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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动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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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了一串葡萄找到于菲,将她叫到一个角落边,于菲说,什么事啊,你不用去陪那位富婆吗?我说你也看出来了她是富婆,本事不赖呀。于菲格格一笑,这场合见得多了,再说你这出了名的“香蕉皮”,谁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香蕉皮”是赣川的一句俗语,狡猾(脚滑)的意思。我把手抵在于菲腰上,低声说,那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想什么吗?于菲的脸唰地红到脖子上,回头张望一下说,给那富婆看到你就晓得苦。我说,你是怕刘小双看到吧,于菲愣了愣说,他?早他妈的拜拜了。我把嘴贴近她耳跟边悄悄说,你还穿卡通猪的内裤吗?于菲笑弯了腰,说你想要吗?我送一条给你。    
    杨存莉给我介绍了丝印公司的一个技术骨干,叫潘胜强,四十出头,杨存莉说她不在的时候,他可能代替她负责。在我伸出手要去跟他握的时候,他竟然傲慢地转过头去和别人打招呼,令我大为恼怒。在聚餐会上他也大出风头,不停地帮杨存莉拿这拿那,还为她点播什么歌曲。连于菲都看出来了,偷偷对我说,此人意图不轨,你可要小心哪。我冷冷一笑,说这家伙太不自量力了,看我不敲掉他的饭碗才怪。    
    杨存莉这次把公司的一些客户也邀请来了,潘胜强酒量确实好,他跟那些客户轮着喝,两圈下来不见半分醉意,连我都不禁有些钦佩。那天如果他没有再向我敬那杯酒,说那几句话,我本来是打算放过他的,可惜他估算错了自己。    
    在我跟杨存莉有说有笑时,潘胜强突然在我后面冒出,他红光满面,两只手各端着酒,一杯递给我说:“初次交往,我们喝一杯”。我接过酒满情诚意地说:“我敬你。”潘胜强哈哈大笑:“我不要你敬,你们这些赣川人,别的本事没有,套女人的本事倒是可以,不过我看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听到这话,我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家伙是不是大脑进了水,杨存莉在场也敢胡说八道。我堆起笑脸,说你潘大哥真幽默,改天我一定请你到“中顺”吃饭。    
    在回去的路上我开始细想怎样报复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我看出他在打杨存莉的主意,这老家伙真不知天高地厚,杨存莉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都会让人笑掉大门牙。他现在肯定以为我的出现让他受到了威胁,不知道自己八辈子就没戏。    
    在结账的时候,我特意嘱咐于菲多算点,于菲说,这怎么能行,我能黑你朋友?我拉着她的手说,这算什么,外商对这点钱不在乎。于菲说,你不是在泡她吗。我说,那是另外一码事,我跟你什么关系,我能向着外人。于菲一乐说,那我们什么关系。我说,笨蛋,卡通猪关系啊。


