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童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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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说话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了。
　　　　你们爱我吧，你们给我恩惠吧！”从此，老两口的生活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孤寂
了，小小的家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气氛。他们精心抚养着这个龙王的儿子，为
他付出了全部心血。
　　　　老两口给他取名纳格拉伊。
　　　　村里所有的人都喜欢纳格拉伊，他们给他糖果吃，为了和他建立友谊，还不时
地送他一些好玩的小礼物。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纳格拉伊逐渐长大成人，已是一个英俊健壮的男子汉。
　　　　“爸爸，”纳格拉伊有一天问索塔拉姆，“附近有好一点的池塘吗？我想游泳。”
“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好的池塘，”索塔拉姆回答儿子说，“可是，它
在王宫的后花园内，因为公主海玛尔经常在这里游泳。”“那您就把这个池塘的路
指给我吧。”纳格拉伊对父亲说。
　　　　“你去不了这个地方，”索塔拉姆说，“王宫门口的卫兵不会放你进去的。”
“爸爸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有办法的。”索塔拉姆见劝说不下儿子，也不愿勉强
他，就只好带他来到王宫大门口，然后说：“池塘就在这堵高墙的里边。”纳格拉
伊沿着高大的宫墙边走边查看，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地方停住了脚步，只见墙根处有
一个正向外流水的小管子。他立刻现出了小龙的原形，从水管里钻到了墙里边。当
他进到后花园时，马上又变成了人的模样。他很快来到池塘边，脱掉衣服，自由自
在地游起来。当时，海玛尔公主正在花园的一侧赏花，她听见了游泳的击水声，就
赶紧跑到池塘边，想看看谁在自己的水塘游泳。她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仪表堂堂
的青年男子，一会儿钻进水底，一会儿浮出水面，尽情地游来游去。公主当即一见
钟情，爱上了他。
　　　　纳格拉伊这时候也看到了公主，他一下子跳出池塘，穿上衣服就跑掉了。
　　　　他跑到宫墙下，立刻又变作一条小龙，顺着水管爬出墙外。
　　　　公主非常想再看几眼这位青年，要是能同他说上几句话，该有多好哇！
　　　　她相信那青年无论如何不会跑出后花园，因为大门紧闭，他将不得不回来请求
她去为他开门。她急切地等待着，可是过了好久，还不见那青年的面。
　　　　公主只好派自己的仆人四处寻找。结果，仆人们找遍了花园的每个角落，也没
看到他的踪影。
　　　　公主马上把卫兵们找来，命令他们走出王宫，到乡下打听那青年的下落。
　　　　一个月之后，卫兵们返回王宫向公主报告：“按照您的吩咐；那位青年找到了，
不过他是一个穷婆罗门的儿子。”公主一听喜上眉梢，但转念一想：卫兵找到的是
不是她在池塘见过的那位青年呢？
　　　　为了消除疑虑，公主女扮男装，带着卫兵直奔索塔拉姆的家。她仔细端详了索
塔拉姆的儿子后，确认面前这位青年，就是在她的后花园里游泳的那位美男子。
　　　　回宫后，海玛尔把自己要同索塔拉姆的儿子结婚的事告诉了国王。国王的心愿，
是要为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子。可是公主对纳格拉伊一片痴心，国王只好允许她
的这门亲事。
　　　　国王派人把这一喜讯送往索塔拉姆家，通知他，海玛尔公主明天就要在王宫和
他的儿子纳格拉伊举行婚礼。
　　　　纳格拉伊一听，高兴极了，立即表示接受国王的这一决定。
　　　　索塔拉姆和他的老伴更是欢喜万分。但这件事也使他们很犯愁，因为他们没有
钱为迎亲队和儿媳筹备贵重礼品。
　　　　“爸爸，您不必发愁，一切都会安排好的。”纳格拉伊说，“您拿着我的这只
指环，把它丢进您最早发现我的那条河里，河里会马上走出一名士兵，他会问您需
要什么。您可给他讲，您需要一位王子和一位公主结婚时所必需的一切东西。然后
您再回家。”索塔拉姆手捧指环，照纳格拉伊说的来到河边，把指环扔进滔滔的河
水，瞬间一名士兵走出水面，来到他面前。
　　　　“您希望得到什么呢？”士兵问索塔拉姆。
　　　　索塔拉姆喜出望外，急忙说：“我的儿子明天就要和海玛尔公主结婚，请准备
一位王子和一位公主结婚时所需要的各种贵重礼品，并派来一个盛大的迎亲队。”
