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考-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也不知道,我像个做错事情的男孩般羞涩地说。
小佳笑了,笑容有些妩媚。你太紧张了,她说。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我俩一人一口抽完了它。
“要不再试试?”小佳问我。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在回复读村的路上,我想起了绿,伤心的感觉被我放大了无数倍,整整一个晚上,除了伤心,我没有任何欲望,除了满腔的迷茫与害怕,我只有麻木,就和我的生殖器一样。
第一部分十月(7)
身体带给我的恐惧和考不上大学的恐惧,加在一起煎熬着我。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可所有的威逼利诱都毫无作用,它就是不抬头,我甚至偷偷去复读村门前的性用品商店买了一瓶号称专治阳萎的春药,咽进肚子里面后我的脸变得像个西红柿,浑身燥热,奇痒无比,那痛痒的感觉让我头晕目眩,而除此之外,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我开始认真地分析我的小弟弟之死的原因:与绿拒绝我,投入了ET的怀抱无关,肯定也不是因为我面对着小佳产生了一种负罪感,是我的身体坏了吗?但从外表看我健壮如牛啊!难道因为高考压力过大?还是我害怕父母离婚?可那只是心理的创伤,所有一切不好的事好像都与它无关,而又好像是心理的创伤。所有一切不好的事好像都与它无关,而又好像与它有关。我被卷入这庞大的、复杂的、混乱的但又同时是严丝合缝的旋涡,无法自拔。
也就是说,我莫名奇妙地阳萎了。
我只能说,是这段时间压力过大导致的结果。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只是一时的问题,你还年轻,年轻就意味着一切都是奇怪的,说不定考完试之后一切又恢复正常了。现在这样更好,无欲则刚,你可以安心读书,不被外界俗事干扰了。
我不会再想绿,不会再听流行歌曲,不会再神情恍惚,不会再伤心。
我可以把生命当做习惯,机械地打发时间了。
第一部分十一月(1)
眼镜发考试成绩时问,离再次高考时间越来越近了,你们怕不怕?
大家嘻皮笑脸地说不怕。
眼镜说你们撒谎。
我们哄堂大笑。我们是在撒谎。
那次考试我们补习班成绩大滑坡,所有人的分数都跌了,是七个文科班中最差的。眼镜挨了校长一顿痛骂,麻雀又降了五分,但他仍是我们班的最高分。
麻雀正是从这次考试之后开始了他的初恋。他的初恋情人是复旦。这是一场野火春风般的恋情,虽然两个容颜、衣着和我们一样丑陋、庸俗,但这些毫不影响他们爱恋的速度。麻雀的背不再总是像座拱桥般弯着了,头发偶尔也会洗一次,在虚弱的阳光下油光锃亮,飘溢着阵阵摩丝的清香味道。他竟然懂得什么叫作幽默了。要知道他在这之前是以讲要么太过大众、要么实在深奥的冷笑话著称的。而复旦的变化则更大,她终于不再模仿上海的冷艳气质与孤傲个性,变得朴素了。她像一个十七岁的诗歌少女般活蹦乱跳,她时而忧郁时而天真。人们惊讶地发现,比之过去的复旦,现在的复旦漂亮了。麻雀与复旦成了众人心中的榜样,这对情侣以他们的恋情为我们的无趣增添了一缕亮色。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我赞叹道。我坐在家门前的门槛上,旁边是黑胖子石头,我们斜对面复旦的房中正时不时传出一阵明亮的笑声,仿佛是从天鹅之海对岸飞来的一片羽毛。
“你猜他们现在正干什么?”我问石头。
“他肯定正在摸复旦的大腿。” 石头说完,又满怀嫉妒地补充了一句,“有什么好摸的,跟象腿似的!”
“不能这样说,”我同样嫉妒地说,“人家好歹也是个生物,也有谈恋爱的自由。”
麻雀与复旦的恋情是石头在一节自习课上发现的。当时是下午,石头与麻雀分坐在复旦两侧,麻雀在讲解一道数学题。教室里乱哄哄的,犹如爆炸后烈火熊熊燃烧的猪圈。复旦在听解题过程时不断地发出轻微的笑声,石头一开始以为复旦是听到精彩处的赞赏,但越听味道越不对,他偷偷扫了她一眼,复旦腮若桃花,眼神灿烂,脸上挂着一种极其古怪的笑容。此时,石头的笔掉了,在他弯下腰拾笔时,他看到课桌下复旦的双腿和上面抚摸的麻雀的手。
我用铅笔在废纸上涂抹着人像,忽然惊雷一声平地起:“上课不许摸大腿!”石头笑嘻嘻地大叫道。
ET与绿已经四天没有回我们的小院了,教室里也没有他们的踪影,他们像少女肌肤般雪白的空气一样在阳光下消失了。石头问我,小土你说这两个人干嘛去了?
