我不明白绿的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老怪的画里,我手忙脚乱的重新把布蒙了上去。    
    惊慌、害怕、愤怒、怀疑被差辱的感觉、被伤害的感觉、反反复复总是这些,到最后全部变成了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对一切的恐惧。    
    我指着那幅画问老怪画的是什么?    
    老怪神色极其正常的说是幅还没完成都市的素描,说罢将它抱进了里屋。    
    他的谎言使一切不言自明,一切不言自明的事物都会使我绝望。    
    距高考第55天    
    凉凉又给我来信了,他严厉地指责我不给兄弟(也就是他)回信的事但我仍然不会写给他。我自己已经焦头烂额,我无心再安慰别人,我不愿说谎,我也不愿探究绿是怎么跑到了老怪的床上,我不愿别人对我说谎。我只是盼望着高考。    
    距高考第54天    
    复旦今天来学校了。她不是来重新上课的,她退学了。不论复旦的妈妈怎么哀求,但眼镜坚决不同意她再留在自己的班里,说谁也不会收留一个自杀过的人。    
    复旦脸色红润,与我想象中的那个刚打过胎的少女完全不一样。难道在现实中,打过胎的女孩都像复旦这样桃花般艳丽吗?    
    她将自己的书一本一本地放进那热爱破烂的书包,手修长,动作有力,像在抚措自己的年华、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梦想,然后拉上书包拉链,将自身沉入到黑暗而又安全的温暖处。许多人上前与她不痛不痒的扯淡几句,只有麻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觉。他是因为太累了吗?还是他不敢看见复旦?只有上帝知道。    
    我说再见,复旦。    
    再见,复旦,贞操被骗走的复旦,一心想上复旦大学的复旦,伤心的复旦,再见。    
    但出乎我的意料,复旦还是留在了复读村自学,她告诉绿,无论如何,她也要参加高考。    
    当天下午,健康入读复读班,成为了复旦那张课桌的新主人。    
    距高考第53天    
    王菲唱得真好,“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苏联都解体了,更何况我这段莫名奇妙、毫无希望的恋情呢?    
    这两天晚上复习时,我一遍又一遍的听着《红豆》,那是绿最喜欢的一首歌,我也喜欢它。    
    绿说千万不要说“爱”这个字,那意味着不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要承担责任。当你离开我时,你的良心会受不了。    
    绿从来没有说过她爱我,她只说她不会离开我,但歌中唱道: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我希望绿的裸画是画家为模特所做的,没有任何情欲关系,我甚至希望那是老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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