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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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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信上帝?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激愤的眼睛。    
    PO:信自己。    
    我:那自己是什么?    
    PO:一个人。    
    我想我和PO跑不过焦虑,跑不过过去,跑不过轮回的问题。如果终于有一天,有人问到我和PO的死,不是死于对情感的眷恋和叛逃,应该是死于对无解精神的恐惧,对未知人格的惶恐。而事实上,我们并不是过于软弱的人,在生活中,可以占据一个角落,本可以经营得合理大方,但究竟是这样的人无法忍受生活,还是生活的圈套被我们看穿,而自动抛弃了我们?也许,我把精神上无解问题夸大地思考,但实际上,它带给我的就是这样局促,紧张的感觉。我没有一刻松弛过,被它逼迫得无路可逃。回到最初我写小说的初衷,我应该忏悔。我只为自己能摆脱的精神妄想症,如影随形。而我要呈现的现实则到最后变得狭隘,满眼的疼痛,创伤,以及精神的追赶。现在我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我终于明白精神与肉体之间,有不平衡的趋向,肉体落后于精神。肉体的反复是对精神的叛离,是迷失。但并不是说精神可以承载更多,它把人导向混乱,导向无政府主义时代的胆大妄为。不过现在,精神和肉体之间的问题与我有何关?我只能说至少现在我承认,我和VO之间的争论,是我错了,并且错到最后。我被精神困在一个岛屿上,没有上岸的机会,无人可以拯救。    
    那晚,我和PO一直喝酒,喝了多少,变得不再重要,只想喝到让自己成为一个局外人,成为加缪写过的人,无知无觉,观望生活。只愿刚才谈话的人不是我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只是倾听,但明天依旧可以生活。而我们到底不是,我们的精神已经挫败,沦落成为精神的殉道者。    
    夜晚很长,我和PO在低级旅馆里,哭了,笑了,最后睡着了。像两个孩子,没有了一切。我在半夜的风中醒来,窗帘被风吹起,夜色迷人,房间里充满我们绝望的味道,忽而一阵樟脑树的味道飘到房间里,让我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干净和清朗。我起身趴在床沿上,想,我刚才所有的所思所想,并不是空穴来风,更可以说成是蓄谋已久。我总是把每天的清晨当作新的生命,可那几近欺骗,我说不清楚自己骗了自己多少次,也许是所有的每一天。我看着床上的PO,他的眉头开了,嘴角往上翘,手指蜷曲,偶尔抽动,那是婴儿的酣态,他梦到什么了?我说过芳香的睡眠如同死亡,也许死了,我们就能安静下来;死了,我们就能不再争吵;死了,我们就能还给自己从未开化的状态。一切皆不懂,所以一切皆美好。


第二部:告诉你一个故事一阵风,遗书吹落在地(3)

    我拿出笔,乘着夜风,准备写下我的遗书。记得我从小到大,写过太多的遗书,可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忍,而放弃了自己的残酷。而这一次,我有比无数次都坚决的信念,并不是PO给我更多的鼓励,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能找到什么切合的方式,能让我更坦然。看关于陀斯妥耶夫斯基研究过的自杀报告文学,说所有自杀者在对自己行刑前,都满怀恐惧,不知所云,所以每份遗书上都渗透了太多的焦虑,不能清晰地记录自己的思考,让自杀的迷雾遮挡了人们的眼睛以及一个又一个时代。我想我是不是一个例外,想到死亡,感觉安慰,虽然有一些未知的意识和生一样迷茫,但我想生的迷茫是因为我沉浸其中,而死的迷茫是以为我从未涉及,总之会不同。    
    遗书    
    我应该把这些最后的文字留给谁?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自私的行为,所以我没有留给任何一个人,留给我最后呼之欲出的生命气息。    
    请原谅,我的生命是荒芜,是一个没有鲜花的地方。我不是一个彻底悲观的人,我有自己折中的思考,我可以背诵太多教化人如何为人的诗篇和文章,但那无济于事,因为我在里面找不到真我。很多人写了一辈子的别人,可面对自己的时候,已经是战战兢兢。比如茨威格,他描述着尼采,荷尔德林,克莱斯特的疯狂与死亡,写得那样充满激情。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那个人和所有自杀者一样自私,因为他的措辞是那样的激烈,仿佛为别人写下的传记是他自己的故事。他在反复地利用那些年轻诗人的死亡来实现他的妄想,他是一个意淫者。但最后,他还是逃不过自己的激烈,死于1942年。    