“我怎么知道啊?”我恼怒地说。
“小土,人家已经和ET好了,你还像个傻逼似的瞎吃醋啊?”
“我没吃醋!”我像个被母亲打了的孩子般拖着哭腔喊,掩饰不住心里的难堪,“嘿嘿”干笑着说,“我真没吃醋。”我心里面还有一句话: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吃醋?可我不知道该用何种感情来讲述这句话,是羞涩的,还是耻辱的?是哭着说,亦或轻描淡写的?
我不知道,种种不幸像商量好了似地从四面八方向我扑来,先是高考落榜,后来又疯魔一样地迅速爱上了看都懒得看我一眼的绿,现在又完全没有了一个青年男子本应旺盛如荒原的欲望。它们将我逼疯了,妈妈,我知道他们的计划,他们想让我自己把自己杀掉,然后撕裂我,把我吃掉。
幸亏我的朋友健康也住进了小院,我近似于崩溃的心才得到了些安慰。房东警察叔叔说他已经搞到了考试的答案,不必再这般大费周折的复习了,所以搬出了小院。健康有一天来串门,看到了空屋子后问我房租多少,我告诉他之后健康气急败坏地惊呼上当,说他租的房子比这里贵出了许多。他连夜搞定了租这房、退那房、搬家等一系列繁琐的事情,速度之快令我瞠目结舌。
“小土,你越来越幼稚了!”
晚上,在我和石头欢迎新邻居健康而举行的晚宴上,我告诉他我剃头挑子一边热这件事之后健康对我说:“你跟我说我能怎么办?我去把那小子打一顿?”
“不能不能,我们都是文明人。”我摆着手说。
“就是就是,”石头为他的朋友ET帮腔道。
“好好考大学吧!考个好大学什么样的找不到?我操!你要是能考上北大清华的话那还不找一个镶金边的?”健康这样鼓励我。
我想告诉健康,我已经掉进绿这个命运给我设置的陷阱无法逃上岸了,我无数次想要挣扎,可越是挣扎我疼得越厉害,只能闭上双眼,全身放松。想象对绿的思恋是一条春暖花开后冰雪融化波涛翻滚的河流,我将自己置身其中,任河水带我漂流,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我听见了绿的笑声,比钢琴上最清脆的音还清脆的绿的笑声,比天空中最白的鸽子还白的绿的笑声,比沧海桑田中最痛苦的土地还痛苦的绿的笑声,比时间中最坚固的瞬间还坚固的绿的笑声,它正在穿过天空、幻想、童话、悲哀与时间向我冲来,像一只燃烧着的箭,向我射来,要把我的胸口刺穿一个大洞,我等待它的痛苦,渴望它的痛苦,我静若处子,我无法救赎,我不愿躲闪。
绿牵着ET的手回来了。他们站在院子中央犹如春天的小鸟般欢快地叫唤着,大家将他们围在中间。
“你们去哪儿了,眼镜老师问我,我快撑不住了!”复旦说。
ET说他和绿玩去了。
我站在门口,突然感觉全身的肌肤纹理中不断滋长出蓝色的火苗,健康小声问我,就是这个妞?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绿,绿看着我。
我结结巴巴地对绿说好久不见了啊!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回头对付石头的调戏时笑了一下,那笑容像一九九九年冬天最后一阵风般冰凉而又微弱,甚至连这个笑容是不是我的,我都不清楚。
晚上,几个男孩在我屋里打扑克时我输了。他们笑着向我扑来,他们想要脱下我的裤子,他们撕扯着它。我突然窜起了一股怒火,狠狠的甩了ET一个耳光,他愣了一下,之后我俩就疯狂地扭打在一起,石头把他拖出去。健康关上屋门,扭头对我说,至于吗?气量这么小。
其实我害怕的是他们看到我的软弱无能。我没有把我阳萎这件事告诉健康,尽管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中,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谁也无法缓解谁的痛苦,谁也无法骗谁,谁也无法理解谁,谁也不能救谁。
第一部分十一月(2)
“你和ET打架了?”
“嗯。”
“你是因为我才和他打架?”
“你说呢?”
