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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下去呐喊或者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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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不错,没断过给他寄钱。    
    我说:孟憬的叔伯对他好吗?    
    那人说:他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大面儿上还过得去,前年俩老人都去了,就不大有人管他的事儿了,那几个人——不是我背后说他们——要不是都盯着团结他娘寄来的钱,团结过年都没地儿去……    
    那人历数孟憬的叔伯亏待孟憬的事例,我似听非听着闭上眼只见孟憬凝视着我,直至此刻我才读懂孟憬常有的眼神:孤独、哀伤如塞北的霜冻。孟憬的痛苦无时不在我竟没有察觉我痛恨自己的迟钝,我曾想过了解孟憬但都以尊重对方隐私为由而退却我痛恨这种尊重。我所认为的孟憬坚强冷硬但他也脆弱无助正如我此刻所见,任何人都有他不愿示人的一面都将自己心里的某一区域加固上锁我又何尝不是。孟憬的身世让我明白我说不上真正了解谁,包括我的父母他们经历过什么我一概不知。我最亲近的人尚且如此,别的人更不必说。我忽然觉得身边都是陌生人冷眼觑着我,一时胸闷恶心早饭终于倾胃而出。    
    吐到眼花耳鸣的时候车停了下来,颠簸的感觉在身上盘桓不去我只觉得晕。苏云灿把我搀下车,下车后我四顾茫然没了方向感。苏云灿说咱们朝哪儿走?我说我连哪儿是哪儿都分不清你问我我问谁?丁琪说问那个大叔吧。那个大叔很热心的要给我们带路,我说谢谢我们不去了。苏云灿说怎么变卦了?我说你觉得还有去的必要吗?丁琪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说大叔茨河怎么走?大叔说往东走没多远就到了。我问丁琪你知道哪儿是东吗?丁琪点头我说走吧权且把那儿当客栈吧。    
    茨河清清亮亮的显出它隐居乡野的操守,孟憬说过要带我到茨河学游泳说那儿的水澄澈如婴儿的眼神。我在河边的草地上躺下舒展身体,感觉一阵无比安恬的睡意涌来。柳树的浓荫筛过的阳光和绕指的轻风织成一床绒被,我嗅着青草的芬芳梦到孟憬绿色的童年。童年的孟憬也盼望快点长大,我问他憬是什么意思,他说是醒悟,我问醒悟什么,他说醒悟错误,我问错误是什么,他说不知道。我说:你的盼望就是个错误。    
    返程途中我对这跳蚤似的车已然麻木,苏云灿眯起眼盯着车窗外的农田若有所思,丁琪伏在我的腿上睡得小猫一般。我轻抚着丁琪的秀发突然想起孟憬曾问我:你爱丁琪吗?    
    我说爱。孟憬说她也爱你好好珍惜吧爱别人和被人爱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说我明白,孟憬说你不明白对有些人来说爱就是生命。我说这样的傻逼哪儿有。孟憬微笑不语带着那种让我困惑的眼神。我从未像此刻这般理解陆葭之于孟憬的意义:陆葭是孟憬的天使是孟憬的神圣是孟憬的麦加是孟憬白玉穹顶的大教堂是孟憬的一切因为她是孟憬的爱的载体。人们大都是为了自己所匮乏的东西活着,缺少财富的人为了金钱缺少地位的人为了权力缺少爱的人为了爱,追求这些东西的人一旦失去它们也就等于失去自己。大道理会说人生的路还很长柳暗了还有花明然后再柳暗再花明,但那只是大道理而大道理只有在纸上才能显得贯通,我想不通那样的生活有什么意趣孟憬肯定也想不通,因此陆葭不在了如果我是孟憬也很难找出继续存活的理由。    
    一念及此我有些心灰意懒想着大家伙儿一拍四散各安天命去吧,但苏云灿是个相信事在人为的人他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孟憬自由。我说木头只是在等待属于他的时刻到来,苏云灿说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不能在那种地方等待。我说你有办法吗,苏云灿说我不行但我还有个老爸。汽车到站时我问苏云灿:你想清楚了吗?    
    苏云灿说:我已经决定了。    
    我知道这对苏云灿意味着什么。请他爸爸帮忙就要把前因后果诸多事情都告诉他父母,而这些事尤其是与黑社会的瓜葛正是苏云灿平日竭力隐瞒他父母毫不知情的。如此突如其来让他父母重新认识这个打碎面具后的儿子,这对苏云灿和睦的家庭无疑是一种损害,而且救孟憬肯定需要不菲的花费苏云灿的爸爸会不会为一个不太相干的人作此牺牲?但事已至此除了让苏云灿冒险之外别无良策。    
    丁琪醒来说:你们说什么呢?    
    我告诉她苏云灿的计划,她说:你疯了灿灿?你爸会帮你吗?他会拆了你的骨头的。    
    苏云灿说:知道狼牙山五壮士跳崖时怎么想的吗?    
