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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相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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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用稿子,把新闻说出来吗?
  有一天,院长在他的办公室里问我:“公司准备开一档清晨的新闻节目,你来做,好
  不好?”
  那是1998年年初,我正在活蹦乱跳地主持《音乐无限》。
  院长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我本能地想拒绝:“开玩笑!大清早那么不好的时间给我,我才不做呢。”
  可我还是动心了。沉默过后,我说:“让我考虑几天。”
  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转型的事情。做娱乐节目实在和我的性格、兴趣相差太远。要我每天介绍刘德华、黎明的歌有多好听,对我是一种折磨。
  “不如,去做新闻吧。”我对自己说。
  “可是,新闻节目有什么好做的呢?不就是别人写的稿子,你照着念就完了吗?这有什么意思?”我常常想象当我遇到难以选择的事情,我的脑海里会有两个小人打架。如今,这样的情形真的出现了。
  我苦着脸去找文涛:“你得帮我出出主意。”
  正是傍晚时分,我和文涛坐在黄埔花园的大排档里,四周一片嘈杂。
  “你说,我能不用稿子,把新闻说出来吗?”我鼓起勇气,把自己近乎疯狂的想法告诉了文涛。
  “当然可以啊!”文涛专心致志地看着菜单,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万一我说不下去了,没词了,怎么办?”
  “慢慢说呗!就像你现在和我聊天一样,也没有稿子,不是说得挺好的吗?再说,咱们哪一次直播是有稿子的呢?”文涛一边说一边招手叫过服务员,抓紧时间点了菜。
  “那不一样啊!直播的时候通常是咱们两个人,都处于平常自然的说话状态,说错了也很容易纠正,不会觉得尴尬。做新闻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跟观众聊不就得了。”文涛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睛滴溜溜地四下乱转。
  “那,观众不烦啊?万一我说得嗦了怎么办?”
  “语言精练点,你绝对没问题。”饭菜上来了,文涛不再理我,低头忙着喝汤。
  我夹着一筷子芥蓝愣在那,心里突然有一种起跑前的兴奋和恐惧。
  第二天,我对院长说:“好,我做。”语气很是悲壮。
  3月31日晚上,老板在尖沙咀一家韩国料理店请内地来的同事吃饭,庆祝凤凰中文台成立两周年。大家忙着烤肉、倒酒、吹牛,热热闹闹地像是在过节。
  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身体在不停地发抖。第二天一大早,《凤凰早班车》就要和观众见面了,也许,我的主持人生涯也将就此终结。
  饭桌上没人注意到我的异样。
  我不停地看表,如坐针毡。9点钟,我终于忍不住了:“各位,我先走一步了,明天早晨4点就得起床!”
  同事们于是七嘴八舌地和我告别:
  “祝你明天好运!”
  “别紧张!”
  “开玩笑,她怎么会紧张呢!”
  ……
  走出餐厅,我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发呆。晚上9点的香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我,从此就要和这缤纷喧哗的夜晚告别了。
  回到家,我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一直到凌晨1点钟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
  被闹钟吵醒的那一刻,我真的连上吊的心都有。
  凌晨4点的香港一片寂静。
  我机械地起床、穿衣、洗漱,始终低垂着双眼,不敢看镜子。刚刚睡醒的脸总是惨不忍睹,更何况没睡醒呢?