第三部分我 杨存莉 潘胜强

    潘胜强对我来公司很不习惯,我一到那儿就借着杨存莉的名义指手划脚,不懂装懂到处找茬。渐渐地,好多人都知道了我是杨存莉的老公,我观察着潘胜强的一举一动,暗暗希望能把他惹烦来,看他会不会做出一些愚蠢冲动的事,我好治他。    
    听杨存莉说,潘胜强是公司元老,杨露森刚在赣川开丝印公司时他就来了,在技术上除了杨露森本人,公司里没有几人能超过他。他兼了两个职务,一个是技术部主任,一个是销售科科长,两个位置拿两份工资,接近一万块左右。我大惑不解去问杨存莉,说你们家的钱是不是有多了,用的着对一个职员这么看重。杨存莉说现在公司里几个搞技术的都是他教出来的,而且他以前还开过丝印作坊,手头有一定的客户,没办法不看重他。我说你这样抬举他,迟早会出问题的,难怪这家伙好像有恃无恐。杨存莉问我会出什么问题,我就细心地跟她讲一个人的权力大了是如何如何的有危险,说得杨存莉也担心万分,她说:“不过,这都是我父亲定下来的,我也不好怎么改变。”    
    我狞笑几声说,让我来做吧,我包你可以两全齐美。    
    整人是我很久没用的一个特长,在学校那会儿,崔子浩在我们几个风云人物手上常常挨整。有一次崔子浩帮我在食堂挤了一个位置,我才对他网开了一面。有一个叫白刀的单眼皮男生,是个比我还阴的狐狸,很多东西我都是在他那儿贩卖过来的,他不仅爱捉弄女生,连老师都会整,后来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被人敲破了脑袋提前退出了学校。前段时候我在一家医院门口看到他,他正带他那读小学的儿子去缝针,据说是玩一种叫“整蛊专家”的玩具弄伤的,看这样子,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白刀一脸苦笑,说那会儿真是没在学习上用点功,看你都弄了张大学文凭。我说我这文凭也只是做做样子,那会儿被你们一帮家伙带得能学到什么真正的东西。白刀大声“哇”了一下,说你这嘲头竟敢赖我身上,你以为你是省油的灯吗。    
    我们站在那儿叙了一会儿旧,讨论着哪个哪个女生嫁给了谁,谁和谁又弄了多少钱。特别是谈到崔子浩,都说没看出这小子有能耐到这地步。白刀极力邀我去他家里坐坐,说让他老婆炒两个菜一块喝两盅细细聊聊。我说算了吧,弄不好被你儿子整一下,我这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整潘胜强的第一步是削减他的职位,我让杨存莉提他当公司的副经理,说他劳苦功高;底下的事就让给别人做。同时我找了潘胜强手下的一个技术人员,叫林传晓的,我暗暗对他说,潘师傅要升官了,以后技术上这块事就你负责了。那小子感激涕零,拼命跟我点头。我说,你可一定要拿得下来,不然老板就提拔别人了。那小子拍拍胸脯说:“这不成问题,以前是潘师傅在,我不好跟他抢风头,现在你给了我机会,我能砸自己饭碗吗?”    
    过了两天我又找到林传晓,说潘胜强好像不太信得过你的技术,他向上面推荐了另外一个人。林传晓脸色阴下来,问是谁。我说这不还没定下来吗,我想问问你跟潘师傅到底怎么了,我是信得过你的。林传晓想了想说:“也没怎么着啊,你是老板的女婿,你们能听他的。”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吧,我就让杨总升你做主任。”    
    潘胜强对这个任命决定十分惊讶,他找到杨存莉说他不想做这个副经理,杨存莉说:“这是我父亲定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潘胜强黑着脸比狗熊都难看,他在半路碰到我说:“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以前公司做什么决定都会先跟我打招呼的。”    
    我说:“你什么意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要拿我当出气筒,有经理当还不好吗,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潘胜强说:“你在利用莉莉,她怎么会相信你这种人。”    
    我笑了笑,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喜欢我让你吃醋了?”    
    潘胜强冷冷地说:“要知道,我一走这公司就会倒闭。”    
    我故作惊叹,说:“天哪,要这样的话还不如你当公司的老板算了。”    
    潘胜强说:“你是不相信?”    
    我说:“可以相信,你可以把一头牛吹上了天我都相信。”    
    潘胜强说:“那好,我会让你见识一下。”


