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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爱非常痛 作者:王开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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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任何历史人物,你尽可表示怀疑,但你必须尊重事实。”
  对此,他一笑置之,不持异议。他原本只是想显示自己的辩才,揭示人性的负面更是他一贯的爱好,不过我也承认,洞察问题的核心时,他的眼光比我要深远得多,他的解剖刀也要锋利得多。幸亏我们两人当年读的都是中文系,不曾一同学医,否则做了外科大夫,我岂不是要永远甘拜下风吗?
  五、“人间重晚晴”
  1990年6月,张学良九十大寿。台湾的党圈政界由总统府资政、张学良的老友张群牵头发起,公开为张学良举办盛大的祝寿会,此举显然是着意为他争取完整的人身自由大造声势。新上台的李登辉为笼络人心,亮出绿灯,特赠“寿”字屏以示祝贺。同年年底,张学良终于被解禁。昔日的风流公子和英俊少帅,获得自由时已是耄耋衰翁,人世无情唯白发,英雄头上不肯饶。用张学良本人的诗句写照,则是“白发催人老,虚名误人深”!
  1991年3月10日,张学良夫妇启程赴美探亲,行前,李登辉再次示恩,送给他们一笔旅费。在美国,张学良见到一些阔别的老友,也听到许多故人凋零的消息。当时,美国的华文报纸作出分析,普遍认为,张学良好不容易熬过半个世纪的软禁岁月,如今重获自由金身,犹如冲出牢笼的猛虎,肯定不会再返回台湾那片伤心之地了,一些故旧友好也都劝他定居海外,因为台湾政局多变,蒋家旧势力仍然不可低估,须防不测,以免再投罗网。但这些建议均被张学良婉拒,他解释说:“不要为难别人。”这个“别人”便是暗指国民党主席李登辉。他与赵四小姐在美国只逗留了短短三个月,6月底即飞回台北。直到1993年12月15日第二度出境,才决定以年老无依靠、投奔儿子张闾琳为由,向美国移民局申请长期居留“绿卡”。
  他们定居美国夏威夷,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那里的气候与居住环境适宜养老,加以好友张群、张大千及王新衡等先后凋零,台岛已无后顾之恋。本来,大陆有他们的故园桑梓,早在1961年12月12日,纪念“西安事变”25周年时,周恩来即曾让人捎信给张学良,全信十六字,前无称呼,后无署名,比电文还简洁:
  为国珍重,善自养心;前途有望,后会有期。
  到了90年代,中国政府盛情邀请张学良回去看看,甚至派出少帅的东北军旧部属吕正操将军充任说客。游子何尝不想落叶归根,但两岸关系冰冻三尺,张学良不愿再置身于政治冰层下的漩涡中心,终于望洋止步。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陶渊明是诗人,他不为五斗米折腰,赎取自由身,无非“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张学良是“风流少帅”,他坐穿了牢底,赎取自由身,可就不单是杯觞吟咏,还要恢复其久遭压抑的天性,那就是“交女朋友”。张学良寿近期颐,追求的已不再是当年“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的年轻美女,而是成熟女性超乎迷人风采之上的精神温慰,银行巨子贝祖贻(大建筑家贝聿明的父亲)的夫人蒋士云便能给予他这样的快乐。蒋士云很不简单,上世纪30年代初,她是北平有名有数的交际花,张学良主持华北军政期间,与这位社交界的大红人大美人十分熟络。有一件趣事在此不可不记,当年傅虹霖(第一位为张学良作全传的作家)到台北拜访张学良,问他多年来研究《明史》的心得,张学良笑道:“我早已不研究明史了。”傅又好奇地追问:“那您现在研究什么学问?”张学良先卖了一阵关子,然后才调皮地回答:“研究女人。”另一次,傅虹霖问张学良,当年他在东北除了元配于凤至和秘书赵四小姐,另外是否还有两位姨太太。对于这位女作家的提问,张学良回答得相当爽快:“不止不止,当年我的女朋友最多有12个!”傅虹霖得寸进尺,继续追问:“那里头您最喜欢的,是不是赵四小姐?”张学良给出的答案令人大吃一惊:“不是不是!她是对我最好的,但不是我最爱的。我最爱的在纽约。”这位少帅的“最爱”,据考证就是前中国银行董事长贝祖贻的夫人蒋士云。1991年3月,张学良恢复自由之身,首度访美,在旧金山只待了不足三天,就把赵四小姐撂在一边,只身飞赴纽约,这位多情的少帅即投宿在蒋士云家中。 
  有一张新闻照片曾让人大吃一惊,张学良91岁华诞时,坐在他身边的竟不是赵四小姐,而是雍容华贵、风韵迷人的贝夫人。这张照片一度使外界神经兮兮地猜测张学良与赵四小姐即将发生婚变,可笑他们太多疑太多虑了。张学良在纽约曼哈顿花园街的贝府住了一年多,称贝夫人为“士云贤妹”,赵四小姐则住在儿子张闾琳家,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烦他一下,她内心的感受如何?也从未对人讲起,这位饱经沧桑的老太太胸怀之豁达,已不是凡俗之辈所能测度。
  “我认为,张将军是那种可以终身引为朋友的人。”
  这是贝夫人的由衷感叹。凌跨五六十年的风雨岁月,友谊和信任仍能升值,很显然,有一种人间真情并不在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界域之内。
  盛宴有聚必有散,张学良告别他的“士云贤妹”后,遂决定与赵一荻定居檀香山,颐养天年。他们初到夏威夷,坐车环游全岛,既开心又疲倦。刚歇息下来,身体欠佳的赵四小姐便说:
  “光是在夏威夷玩玩就够累人的了,还谈什么回东北老家。甭提了!”
