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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回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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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父亲和母亲向罗伯特总统呈递国书的时候,妹妹和我就赶紧利用机会尽情游玩,因为我们知道,不久我们的课程就要开始了。这期间,我们几乎整天在外面,到城市的各处去逛,对每样东西都感到惊奇,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其实大部分东西并不是我们所需要的,这样我们就认识了巴黎。那时候我们讲的是法国话,不过讲得并不好,只是能敷衍过去罢了。    
    又是一种新的语言,你总记得我们的中国仆人在日本时的困难吧?在巴黎,这困难加倍的严重,两个法国仆人只会讲法国话,四个中国仆人又只会讲中国话,这样,他们中间自然常常发生争执,不过有了在日本的经验,我们对这些麻烦渐渐习惯了。    
    使馆的办公室和住房在同一层楼上,而且是相接的;随员们的住房,在我们的公寓后面的另一所公寓里。    
    我们还没有布置好,父亲的国书还没有呈递,那些老朋友已经来看我们了。这里我还要说起,父亲母亲和总统夫妇极为友好,我们在巴黎的四年中,他们一直是我们的好朋友。在法国的首都巴黎,我们遇到了多少外交上的重要人物啊。    
    母亲有许多美国朋友,有些是在几年前到美国去的时候认识的,有些是在中国认识的。我们刚安顿好他们就来了。    
    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提供一些意见,有的说起我们小孩子该如何受教育。    
    我相信,假如我们完全依照他们的计划,那么我妹妹和我一定能受到极完美的教育。    
    有一个提议我们接受了,直到现在,我想起来还觉得满意。    
    “伊萨杜娜•;邓肯,”有一位太太说,“在巴黎教跳舞,我有两个女儿,你们的两位女儿又是这样美丽、可爱,我想我们这四个女孩子可以给邓肯小姐开一个班,请她教她们。”    
    这计划实现了,有三年工夫我们跟着伊萨杜娜•;邓肯学跳舞,每星期三次,每次一个半钟头。    
    每天早晨有一小时的法文课。红芳还是那样,监督着我们,宁可不让我们吃早饭,不准我们稍有迟到。    
    但是我很喜欢法文,法文教师也很赞赏我,我的法文在她的指导下,进步得极快。    
    几乎一到法国,母亲立刻就买了一架钢琴,所以在法文课之后,我就学唱歌。这也是我极喜欢的功课,我尽力地学习。    
    然后是勃朗小姐一小时的英文课。可是她那时候病得很厉害,极想回到自己家里去。    
    午饭后的一个钟头,对我来说完全是浪费的,而且还永远是一种尝试。不错,那湖南教师一直尝试着把古文经典灌输进我的脑里。我承认,虽然我很惭愧自己这样做,我是有意地把这一个钟头的时间浪费掉,看着钟,等候着,祈求着这一个钟头快些过去。我发现,湖南教师盼望着这每天一小时的时间过去的热切程度也不亚于我,因为我恨他,极力和他作对,他也恨我,所以最好我能够早些离开他。    
    国文课以后,如果是轮到学跳舞的日子,那么我们便到伊萨杜娜•;邓肯的艺术院去学舞,每次一个半小时,每星期三次,这是最最快乐的时候。我极爱跳舞,邓肯小姐似乎也很有兴趣教我们,我想起她的时候总对她有极大的好感。当然,那时离她成为世界闻名的人物还早。    
    我们的音乐教师在艺术上有极高的成就。她开始教我们的那年,正是她得到音乐学院奖金的一年。    
    在巴黎的一段时期,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时期,我在这四年中充满了活力。我们家里不断地有各国著名的外交家来访,在他们中间,父亲的尊严的体态时时出现。他看来和他们完全不同,因为他始终穿着中国的长袍,佩着他的官衔的标记;但也可以说他和他们完全一样,因为他很容易使自己适应环境。母亲是喜欢作乐的,这里她可以尽量地满足她的欲望,因为在那时候,中国大使的俸禄是非常高的,为的是太后要她的代表人在外国人中争得光荣,为了这缘故,我可以断定,我们的使馆可以列入巴黎最奢华的家庭之中,各国的贵宾流水似的经过我们家里。    
    这时候我们的屋子已经改造得很华丽了,我们把从中国带来的刺绣物都装饰起来,于是我们的屋子很快变成了艺术之宫,为了这缘故,人家都喜欢到我们家里来。


父亲与我新世界的展开(2)

