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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伊人好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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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封建的时代,商人地位低下,她作为皇子王孙是不适合明面上经商敛财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哪都不会变,将来要使钱的地方多了,靠她的奉银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这么一想,一个计划就在她心中形成。
她那时还不为其他皇子所关注,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救了一个陌生男子,并与他在府上相谈甚欢,三个月中制定了接下来十余年的商业计划,造就了今日的第五商号。
天刚蒙蒙亮,何先生便带着那歌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琼锦楼。洵晏到了晌午方才起身,出了城门,便往原先定好的翮嶙去了。
正文 第十章
新年在不知不觉中就来了,宫内张灯结彩,上下皆都满脸喜气。边疆战况大好,匈奴人被打得怕了,匈奴王庭帐中有不少大臣已经提出想要议和,匈奴王见损失惨重,而匈奴本就是游牧民族,长久的征战使得国内民生空虚,便也有心议和。如此看来,估摸着肃亲王开了春便可凯旋。匈奴扰我边境二十余年,这下可大大出了口气,扬我国威了!
除夕之日,按着宫规祖制皇子公主需携眷属向皇上太后请安,寓意辞旧迎新,福泰安康。太池殿中,从晌午起便是妃嫔满座,丝竹悦耳。皇上居于正中金塑九龙椅上,右手边是满头白发雍容慈爱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自皇上亲政后的三十余年便久居宁寿宫,颐养天年。皇帝吩咐了,若无了不得的大事不准打扰太后安养,顾不常见人。左手边是皇后的位子,往年素来是空置的,今年但见淑妃娘娘一身明黄色飞凤宫服,头上步摇摇曳,容光悦然于那处安坐。
淑妃本是正一品夫人,如今又安然坐于皇帝左侧,见者皆暗想是否储位已明?更有人悄悄认定,肃亲王还朝之日,便是淑妃娘娘荣晋后位之时,到那时,肃亲王便成了皇上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时不时探首与皇太后言说,神色恭顺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又与淑妃娘娘谈笑一二,神采奕奕而眼眸含情,却也不曾冷落坐得稍远一些的七皇子生母贤妃娘娘。
自二皇子起,皇子们携妻带子一一受见,向皇上太后请了万安。皇上便问了寻常家事,如普通富贵世家一般,下孝上慈,共享天伦之乐。田夕虽是一人,却因肃亲王盛名朝内,无人敢轻视嘲笑,她身着亲王正妃黑色朝服,向长辈请安,身旁乳娘抱着皇孙于怀中,见礼之时,行跪拜大礼,口中念:“皇孙恭请皇上圣安,太后娘娘金安康宁。”皇上太后都颇为关心的询问了府上诸事,又都抱了抱皇孙,才让田夕入座。
直到十四皇子觐见毕了,七皇子洵晏仍未出现。
太后娘娘笑道:“哀家的好孙儿还没回来?”皇帝侧身笑答:“走前朕还吩咐了不可误了家宴,却忘了嘱她别耽了家礼请安。想是这样,她就多贪了些时间去玩。”太后摇头怪道:“也怪皇上,年节前了,还准她独自去翮嶙狩猎,那地头天寒不说,又是野兽出没的。哀家自她去那日起就日日不安挂忧。”皇帝受了太后的训,委屈不已,见贤妃坐在那笑着,便说:“这要怪贤妃,宠得老七越发无法无天,那日求了朕许久,朕也是没了法子才准了她。母后您放心,朕派了一队御林军随她去,必不会有所闪失。”贤妃狭长美目对着君上柔柔一嗔,却是笑意盈盈不言语。
正当此时,殿外朗声传来:“孙儿回来了,皇奶奶万福,父皇圣安。”说到皇奶奶万福之时,人已走到殿中拱手下拜。皇帝见她身上二龙戏珠大红箭袖起了些乱,登着的金丝镶边黑色朝靴也染了些灰尘,料想她是刚回了京,连衣服也不曾换,就道:“下去换身衣裳再来说话。”洵晏即告了退下去了。
淑妃娘娘见她走了,便道:“皇上还说是贤妃姐姐宠的七爷呢,太后您瞧瞧到底是谁把七爷宠成今日这不着地的性子了?”太后笑着瞧了皇帝一眼,皇帝干咳一声,又道:“这老七换个衣裳怎么这么慢?朕要好好瞧瞧,她去了这么些时日,倒是猎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正说着,一位身穿红色太监服的小内监引着洵晏进来了,她换了身玄色金蟒穿云亲王袍,外罩石青貂裘小褂,腰间饰十二颗蓝宝石腰带紧束,右侧佩了身份象征的山玄玉,绀色纹饰排穗绶带回环穿于身后腰带上,乌黑的青丝以嵌玉紫金冠束起,脚下也换了双厚底小朝靴。她星目温润,唇角含笑,身后又随了四名小太监,手中皆是恭恭敬敬端着她带回的衣裘,上到前,拱手欠身道:“臣儿来迟了,晚间宴上自要罚酒三杯。”太后笑道:“你本就是个贪杯的,这是哪门子的罚?”说罢,众人皆笑,洵晏也颇为赧然,稍稍低了头,扭捏道:“皇奶奶还是像小时那样爱取笑孙儿。”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阵大笑。等静了下来,皇帝早见了她身后候着的小内侍,便道:“你身后的是什么?”
