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5916-风云侧记   :在人民日报副刊的岁月-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见。《“废名论”存疑》引起波澜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在《人民日报》副刊上发表杂文,却写了其他方面的文章。1957年初,他用“子布”的笔名,连续写了三篇关于电影的杂感,对当时电影事业遇到的困难,提了中肯的意见和尖锐的批评。6月间,“反右派”的风暴倏然兴起。一时间电闪雷鸣,刀光剑影,他又应副刊之请写了两三篇杂文,形势使然,未必是他的本意。大势所趋,难以有什么作为。那一时期,副刊用大量篇幅连续发表了许多“反右”稿件,也是在雷霆万钧的严峻气氛中不得不发的,根本谈不上“主人”(读者)口味的需要,也不是“厨子”的技术和心术所能决定。    
    做“厨子”确实不易!


夏衍教我编报纸六“幸存者的责任”

    十年浩劫,夏公同许多老同志一样,惨遭磨难,目损肢残,那批阴谋家野心家对他们是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尤其是江青那条毒蛇,对三十年代就知道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底细的老文化人,有刻骨镂心的仇恨,咬牙切齿之声隐约可闻。夏公被囚达九年之久,直到1975年邓小平同志主持工作期间,幸有毛泽东主席“周扬一案似可从宽处理”的批示,才得从秦城监狱释放回家。    
    我听到他回家的确讯,已是在四凶被翦除之后。尽管那时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自由,所谓的“结论”上还留着尾巴,但他一见到我,仍然像过去一样关心报纸的工作。他反复地说到两件事,建议报纸注意:一是要澄清所谓“文艺黑线”问题,把被“四人帮”搞乱了的文艺界大是大非搞清楚。二是要纪念那些被林、江一伙迫害摧残致死的文艺家,清除泼在他们身上的污泥浊水,替他们恢复名誉,他说这是我们这些幸存者的责任。在谈到这两件大事的时候,他神情肃穆,语调凝重,却一句也没有提到自己的灾难。他这两条建议,对动乱初定后的报纸文艺宣传,实在具有拨乱反正、还历史本来面目的作用。    
    他身体力行,开始写一批怀念和悼念文章。最早寄来一篇纪念周恩来总理诞辰八十周年的《巨星永放光芒》(1978年3月2日《人民日报》),后陆续寄来《忆阿英同志》、《知公此去无遗恨——痛悼郭沫若同志》。又在《人民戏剧》杂志上发表《周总理对演剧队的关怀》,在《解放日报》上发表《悼念应云卫同志》(1978年11月19日)和《从心底里怀念我们的好市长》(1979年5月27日)。还有回忆广东作家黄谷柳的《忆谷柳》(《花城》1979年第1期)、《悼念田汉同志》(《收获》1979年第4期)、《悼金山同志》(《人民日报》1982年7月)、《哭承志同志》(《人民日报》1983年6月)、《之的不朽》(《新文学史料》1984年第1期)、《忆健吾》(《李健吾文集》序)、《韬奋永生》(《新闻记者》1984年第7期)、《忆达夫》(《人民日报》1985年9月)、《纪念章泯同志》(《电影艺术》1985年第11期)、《忆夏尊先生》(《浙江日报》1986年6月11日)、《悼秦似》(《羊城晚报》1987年7月)、《纪念郑正秋先生》(《文汇电影时报》1989年2月4日)、《长江的道路》(《新闻研究资料》1989年第2期)、《纪念艺术大师欧阳予倩百岁诞辰》(《人民日报》1989年5月)、《怀念袁牧之同志》(《人民日报》1989年11月)等等多篇。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仅悼念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和文化界著名人士,更关注一些长期被冷落、已经鲜为人知而实际上对革命、对人民有特殊贡献的人。《人民日报》先后发表过他的《一个被遗忘的先行者——怀念“左联”发起人之一童长荣》和《回忆杨贤江同志》。还刊登过他一篇短文,回忆他在三十年代受潘汉年同志的嘱咐,去联系隐居当时上海法租界里的一位秘密共产党员杨度。人们都知道杨度是当年袁世凯的“智囊”人物,“筹安会”要员,有名的保皇派,若无夏公此文,谁能想到他后来思想转变得那么大,竟成了中国无产阶段先锋队的一员战士!1982年11月的一天,夏公从北京医院来电话要我立即去他病房,告诉我中央已决定为蒙冤三十年的潘汉年同志平反,陈云同志要他写一篇文章。两天后他在病房中完全凭记忆写成,在我送去的校样上改定后,又告我经过考虑,此文先不在《人民日报》上发了。可能是“潘案”关系太大,受冤太深,公开发表可能影响不好,就先由其他报纸发表。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猜测,真情如何,至今也不清楚。