  在夏威夷,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也很有规律,在银色的沙滩上漫步,不说话,几十年朝夕相处,不说也是说,沉默亦如歌,拄杖相依,一同看日出日落,感受宇宙间那一颗通红的心脏在大海上怦然跳荡,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天地的脉息。赵四小姐感叹道:“我们总算过自个儿的日子了,只可惜先前的大好光阴一去不复返,再也收不回来,如今一对白头人,真要掰着手指头及时行乐才好!”这话说得轻松,却带有几分淡淡的感伤。
  六、魂归乐土
  有人曾喟然兴叹,赵四小姐真是深爱张学良,她撑着沉疴的病体,吊住那口悠悠长气,只为看着丈夫快乐地度完2000年6月1日的百岁华诞。张学良在生日宴会上接受记者采访,非常动情地称赞:“我太太非常好,最关心我的是她!”还当着众人的面,握紧赵四小姐的手,用一口地道的东北话亲昵地说:“这是我的姑娘!”
  只可惜他的88岁的姑娘已是风中之烛,走近了生命的终点。2000年6月22日清晨,躺在病床上的赵一荻神志清醒,但已不能讲话,她环视病房里的每一位亲友,目光祥和。约在8时45分,张学良坐着轮椅来到床边,握住夫人的手,喊着私下对她的昵称,无限依恋。听着听着,赵四小姐眼中流下了一行咸咸热热的泪水。9时,医生拔掉了她的氧气管,并注射了镇静剂,赵四小姐沉沉睡去,张学良依然握着妻子的右手不曾松开。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上午11时11分,监视脑电波的仪器显示她已离开人世。牧师带领众亲友向上苍祷告。此时,张学良还一直握着妻子冰凉的手,就这样又握了将近一个钟头,才在众人的劝说下回到家中。
  世间有多少夫妻能相搀相扶走完72年风雨长途?有多少伴侣能在长期的患难中不磨灭掉那份珍贵的情意?实在是寥寥无几。似张学良那般奇特的遭遇,像赵一荻这样坚贞的爱情,置诸古今,都堪称传奇。而她伟大的地方正在其平凡之处,她从不单独接受记者采访,也不愿讲述一生经历,她总是那样低调,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情值得特别称道。作为一位普通的小女子,她把毕生真情和盘托出,奉献给一个心爱的男人,仅此而已。此外,她不觉得自己对社会有什么绵薄的贡献,对历史有什么些微的功劳。这是她的谦恭。
  虔信基督精神的赵四小姐在回忆录《见证集》一书中用深情的笔触写道:“为什么才肯舍己?只有为了爱,才肯舍己。世人为了爱自己的国家和为他们所爱的人,才肯舍去他们的性命!”诚哉此言,她的确用了整整一生去诠释这个广义的“爱”字,还有另一个同样广义的“善”字,诠释得那么精邃分明,留下了教科书一样的标准版本。读过之后,许多人会掩面羞惭,许多人该肃然起敬。
  要说说赵四小姐的葬礼,就不能不提及一桩旧事:于凤至曾斥重金购得洛杉矶玫瑰园公墓的一块合葬墓地,并留下遗嘱(她于1990年去世):“待汉卿百年之后,他的遗骸可安葬于我的身侧,以实现生不同衾、死后同穴之遗愿。”这显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毕竟她与少帅已经仳离多年,真正该与张学良死后同穴的是赵四小姐。一年后(1991年),张学良站在于凤至的墓前喃喃自语:“大姐,你去得太匆忙了。如果你能等一等,兴许我们就能见面了。” 
  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末期,张学良与赵四小姐就自寻晦气,在台北阳明山公墓附近卜宅,令世人大惑不解,国民党当局甚至怀疑他们这样做是故意找题目巧造舆论。张学良深有感慨,对赵四小姐说:“妻何聪明夫何贵,人何寥落鬼何多?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房址,也是我们百年之后最好的安息之地!”后来,他们迁居美国,阳明山的那块墓地便高价转让给了一位汽车营销商。两位老人在夏威夷安定下来后,购买阴宅仍是当务之急,赵四小姐获悉在日本寺院附近的神殿之谷正有一块上好的墓地待价而沽,菲律宾前废总统马科斯的陵寝即选在此处,如今马氏遗孀伊梅尔达终于取得国内谅解,马科斯不必再作他乡漂泊的鬼魂,可迁回菲律宾安葬。于是,伊梅尔达将这块宽敞的墓地卖给了赵四小姐。
  赵四小姐的追思会由不远万里、特意从台北赶来的友人周联华牧师主持,他的悼词充满诗意,感人至深:
  赵一荻女士当年情愿放弃人间的一切,跟随张将军软禁,有如《圣经》里童女怀孕一样,是个不可能的使命。然而她却做了,而且做得那么真诚,那么至善至美,那么让世人皆惊,那么流传青史!她这样做不是为了别的,纯粹是为了爱。这爱远比台湾最近流行的《人间四月天》更专、更纯、更久远!她当时真正和汉卿先生互许一个未来,这个未来是黯淡的,是黑暗的,但她无怨无悔;最后在上帝的带领下,这未来竟盼到了火奴鲁鲁明亮的阳光和自由的空气!