    丁琪摇头道:扯这个干吗?    
    


第五部分 孤独哀伤孟憬的家(2)

    横竖是个死,苏云灿苦笑道:与其被鬼子打死,还不如跳下悬崖兴许半山腰还有棵树接着。    
    我想象着苏云灿家里的情景又是一夜未眠。孟憬说过他不愿意看到因为他一个人弄的许多人都不高兴,我说哪儿有许多人就我和四苏,但现在这个“许多”的容量越来越大名副其实让我心惊。一年多前我和孟憬在阳城一中食堂与马贲冲突时,绝对想不到我们正推倒这副多米诺的第一张牌,从那以后这副多米诺骨牌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滚滚前进什么都拦阻不住。如果有命运之神的话那么他确实是看准了人类弱点布下这个局,妒忌猜疑仇恨报复冲动等等皆是这副骨牌转折处的机簧。因为这些弱点,我们在这个局里已经失去很多,但命运似乎意犹未尽不知道它还要怎么玩我们。陆葭付出了生命孟憬付出了爱情难道苏云灿要付出的是亲情?我想想苏云灿可能失去的东西不由大汗淋漓。    
    一早呼机响起我立刻冲到楼下,电话里苏云灿的声音虚弱无力:林树,搞定了,我爸答应一定会把木头捞出来,不计成本。    
    我说:你怎么样?    
    苏云灿说:跪了一夜,困了。    
    我说:你没事儿吧?    
    苏云灿说:我爸说他以后再也不会信任我了……    
    我握着话筒出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苏云灿说:放心,苏云灿是死不了的,下午记得去看守所给木头送些东西。    
    我说:那你呢?    
    苏云灿说:挂了点花,不太适宜出门——你叹个鸟的气,形势一片大好,该庆贺才是。    
    我说:让你受苦了。    
    苏云灿说:这叫什么屁话!谁让我他妈倒霉摊上你们这号的兄弟呢。    
    关于孟憬和马贲的流言迅速在阳城一中传播开来,各种版本的民间故事几乎可以装订成册。丁琪跟人吵了架就责怪我:林树你怎么不辟谣啊?我告诉她谣言的存在说明别人不明就里,这让我感觉安全。学校官方对此事装聋作哑低调处理,太伤学校体面的事儿只能捂着盖着偷偷上药。班主任找我谈了次话,看得出他对这件事跟别人一样好奇,我说了一堆不知道。班主任说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最危险最容易做傻事,更老成一些或更稚嫩一些都要比现在好的多,半生不熟的太不稳定。我第一次老实承认班主任的话还有些道理。    
    二十六    
    孟憬一案本来已经很明朗,故意伤人故意杀人哪个罪名都可以成立都可以让孟憬万劫不复。但阳城说话最有分量的是药商,苏云灿父亲的介入让这个案子模糊成灰色。马贲父亲和苏云灿父亲为此案四处活动不断加筹码,马贲父亲渐渐难敌阳城的药商力量大盖帽有一边沉的趋势。就在这段时间马贲的伤势稳定医生对他的右手放弃了治疗,据说那一刀就是因为马贲用手挡住才没落在脖子上,保住了颈动脉没保住手筋马贲逃得一死却免不了残废。这件事使得马贲父亲火冒三丈声称“一定要让那小子受到法律的制裁”,我觉得马贲父亲的话很无稽“那小子”首先应该是马贲。    
    苏云灿父亲被马贲父亲几轮反攻打的节节败退险些全线崩溃。但商人的精明让苏云灿父亲很快辨明局势又扳回几手,双方你来我往形成拉锯战,孟憬则在看守所等待警察没完没了的“调查取证”。马贲父亲托人给苏云灿父亲带过话,说你和孟憬非亲非故这又是何苦,还说做生意的得罪人就是堵住财路你不明白吗?苏云灿的父亲对前一个问题的回答是孟憬跟我的亲儿子一样我必须救他;对后一个问题的回答是银行不是你开的利息我照拿你断不了我的财路。我问苏云灿使了什么招让他老爸如此卖力,苏云灿说我敢使什么招只是一切实话实说罢了。我说如果你爸允许的话我愿意喊他几声爸爸,苏云灿说你做梦去吧我爸不收干儿子。我说那孟憬呢?苏云灿说孟憬是谁啊孟憬就是苏云灿。    
    孟憬一案悬而不决高考已是离弓之箭。高考两周前,老妈来到阳城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小姨买了一堆益智补脑的东西好像此时才发现我是弱智儿童。我的日子表面上清汤寡水骨子里却烈火烹油,孟憬一天还在看守所我就一天不得安宁。丁琪说没几天就高考了你先把别的事放一放,我说好啊放一放但不知道往哪儿放。丁琪说管不了你那么多了你好歹看点书吧,我问她这有用吗,她说了许多鼓励我的话我便也鼓励她。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装病避开,老妈在这儿我实在不想那么早就给她打击。丁琪这次考的不太好,我说这不是滑铁卢这是珍珠港咱没失败只是保存有生力量。丁琪吻了我吻得很热烈,但这比她踢我两脚说都是林树惹的祸还让我难受。    
    苏云灿依旧逍遥但不再自在被拘在家里很少出来。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他呼了我。我回电话刚“嘟”的一声就有人接,苏云灿大喊大叫:我在家闷的快长毛了林树。    
    我说:你看书了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说:这话问的傻不傻啊,问你自己就知道我了。    
    我说:你专业课考了那么高的分,文化课要是通不过就太可惜了。    
    他说:这个我不担心,你也别担心,我爸正在想办法呢。    
    我说:那就是没把握了,你多少也跟课本混个脸熟,到时兴许就蒙上了。    
    他说:看你急成什么样了,连这个都信,不要慌张,共军还在陕北嘛。    
    我说:什么还在陕北,都进大别山了。    
    他说:我没看见,不算。你怎么样啊?    