夏衍教我编报纸七、报纸的小事不能马虎

    夏公对办报编报有很深的感情,他常喜欢自称“白头记者”,因此对报纸编辑、排版、字号、稿费直到送报时间这类小事,都备加关注,常常提醒我们不要马马虎虎。这几封书简可以窥见一斑。    
    1979年1月12日来信:    
    袁鹰同志:    
    一件小事麻烦您。我们这里的邮局“改革”了投递制度,换了投递员,每天的报纸要到十二点乃至一点才到,这就打乱了我的生活秩序,而且常常漏送一份或两份,向邮局提意见也毫无效果。由于此,有几天《人民日报》都没有看到,邮局也不让补,因此,我拜托你给我补一份今年一月一日的《人民日报》,及八版上发表的流沙河的诗《不再怕》。拜恳。    
    关于邮递这样慢的问题,看来只能向市长求援了,您们报社能否派记者调查一下实际情况,替读者呼吁一下?    
    问好。    
    夏  衍  一月十二日    
    这虽是“一件小事”,但我们除了给夏公补寄他要的报纸和发表流沙河诗的副刊以外,其他实在无能为力。转给邮电部门或者“向市长求援”,怕也一时不易解决。出报时间迟和漏送等等问题,由来已久,涉及发行体制这类根本性问题。夏公不止一次回忆起抗战前在上海、抗战中在桂林、重庆以及解放前在香港时,清早起床就能看到报纸,上街就能买到报纸,言下不胜今昔之感慨。    
    1981年7月17日信上说:    
    袁鹰同志:    
    小样已粗粗看了一遍,小五号字还是可以看,不过中间没有空格,排得挤,都是对老年人的惩罚。为此,付印前,还请你们再校对一次,拜托。    
    知名不具  七月十七日    
    这几句话,是写在一份小样上的。夏公为报纸写了一篇文艺评论,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体育事业的突飞猛进,两年半中即在各种国际比赛中夺得了五百九十八枚金牌的可喜成就,讲到文艺方面,尤其是电影方面的不足。引了胡耀邦同志在党成立六十周年纪念大会讲话中强调学习重要性的一段话以后,说:“他讲的是大道理,是全局性的问题,但我认为这些话对我们文艺工作者,特别是电影工作者来说,是真挚的要求,也可以说是严肃的警告。”夏公认为,“在电影界,认真地、坚持不懈地每天读一点书,学一点哲学、学一点经济、学一点科学,乃至学一点本行业务的风气,是相当稀薄的”。最后,他又批评了那些思想僵化、不动脑筋、死抱住极“左”思想不放的干部,认为当前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在于解放思想,加紧学习。文章旗帜鲜明地贯彻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指出了提高文艺作品艺术质量的关键所在。由于针对性强,笔锋犀利,夏公署了个过去少用的假名“王一诚”,嘱我们也代他保密,故信末写“知名不具”。    
    1983年的一封信上说:    
    袁鹰同志:    
    此文是足下代笔,故稿费奉上,乞捡收。因汇票用的是我的名字,故请沈宁取出后,再奉上。    
    夏   二十    
    夏公文思敏捷,下笔千言,倚马可待,如果不是因病卧床而又急需交稿,他极少要人“代笔”,更从无时下常见的要秘书或别人写稿自己在会上照本宣科或署名发表之事。他说的“此文”,我想来想去,才想起可能是1983年《报告文学》创刊时,先由《人民日报》社主管,负责人田流、程光锐、朱宝蓁委托我约请夏公这位中国现代报告文学开山大师写一篇谈报告文学的文章。夏公欣然同意,认为进入历史新时期以来,报告文学大有崛起之势,前程似锦。但他当时实在太忙,身体也不好,无法写成一篇文章,就约我谈了一次话,讲讲他对发展报告文学的意见,对当时某些颇有影响的报告文学作品得失的评价。我根据他的谈话,再补充他以前发表过的相关内容,整理成一篇《关于报告文学的一封信》,请他过目后,在《报告文学》第四期上发表。立意和内容都是夏公本人的,我只不过是“代笔”记录整理而已。夏公仁厚对人,即从稿酬这类小事上也可见一斑。    
    关于稿费,1985年5月11日还有一封:    
    袁鹰同志:    
    最近,新闻研究所要出一本我在新华日报写的司马牛等文章,同时附了华商报《灯塔》上的近五十篇短文。这些短文都是顾家熙同志给我亲自抄下来的。此书出后,理应给他一定的编辑费。为此向你打听一下,《蜗楼随笔》你们是否已向他送过编辑费?(数目?)请问一下后赐告。因此事我常想起,见了面忘记问也。匆匆即问好!    
    夏  衍  五、十一    
    夏公所说的那本书,书名《时评与通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中国报刊史研究室编,后由人民日报出版社1988年2月出版。内收夏公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在不同报纸上以各种形式、多种笔名发表的长短文章一百七十余篇,共十二万字。这只是夏公生平所作时评、政论、杂文、随感、通讯的一小部分。    
    原《人民日报》总编辑胡绩伟为此书写了“代前言”《诚挚的推荐》。他说:“在新闻工作方面,夏衍同志可是我们的老师……我们新闻工作者始终把他当成新闻战线上一名光荣的老战士,始终向他学习。”他特别指出夏衍同志长期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他能在十分困难、十分嚣扰的环境中进行写作,笔锋犀利,又有理有节。他说:“这本集子里的文章大都是在这种条件下写出来的。这是一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应该具备而又很难具备的才能。现在,在我们新闻队伍中,具备这种优秀才能的同志还是不多……如果一个报纸有几个具有这种硬功夫的工作人员,这个报纸肯定会高人一筹,异光四射。”    
    绩伟同志长期是我的领导,现在也仍然是我尊敬的前辈。他在文章中对报纸工作人员要求的“硬功夫”,我也并不具备。扪心自问,至今仍觉汗颜。    
    夏公再三关照的顾家熙同志,也是一位老新闻工作者,从抗日战争胜利后在上海《建国日报》、解放战争时期在香港《华商报》,都是夏公的老部下。全国解放后,先在《人民日报》文艺部担任编辑,后调《新疆日报》,经历过一段坎坷年月。十年动乱结束后回北京,在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供职,直到因病去世。他一生勤勤恳恳工作,不图名利,不计荣辱,只知孜孜不倦埋头苦干,热心于新闻出版史料的搜集与研究,是一位“讷于言而敏于行”的君子。我现在还保留着他手抄的夏公零星旧稿,如重庆《新华日报》上的“司马牛杂感”,家熙抄录了整整一本硬面练习簿。摩挲之际,总想起这位老友那老黄牛般的埋头奋进的姿影。