    说实话,我看不起一般意义上的自杀,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是对生命无故的亵渎。我这样说,并不是要说自己的死亡和别人的死亡有什么天差地别,无论如何,这也同是一种精神疾病。很多人为现实而死,仅仅因为疲惫,但我不是,我是因为精神的危机。我知道这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很多问题早已被自己看得过于虚无。虚无一片,连自己的模样都看不清楚,怎能让我看到未来?我的脑海里冲撞着太多无解的问题,然后这些问题捆绑在一起,又更加的纠缠不清。我赞扬信仰赐予人类的安宁和平和,但我又否定它对人性的轻视;我赞扬人类的整体智慧是朝一个方向勇敢的前进,但我又否定人类初出茅庐的智慧只是一些问题上的轮回显证;我赞扬自由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舆论上,但我又否定自由之为自由真正意义内涵丧失的性质;我赞扬虚无对现实意义的超脱品质,但我又否定虚无只是一些脆弱逃避的延伸物;我赞扬鲜花洒满了一个山坡,但我又否定它生命的昙花一现,即将凋落;我赞扬情感的如胶似漆和深远绵长,但我又否定它在随机及偶然中显露的卑鄙真诚。我讨厌自己的妄自尊大,讨厌我的自恋,讨厌我的杞人忧天,讨厌我的无故忧伤,讨厌我的莫名愤怒,讨厌我的偏激矛盾,讨厌我的离群索居,讨厌我的同性恋,讨厌我抽烟的右手,讨厌我在黑夜中彰显的孤独寂寞,讨厌我和精神之间割舍不清的纠缠,讨厌我的分裂,讨厌我在现实里的低落,我同时讨厌现实温和善良的道德体系,讨厌一成不变的传统,讨厌喧闹的快乐,讨厌人群被物质和肉体困惑的愚蠢,讨厌大蒜在口腔里的味道,讨厌有钱人对贫困者的嘲讽,讨厌流行歌曲里的呻吟,讨厌人群的麻木和冷漠,讨厌亲人强加的同情和关怀,讨厌艺术形式上的穷途末路,讨厌物质决定意识的定论,讨厌经验给年龄造成的错觉,讨厌平淡如水的生活,讨厌经济时代对人文关怀的降温,讨厌人和人之间无聊的相处,讨厌杂志的小报消息,讨厌春节晚会上的故作笑料,讨厌第三者插足,讨厌被炒作的商业,讨厌人对广告的追从……我感觉我整个生命承载了太多的仇恨。生活以及精神的细微末节都让我的大脑饱和。    
    我的性情如同脱缰野马,在我的一场幻觉里驰骋。我看不起现实,又无力承担空幻的错觉。如果要在我的死上强加上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的激烈。我编撰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到头来都是一幕幕聊以自慰的戏剧,自娱自乐的游戏。我想生命逃不出游戏的规则,但我又彻底地否定了游戏的规则,但这不意味我走出了自己给自己布下的局,而是更深刻的陷入。我有太多的欲望,正是这些我唾弃的欲望把我拉向深渊。一切来得这样轻易,毁灭也是必然。    
    我没有输给生活,正是自己把自己打败。    
    我常常在人群中鸟瞰生活的原初,可现实给我的却是那样的无药可救,更甚是一些残酷。我承认我的懦弱,经受不了巨大的社会转型。我承认我只是一个适合走在封闭黑暗的人,看不起阳光,光明让我看到更深的黑暗,沦落到底,那根本不是阳光,而是一出精心装扮的盛会。我莫名地颤抖,在温暖溢满全身的时候,我的敏感被阳光一点点暴露,被人群一脚脚地践踏。我承认我的不可理喻,我接受不了好感和奉献,责任是一个未知的无底洞,把人拉向道德的轨迹。我承认我强烈的精神分裂,我把肯定的否定,但也许我正在否定的却是我补充的肯定。我承认我的原罪,精神和肉体的轻重,只是一个在时间的转盘中轮番上演的主角。    
    而死亡,正因为它幽深的出口,让我看到迷幻的曙光,一点点让我失去思考的力量,彻底地臣服和相信。我没有再次佐证的能力,意味着我已经对死亡报以最真诚的投靠。    
    无数次看死亡,却都是那样的美好,可以看到敌人的原谅和爱人的眼泪。看到最本质的善良不用任何色彩的润泽暴露在尸体的面前。    
    死亡之神的身躯已经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它头顶的光环更甚是一种自身的忏悔,对我微笑。    
    我的幻觉不可以节制,我又可以看到童年时候在山坡上的野花,一朵和一朵之间暧昧的液体流动,看到邻居的房间门上挂着二月新鲜的栀子,在春风中摇摆着死去。我可以看到海洋的纵深处把我和别人的外表打回原形,我们都同是一个人,精神不再分裂,孤独不会爬行。看到盛满水的浴缸里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水是红色,她的脸上有被抑郁药剂温暖过的神色。天堂的路途上奔跑着一些人,他们可以看到最鲜艳的太阳。我竭力想克制自己对回忆的幻想,因为那是对我现在生活的彻底否定,完全置之度外。    
    我不可否定自己的敏感造就了我对万物的恐惧,不可否定我严密的逻辑下面其实一直都存在着与理性抗争的涌流。不可否定我其实软弱无能,那又怎样?我希望我只是一个孩子。曾经想过的长大其实不过是把生命打下赌博的烙印,和生活你死我活的斗争,输的人无法适应社会,赢的人顺利进入决赛,最后也许可以获得生活馈赠的温和。    
