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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棺材之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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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找到过那只皮夹子,”侦探长严肃地插口说,“皮夹里什么也没有啊。”
  “格林肖和我一同离开这房子:出去时没有碰见任何人,这对我还算是走运。到了外面阶沿上,我对格林肖说,只要他避免触犯我,我就一概不闻不问。要想算计我,那就试试看吧!那是自找苦吃。”
  “诺克斯先生,你最后一次看见格林肖是什么时候?”侦探长问。
  “就是那次呀。总算摆脱了他。我在街的转角上,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就回家了。”
  “格林肖呢?”
  “我最末一眼,是瞧见他站在人行道上望住我。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就在卡吉士房子的前面吗?”
  “是的。另外还有件事。第二天下午,在我已经获悉卡吉士死讯之后我收到卡吉上写给我的私人信。从邮戳上看,是当天早上卡吉士亡故之前寄出的。必定是星期五晚上,格林肖和我刚离他家后,他就写好了,次晨发出的。这信我带来了。”
  亲爱的詹·诺:今夜之事,已使我陷入狼狈不堪的绝境。但我无能为力。我赔蚀了钱,实逼处此,出于无奈。我原不要连累您,想不到格林肖这恶棍会找上您,也想不到他居然敲诈勒索到您的头上。我向您保证,从今以后,此事将与您毫无瓜葛。我将设法封住格林肖及其同党的嘴,即使这意味着我也许不得不变卖产业,把自己收藏品总库里的藏件来个大拍卖,而且如果必要的话,我不惜举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使您蒙受损失的,因为知道这画在您手中的人,只有您我和柏林肖——当然还有他那个同党,但我会依照他们的要求办,以封住他们的嘴。关于这笔利奥纳多的交易,我末向任何人吐露片言只字,甚至替我经营业务的史洛安也毫不知情。
  艾勒里问:“诺克斯先生,这件事你没对任何人讲过吧?”
  诺克斯说道:“确实没有对任何人讲过。经常有人来我家参观的私人收藏品,所以我一直把这幅利奥纳多作品秘藏起来。从不向任何人透露一点消息。而到了星期五之后,我当然更加不会透露了。在我这方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利奥纳多这件作品,更没人知道我有这样一幅画了。”
  “但我上当了,我花了七十五万美金吃进的那幅利奥纳多,根本就不是利奥纳多的作品。”
  “昨天晚上。我拿这画让我的私人专家鉴定一下。我准保此人靠得住——他绝不会讲出去的;他认为,这画是出自利奥纳多一位学生的手笔,也可能是与利奥纳多同时代的洛兰佐·迪·克里迪的作品。这幅倒霉的作品,充其量只值几千块钱。”
  艾勒里说,“我提议,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于这整个事情严守秘密。”
  “诺克斯先生:关于那份遗嘱,上星期五的夜里,后来究竟怎样了呢?”艾勒里又问道。
  “格林肖拒绝接受,卡吉土机械地打开靠墙的保险箱,把遗嘱锁进了保险箱里的一个铁盒内,再关上保险箱。”
  “那些茶具呢?”
  “格林肖和我走进了书房。茶具都在靠近书桌的小架子上。卡吉士问我们喝不喝茶,我们两个都不喝。在我们说着话的时候,卡吉士结他自己斟了一杯茶——”
  “用了一个茶袋和一片柠檬吗?”
  “对。不过,他又把那茶袋取了出来没喝。茶也凉了,我们在那儿的时候,他没有喝过。”
  “茶盘里总共有三只茶杯和茶托,是吧?”