索塔拉姆满怀喜悦地回到家里。
　　　　眨眼功夫，一个由士兵、宫女和乐队组成的迎亲队，浩浩荡荡来到索塔拉姆的
门前。迎亲队里还有许多仆人，每个人手中捧着一个装满绫罗绸缎和珍贵首饰的小
箱子。王子换上了华丽的婚服，乘上一匹打扮得极为漂亮的高头白马，走在迎亲队
的正中间。
　　　　索塔拉姆和老伴也很快从一个箱子里取出崭新的衣服和首饰，穿戴完毕，加入
迎亲队，向王宫走去。
　　　　国王站在王宫大门口等待迎亲队到来，见声势这么浩大，不由得喜笑颜开。
　　　　国王为年轻的纳格拉伊夫妇单独准备了一幢寝宫。
　　　　婚礼结束，索塔拉姆老两口满意地回到家里。
　　　　吹奏班子、士兵和所有仆人回龙宫去了，他们把王子在人间结婚的事，一五一
十地告诉了龙王。龙王听后没有丝毫的笑容，因为他不赞成一个龙王的儿子和一个
人间的公主结亲，更不同意一位龙子在人世上定居。
　　　　龙宫的王子在人间成婚的事很快传开。龙宫中的很多姑娘对海玛尔起了妒忌心，
她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王子从人间弄回来。可是，她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个好
办法。
　　　　“如果王子能有一次跳进森林旁的河里，”一位龙官看见龙女们一个个发愁的
样子，就插话说，“那我们可以用尽全力把他拉回家。”这时候，一位年老的龙官
显示出神秘的表情，他安慰姑娘们不要着急，他将巧妙地把王子接回龙宫。
　　　　一天，老龙官变成一个外国商人，带了贵重首饰，来到海玛尔门前叫卖。
　　　　海玛尔听到叫卖声走出家门，商人拿出一只非常漂亮的手镯递给她看，海玛尔
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只手镯真好看，”海玛尔称赞说，“我要买一对。”“一对，”商人故意
露出遗憾的样子，“我身边只有一只。原来我是有一对，在来的路上，我口渴了，
到森林中间的河里去喝水，不小心把另外一只掉进河里了。因为我的水性不好，找
了半天也没找着。”“这条河在什么地方？”海玛尔问，“我的丈夫会游泳，他一
定会给我找来。”“但是，如果你只是对丈夫说，有人把手镯丢在河里了，那你的
丈夫未必相信你的话。”商人对海玛尔说，“你要把你丈夫带到河边，当着他的面，
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把这只手镯也扔进河里，这样他一定会下水为你寻捞这只手镯。
当他把手镯捞上来后，你可以跟他说，这不是你掉的那只，这样他会再次下水为你
寻找，到时候，你不就能得到一对手镯了吗？”海玛尔对这个主意非常满意，她想，
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使自己得到一对手镯。商人告诉了她到河边去的路，并把那
只手镯给了她，说是以后两只手镯一块收钱。
　　　　第二天，海玛尔和丈夫一起来到森林，她把丈夫带到了河边。她装着要喝水，
趁机把商人给她的那只手镯丢进河里。
　　　　“啊呀，不好了，我的手镯掉进河里了！”海玛尔叫喊着说，“请您给我捞上
来吧！”纳格拉伊本来无论如何也不想跳进河里，因为他担心，一旦下水，就会被
龙王的部下拖进龙宫，再也不能来到人间。
　　　　“算了吧，不要它了，”纳格拉伊向海玛尔解释说，“以后我给你买只比这更
漂亮的手镯。”“没有比这更好的手镯了，”海玛尔回答说，“这是世界上最招人
喜爱的手镯，你还是给我找回来吧。”“你不要一个劲地催我下河，”纳格拉伊劝
海玛尔说，“你忘掉这只手镯，对你会有更大的好处。不然，你要后悔的。”“忘
了它？”海玛尔说，“这样漂亮的手镯，我怎么能忘得掉呢？不重新拿到我心爱的
手镯，我是不会离开这块地方的。如果你不愿帮我的话，那我自己下水去捞。”纳
格拉伊再三劝解，可海玛尔一句话也听不进。无奈，纳格拉伊便一头扎进水里。龙
姑娘们正在等待这一良机，当纳格拉伊刚刚进入水下，她们立刻涌上去把他拖进龙
宫。
　　　　海玛尔在岸上，等呀等，好长时间还不见纳格拉伊露出水面，甚至连河面上的
波纹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还没有他的踪影。海玛尔害怕了，她担心丈夫真的被淹
死在水里。她急忙找来仆人，让他们下河去找，可是捞了好半天，也不见纳格拉伊
的尸体。
　　　　当海玛尔明白是她自己丢掉了丈夫，悔恨莫及，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精神上的打击使海玛尔不想再回自己宫里，就地在森林里搭了间茅屋住下了。
她脱下贵重的衣衫，摘掉美丽的首饰，穿上了寡妇的丧服。她经常为过路的朝圣者
和乞丐烧水做饭，剩下的时间就全部用来祈祷上帝。
　　　　一天，一位老人路经她的茅屋。海玛尔请他吃饭，并找了块地方让老人过夜。
为了消除寂寞，她要求老人讲个故事。
　　　　“是的，小姐，我一定讲。”老人答道，“我要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就是我