  赵四小姐用一生去赌一个重见天日的暮年,这真是豪赌啊!赢了就好,赢了就能使天下有情人为之扬眉舒心,击节称奇。
  在赵四小姐的墓壁上刻着这样两句铭文: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亦必复活!
  此语是《圣经·新约·约翰福音》第11章中的句子,若求完整,话尾还应补上“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耶稣对死者拉撒路(后经耶稣呼唤而复活)的姐姐马大曾作如是开解,给心向天堂者以坚牢的信念。这祥和之音既响在死者的墓旁,也响在生者的耳际,只要天壤间爱意和善意长存,生与死的双面绣便同样美丽。
  2001年10月14日,张学良在美国檀香山去世。他留下遗嘱:“与夫人合葬于神殿之谷。”这对爱情传奇的主角小别一年多,便会合于天堂之中,但他们留在世间的那道人性的光亮永远也不会消逝。
赛金花:红尘一笑
  籍贯:安徽休宁 属相:鼠
  生年:1864年 卒年:1936年
  享年:72岁 墓地:北京陶然亭
  父亲:赵八哥 母亲:潘氏
  配偶:洪钧 曹瑞忠 魏斯炅 出身:妓女
  好友:刘半农 张竞生 子女:一女
  经典语句:回忆当年,唯有用这一腔的热泪将它顺送下去。
  都说造化弄人,从赛金花的身上你能充分地看清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整套把戏。它比旧时街边的猴儿操要好看得多,三通锣响,便能让人看傻一双眼睛。
  妓女爱国,这是个不旧不新的话题,足以令封建士大夫老脸嫩脸齐增愧色。明朝末年,清兵铁蹄南践,沥血的刀锋所过如剃,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南明小王朝的兵部尚书史可法和张煌言拼命抵抗过一阵,壮烈牺牲,但遍及各个阶层的爱国者是杀不绝的,即使是栖身青楼的“秦淮八艳”也并未屈服,艳帜取代了军旗,士气之消沉则自不待言。“仗义均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换代之际,士不如妓的局面再度出现,令人感叹!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竟自食其言,改弦更张,屁颠屁颠地跑去参加清廷举行的河南乡试,而李香君却大义凛然,团扇之上血溅桃花;一代文宗钱谦益在城门外负榇(棺材)降敌,而柳如是却在后花园纵身投水(自杀未遂)。这些都是现成的例子。亡国之时,读了多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男儿一个个满脸衰相,比起平日卖艺卖笑为生的妓女来,反倒丧气多多,逊色多多,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中也不难看出,被推崇了两千多年的孔仁孟义的确不是什么济于实用的好钢,加在儒雅男儿的精神刀口上,轻易就会卷刃,甚至连外敌的袍角都割不动一丝一毫。没奈何,他们便只好在蛮族的铁蹄前团身拜倒,涎着白白胖胖的脸儿认定新东家,意犹未尽,还要左右开弓,批肿了自家的双颊,大呼“愚臣罪该万死”。由此看来,被妓女和乞儿包夹的“八娼九儒十丐”的座次(元朝统治者所定)有时真未必折辱了某些孔门中人。
  一、“赛二爷”救下北京城
  赛金花,这位能讲德语的青楼女子,在20世纪千禧年的东方古国确属凤毛麟角,她主观上没想过要做什么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的巾帼英雄,更别说像圣女贞德那样奋起三军抵抗外侮了,客观上她却成为了中国的羊脂球(她可比莫泊桑小说中的虚构人物法国妓女羊脂球苗条漂亮多了)。出于潜在的爱国心?或出于纯良的天性?她不忍眼看着北京变成坟场和废墟,竟冒着当街被乱兵强暴至死的危险,去谒见联军统帅德国人瓦德西。当时,德国军队最仇恨的是义和团,凡看到形迹可疑者便不问青红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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