  “对。另外两个杯子始终干干净净。没有倒进水过。”
  艾勒里说道:“坦率讲吧,我中了人家的好计啦。”
  “我被一个老谋深算的罪犯耍弄了。我看得此人曾煞费一番苦心,故意布置一些假象,诱使我把这些当作线索去得出把卡吉士看成凶手的结论。既然我们现在知道,在卡吉士死后的若干天内,脏茶杯只有一个,那末,一变而为三个,就必定是凶手所安下的‘钉子’。罪犯故意只用卡吉士斟满而未喝过的那只茶杯里的茶水,来弄脏那两只干净杯子,然后把水泼到别的什么地方去;滤壶里剩余的水,却原样不动的摆着,让我据以作出错误的推理。布莱特小姐一讲清楚她看到杯子原来状态的确切时间,就完会排除了卡吉士自行布置三只脏杯的这一假象;因为卡吉士早已死了,只有一个人具有制造假象的动机,那就是凶手本人——此人布置得井井有条,引导我错疑别处,以便他溜之大吉。
  我们不再有任何理由怀疑卡吉士杀害了格林肖。
  “现在,根据诺克斯先生的叙述,格林肖被谋杀显然是与那失窃的利奥纳多作品有关连的,”艾勒里接着说道。“有一件事可以证明谋杀动机与偷画有关;当格林肖在棺材里被发现的时候,那张诺克斯先生所说的卡吉士开给他的期票,并不在他的皮夹里和衣服里——显然是凶手在勒死格林肖的时候拿走了。凶手原打算拿了这张期票去敲卡吉士的竹杠的,请记住,格林肖是在卡吉士去世之前被杀害的。然而,卡吉士突然死亡,凶手拿到的这张期票实际上就成了一张废纸;因为,卡吉士本人一死,再用这张期票去提取现钱的话,难免招人起疑,必然引起一番调查,凶手可就危险啦,凶手从格林肖身上扒去期票的当时,他只知道卡吉士还活着。
  “这个唯一需要把罪名转嫁到死者卡吉士头上的人,当然就是凶手。因此,这个凶手必定具有两个特征:其一,凶手既然可以在茶杯上制造假线索,就必须是在葬礼之后,能够进出卡吉士家;其二,脏茶杯的整个骗局,制造出只有两个人在座的假象,绝对地有赖于诺克斯先生保持缄默,闭口不谈自己是第三个人这一事实,这个诡计多端的人,凭什么肯定诺克斯先生不会站出来说话呢?唯有当他晓得那件利奥纳多作品的前后经过,唯有当他知道诺斯先生是私卖私买的情况下占有这幅画的。这样,他才可以确有把握,诺克斯先生为了保护自己而绝不会透露出自己是上星期五夜里卡吉士家的第三个人。”
  “诺克斯先生,谁能掌握这幅失窃的利奥纳多作品以及你牵连在内的详情细节呢?”
  “卡吉士在亲笔信中讲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他现在已死了。
  “你,诺克斯先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你的专家,然而你只是昨晚才告诉他——他是来不及伪造线索的!伪造线索是在昨晚之前。”
  “还剩下谁呢?只剩下格林肖了,他已死了。但是格林肖自称只告诉过一个人,就是他的同党。那个唯一的人,充分了解盗窃古画及古画落到你手的种种详情,于是一方面可以制造出三个茶杯都已使用过的假象,另一方面又不用担心你会站出来说话!”
  格林肖的同党是唯一能够制造假线索的人,而那凶手又是唯一有必要去制造假线索的人——因此,格林肖的同党一定就是凶手。同时,根据格林肖自己的说法,格林肖的同党就是那个在他送命前夕跟着他一起到比乃第旅馆房间去的人——而这个人上星期五夜里,在你跟格林肖从卡吉士家出来之后,格林肖是碰到过他的,他碰头之后就可能全部知道了那些提交新遗嘱呀、期票呀,以及你们在卡吉士家作客期间所发生的种种情况。“
  “凶手失算了:诺克斯先生并没有封住了嘴。现在我倒要问问看,诺克斯先生,你怎么会不保持沉默的呢?”
  “我早告诉过你们了,”银行家说道,“我买进的利奥纳多,根本不是利奥纳多的真迹。实际上没什么价值。”
  十一 同胞弟兄10月10日,探警哈斯抓住了阿仑·切奈先生,将他押送到侦探长办公室。
  “阿仑·切奈先生,”侦探长大声问,“你跑掉了,为什么?”
  小阿仑用顶牛的态度望着地板。
  侦探长从抽屉里拿出范雷巡官在琼。布莱特卧室中搜出来的那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阿仑顿时面如上色,眼望着那纸条,“怎么会到你们手里的!”他低声说道。
  “你着急了吧,咱们是在布莱特小姐床垫下面查到的!”
  他摇摇头,又坐了下去,疲乏地用手捂住眼睛。
  范雷带着拜厄,侦探长用大拇指朝阿仑点了点。“拜厄,你倒认认看,这人也是上个星期四夜里,亚尔培·格林肖的一个来客吗?”
  拜厄对这小伙子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一番。使劲摇摇头。“不是的,他不是那些来客之一。我从来没见到这位绅士。”
  让哈斯北带切奈离去了。这时,范雷带来了私洒店老板席克,和另外一男一女,女的就是在酒店跟格林肖吵架的那位金发女郎,叫莉莉。曾跟格林肖鬼混,格林肖坐牢后,她就嫁了人,男的是她的丈夫,杰缓密·奥德尔先生,他身材魁梧,四十来岁,鼻子象爱尔兰人,乌黑眼睛射出凶光。
  “奥德尔太太,”侦探长开口了、“你认识亚尔培·格林肖吗?”
  “我不认识。”
  侦探长转身朝着席克,“你认识这位太太吗?”
  奥德尔夫妇顿时大惊失色,女的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我当然认识的。”席克说。
  “你最末一回是在哪儿看见她的?”
  “在我的店里,个把礼拜以前的一天晚上,奥德尔太太当时正跟格林肖吵架。”
  “奥德尔太太、你出嫁前叫莉莉吗?”
  “是的。”
  “你嫁奥德尔有多久啦?”