第三部分结婚

    第二天,我还在赖在梦乡里,杨存莉就急急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公司员工都集体罢工了。我知道这肯定是潘胜强弄的鬼,他娘的还动真格的了。我打电话找到林传晓,问是怎么了。林传晓傻着眼说那些人吵着要加工资,都不听他的,他这个主任没有一点威信。我骂他,威信都是自己树起来的,别人可不会给你。他说,那怎么办,机器都停下来了。我说:“这算什么,你看着吧,这次我要不让潘胜强威信扫地我就他妈的不信这个陈。”    
    杨存莉开车过来接我,在车上,她说有一批皮具是出口日本的,如果出了差错交不了货,麻烦就大了。我轻描淡写地保证不会出麻烦,不就个潘胜强吗,你太让着他以后这公司都成他的了。杨存莉说:“那好,你处理干净就是。”    
    我到印刷室去,潘胜强嘴里叼了根烟正坐到那儿,旁边围了几个员工。我说:“怎么着,潘经理,你们昨晚都去吃了不卫生的宵夜闹肚子了?”潘胜强死皮懒脸地说,我可没那种吊马子的本事,吃得是家里的粗粮,赚得是手头上的技术,再怎么吃也吃不出软饭来。他话一完,那伙人都哄笑起来。我保持着微笑,说:“你们这样做太对不起老板了,人要讲点职业道德,不能听风就是雨。”    
    潘胜强一下窜到我的面前,像要把我吃掉似的说:“老板是什么,我们天天为他卖命,赚的钱还没有他一根毫毛多。”我刺激他说:“你不平衡了?”潘胜强手一挥坐回位子上:“我不认识你,你的话我听不懂。”    
    “我会让你懂的。”    
    我丢下一句话,到会计室那儿,我让会计把员工一个个分别叫进来结工资。我看了一下职工花名册,吓了一跳,印刷室有一半的人都是潘胜强从水东乡带过来的,难怪他们会听他的话。    
    第一个人探探脑袋进来时,我就跟他聊了几句感慨的话,说自己也是在外打拼了几年的人,历经了艰辛,刚能与你共事你就要走了。那人极不自然地笑笑说,是啊是啊。我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并不想走,只是碍于老潘的面子上不好过,才答应一块走的是不是。那人很认真地点点头说,这你说对了,我们以前都是他带进来的,很多人都不想走,现在找一份好工作做多难啊。    
    我心里偷笑开来,嘴上说道:“我看得出你这个人做事稳重,要不这样,工资你先留在这儿,你跟老潘回去,给他个面子,过两天再回来,路费公司给你报销。”那人惊喜万分说,这是真的?我说会计都在这儿,能有假吗?    
    那人走后,我一个一个喊进来分别都对他们这样说,居然很奏效。潘胜强被我狠狠地扣了一笔工资,但那厮还以为阴谋得逞,毫不介意地带了十几个人趾高气扬而去。    
    两天后,那帮人除了潘胜强之外全部都回来了,我让会计给他们加了点工资,正式升林传晓做了主任。杨存莉笑咧了嘴,说:“你这人还真阴险,指不定哪天也把我卖了。”我说那你可要想清楚,与狼共舞会是什么后果。杨存莉偎我肩膀上说:“我不怕,顶多给你生一只小狼仔吧。”    
    几天后我们提到了结婚的事,我把此事告诉了老妈,老妈比我还高兴,第一个向我庆贺。我想这世上最开心的人可能就是她了,老妈那天拉着我,说一块喝几杯吧,我受宠若惊地把从杨存莉那儿拿来的一瓶“芝华士”红酒开了,但老妈不喜欢喝洋酒,她要喝烈酒。老妈激动地说:“你这小子给我争脸了,华侨也能勾回来,跟你爸一样。”老妈当年是被爸勾出东北的,那年月虽然不兴自由恋爱,但老妈却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老妈还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教我,要想让一个女人恋住你,千万不要太迁就她了,男人事事都要有主见,即使做错也一样,否则就没男人味了。我惊异万分,同时也佩服起老妈的某些观点与我有共通之处。老妈又说,你得让她怀上孩子,女人一旦怀上了孩子,她所有的心思都扎在这个家了。    
    我频频点头赞同老妈所说的一切,张鹤扬与小洁的现象,都是因为他们没能拥有一个孩子。在感觉上,我没有过分欣喜与杨存莉的结合,老妈也不知道我内心存在阴暗的另一面,但我不得不认真琢磨了一番婚姻的现实性,我拿到的只是一张还没有填写数字和签名的支票,所有的念头仅仅是个构思,我需要等待,需要时间,还需要另一个人的智商会出现差错。    
    杨存莉是个聪明的女人。    
    也许爱会让一个女人的智商等于零。


第三部分赌船 (1)

    章彤失踪了几天,我在那栋纯白色的小楼里找到她的时候,她病了,烧得不会说话了。    
    白色小楼是一栋二奶楼,里面住着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女子比比皆是,章彤是以租的名义住进去的,那位想包她的谭港商乐不可支地将钥匙给了章彤,自然更不会收她的房租。章彤常常带了一大帮朋友在那里开Party搞聚会,闹得附近的人不断向大款提意见。    
    我很少去那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般都是与章彤电话联系。章彤手机上从来不留我的号码,打完电话马上也会删除。章彤在厦门的确学到了一点大城市的气息,包括一些为人处事的手段。一个人聪明不聪明,其实是需要环境的薰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本上写得再好再精辟都是一纸空谈。章彤在厦门“金顿”夜总会的时候,灵气逼人,在客人之间如鱼得水,虽不是那里做的最好的,却也称得上名列前茅。我去她那儿住了一阵,亲眼目睹了她怎么跟那些阔佬们周旋。那会儿同时有两个人看上了她,一个是赌船上的保安,一个是六合彩坐庄的老板。    
    那个保安是个东北人,身材高大魁梧,别看他是个保安,一个月的收入也有五六十万。在赣川,我几乎不能想像赌船是个什么玩意,只是从电影上看过一些片段。赌船是一艘在海上专门为有钱人提供豪赌的游轮,表面上看,它跟陆地上的夜总会差不多,都是娱乐场所,但进入里面的人没有千儿八百万等于就是囊中羞涩的。章彤听保安说起的时候,两眼放出了比狼还绿的光,她跟我说要是她能在那里豪赌上一次,让她少活两年都干。那才是一种档次,一种在大款之上的富豪感觉。    
    那个保安将近有一个多月都来“金顿”为章彤捧场,每夜一掷千金,要求章彤做他小老婆。章彤越拒绝,他越不肯放弃。有一次章彤就提出了一个条件,要他带她去赌船上做事,因为在赌船上的小姐每天拿的小费都是惊人的。保安不肯,说,这个我弄不来,我除了给你钱之外,我不会帮你任何事。    
    《金瓶梅》里有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在一九九几年的时候,赣川有很多女孩子都跑到了沿海城市去淘金,我从厦门回来路过漳州时,在一家夜总会发现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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