  刷牙时,我还是偷偷地瞟了一眼镜子,我的样子果然可怕。
  4∶30,我走出家门,外面仍是一片漆黑。公司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慢悠悠地晃过去也不过5分钟。凌晨时分的街道在路灯的映射下显得格外静谧,真没想到,香港还有这么沉静的时刻。平常熙来攘往的人行道上此刻只能听到我的皮鞋踩出的咔咔声,一股淡淡的海腥味从不远处的维多利亚港湾飘过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凉潮湿的空气,心境渐渐地平静下来。
  来到公司,眼前热闹的景象吓了我一跳。
  演播室的门开着,技术人员进进出出地正忙着调灯光、查线路。毕竟是《凤凰早班车》的首播,大家心里都没底。
  我有点紧张了。
  直播前的一个星期,我曾经和《早班车》的工作人员一起演练过两次。结果是一塌糊涂。
  我的老板有一个很好的创意:香港每天有十几份早报,内容丰富、及时,可以补充早间电视新闻报道的不足,又能为各地观众尤其是内地观众提供一个了解香港的窗口,建议在《早班车》里引用报纸内容。于是,如何在电视上“读报”就成了我演练时的重点。
  第一次演练前,我跑到报摊对摊主说:“把每种报纸都给我来一份。”
  到了办公室,我把所有的报纸摊在桌子上,才发现精明过人的报贩子把《朝日新闻》、韩国、菲律宾报纸一股脑都卖给了我。
  两个小时后,我恍恍惚惚地从报纸堆里抬起头来,突然意识到,我看得太过投入,完全忘了看报纸的目的是为了“读报纸”。
  第一次演练,以我对着镜头张口结舌而告终。
  第二次演练前,我一再告诫自己:报纸别看得太入迷,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这一回,我吸取了前车之鉴,拿出了记忆力好这个杀手锏,把每一家报纸上的头版新闻都背了下来。可是,导播急了:“鲁豫,你念一份报纸就用了5分钟,我们整个节目的时长只有半个小时啊。”
  “怎么办,我完全找不着在没有稿子的情况下,说新闻的感觉。”这就是4月1日凌晨4点35分,我看见公司里忙忙碌碌的直播景象时,内心惶恐。
  我恨不得临阵脱逃。
  不过,害怕归害怕,我知道,到了真正直播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7∶15分,我走进了演播室。
  从化妆间到演播室,要经过一条窄窄的走廊,50多米,还有个拐弯。平时,我总是连跑带颠地,常常和从另一个方向拐过来的同事撞个满怀。可今天,我迈着四平八稳的台步慢慢地朝演播室走去,连头都不敢晃一下,生怕动一动就把刚刚记住的新闻忘掉。
  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站在摄像机前,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这时,老板和院长走了进来,两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在我面前一站,小小的不到20平方米的演播室显得更狭窄了。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我做战前动员:
  “别紧张!”“没问题!”
  我已经进入了直播状态,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看见老板和院长,也没什么反应,仍然呆呆地在那自言自语,像个精神病患者。
  7∶30分,《凤凰早班车》准时开播。
  半小时后,直播结束了。老板立刻召集所有主创人员开会。
  我先去化妆间换了衣服,才端着咖啡杯一溜小跑地冲进了会议室。我急不可耐地想听到别人对我第一天直播的评价。
  推开会议室的门,我的眼睛立刻被明亮的光线晃得闭了起来。早晨8点钟的阳光正穿过会议室的落地玻璃窗,暖暖地照在每一个角落。
  原来,天,早已在我忙碌之间,悄悄地亮了。
  老板微笑着看看大家,说了三句话,我永远都记得:“《早班车》很成功!鲁豫说新闻的风格将在中国电视史上占有自己的位置。鲁豫,就这么做!”
  开完会回到家,我在客厅里站了5分钟,一动不动。
  我突然觉得后怕:“如果刚才的直播我做砸了,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几天来的压力、焦虑、睡眠不足一下子全反映出来了。我站在屋子中央,放声大哭。
  等情绪平复下来,我走进洗手间开始卸妆。我一边抽抽噎噎地擦着哭花的双眼,一边喃喃自语:“我做成了。”
  这一来,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个女孩好奇怪

  在香港,每一座公寓大楼的大堂都坐着一个保安。说是保安,却多是些年过半百的香港大爷,真不知道凭他们的体格怎么能保居民的平安。不过,我倒挺喜欢我们楼那些大爷。他们态度友善,看见我大包小包地回来总是热情地帮我开门。但我从不和他们聊天,因为大爷们都听不懂普通话,我又不肯入乡随俗,一句广东话也不会。于是,我和大爷们只能用点头,微笑进行沟通。保安大爷平常大概只看粤语影片,所以并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在大爷眼里,我是一个经常出差的大陆女孩,没准是空姐吧!
  我开始做早班车了。第一天凌晨4∶30大爷见到我端着咖啡杯,睡眼惺忪地走出电梯时,吃惊得甚至来不及冲我微笑了。我呢,那么早起床,人又紧张,根本没心情和他打招呼,只是直眉瞪眼地晃出了大楼。
  第一天的直播很成功。八点半钟,我带着焕然一新的心情回家了。在大门口见到上早班的大爷,我咧开嘴冲他乐着,又破天荒地用广东话说“早安!”