  “两年半。”
  “在此以前,你跟格林肖同居在第十街1045号。”
  这女人惊慌万状,“我什么也不晓得。我从来没有认得一个叫格林肖的人。”
  “为什么格林肖两个礼拜以前一出监牢就找上了你呢?”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然而她死不开口。
  拜厄侦探长叹叫拜厄来辨认这两个人。拜厄指杰缓密·奥尔德,“就是他!就是他!”
  他喊道。
  侦探长站了起来。“拜厄,他是第几个?”
  “想起来啦!这位是倒数第二个,就在那位大胡子医生之前!”他口吻变得很有把握了。“他就是好个爱尔兰人。”
  拜厄走了。奥德尔黑眼珠内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说上星期四晚上十点到十点半之间,你到账台上去问,有没有个叫做亚尔培·格林肖的房客,你从拜厄那儿打听到房间号码,就上楼去了。是314室,怎么样?”
  奥德尔站了起来。“你听着,我是个纳税人,是个本份良民。我不晓得你们这些家伙搞的什么鬼花样。”我有我的权利!来,莉莉,咱们走——他们没资格把咱们圈在这儿!“
  这女人听命站起。范雷一步跨到奥德尔后面,看来两人似乎马上就要搏斗了;但是侦探长示意范雷让开,他俩迅速夺门而出,走掉了。
  “派人盯住他们。”奎恩侦探长说道。范雷就跟在奥德尔夫妇后面出去了。
  正当奎恩侦探长办完了一天的例行公事,这时,传来了惊人消息。佩珀冲进了办公室,他把一封信高举过头,挥舞着。
  这是个廉价信封;地址由打字机打出来的;从邮戳来看,它是当天早上投在市中心邮局的。
  侦探长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抽出信来,信纸跟信封一样的价廉。展开一看,信纸上有几行用打字机打出的字句——不署日期,没有称呼;也不具名。
  “笔者(信上这样写道)发现了令人兴奋的情况。情况如下。亚尔培·格林肖有个同胞弟兄。此人现在使用的姓名为吉尔伯·史洛安。”信是用一架已用旧了的“恩德五德”牌打字机打出来的,这架打机上的某几个字体能够清楚辨认出微细的缺欠,办公室的兰波小姐说,如果再碰到这同一架打字打出来的任何文件的话,她准能认得出来。
  侦探长派范雷巡宫把信拿到警察总部化验所去拍照并进行指纹检验。
  夜色苍茫之中,侦探长、艾勒里和范雷巡官来到了诺克斯的空房子,窗口都用灰木板挡住了。他们打开前门,跨进了黑洞洞的连廓。三个人紧紧连成一行,到了里面,发现仿佛置身在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里。各个房间都空无一物,满是灰尘,上得楼来,同样也是一无所有。他们走到了屋顶下的阁楼。一无所有。
  在通向楼上的那座楼梯的下面,有一扇门。艾勒里开了门,借过范雷的电筒,朝下一照,迎面是条曲曲折折的小梯。
  一行人走下了小梯,发现下面是一个大统间,其长度和宽度正与整座房子相等。地上有只破破烂烂的大箱子,盖子已撬开,拧断的锁歪歪扭扭下垂着。
  艾勒里用戴着手套的手掀起了盖子,他将电筒的光照射到箱子里边,空空如也。
  他刚要放下盖子,忽然,他的鼻孔缩了缩,接着又张了张,于是赶快倾身向前,嗅了嗅。他轻声说道。“你们嗅一嗅这股味道吧。”
  艾勒里把盖子一放,“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发现了亚尔培·格林肖先生遗体的第一个停放地点。”
  艾勒里用电筒向四周扫射了一下。发现一个大炉子。艾勒里大踏步向它跨去,一把抓住生锈的炉门杯,拉开炉门,手握电筒伸进了炉膛。三个人弯着身子,看到在炉膛底部的角落里,新添了一小堆灰烬;在灰堆之外,有一小片——非常小的——厚厚的白纸。
  艾勒里说道。“我认为,咱们终于找到乔治·卡吉士的最后那份遗嘱啦。”
  范雷足足花了十来分钟,才把那一小片的纸挑了出来。
  这张纸片不容置疑的就是卡吉士最后一份遗嘱的片段。真是幸运啊。没被火烧掉的这一小块上恰好有着卡吉士收藏品总库继承人的姓名,侦探长一下子就认出这是乔治·卡吉士的亲笔,所写的姓名是:亚尔培·格林肖。
  奎恩父子和范雷巡官刚一进入卡吉士家的过厅,韦格施立刻报告说,一切住在卡吉士家的成员全都在家呢。侦探长不客气地吩咐把吉尔伯。史洛安找来,三个人就进了卡吉士的书房。
  侦探长立刻抓起了书桌上的一只电话,往警察总部打电话,那封匿名信查不出个名堂来。根本没有指纹。
  这时,史洛安走了进来。“史洛安,”侦探长单刀直入,“经查明你跟亚尔培·格林肖是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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