    当我坚定地写下这些,在这场赌博里,谁赢或输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我是一个弃权的人,弃权意味输到投降。写下我的绝望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我不止一次地想尝试给自己新的生活,而那新的生活又是什么呢?一切又都回到最当初,甚至不留一点余额,要为生活更加卖命,才能获得生活的善待。当然,在这里,我并没有否定对生活投以热情的人,他们可以说真正支撑了整个社会的运作,他们是真正的人类。我从最开始,就明白了优胜劣汰的道理。我不想再为自己的虚弱人格有更多的辩解,我只想进一步推动生物进化论的发展。    
    生活是一把敏锐的尖刀,划破我的外壳,搅动我的血液,敲击我的骨头,猎取了我所有继续游戏的兴趣。现在,在这剧痛之下,我想到很多人,他们死去,为着新的开始,那也许只是自掘坟墓,但无人比他们更清楚,他们不需要社会的谅解,不需要忏悔对生命的践踏,他们只是先我们一步,承担了人类的神性。为着所有具有伟大人格的人性,他们无法自圆其说地撒谎。他们只是很诚实的忠于自己的痛苦,忠于对自己的敬重,所以沉默或者狡辩。我想我是狡辩者的一员,因为我大致看了我的遗书,我发现其实所有的人对我都很友善,生活里有明媚的阳光,空气里有樟脑的味道,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继续,我的抱怨只是因为我体会不到那种平实的幸福。幸福的定义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而我的幸福就是我在为自己的极端流血的瞬间,迸发出的激情和陨灭的快感。幸福是一种彼岸,生活设法向那个方向摆渡,只可惜事与愿违,我们可能会远离彼岸,远离最开始给生命定义的原则。每个人的死无不带着悔恨和无奈,所以带着向往而来,带着罪恶而离开。忏悔没有用,忏悔本身就是终结。    
    我的文字冗长,乏味,矛盾。纠结着我的心的,是那一个个文字诞生的时候,就是我心如死灰的时刻。    
    我渴望获取原谅,但那绝不是同情。    
    每个人必有一死,不值得忧伤。    
    辍笔。    
    结尾    
    当我为自己的生命打下沉重的句号的时候,我发现PO已经醒来。我把我的遗书拿给他看,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有泪水。他看完后,只是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床上。他沉重的呼吸在我的耳边。我们陷入沉默。


第二部:告诉你一个故事一阵风,遗书吹落在地(4)

    很长的时间,时间一直是空白,而我们只是虔诚地等待时间把我们遗忘,而时间恰恰是那样不遂人愿,狠狠地把我们丢在时间里,无法自控。    
    PO:结尾,如果到了现在,我对死亡有恐惧,你是否要说那是我的懦弱?    
    我:死亡不是把人置于死地的东西。你的恐惧正是我的,这只能说明我们依旧有留恋。你留恋什么?    
    PO:无所留恋,只是害怕死亡不是对原来生命的洗刷,而是睡眠。无所思考,怕自己醒来后又可以看到阳光,和生活言和,是一出制作精良的黑色幽默。    
    我:要失去的是自己,和思考无关。我不想做任何的劝导。记得我写下的那句话吗?死亡具有周期性,也许你的周期正预示你依旧可活。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农药,把它放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是我在生命最后目睹到让我抽搐的东西。    
    PO:结尾,我比你想像得更突兀,我对生命充满恐惧。死如你所说,很早已经是一个预谋,一切更甚是高潮。    
    我:我们在高潮中结束,为了肉体生命的怀念?    
    PO:生活,无话可说了。你还需要说什么?    
    我摇头,把遗书整齐地放在桌子上。环顾四周,我已经感到满足。虽然我们逗留在一个低级的旅馆里,可已经无可选择了。生命停止在这里,证明,我们无家可归。    
    我拔开瓶子的盖子,喝下了生命最后的水,感觉不到味道。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很快弥漫了屋子。PO喝下了剩下的半瓶。这是我们最后的仪式,一切过渡得都那样顺利,因为我已经在药剂的作用下感到恶心,想吐。    
    后来,我听到ON的声音,她说,结尾,你终于还是这样选择。其实我们无法摆脱,我们是同一个人,我们一同死去,谁也不再孤单。失散了的人,终于可以站在一起,不再分开。那些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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