昨天晚上亲眼看到的。”“发生了什么事，您就快讲吧！”海玛尔急切地问。
　　　　“好吧，”老人讲起来，“昨天晚上我在森林里河岸的一棵树下歇息，没有一
点睡意。
　　　　“大约半夜光景，我看见从河里走出一列队伍，队伍中有国王、王后、一个王
子和几个公主，还有他们的男女仆人。他们要在这里度过最快乐的时刻。开始，有
唱、有跳，尽情地欢乐，而后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所有的人都面带笑容，唯独
王子神情忧郁。
　　　　“宴会之后大家都走了，王子是最后一个离开那里的。几个仆人站在一旁等他
回去，可王子对他们说：‘你们先走，让我自己留下来单独安静一会儿。”‘不行
啊，王子！王后专门吩咐过，让我们等您一起走。’仆人们齐声答道。
　　　　“王子无可奈何，跟在仆人身后，慢慢向河心走去，但他几乎是一步一回头，
不住地向后张望。
　　　　“‘我的傻海玛尔，你为什么要硬逼着我下河呢？’王子边回头边不停地喊着。”
过路老人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妇人正是海玛尔，他讲的故事，也就是她丈夫
纳格拉伊的故事。
　　　　海玛尔十分感激过路老人。老人的故事告诉她，自己的丈夫没有死，而是龙宫
的一位王子。她带着急迫的心情期待着夜晚的来临，多么希望老人讲的故事，能出
现在她的眼前。
　　　　暮色刚刚笼罩大地，海玛尔便来到河边的灌木丛中隐蔽起来，两只水灵灵的大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河面。约有一顿饭的功夫，突然平静的河水哗哗作响，紧接着
从河心走出一列队伍，这支队伍完全像过路老人说的那样。
　　　　玩乐结束，所有龙宫的人都相继离开森林，而纳格拉伊和他的仆人又落在最后。
海玛尔看得真真切切，压抑不住心头的悲痛，跳出树丛发疯似地跑到纳格拉伊跟前，
一头跪倒在他的脚下。
　　　　“你的海玛尔在等你，”海玛尔哭叫着说，“我的主人，我的好丈夫，请你原
谅我的过错吧！”纳格拉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下子惊呆了，在他认清跪在眼
前的正是他的海玛尔时，高兴得简直无法形容。他一下子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不知道，”纳格拉伊说，“我是水下龙王的儿子，我想在人间和人类生活
在一起，可是我的父王和亲戚朋友们一定要我返回水下。正是他们设下计谋，才使
你逼我下河，他们趁机把我拖回龙官的。海玛尔，你大概能够想象到，离开你，我
的生活是多么难熬呀！”“原来你是龙宫的王子！”海玛尔又惊又喜，恳切地对纳
格拉伊说，“从现在起，你再也不要把我独自丢下，你要把我带走，只要能和你在
一起，到什么地方我也心甘情愿。”“你去不了水下世界，”纳格拉伊说，“那里
没有人，我们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变成人的形状。”“那你别再离开我。”海玛尔恳
求说。
　　　　“我不能不走，这些仆人就是等着要把我带走的。”王子说。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一定跟你走！”海玛尔再一次请求说。
　　　　“那好吧，我一定把你带去。”王子答应着说，“我要请求父王和母后，允许
我到外部世界来，以纳格拉伊的面貌生活在人间。”王子拉着海玛尔的手，两人一
起跳进河里，河水马上分出一条大道，直通水底龙宫。一会儿，一个水下世界出现
在海玛尔眼前，大大小小的龙和蛇，把海玛尔团团围住，好奇地细细打量着这位来
自人间的公主。
　　　　“这是海玛尔公主，”王子介绍说，“我和她结了婚，现在她就是我的妻子，
我请大家要发誓，对她不能有半点伤害。”“人怎么能和龙蛇生活在一起呢？”一
位龙公主问。
　　　　“她不在这里住下去，”王子回答说，“她还要回到人间，我也和她一起走，
我只是回来请求父王之命。”王子留下海玛尔，去见龙王和王后。回来后，发现海
玛尔已经被几个蛇龙姑娘咬伤中毒死去。
　　　　纳格拉伊痛苦极了。他把海玛尔的尸体抱上河岸，放在灌木丛中，每天采来最
美丽的鲜花，遮盖在她的身上。
　　　　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一天，一位瑜伽道人从树丛旁经过，发现年轻的海玛尔
公主的尸体，感到无比惋惜。他查看了伤情，断定是被毒死。这位道人有起死回生
的本领，他口念咒语，清除了蛇龙姑娘们吐在海玛尔身上的毒液，很快使她恢复了
生命。
　　　　海玛尔醒来后，连声道谢瑜伽道人，并把自己怎样落得这个地步，原原本本地
告诉了他。
　　　　“我相信，”瑜伽道人说，“是你的丈夫每天来这里给你身上盖满鲜花。
　　　　他今天也一定还会来，你在这里等他，还是跟我一起回你父亲的王宫？”“要
是您能让我等我的丈夫纳格拉伊，那我将感恩不尽。”海玛尔彬彬有礼地说。
　　　　“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