  大爷看见我,样子有些吃惊。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没卸妆呢,和平日里素面朝天的样子大概有些距离。我倒没多想,乐呵呵地进了电梯。
  早班车顺利地开通了,我也过起了和别人的日程表截然不同的生活。保安大爷们开始觉得奇怪,这个女孩突然不出差了,每天早晨4点,外面还黑咕隆咚呢,她就披头散发,神情恍惚地出门,见人也爱搭不理的。到上午8、9点钟,正是别人出门上班的时间,她倒浓妆艳抹地回家了,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大爷们仍然冲我微笑,但笑容中多了一丝忧郁和担心。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大爷们的表情愈来愈忧伤。我知道他们有话想问我,但又不好意思打探别人的生活。于是,我们就在尴尬中保持着沉默。
  时间大约过了半年。
  有一天,我最喜欢的大爷“我心狂野”(这是我和许戈辉给他起的名字。因为他是所有保安中最害羞的一个,脸上总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我和许戈辉却认为他是那种外表冷漠,但内心火热的人。所以起名“我心狂野”。)在我下楼取信的时候,一直在我身边溜溜达达,那天我的信又特别多,我正一封封地翻看,顺便把垃圾邮件扔进废纸箱,大爷突然冒出了一句广东普通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愣住了,不相信大爷居然有勇气说起了国语,我大为感动,一字一句地说:“我在电视台工作!”
  “电视台!”大爷大声重复了一下,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你早晨返工好早咯!”大爷又问了一句,这回广东话又出来了。
  “对,因为我是做晨早新闻的!”我也用普通话的发音加进了广东话的词语。
  “哦……!!!!”大爷一定是粤剧票友,那一声“噢”足足拖了10秒钟。从那声音里,我听到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读懂了“我心狂野”的潜台词:“我说我一把年纪,见多识广,不会看错人的,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
  这下我倒不好意思了。我红着脸,说了句“唔该噻!”(谢谢!)注解就抱着信冲进了电梯,大爷一直看着我,脸上笑开了花。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乐了。

  “完了,我长针眼了!”

  我的同事梁冬在广州过完周末回到香港,星期一去公司上班,一见到我就兴奋地说:“我最近见了一个大师,算命特准,我请他帮你也算了一卦,我给了他一个鲁字,但没告诉他是陈鲁豫,真神了,他想都没想就说:‘你这个朋友工作很辛苦啊!你看,鲁字分开来,就是刀在田上,日在线下,也就是说,你这个朋友和农民差不多,天不亮就拿把刀下地干活去了。’”
  梁冬说到兴奋处,胖乎乎的手在我眼前比比划划:“鲁豫,难怪你早班车做得那么好,你天生就该主持《凤凰早班车》啊。”
  我被他气得直翻白眼,一口气眼看就要喘不上来了。
  这场对话发生在1999年底,正是我的体力接近崩溃的时候。从1998年3月31日开始,我一个人主持每周5天的清晨直播节目《凤凰早班车》,凌晨4点就要起床,每天睡不到5个小时。一年半下来,我能感觉得到,我的身体就快散架了。可人的意志力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始终支撑着我急需大修的身体,而我的身体也很给面子,总是乖乖合作,从不罢工。慢慢地,我也不知天高地厚起来,真以为自己有着金刚不坏之身。
  直到那天凌晨4点整,追魂夺命的闹钟铃声把我从沉睡中叫醒。
  我躺在黑暗中,根本动弹不得,已经清醒的意识里满是绝望。刺耳的铃声足足响了1分钟,更衬托出外面的一片死寂。
  5分钟后,我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心里万念俱灰。一个只睡了不到5小时的人,她在凌晨4点起床的那一刻,对人生的态度不会太积极、乐观,没有自杀倾向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闭着眼,一步三晃地进了洗手间,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哪不对劲。平常,我在凌晨4点的时候,除了头疼,心慌,胸闷,四肢发沉,浑身哪都不舒服以外,也没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而此刻,我的左眼一跳一跳地又涩又疼,这是前所未有的。
  我还是不以为意,低下头开始洗脸。冰凉的水一浸到脸上,我这才完全清醒过来。仰着湿漉漉的脸,我眯缝着眼睛伸手去够架子上的毛巾,突然,我浑身哆嗦了一下,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镜子里的景象令我惊恐万分:我的左眼上眼睑红彤彤的、一个模样狰狞的肿块清晰可见。
  “完蛋了,我长针眼了!”
  6点整,珍姐走进了化妆间。她是凤凰的化妆师,有着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一见到她,我好像没娘的孩子看到了亲人:
  “珍姐,”我的声音发抖而且带着明显的哭腔:“怎么办哪,我的眼睛肿了!”
  珍姐使劲盯着我,一向沉静温和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肿得好厉害。没办法,我多扑些粉试试吧。”珍姐的脸上也是愁云密布。我知道,她技艺高超,又一向对自己要求甚严,如今我的眼睛肿得像水蜜桃,她的本事再大,也回天乏力了。
  我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闭着眼,任由珍姐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轻拍在我的左眼上。
  6点45分,我准时坐在了主播台上。一戴上耳机,我就听到导播室里一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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