“你这股劲咋就过不去了呢?我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ET吗?”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控制不住自己”
从十四岁开始,我开始学习控制,我将自己当成一个病人,把控制当做治疗,七年过去了,这个女孩告诉我说我仍然不能控制自己。这突然让我觉得我得的是一种绝症。
我看着绿写给我的纸条。
夜色已深,温柔的黑色像雨中那一滴滴雨水,将我们的世界浸透,小房子都亮着,不时有笑声从里面传来,枯竭的树枝与它骨瘦如柴的身体如同被伤害者的青紫眼眶一样诉说着它们的悲凉,每一个应该有的声音在他应该响的时候响了,它们混在一起,变成了一首歌,一道风骚的、血腥的、纯洁的、窝囊的歌。外面的地是干的,就像从来没下过雨一样,到处都是伤痕的裂口。
我翻出了前两天凉凉的来信,里面有他和女朋友的照片,他的女朋友长得其实还不错,但我对凉凉的生活不感兴趣,对他长相一般的女朋友同样没有兴趣。我把照片轻轻放在桌上,灯光铺在上面,他们身后的西安变得更清晰了,但我仍然看不清它。
你说西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凉凉说那里的人总爱说一句叫做“sui song”的脏话,这是那里最脏的脏话。他们打架野吗?有我们野吗?我想不会,老师说西安是个有几千年文明积累的城市,而我们什么都没有,西安小孩子怎么会比我们野呢?
我为凉凉和他的女朋友画了一幅画。我用铅笔勾勒出一座塔,我想那是大雁塔。它是歪的,书上讲意大利的比萨斜塔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塔,因为它是歪的,我想大雁塔要是想超过它的话就应该比它更歪。我画好后把它塞进一个黄色的大牛皮信封里,我要把它寄到西安,让凉凉看。
在寄信的路上我遇到了绿。
“嗨!这么晚了,去哪儿啊?”看起来她今夜情绪不错,竟然主动和我打个招呼。
“寄信。”
“我靠,一样啊!我也去寄信。”
我俩并肩走在复读村的石头路上,一阵风扑了过来,我们赶忙背过身去,生怕它挟裹着的沙粒碰到脸上。
“这叫什么天气啊?我都奇怪你们怎么长这么大的!”绿一边拨弄着她的长发一边对我抱怨道。
“不错了,上个月你忘了吗?下那么大的雪。”
“没有吧,上个月没下过雪啊,除了冷了点之外一直风和日丽的!”
“我靠,你什么记性啊?绝对下过雪。”我坚持道。
“不可能。”
“肯定下过。”
绿勉强笑了笑,不再说话,沉默着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被这漫长的沉默逼急了:“你想想,那天ET脱光衣服躺在你家门口,他是不是躺在雪地里?”
“ET什么时候在我家脱光衣服了!你别乱说!”绿也急了。
“你也太能装了吧?叽哩咕噜稀里哗啦……”我把那天所见向绿陈述了一遍,不料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土你肯定是做梦,那绝对是幻觉,ET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房东警察叔叔打了他之后我俩就好上了。”
“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先下雨再下雪,所有的东西都是白颜色的!”
“小土你别傻了,十月会下雪吗?”
真是幻觉吗?妈妈,十月份下雪了吗?我的记忆又混乱了。
第一部分十一月(3)
你问我最近怎么样?
我对你撒谎,我装出一副傻呼呼的样子,我在笑,我对你说挺好的。
你坐在床上,环视我的小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屋子这次是干净的,漂亮的,像只毛茸茸香喷喷的小狗,那是因为之前我收拾过。我擦去它的灰尘,洗净它的污渍,抚平它的伤口,缓和它的痛苦,填补它的漏洞,割掉它的把柄。现在的它,明亮、安静、空旷、一尘不染,看来肮脏是极其容易被销毁掉的。
你看着我的考试卷,变得更兴高采烈了。妈妈,你手中拿的都是真的,你高兴吧!像我们这里漫漫冬季之后那粗暴而又温暖的春天一样高兴。你高兴我就高兴。
我坐在了你对面,床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像一阵阵坚硬的叹息。我看着你,你对我说着话,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看着你,你的眼珠在强烈的阳光下是黄色的,你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我的脸,我的耳朵。
“你晚上还睡不着觉?”
“嗯!”
“还吐?”
“嗯!”
“比以前还严重?”
“这段时间好多了。”
我又骗你,其实痛苦更深了,以至于我无法对你言说。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那是奶牛般腥骚的味道,与绿的味道不同。你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小院,那有什么好看的?一切都是破落的,破落的椅子、破落的石头路、破落的树。还是听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吧。我告诉你眼镜是个好老师,他总给我们鼓励打气;我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