夏衍教我编报纸八、“岗位和事业是两码事”

    1987年1月起,我离开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人民日报》编辑岗位,报社文艺部由蓝翎、缪俊杰、舒展三位负责。离职之际,我向多年来一直关注和支持我工作的师友同行寄了一封打印的信,奉告此事,表示谢忱,请他们像过去一样继续支持报纸,继续赐稿。信发出之后不久,陆续就收到一些长辈和同辈来信,表示慰勉之情。    
    2月底,收到夏公的一封信:    
    袁鹰同志:    
    手札拜读,岗位和事业是两码事,离开岗位可能有失落感,但卸下担子,可以多一点时间读书写作,也似乎可以说是“焉知非福”,坦然处之,静观世态,亦乐事也。    
    《桃李不言》已拜读,写得很好,对于公是一件很好诞日礼物,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患难中的友情,是可贵的。    
    家熙同志来信,要我写记(纪)念《新华日报》的文章,盛情甚感,但我打算“封笔”一段时期,所以难以应命了,乞转告,不另复了。祝    
    春安。    
    夏  衍  二,二六    
    这是夏公对我在离开报纸岗位之时最后的垂注,语短情长,瞩望殷殷,使我感奋不已。从此记住“岗位和事业是两码事”的教诲,离而不休,未敢懈怠,除了坚持读书和写作之外,继续做些报纸以外的编辑工作,编杂志,受出版社委托编书,参加些文学评奖活动,无非想竭尽绵薄之力继续干点事。对纷繁变幻的世态,对“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文坛,也按夏公所嘱,坦然静观,闲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亦乐事也”。    
    夏公本人就是一位鲜明、突出的楷模。他笔耕一生,大部分作品都是在担负繁重工作的间隙中抽空写成的。解放初期在上海,身兼党政和群众团体领导职务三四十个之多,每晚在灯下还能挤时间为《新民晚报》写随笔,连续一年,除了去北京开会,几乎从不间断。十年动乱中受尽折磨,到了八十高龄,仍然挥笔不停,为拨乱反正大声疾呼,为改革开放擂鼓助威,赞誉新猷,针砭时弊,殷殷关注文苑艺坛的新苗成长。我每次去他寓所,常常见到他倚在沙发上,凭小茶几作书桌,用放大镜看书写作,只是不再如过去那样给自己定下每天写八百字、一千字的指标了。    
    信上说的《桃李不言》,是前一年秋天我应《文汇月刊》主编梅朵兄之约,为了庆祝老一辈戏剧家于伶同志八十大寿而写的一篇文章,介绍了于公大半生为中国现代话剧事业辛勤奋斗的业绩,也介绍了他被囚秦城监狱所作诗篇。此文在《文汇月刊》1987年第1期发表,正值于公八十诞辰(1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