    我常常奇怪,父亲怎么会有这样的精力管这么多方面的事情。可是他却是镇静地、谨慎地过着他忙碌的日子。他努力地工作,殷勤地拜访。在巴黎,外国的使馆比在日本还要多,所以这种拜访的次数自然也增加了:待客,开舞会,设宴会。    
    我的妹妹和我还是年纪太小,不能参加社会集会,可是有志者事竟成,这里虽然没有屏风,却有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给我们偷看流水般的来客。这些人由于好奇,都要来看看我们这些外国人,穿得这样特别,说的话又是和他们这样的不同,但是不久竟成为极好的朋友。这些朋友中,有许多到现在还是我的朋友,而且无论在什么地方,我只要看到他们便能记起他们来。    
    不久以后,来客中的大部分我都认得了。每当仆役长通报来客姓名的时候,我妹妹和我便孩子气地去偷听他们,依次学着各人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调。两个淘气的孩子,为了寻求快乐把自己变得好像一对顽皮的猴子。    
    偶尔,在茶会上或别的比较不正式的场合中,客人们会要求见见我们,于是我们便被带去见他们,有时候也帮忙招待他们。这些客人常常会评论我们美不美、可爱不可爱,说得那么直率,就好像我们不在他们面前一样。我不知他们可曾想到,有时候他们的话会多么深刻地刺伤孩子的心,而且孩子的心一旦被刺伤,这种创痛是多么不容易忘怀和难以医治。    
    我们曾经费了许多时间,想让母亲明白我们姊妹俩需要和外界多接触,因为她向来看管我们极严。    
    我记得有一次举行茶会的时候,我妹妹和我也正在招待我们自己的朋友。一位有身份的太太也来参加这种茶会。我们几位年轻的朋友希望能看一看这位太太,于是在仆役长的怂恿和帮助下,我们那几个朋友装扮成仆役,代替仆役们去侍候客人。我们干得很好,而且把这位太太看得很仔细,可是母亲几乎被搅昏了,但是当时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这种骗局万一被拆穿将使她自己多么窘迫啊。可是等这位贵客走后……要是没有父亲的劝解,我们可能会受到一次极可怕的责罚。母亲对孩子的倔强和顽皮向来没有忍耐心。    
    我们在巴黎还要住四年,可是我们的家,已经成了外交家的中心了。我妹妹和我渴望也能成为这个中心的一分子,可以参加大人们的集会。我们觉得,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有这种权利,可是母亲固执得很,她认为,一切朋友,若没有经过她长时期(这个“长时期”往往是我们不能等待的)的观察而认为满意的,对我们都不会有好处。    
    年轻人的集会,虽然我们接到请帖,但她是不被允许参加的,直到很长时间以后才稍稍准许我们去,但是往往去了半个钟头以后便要逼着我们回家,差不多只准我们看一看,就必须回家。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我母亲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像我们姊妹俩这种顽皮的孩子是很容易闯祸的。    
    可是我们却不管这些,我们渴望接触一些新鲜的事物,并且急于要看看这个刚在我们面前展开的新世界。


父亲与我战云笼罩了中国(1)