洵晏这才稍稍好些,脸上倒还留了些绯红,只不知是羞的还是殿内温高给热的,她稍稍侧身,取起第一个托盘中的紫貂大氅,道:“这是孙儿亲手猎的紫貂所制,皇奶奶诚心礼佛,冬日晚间难免严冷,孙儿想着,若这大氅能替奶奶稍稍御寒,也是孙儿同它的福分。”皇太后笑着点头,让身边的金嬷嬷下去接了,道:“皇帝不准你们来宁寿宫,你每月送来吃用的物件,却要把哀家宫里塞满了。”皇帝朝着洵晏赞许一瞥,几个皇子都低掩眸,眼中思绪一闪而过。
接着便是皇帝的白熊躺椅垫,贤妃的黑貂小裘,至于第四件银狐小褂,她也没半点避讳的当着众人的面,让内侍送到了田夕座上道:“五嫂一人辛苦,臣弟一点心意,望五嫂勿要推辞为好。”接着不等他人有何想法,对着淑妃娘娘和其他诸人拱手道:“淑娘娘和哥哥们的,我已遣人送去,弟弟们也是。”面面俱到,竟无半点疏漏,更不落人口舌。
太后与皇帝暗中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到了晚宴时候,皇帝设家宴,太池殿中亮如白昼,那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砖上反着灯光,更添明亮。
洵晏坐在右手边第二个位子,上头是二皇子端亲王洵阳,下首便是十四皇子安郡王洵晨,九皇子,八皇子依次坐着。对面坐着二皇子,三皇子,十三皇子,十皇子,十二皇子,十一皇子。后头是公主、妃子、宫嫔还有皇子妃,亲王正妃。皇帝看起来很是高兴,对儿子们的敬酒来者不拒。殿内歌舞融融,乐声不断,熏香缭绕,一片太平。开宴不过半个时辰,皇太后年老力有不支,早早退了宴,皇帝便派身边的杨庆林送太后回宫。
丽妃坐在后头,见着这歌舞升平的情景,又想着儿子在牢里凄苦的境况,连白日的请安皇上都没准他来,不由就偷偷抹起了眼泪,想着皇帝难得这般高兴,咬了咬牙端了杯酒上前,福了一礼道:“臣妾祝愿陛下福泰安康。”
皇帝仰脖喝下,放下酒杯,见她祝完酒还不退下,似是有话要说,便道:“今日朕高兴,有话便说,说错了,朕也赦你无罪。”丽妃一听,跪倒在地求道:“皇上,今日除夕本是团圆的日子,洵暄在牢中许多时日也知错了,皇上开恩放他出来吧。”
话还没说完,皇帝脸色便冷了下来,寒声道:“退下。”
“皇上。”丽妃还想再求,却见皇帝脸上越来越不豫,周围皇子王爷也没人为她说话,心一冷,只好苦涩的依言退下。气氛却因她一句话,蓦地冷了下来。
洵晏侧坐着,自饮自酌,仿佛没见着发生了什么一般。倒是十四皇子压抑着难受,寻着话来说,凑到洵晏耳边道:“七哥,听说你前些日子得了本前朝李延的诗册,哪日给臣弟观赏一二?”十四皇子是个爱诗的,泠晏上一世看了这么多诗词,自创不行,赏析赏析,随口吟一二首还是可以的,便常和他谈诗论画,两人因此感情颇好。既然十四皇子说了,她自然不会拒绝,如他一般压低声音,爽快道:“明日便让人送你府上。”
十四皇子感激笑道:“那便多谢七哥割爱了。”
皇帝见这两人咬着耳朵说的正欢,便提高声音问道:“老七,老十四,你们在说什么?”洵晏暗道这下糟了,果真,下一刻便听到十四皇子这个老实的实话说道:“臣儿向七哥要本诗册,七哥允了。”
“哦?老七家里还有诗册呢?”皇帝此言一出,满殿笑声。十四皇子见此,为哥哥辩道:“七哥诗词做得极好,臣儿有幸见识过几回,纵是诗杰金睦在世,也要甘拜下风!”金睦是前朝诗杰,田园诗作得出神入化,在座不少人都极为仰慕。
听他这么一说,皇帝兴致来了,坐直身子道:“这可是奇事一桩。老七,你便做一首来听听。”洵晏暗暗瞪了十四皇子一眼,十四皇子只当没有看见,幸灾乐祸的偷偷笑。抬头又见田夕坐在淑妃娘娘身后,对着她揶揄的掩嘴低眉轻笑,心一硬,站出席拱手道:“请父皇出题。”
皇帝见她丝毫不扭捏,心中欣赏,也不为难她,随口道:“即是除夕佳节,过了今日便是新年伊始,你便以春为题,诗词皆可。”春之一字,是为历代文人所爱,咏春诗词易做,做得好的却是极少。洵晏举杯来回踱走数步,沉吟少许,便想了首更漏子,吟道:“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殿中诸人皆有惊讶,向来懵懂惫懒的宝王爷却是如此文采不俗,转念又细细品味词中意味。洵晏挑眉肆意一笑,词意急转,续道:“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吟到最后一句,眸光便不自觉的往田夕处瞟去,与她四目相接,不等他人察觉,便又迅速移开,心跳却因这一对视而加剧。