    我说:这话问的傻不傻啊,问你自己就知道我了。    
    苏云灿呵呵笑道:是我傻逼了,高考你肯定没戏我问得他妈的多余。    
    我说:板上钉钉的事儿想它干吗,木头的事这几天进展的怎么样了?    
    他说:非常时期不谈国事,你的座位号是多少?……你再说一遍我拿笔记一下。    
    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说:你忘了咱们刚认识时我帮你什么忙了吗?    
    我说:作弊。    
    他说:善始善终,以后你再考试估计我也鞭长莫及了。以前的都是他妈排练,这回来点真格的,让你知道哥们不只能敲边鼓还能敲定音鼓。    
    我说:我没说过你是敲边鼓的啊。    
    他说:我自己这么觉得,这次如果不能拉你一把有损我的光辉形象。等我回音。    
    七月六号下午是找考场的时间,文科考点设在阳城二中。苏云灿在二中大门口迎着我和丁琪,笑得洋洋得意:欢迎来到我的势力范围。    
    丁琪说:去死吧你,你算老几啊,是主考副主考还是巡视监考什么的?    
    苏云灿说:都不是,端茶送水守大门看厕所都没我的份,满意了?    
    丁琪说:那你还吹,说什么你的势力范围。    
    苏云灿说:别冲我张牙舞爪的,当心让我小弟看见。他们可不知道你是我姐,万一谁想讨好我揍你一顿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琪目光四下逡巡着口气已是软弱:我还怕你不成。    
    几个女生走过来招呼丁琪去看考场,苏云灿盯着丁琪的背影说:她在家里整天也闷闷不乐的,你们别老闹别扭。    
    我说:没闹别扭啊。    
    苏云灿说:高考就是三岔口——这话是你说的吧?    
    我说:我开玩笑呢,你怎么知道的?    
    苏云灿说:丁琪找我诉苦了,我说你就不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吗?    
    我说:好的方面在哪儿?考不上大学我跟她还有可能吗你说?    
    苏云灿说:你小看丁琪了,她为这个烦过你吗?都是你一个人在瞎想。    
    我说:你找我就为了这个?    
    苏云灿说:得,你嫌我罗嗦了。咱们去你的考场看看。    
    第一排左起第二个座位是你的,这位置是衰了点,但没关系,你左边的人会将答题卡放在右上角右边的会放在左上角,你可以尽情参考他们的答案。苏云灿指点着教室里的方位说道。    
    我说: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苏云灿说:如果你在教委有个熟人也不难办到,左边那个是我们学校的,数学比较好,右边那个是你们学校的,没什么特长。这俩人都不是尖子,但将就着本科也够用了。    
    我说:监考……    
    苏云灿说:监考你不用担心,大部分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副主考是我们副校长,昨天我跟我爸到他家坐了会儿,提起了你,他会关照的。    
    我说:你的事儿成了?    
    苏云灿说:如今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少了。A卡和B卡的区别知道吗?    
    我说:A卡的题号是横排的B卡是竖排。    
    苏云灿说:行了,准备工作就绪,就看你临场应变了。    
    历年来每到高考阳城都必定要下雨,鲤鱼跳龙门的传说与此场景暗合,气候的巧合因时间上的特殊而被理解的很神秘。算命卜卦的人这时到了他们兜售玄机的旺季,宁滥勿缺多数考生家长都这么想:不管真假图个彩头也好。高考前夜小姨先是烧香敬神然后给我注射了安定,科学与迷信双管齐下我终于有了个神清气爽的早晨。    
    丁琪和苏云灿的父母都来送考,我上前说了一通阿姨叔叔好。进考场前苏云灿拥抱了我说别把高考当回事儿。丁琪默默牵住我的手走在人群里,一句话也不说。我说别紧张你一定能行的,你看这么多的人有几个比你成绩好?丁琪说你紧张吗林树?我说我不紧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丁琪问为什么,我说因为我睡了个好觉。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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