    有一年的时间,巴黎对我们来说像是奇境。我们忙碌着,享受着每一分钟,却没有想到困苦的时期已经开始了,这件事使世界各国都感到惊恐。    
    我那时候在圣心院,所以不像以前那样有机会和外界接触了。    
    当我在复活节回家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坏消息。    
    父亲收到一纸从中国来的简单的手谕:    
    “朝廷现在召你回来,立刻带着你的家眷回中国。端王。”    
    这手谕吸引了我们全家的注意力,下面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对话:    
    “中国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了。”父亲说。    
    “为什么端王要给你这样一个手谕呢?”母亲问。    
    “这是值得怀疑的事。端王是皇族里的人,可是他决不愿意,也没有权召我回去。假如我是真的被召回去,那么命令应当来自皇上。要召回一个大使,不管他在外国做了什么事,或是将要做什么事,总得依照一定的步骤。端王是我的大敌,这是一个诡计,要引我们回去投他的罗网。”    
    “立刻打电报给荣禄,”母亲提议道,“把端王的手谕原样录上,请他决定该怎样做。”    
    父亲照母亲的意思做了。在离开中国之前,荣禄和父亲曾规定了一种密码,这种电码在旁人看来完全不懂,可是荣禄和父亲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荣禄的回电来了:    
    “朝廷并没有召回你的消息,尽管放心留在你原来的地方好了。”    
    当然我们知道,可怕的事情在中国发生了。端王一定从太后那里取得了特权,否则他不敢擅自下这个命令。虽然他这种举动对太后是保守秘密的,但是端王,他和任何人一样知道,无论他的计划怎样秘密,迟早总要传到太后耳朵里的,现在这封电报就是证明,所以他其实并不怕太后知道。    
    父亲比较着这两封电报,不住地摇头。    
    “这就说明中国正在黑暗时期。”他说。    
    此后隔了大约一个月光景,父亲接到荣禄的信,大意是这样的:    
    “中国现在正处在纷乱中,你的敌人这样多,假如你现在要回中国来,那真是太傻了。你不但做不了什么事,反而会招来更多的麻烦。端王正在怂恿太后收用义和团,同时我也觉察到自从进朝廷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不能说服太后。我用尽了方法劝谏太后不要听信端王的话,可是,太后虽然对我仍旧像以前那么好,但是对端王的话总是很感兴趣。假使义和团真的被收用了,那谁会知道中国的灾难将到什么时候结束。有一天我碰到端王,于是我就和他谈了一会儿,这就是我们的对话: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现在正在引入一种极大的危机。我是个平民,我的一举一动不能影响大局。可你是端王,是皇族,你如果做了使自己失面子的事,你也就影响了整个朝廷的体面。’    
    “端王对我非常无礼,还带着一些讥讽,并说我现在已不能说服太后来反对他了。这倒是真的。    
    “‘我还要见一下太后,’他告诉我,‘我要找一个机会表演一下,让太后自己发觉我的义和团的本领。’    
    “端王,你是知道的,是个不足道的人,可是一直到那时候为止,太后是始终信任他的。    
    “端王带着他的意见来见太后,这对他是个极好的时机。这几年来,太后恨透了外国人,因为他们想瓜分中国。端王说,他的义和团非常厉害,刀枪不入。当然你和我一样,知道这全是胡说,可是太后却认真地听着,我的劝谏也没有效果。端王是个狡猾的人,他想只要太后答应义和团进来,那他就可以有方法说服太后,并且使太后相信他所说的全是可靠的。无论如何你千万不要回来。端王恨透了你,而且他的权力一天比一天大了。如果你回来,那么我相信端王一定会设计陷害你和你的家人的。”    
    看了这封信,我们就要预防最不幸的事情发生,在朝廷这种无德纪的状态之下,我们简直无法想象情形会恶化到什么样的程度。大阿哥,那时在太后废除光绪帝后立为太子的,是端王的儿子。就是靠了这个卑鄙的太子,端王才获得了这样大的权力,从此就把中国拖入了无底的深渊,把整个世界扰得动荡不安。    
    我们在巴黎不安地度着日子,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巴黎的报纸上忽然用大标题登载着这样的新闻:    
    “辟金大使在北京被害。”    
    当然这消息是不真实的,可是在义和团“扶清灭洋”的声势下,自从德国大使华开德勒被杀后,外面就有这样的谣言,说义和团把北京所有的外国大使都杀掉了。于是法国人都相信了这最初的不可靠的报道,认为辟金大使已经被害。    
    你们当然可以知道,这消息对我父亲和他的家属是怎样一种意义。这是很自然的,中国既然杀了法国大使,法国自然要以同样的方法来报复。    
    于是我们等待着,或许父亲是我们家庭中唯一能够镇定的人。    
    我们得到一个消息,知道在一个钟头以后可能有事情发生,假使是要发生的话。可是在事情发生之前,父亲又得到一封外国教士的信,大意是这样的:    
    “我们不知道这场暴动什么时候会结束。显然,你现在已不再处于中国大使的地位了。因为这些暴动的人可能要把你撕得粉碎,我很为你的安全担忧。请你立刻到我这里来,我们要商量一个办法,使你在事情的真相查明以前能够安全地待在法国。”    
    “不要去见他呀!”母亲惊叫道,“你一跑到街上就要被杀掉!”    
    母亲的担心是有理由的,因为父亲向来都穿中国衣服,无论到哪里总是很引人注目的。    
    “我不怕,”父亲镇静地说,“我没有损害法国,法国也决不会损害我。”    
    “辟金可能对中国也没有损害呀!”    
    “可是中国对这方面的反应和法国是大大的不同了。法国是个极文明的国家,决不会因此而对我有什么示威,况且法国人都是我的朋友。”


父亲与我战云笼罩了中国(2)

    “是你的朋友不错,可是他们不是中国的朋友,因为中国害死了辟金!”    
    “我是一定要去见外国教士的。”父亲平静地说。    
    就在这时候,我们的中国仆役长飞奔过来,仓皇得失了常态。    
    “主人!”他神经质地喊道,“一群乱民围住了这地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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