正文 第十一章
田夕本是端着稀薄的米粉喂给小王爷,却听洵晏如此细致难得的春词,她上阕取春日寻常景物细致的描绘,引一幅绵绵雨中春景图栩栩于眼前,下阕虽过旖旎,倒也是不俗,寓情于春景之中,也是文人常有的,整阙词不同于历来宫廷诗词的靡靡之风,却有着禁宫内春风忽来的清新雅洁,写景入微抒情自然,起承转接皆属上上之作。当听得那句“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更是引起心中波动难安,方抬头去看,却正对上她那双黝黑幽深的眼眸,眸中含情脉脉,如水波般泠泠漾开,更如明月皎皎无暇如一,田夕心内一惊,只待再看清些,便见她转开眼去,款款立于殿中,唇角笑意浓浓,那眼中的意味却是不在。
莫不是,看错了?田夕稍稍平静,小王爷等了许久不见母妃喂他,不满起来,举着个小小的拳头,在虚空中晃了几下,把田夕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啪啪啪!”皇帝双掌拍了三下,盛赞道:“好!洵晏这阕词做得极好!果真如老十四所言,和那金睦不相上下啊。你们说呢?”
这词自然是好词,是,诸皇子各宗亲因上阕惊讶于洵晏才情,到了下阕却为她词中的闺阁之思所淡去。二皇子最先应和皇上的话,笑道:“七弟这词当真好,上阕写春景,下阕嘛,”他扬眉瞧了瞧四周的年轻皇子世子,带着嘲意笑说:“写的是春情,上承下接,虽未言春却字字是春,当真好啊!”话刚说完,几个平日里不大安分纵情声色的世子便低声笑了起来。
他这话明面上是夸赞洵晏,暗意的嘲讽相讥人人都听得明白,话中意味更是露骨,几个还未出阁的公主已是羞红了脸。皇帝陡然不悦,眼中闪过怒意,又见洵晏依然持杯站着,不曾反唇相讥,也不见尴尬惭愧,便漫声对二皇子道:“你对诗词经纶是最不上心的,怎么今日倒是精通起来,能评说老七的词了?”
二皇子才惊觉自己多饮了几杯,已说了胡话,忙低头讪笑回道:“臣儿虽不爱文墨,却也知七弟这词写得好,臣儿失仪。”
宴上伺候的宫人接过洵晏手中的酒杯,洵晏转向二皇子拱手道:“二哥过赞,臣弟愧不敢当。”二皇子更是尴尬,惶然抬眼看了皇上,见他也是常态,不见怒意,才放心下来,对着洵晏回了一礼:“七弟好才情,愚兄不及。”
虽然长幼有别,但他二人都是亲王之位,洵晏待哥哥们历来客气恭顺,即便是未封爵的三皇子,见了面也是执幼弟之礼,处处周全的。二皇子当着众人的面,言语过分,字字尖刻,她丝毫不见放在心上,就这胸襟气度已是让人钦佩。
这一小小插曲便过去了,诸人又如常谈笑,直到散了席,已是三更之时,皇上多饮了几杯,已是醉了,杨庆林让宫人抬来了玉辇,小心的扶着皇上坐了上去。其他亲王皇子也多少有了醉意,唯独十四皇子清醒,到了殿门外,他拉着洵晏到了暗处,说道:“七哥只去了十几日,朝中局势却起了大变化。今晚是不得详说了,臣弟明日到府上,七哥看,可否?”洵晏皱了皱眉,点头道:“明日午后,就在府上等十四弟了。”
十四皇子得了话,便带了内侍先走了。洵晏立于雪地之中,见他缓缓而去,背影俊逸,月白色外袍在月光下更是出尘扬逸,真真是个俊雅脱俗的人儿,心内赞叹一声,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王爷,咱们是回府,还是就在宫里住下?”小德子见十四爷走远了,便上前请示道。
洵晏收回目光,问道:“五嫂走了么?”
“肃王妃刚走,想是才走到了武崇殿外。”小德子估摸了下,答道。武崇殿离太池殿甚近,只隔了条鹅卵石细道,如此来看,倒是真的还未走远。洵晏寻思着她一个人,偏她的性子不爱多带几个下人,现下又是三更天了,只怕她路上不安,便追了过去。
刚走到武崇殿外,便见田夕带着碧琳在那站着,朝着这边张望,似是在候着谁。洵晏微微一怔,快步上去,在她面前打了个千,方问:“五嫂可是在等人?”
田夕见她来了,眉眼便静了下来,笑道:“可不是在等你。”洵晏不解,想了一圈都忆不起是何事让五嫂在此等她,便疑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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